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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崖子以及几位掌门见状纷纷收起灵力,一个个脸色惨白,显然是灵力消耗太多的缘故,各派弟子纷纷上前扶住自己的掌门,不过都被一一推却开来,众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倒在地上的谢莫言身上。
“刚才若非慧心大师及时赶到,或许现在谢莫言已经凶多吉少了!不仅如此,我等也有可能会被魔气反噬!真是多谢大师!”无崖子率先上前说道。其余几位掌门也纷纷心有余悸地冲慧心报以感激。
“阿弥陀佛!各位掌门过奖了,贫僧刚赶来鹤山路上之时,便感应到山顶传来一股强大的魔气,以为血魔已经触犯此地,便要赶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当贫僧赶来之时却发现这魔气竟是从谢施主身上传来,真是出乎贫僧意料之外!”慧心说道。
“莫言!”水姬跑上前去,跪在地上扶起谢莫言,却是怎么喊也喊不醒他。此时白老和卓不凡也纷纷上前查探,当发现谢莫言还存在一丝生机之时不由得暗暗吐了口气,但是接下来却让他们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此时慧心走上前来,伸手一探,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白老和卓不凡见状也是满脸担忧。
“阿弥陀佛!谢施主体内没有丝毫灵息,可能是……散功了!不禁如此,他唯一的生机正逐渐消散,恐怕……”慧心说到最后却是说不下去了,众人听罢对后面那半句话似也猜到大半。白老和卓不凡两人待听到这番话时,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颤,险些倒在地上,散功……这样说谢莫言算是个废人了,不仅如此,他的性命恐怕也是无法保住。
散功,对于修真界来说,是一个比入魔还要恐怖的名词,有些修真者甚至宁愿入魔也不肯让自己几百年苦修得来的修为就此付之一炬。
几年的师徒之情,对于修真界来说虽然并不算深刻,但是对于白老和卓不凡来说,谢莫言在他们心目中已经不再是师徒之情这么简单,更多的是一种几近骨肉相连的亲情,试问谁会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此时,几位掌门也发现到谢莫言的胳膊上那块显眼的剑型文身也逐渐变淡,仿佛正在逐渐消失,心下对慧心所言更是相信大半。
难道……难道他就要这样死去吗?就要死在自己面前……冰如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只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扶好竹梅坐好后,跪在地上道:“师父……虽然你逐我出门,但是弟子求你……就算是弟子最后一次求你,救救莫言!玉山冰凝露可以有起死回生之效,弟子恳求师父救救莫言吧!”看着冰如那几近乞求的双眼,竹梅似也有所动容但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阿弥陀佛!谢施主的伤并非普通内伤,普通灵药更本无法治他,玉山冰凝露虽然称为圣药,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不过用在谢施主身上,估计也起不了多大效果!”慧心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无情地泼在冰如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此破灭。
“慧心师父,求求你救救他!”水姬泪流满面地请求道。
“大师……难……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站在旁边的白老和卓不凡也是紧张地看着慧心。
“如若能够经过尔波湖的洗涤,要保住谢施主的性命相信不难,但是要保他恢复神智,清醒过来的话,贫僧恐怕无能为力!”慧心道。
“尔波湖?”几名弟子不由得很是疑惑?
