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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九抿唇点点头。
孙楚一率先挥手问好:“纪九的哥哥们好!我是班长孙楚一!”
拜托,纪家的人诶!
纪家几位大佬他们倒是经常在报纸新闻上看见,可纪家的下一代; 深居浅出; 还不曾在媒体上露过面。
他们这些人以后都是要继承父辈事业的,趁年纪还小; 赶紧多积累点人脉关系; 有利无害啊!
孙楚一带头; 后面的同学不是傻子; 眼珠子骨碌一转什么都反应过来了,一声声“纪哥哥好”叫得亲热得不得了。
纪九头上落下三道黑线,纪瑾言他们也有点愣住,这群孩子是不是有点太热情了!?
倒是排行第三的纪枫应声道:“小九; 既然你是和同学们出来玩的,就别和我们一起了,我们今天下午就要走了。”
纪九:“四哥他们也在这里吗?”
纪瑾言摇头:“就我们三个和小八,小八他没到五年的驾龄,跑马场工作人员不允许他出来; 只能在里面转几圈。”
他说完,视线外移,落在温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嘴角轻轻上翘:“怎么?不出来叫声哥哥好?”
温墨:……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
纪瑾言是纪家除了纪琅天外,最喜欢和温墨对着干的人,所谓上阵父子兵,两人目的出奇地一致——把这只猪赶远点!
温墨面色半掩在鸭舌帽的阴影里,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大哥好。”
纪玉珩在一旁笑得温润,暗道他终于逮着机会,能仗势欺人一把了,于是拐弯抹角地提醒:“我和你三哥还喘气呢!”
还不快点叫哥哥!
温墨脸色陡然铁青,抬手按了按帽沿:“二哥好,三哥好。”
他话音未落,一声喷笑在静谧的人群里显得格外响亮。
林宏义痞痞的,扬手打了个手势:“不好意思,没忍住。”
温墨一个眼刀甩过去,无比犀利,带着刺骨的寒意。
纪瑾言轻咳两声,也没真想让温墨在众人面前吃瘪,含笑说了几句话,带着两个弟弟长扬而去。
孙楚一见四匹马匆匆离去,拍了拍手,拉回众人的注意力。
“大家看我这里!我现在手里的卡是你们的房卡,两个女生一间,两个男生一间,先把行李在房间里放好,待会我们先去摘果子,摘完果子再回来吃中饭,九点四十在门口集合,听清楚没?”他把手合成喇叭的形状,放在嘴边让声音传得更远。
“听清楚了!”众人喊。
随即孙楚一分发好房卡,带队进了农庄的民宿式房间。
纪九和关露露是一个房间,和另外八个女生在一栋民宿。
民宿装潢是典型的田园风格,房间里浴室空调电视机一应俱全,还带了个巨大的落地窗,闲暇时,坐在藤椅上,可以一眼看到屋外的葡萄架。
郊区的空气沁人心脾,纪九和关露露剪刀石头布,各自选了一个床位,等收拾差不多,走回门口,稍稍早了五分钟。
也许是男生动作快,到的时候,队伍里大半都是男生。
温墨懒散地倚在一根柱子上晒太阳,舒服地眯起了眼,他旁边,一个胖胖的男生在叽叽歪歪地唠叨:“温墨大佬!跪求帮我吃鸡!”
