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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离卫天点头。
“那你从名单上找到突破口了吗？”莫小陌问。
“这里面的将军几乎都受过楚相的‘救命之恩’，有几个镇守边境的将军还不止一次被救，很难突破。”
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的交情，离卫天不敢擅动。
“这楚相还真有意思啊，一边勾结敌军，一边假意救人，你说他这人怎么这么阴呢？这种阴招都能想的出来，真够幼稚的。”
“幼稚？”离卫天挑眉一笑，“我也觉得，堂堂一国丞相，手段的确不堪入目。”
“虽然不堪入目，但对于你们这些信守承诺讲义气的古代人来说，这手段虽幼稚，却是极有用的，救命之恩，过命相报，难怪这些年你那哥哥坐上皇位连一点兵权都没有的，只能仰仗楚相的鼻息过日子，皇位不好坐吧？”
“嗯，皇兄的日子每日如坐针毡，希望我……”离卫天顿了下，道：“他不止一次希望我能回去继承皇位。”
上次在河边，皇兄不顾周全，哄的小燕子为他送禅位书，他很是生气。
他早就说过了，皇位他从来就不感兴趣，奈何父皇喜爱他，册封了他为太子，若父皇册封的是皇长兄，南凌国也不至于被楚相掌控了这么多年，使得南凌边境动荡不安连年征战，百姓民不聊生了。
“皇位还是算了吧，就算你坐上皇位，有一批支持你的大臣，也救不了南凌国现在的水深火热，只会增添朝庭内耗，白白便宜西凉北漠，他如坐针毡就如坐针毡吧，皇位既然他坐了，自然是由他去跟楚相斡旋了，亏他想得出来，他全身而退了，一堆的烂摊子交给你，亏他想的出来。”莫小陌生气了。
离卫天见小陌如此愤怒，便笑道：“皇兄他只是累了，所以当时也没思虑太多，你也别生气，皇兄现在不是也挑起重责与我里应外合，准备收回兵权拿下楚相的吗？好了，别气了。”
“我没生气，只是觉得你不容易罢了。”莫小陌心疼离卫天年纪轻轻就经历这么多，原本睥睨天下的君王，却要流落民间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还好离卫天流落民间了，不然她去哪认识他。
“我还好，原本我肩上的重担如今都压在皇兄一人身上，皇兄挺不容易的，你别怪他。”
离卫天让她别怪皇上，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莫小陌看向离卫天，开玩笑问他：“九王爷，我只是一介平民，哪有资格怪皇上呀？九王爷是不是太抬举我了？”
“你……”离卫天说不出口，只在心里默默道，你当然有资格了。
“好了，不逗你了。”离卫天什么都好，就是开不起玩笑。
也是，离卫天跟她能开什么玩笑，她现在还是孩子呢。
莫小陌十分讨厌自己这个孩子身份。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从太傅那拿了南凌国的将军名单，打算从哪入手呢？”
离卫天打开名单，指着一个人的名字道：“从这个叫韩坤的将军试探下吧，希望能有收获。”
“韩坤？”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莫小陌拿起名单，目光扫到名单的下一列，太傅写着：韩坤，年二十有九，出身不详，原凌将军贴身侍卫，凌将军殉国后被调入北漠边境担任急先锋统领，战功卓著，三年前被提拔左先锋将军，负责北漠边境以南护防，失忆！
“失忆？”莫小陌看到最后两个字，不禁皱眉。
“怎么了？”离卫天见小陌一脸纳闷，便问：“你认识这位韩将军？”
“不确定。”莫小陌道：“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我也不太确定这韩坤是不是韩石的爹，这失忆也失忆的太巧了。”
若真是韩石的爹，这也能解释的通韩坤为何‘战死沙场’没有尸骨运回，而且还这么多年没和家里联系。
“你说韩坤，韩大将军是韩石的爹？”这真是个意外之喜。
“我不能肯定啊，我只听韩家大嫂跟我说过韩石的爹叫韩坤。”
“不管是不是，我去了就知道了。”
“你要去北漠边境？”