“尔波湖是我广宗圣湖,可以洗涤一切邪恶!谢施主是因魔气侵体伤及心神,普通灵力无法救其性命,而且谢施主的情况甚是特殊,魔气几乎融入他五脏六腑,甚至侵入心神,刚才他所展出出来的魔性足以显露出这股魔气有多雄厚。所以为今之计只能依靠圣湖神力慢慢将他体内的魔气以及魔性慢慢洗涤,只是这样一来,谢施主估计要一生躺在尔波湖底,否则一旦离开,他体内的魔气便会迅速反噬他的心神,并且肉身也会承受不了魔气肆虐爆体而亡!”慧心不紧不慢地说道。
众人听罢不禁沉默不语,白老和卓不凡两人更是下不定主意。
“大师,如若现在就只有这个办法,我愿意让你救莫言!”水姬缓缓说道,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默默地看着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他,心中充斥着无尽的哀伤和懊悔,但是那噙着泪水的双眼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慧心抬起头,看向白老和卓不凡两人,再看向其他人,见没有其他意见,便道:“如此,那贫僧就先带谢施主先行告辞!”言毕便带着谢莫言准备离去。
“大师!我随你去!”白老叫道,随后冲身后的百印门弟子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
“我陪你去!”雪接着道,水姬看了她一眼,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慧心转过身,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一道金光闪过,身形已御风而去,几道白光随后跟去,水姬和雪两人也离开大殿。
冰如本来也想跟去,但是刚走出两步,却又站住了,只是怔怔望着天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眼前碧绿而又广阔的湖泊,散发着阵阵灵气,就连吹来的微风都夹带着淡淡的飘逸,让人置身其中不禁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舒适感。只是眼下众人却丝毫提不起心情来享受,将注意力转移到谢莫言身上,他依旧紧闭着双眼,仿佛没有丝毫生气,但是那张俊逸的脸庞似乎洋溢着一丝令人无法琢磨的淡淡笑意。
站在湖边的慧心双手结印,面色肃然,身形随着佛咒缓缓升起,浮在半空中,浑身隐隐泛出一层金光。
“开!”慧心猛地睁开双眼,双手结成的佛印朝湖中一指,一道金光没入其中瞬间没了踪影,湖面不仅没有丝毫反应,就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正当众人疑惑之时,却见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渐渐起了变化。
以湖中心为一个点,层层涟漪向四周荡漾开来,一个巨大的旋涡出现在湖中心,渐渐向外扩大开来,露出中间一块空地,众人纷纷驾驭法宝从高处望下一看,这湖底处竟有一个通体乳白的巨大石盘,仿佛是天生一般,但是石盘上传来的那股浓厚的灵气却是逼得众人不得接近其三丈内。
此时慧心右手轻轻捻起一指,弹向那乳白石台,一道金光闪过,那股逼人的灵气顿时消失。随后慧心将提在手上的谢莫言利用佛力轻轻一引。失去知觉的谢莫言犹如一片落叶一般轻轻飘落到那石台上,身子一落在那石台上,一道金光便从石台上散发出来,瞬间笼罩谢莫言全身,后者被这股金光牵引竟是奇迹般盘坐而起,神色端庄,看不出丝毫表情,可谓是无喜无悲,仿佛一尊佛像。
白老等人都被这一幕看呆住了,还以为是谢莫言苏醒过来了,但是再仔细一看,却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他还是原先的状态,不过是被外面那层金光映照得像是活了一般。
正当慧心正准备施法将湖水变会原先模样时,水姬失声叫道:“等等!”众人纷纷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让我……再看他一眼!好吗……”水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是高兴?抑或是伤心?
一辈子待在这里就不会死了,也不用担心遭到血影门的追杀,更不用理会外界的种种。但是同时自己却要就此和他分隔两个世界,这就是自己和他的命运吗?
湖水最终还是慢慢合了起来,旋涡逐渐减小,到最后,当湖水淹没谢莫言的身影,隔绝了水姬的视线时,一滴泪水滑过那如雪般的肌肤,落在谢莫言的身上,一切终归平静。
风轻轻吹着,夹带着丝丝惆怅。
白老和卓不凡看着自己的爱徒就这样消失在自己视线中,显得很不是滋味,空气中徘徊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都怪我,我不该让你们这么冒险来鹤山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雪自责地说道。虽然和谢莫言相处不久,但是他却三番两次地救过自己性命,现在他变成这样,怎不令她感到内疚。
“雪姐姐,这不是你的错!其实……这一切不怪任何人,只是天意弄人……”水姬幽幽地说道。
“贫道本来就很是疑惑,你们是怎么会和莫言一起来鹤山的?难道你们不怕这样做的后果吗?”白老说道。
“都是我的错,我们三人本来待在鹰愁涧,但是我们灵狐一族天生就有一种神秘的预感能力,是我感觉到冰如姑娘会有危险所以才告诉谢莫言,他知道后不顾一切地要去找她,我和水姬两人根本无法阻止,也阻止不了,所以我们只能跟着他一起来,毕竟冰如姑娘也曾经救过我们!她有难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只是没想到去了玉山却没看到她,所以我们就报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鹤山,却不想她真的在那里……”雪说到这里,心下不由得更是自责。
白老几人听罢,方才清楚事情原委,心下也是暗暗叹息,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慧心也是低沉地念了句佛号,似乎也是被这股气氛所感染。
此时水姬将视线无意见移向尔波湖右侧方向,在一座不高的山的另外一面竟还有一个湖泊,不知道为什么,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呆呆地看着那个湖泊竟是有些出神。
慧心大师循着雪望去的方向看去,解释道:“那里是鬼湖——列昂!”