纪九眼皮一跳,又一个倒在温墨技术下的可怜孩子……
那百无聊赖的少年似乎有所察觉,眼眸缓缓睁开,适应了一下光线,朝纪九这边定定地望来,眸色清冷,气息内敛。
纪九明显感觉到关露露虎躯一震,想要过来牵她手的爪子讪讪收回。
温墨垂下眼帘,又变回那种好整以暇的模样。
关露露小心脏抖成了筛子,贴在纪九耳边控诉:“温大爷也太凶残了!哭卿卿。”
纪九好气又好笑地拍她一下。
集合时间一到,孙楚一捂着肚子让纪九帮忙点一下名,他去解决三急问题。
等他从厕所回来,纪九把名单给他:“齐了。”
孙楚一这才带领众人往山上走。
去果园的路是一条羊肠小道,泥土地上铺了层碎石子,踩上去有点硌脚。
好在,路程不远,一队人散漫地爬着,不过十五分钟就看到了果园的大门。漫山遍野的果树,果香四溢。
看门的老大爷一早准备好了十多个竹篮子,两三人一个。
领到篮子的同学自行组队,三三两两散开,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大约有一个多小时。
沿着小路再往里走,还有几排白色塑料大暖棚,只是栅栏上了锁,游客进不去。
十月份,正是香梨和桔子成熟的季节。
纪九没贪心,桔子摘了二十多个,梨摘了十多个,差不多把竹篮塞满就停手。
试了试重量,她和关露露一人一边,抬着不累。
温墨闲庭信步地跟在两人后面,没拿篮子,就在怀里抱了两个大柚子,他刚才特地绕路去摘的。明黄色的外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那人的存在一般,分外耀眼。
这些水果需要付钱,纪九排在温墨前一位,扫码的时候,想着人家一直给自己送酸奶,破费太多,便顺手把他的柚子一并扫了。
结果轮到温墨,头发花白的老大爷莫名看了他一眼,朝少女的背影抬了抬下巴:“侬,那个女生帮你付过了。”
温墨一愣,面不改色地关闭付款页面,白皙的指尖在屏幕上戳了几下,塞回口袋。
纪九是等从山上下来,打了饭坐到餐厅里,才迟迟看到温墨发过来的红包。
藤蔓制成的餐桌上,饭菜热气氤氲。
纪九借着桌布阻挡,轻轻踢了踢正在吃排骨的人,侧身避开关露露,把手机拿给他看,眼里露出一抹困顿之色。
温墨粗略瞟了眼,嘎嘣一声咬碎脆骨,手指在键盘上重重敲出几个字:我不要面子的吗!!!
纪九险些喷饭。
飞快打字:还你的酸奶钱!红包。jpg
Big boss:……我猪都砸了,你跟我来说还酸奶钱?还你个大头鬼!收钱!
看来温墨气得不轻,果然还是青春期的少年,面子比钱重要。
纪九无奈叹气,只好把红包收下,听见零钱哐当入袋的瞬间,她灵光一闪而过。
嘿嘿。
不如下次他生日,自己补送只小金猪得了!?
——
席间热闹非常。
纪九刚喝了口汤,忽听屋外轰隆隆一声巨响,抬眸望去,上午还晴空万里的天不知何时竟暗沉了下来。
刚才那声巨响,是闪电劈过天空的闷雷声。
伴随着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猝然飘落,淅淅沥沥,带着极重的力道,狠狠砸在窗户上。
餐厅的服务员立马关上了半开的门窗,却还免不了一部分的雨丝刮落进来,沾湿了地面。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大,打得一众学生措手不及。
有人手快地查了天气预报,见上面一颗红彤彤的大太阳高挂,又瞅了瞅窗外刹那间就能把人淋成落汤鸡的暴雨,两相对比之下,气得飙了几句脏话。
“卧槽?太阳呢?!”
“这个破天气预报把我们当傻子玩呢?!”
“我佛了!说好的骑马之旅!说好的游乐场之旅!!!”
“不是要打道回府吧?我……我这才采摘了几个梨……”
……
眼看餐厅里乱成一团,孙楚一也顾不上吃饭,急急忙忙安抚暴躁的群众:“安静安静!我看这个像阵雨,应该下半天就过了。大家吃完饭先回房休息一下,等晚上看看雨停没停,停了的话,明天行程照旧!”
纪九也站起身:“我那边还带了牌,大家组几个团,来欢乐斗地主啊!”
她本来想着来时在车上斗地主,打发打发时间,谁知道路途如此颠簸坎坷,她的想法只起了个头,就被扼杀在娘胎里。
话音刚落,下面一片叫好声。
纪九统共带了八副牌,分成四份,有些人不想玩,剩下的倒也勉强够用。
关露露不会玩斗地主,索性回房睡午觉去了。
四缺一。
孙楚一挠了挠头,环视一圈,目光顿时定格在某个想要跑路的身影上。
他扬声高喊:“诶诶诶!林宏义!别走啊!”
林宏义:……
卧槽!孙楚一,你是魔鬼吗!