“小陌，你忘了我精通药理了？也许这位韩将军的失忆之症我能医好。”
☆、第两百八十一章 梁大人死了
“那你这次是不是要离开很久？”北漠边境离京城相隔几千里，古代没有动力和飞机，一来一回全靠马匹，少说也得二十多天，更别说离卫天还要在那里给韩坤医治了。
估摸着没有一个月是治不好的。
想到两个月都见不到离卫天，莫小陌的心里千百个不愿意。
“你别这样。”离卫天见小陌难过的表情，蹲下拉过她的手道：“自打我告诉你我的身世后，你就应该知道我要做的事……”
“我知道。”小陌投进离卫天的怀里，眼睛红道：“我说了我会支持你，可和你分开你不能要求我不难过呀。”
“小陌……”离卫天的柔情全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里。
梁大人备了厚礼，感激楚相早朝上为女儿直言相谏，让他女儿梁茹免了进宫，这份‘大恩大德’岂有不谢之礼。
夜过子时，梁大人早已喝的酩酊大醉，可还是不断的敬楚相，当然，每次都是他干完，楚相浅抿一口。
“相爷，”梁大人晃着身子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看人也是一晃三重影，看了个模糊坐在上座的楚相，朝楚相竖起大拇指，舌头捋不直道：“相爷体恤，体恤下官呐，心疼下官只有一个爱女，不叫我们父女分离，朝堂上仗义相言，下官感激，感激五内，这酒，下官敬，敬您。”
楚相看到梁大人喝多了，人晃手抖的，便劝他酒：“梁大人，今日本相喝尽兴了，梁大人应该也喝尽兴了吧？要不本相让廖副将送梁大人回去府歇息吧，改日本相再请梁大人续酒？”
“不能。”梁大人晃着身子直摇头，若不是身边有俩丫鬟扶往他，只怕他早已把自己晃摔倒了，“下官怎能让相爷请我，要请也是下官来请。”
“好好好，你请你请，梁大人，今日你这酒喝的实在是多，要不早点歇着吧。”楚相陪的有些累了，可这位梁大人喝的尽兴的很，楚相又不好下逐客令，只好相劝，“这酒喝多了实在伤身。”
“没关系，今夜难得高兴，相爷府里又全是美酒，醉了也无妨，皇上批了下官三日休沐，相爷请下官喝酒时可言说了，今日不醉不归的。”
“可相爷他明日还要……”
廖副将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楚相抬手制止了，“无妨，平日里本相想请梁大人喝酒都请不到呢，今日难得梁大人如此尽兴，好，本相就陪梁大人不醉不归，来，梁大人，干！”
“干。”
几杯下肚，本就喝醉了的梁大人更是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上直念：“相爷人好啊，国之重臣，对下属体恤关怀，下官，下官感激，感激……”
“梁大人？梁大人？”楚相推了推已醉的梁大人，问他：“你还好吗？”
梁大人趴在桌上开始打呼。
楚相见梁大人喝成这样，挑唇一笑。
他实在没想到今日梁大人会亲自登门拜访他，自然是要好生招待与他，本想好酒好菜让梁大人喝个尽兴，以后这位掌管京城的京兆府尹就是他的人了，哪知这位梁大人平日里是个敦敦君子，一沾酒却是个酒桶子，在他府上竟喝了三坛云露花酿。
贪杯成这样，楚相着实觉得好笑。
不过人有贪心就好。
贪心之人，比较好掌控。
“相爷，属下这就去安排轿子，送梁大人回去。”
“不用，就让梁大人在府上住下吧，明日一早，廖副将，你亲自去趟梁府，让梁小姐来接她父亲。”
“是！”廖副将明白楚相的用意，“那属下去安排房间，另派几个丫鬟婆子贴身侍候梁大人。”
“嗯，明日梁小姐来，可不能让她见着我们有一丝的怠慢，好好照顾好梁大人，本相先去歇息了。”陪梁大人喝酒喝到深夜，的确是累了。
楚相交待完廖副将，便回房去了。
廖副将叫来俩人，将梁大人扛回了备好的厢房，又派了几个做事伶俐的丫鬟婆子守在房里贴身侍候，安排好后，自己也回房歇息了。
这梁大人，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喝醉了没想到是这副德性。
还以为此人有多正直呢。
待房间一片安静时，梁大人从身上拿出事先备好的毒药，放进嘴里。
京兆府尹死在相府，就算置不了楚相谋杀朝庭命官的罪责，但至少也能让他名誉受损，被人唾骂。