“哦……”水姬轻轻应了句,视线没有丝毫偏移的意思。脚步不自觉地朝鬼湖的方向走去,两个湖泊相隔不远,不一会儿边走到了,白老几人见状不由略显诧异,也尾随其后。
站在列昂湖畔,一股奇怪的感觉在胸中升起;偌大的湖区见不到一人一畜,空旷得像是站在了宇宙边缘。
“这圣鬼两湖相隔不远。也许因为造化,圣湖和鬼湖的水质完全不同:圣湖的水清冽甘爽,鬼湖的水苦涩难咽。这两极的对立就犹如本尊与佛母相拥的大象征——宇宙乃至一个虫子的精神是和谐统一。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圣湖和鬼湖同样在一阵柔风中轻轻起伏,没有炫耀没有悲戚,只有千古的厮守。”慧心看着月牙状的鬼湖,淡淡地说道。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不过水姬和雪两人似乎都听明白了一些,却有隐隐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事实上鬼湖的湖面上并不像尔波湖那般平静,四周无风,但是湖面上却是掀起一阵阵波浪,但是这并不影响到它的美丽。脚下一片卵石滩像一条白亮亮的银带,镶在湖边,增添了一丝梦幻般的韵色。
此时,众人都注意到月牙状的鬼湖上那座暗红色的小岛,仿佛火一样,但是却令人心驰神往。
莫言身处这样一个迷人的地方,或许……他也会喜欢的吧……
正当众人准备离去之时,却发现一个女子怔怔地站在尔波湖边,痴痴地看着湖面,白老和卓不凡二人叹了口气,随慧心大师离开了,至于雪和水姬,却是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冰如。
“你不恨谢莫言吗?”雪淡淡地问道。
“为什么要恨?这世界上值得他照顾一生的女子又不止有我一人,而喜欢他的女子也并不是像别人想的那般……”水姬幽幽地回道,随即转身道,“雪姐姐,我想再待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好吧!你小心点,我在鹰愁涧等你!”雪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到现在她始终不明白人世间所谓的情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了这两个字弄得致死不逾,肝肠寸断。或许她这一生都不会明白吧……
看着手中的金铃,一股莫明的哀伤涌上心头,这是谢莫言在鹤山大殿上昏迷的时候掉落下来的。如若不是云山师兄告诉自己的话,自己根本不知道谢莫言竟然会闯上鹤山,更不会想到会有如此变故让他现在只能孤独地沉坐在这圣湖底下。是不是老天爷一直在捉弄他,包括他身边每一个人……
水姬远远地看着尔波湖边的慕容香,微风吹过,在平静的尔波湖上掀起一层淡淡的波纹,荡漾着,夹带着清脆的铃铛声,似乎也在为此而哭泣。
一个人的心,到底容纳得了几个人的情……
静谧的湖底,在一层金光笼罩下的身体,依旧如常,犹如雕像一般,亘古不变。陡然间,他的身体竟是轻轻地,好似幻觉,他竟动了一下,石台边缘处静静地躺着一个金铃,仿佛也被这一动,无声息地落在石台下,发出一阵仿佛并不存在的铃声,那般轻,那般令人忧伤。
四周一片黑暗,好像身处宇宙的边缘,那个被世人遗忘的地方,为什么会这般忧伤?是因为这铃铛吗?抑或,是因为那滴落在他身上的泪。
似乎已经不再有什么眷恋,脑海中的画面逐渐变淡开来,原本熟悉的身影好似化为尘土,逐渐变得模糊,消失开来,融入这千万年前的圣湖中。但是那刻骨的记忆却是怎么也无法抹去,为什么会这般令人痛心,为什么会让人无法忘记,那至死不渝的情缘,是因为那匆匆一瞥而定下来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