他今天早上才当众得罪了温墨,哪还能跟他玩牌?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孙楚一乐呵呵的,笑成了个弥勒佛,他几步走过去,蹦了蹦,哥俩好地勾住林宏义的脖子:“走!难得没作业的清闲日子,大家打牌去!”
林宏义苦哈哈扯起嘴角:“我不会斗地主。”
“扯淡!”孙楚一稍稍臂弯用力,一点不信他的话,“前几天我还看你玩手机斗地主玩得贼溜!”
林宏义快要崩溃,孙楚一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拖着他径直进了温墨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大的桌子,几人搬了几把椅子,就地在茶几上摸牌。
开局前,温墨状似不经意地说:“这样没意思,大家玩点带赌注的。”
孙楚一镜片一闪,兴致勃勃:“什么赌注?”
温墨眸色湛黑,视线擦过手边坐立不安的林宏义,淡淡道:“谁最先输五局,未来一个月内,另外三个人的大扫除由他一人全包了。”
这个条件不算苛刻,也不涉及钱财,孙楚一当即拍板:“哈哈哈,就这么决定了!纪九你管值日的,你来监督。”
林宏义哭丧着脸,在旁边弱弱地举手:“我反对。”
三人同时扭头看他:“反对无效!”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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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屋外; 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呼呼的风声; 在这偏郊的农庄里; 共同绘出了一幅朦胧唯美的江南烟雨图。
民宿里,开着吊灯; 整个房间亮晃晃的。
第一局; 纪九摸到了地主。
她犹豫了一会儿,目光从左到右把整副牌都扫了遍,然后抽出其中两张:“对Q。”
温墨指节微屈; 敲了敲桌面:“不要。”
孙楚一:“对A。”
林宏义看了看围坐一圈的人; 颇为无语,刚开头就来这么大; 真的好么……
这般想着; 爪子却是诚实地甩出了两张“2。”
没有人要; 包括手里有炸弹的人。
林宏义抖了抖脚; 嘚瑟地出了五个连顺:“3344556677,有人要吗?”
纪九和孙楚一摇摇头。
林宏义刚准备再丢个对子,下一秒,就听一道温润的嗓音说:“5566778899。”
温墨不紧不慢把十张牌放在桌上; 无害地笑了一笑:“要得起么?”
林宏义:……
他很想问一句:你他妈到底是不是农民?说好的斗地主呢!!
……
五分钟后,纪九乐颠颠地洗牌。
边洗边想,今天第一把就赢了,手气真好!
第二局,地主换人; 变成了温墨。
林宏义偷偷瞄了瞄面色如常,正在专心插牌的少年,心中不屑地哼了哼,这次你是地主,对着纪九我看你能不能下得去杀手!
事实证明,亲兄弟明算账,温墨对纪九也无情地下了杀手。
这把,地主胜,农民败。
轮到第三第四局,地主分别是孙楚一和温墨。
在孙楚一当地主的时候,林宏义明显感觉到温墨放了水,可一等他自己做地主,那闲慢懒散的气息陡然一变,转眼成了一个手拿长矛,勇往直前的骑士,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遂,四局结束,林宏义身上一连背负了四场败仗。
这也意味着,他要是再输一局,就率先满五了!
未来得当一个月的苦逼劳动力啊!
林宏义心里的小人死死咬着手帕,哭唧唧,都怪王八蛋孙楚一,没事蛋疼拉他过来干嘛!
小林:——啊!土拨鼠叫。jpg
开局,林宏义总算在轮过几局后摸到了地主牌。
他嘴角噙着笑,浓眉轻挑,显然信心十足。
几人轮番出牌,手速很快,桌上的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层层堆积起来,到最后,每个人手里的牌都所剩无几。
按照座位顺序,又临到纪九出牌。
“对8。”
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对子,两张牌打出后,她手里只剩下一个“4”,基本没有赢的希望。
除非哪个人给她放水,打个更小的“3”。
温墨抬了抬眼皮,眸色浅淡,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旁边,林宏义捏着个对“2”都快捏出汗了。
可谁让前面还有个温墨大佬要出牌,他只能耐着性子等,反正也没有能比他大的了,这局胜券在握!
“林宏义。”那人冷不丁出声,表情似笑非笑,“你还有个对子?应该是对二?”
林宏义惊掉了下巴:“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