这只老狐狸，蒙蔽了世人这么久，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忠君爱国的一代忠臣，受尽朝中大臣和百姓的爱戴，而事实，他竟是个人面兽心，虚情假意的伪君子。
他的死，希望能扒开一点这个标榜自己忠君爱国楚相的虚伪面具。
茹儿，他对不起这个女儿。
在梁大人最后咽气时，自我安慰了自己，茹儿大了，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还有皇上。
他相信自己的死，皇上会给卫梁两家一个公道，茹儿为妃，更会得到皇上的疼爱和怜惜，他的死也就值了！
翌日。
廖副将一大早去了梁府亲自去接梁小姐。
相府的早饭已备好，楚相上早朝前特意嘱咐府里的下人，一定要让梁大人休息好，谁也不许去吵他。
只是一直守在床边的一名婆子细心的发现，自昨儿夜里，梁大人躺下后就没翻过身，等会醒了，梁大人会不会半边身子发麻？不舒服？
守夜的婆子怕相爷怪罪，想着轻轻的帮梁大人翻个身应该不会吵醒他。
婆子一碰到梁大人的身体就楞了。
梁大人的身体怎么这么僵硬？
不会是？
婆子战战兢兢伸手一根手指，在背对着她的梁大人脖颈处探去……
“娘呀。”婆子一屁股坐到地上，脸色苍白，猛吸一口气嚎了一嗓子：“不好了，梁……梁大人死了！”
刚一进相府的梁茹听到大喊，当场晕了过去。
☆、第两百八十二章 韩将军已娶妻生子
楚相心里咯噔了一下，傻眼了，半响反应过来才道：“梁大人死了？”
怎么会？
昨晚梁大人酒是喝多了点，他嫌梁大人烦，最后也故意多灌了他几杯，但也不至于把人给灌死了吧？
“我去看看。”廖副将拔腿就往梁大人住的厢房跑步。
楚相看了看晕过去的梁茹，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早知道梁大人酒量不行，他就不让他饮酒了。
原以为将梁大人收为己用，京城之中各种情报又将固若金汤，不会再出现像王贤德截取情报之事了，现在这事闹的。
楚相后悔至极。
“相爷。”廖副将检查了下梁大人的尸身，铁青着脸回禀：“梁大人是中毒而亡。”
“什么？”饶是楚相再镇定，听到这结果后，也坐不住了，“中毒？你确定？”
廖副将确定的点了点头。
楚相倒吸了口冷气：“你怎么看？”
“属下觉得。”廖副将冷冷的看向床上的尸体，嗤鼻道：“他故意以死陷害相爷。”
楚相点头，“人死在府上，只怕谣言四起，这黑锅怕是本相洗不清了，这些人不中用啊。”
跪在地上负责侍候梁大人的丫鬟婆子全都身子一抖，趴在地上求饶，“相爷饶命啊！”
廖副将凌厉的扫过地上的这些不中用的奴才，面无表情道：“来人，将这些个连人都侍候不好的奴才拖出去砍了。”
“不用。”楚相抬手制止，“杀了她们，岂不显得我们相府作贼心虚？本相排除异己，杀害朝庭命官？”
廖副将懂了，“那属下这就去回禀皇上，让皇上派太医一起来验证。”
“嗯。”楚相就喜欢廖副将一点即通的聪明，轻轻摆了摆手让他先去办事，自己坐在厢房的椅子上，怔怔的看着床上早已断气的梁大人，心中早已乱成一团，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卫将军的那封密信会不会兜兜转转落到了梁大人的手上？
梁大人昨日单独面见过皇上，今日就自尽于他府上，楚相感觉被人算计了。
廖副将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原因无他，皇上知道这事后，只让太傅来了，太傅这段时间一直与楚相不太对付，京兆府尹死在相府，太傅第一个站出来怒斥楚相是因为梁大人的女儿要入宫为妃，怕梁茹深受皇上宠爱，影响楚皇后的地位，楚相便要排除异己，将梁大人毒死自己府中了。
廖副将费尽口舌，也没能让皇上和太傅信其半分，反倒被太傅一顿游说，满朝的文武百官竟有些人还真信了太傅的胡言乱语。
楚相何时要杀梁大人，是梁大人昨日自己提着礼品感激相爷没让他女儿入宫的，在相府一直喝的不肯走，相爷好脾气陪到深夜，这个太傅到底有没有一点分析能力？
谁会在自己的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