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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前些时间攒了不少灵力,刚还琢磨着要不要换个轻巧的小东西寄宿,如今到好了,景琰这两击削了它一大半灵力,就连乔乔刚才渡给它的血,也算是白费了。
【乔乔——】
书灵快要被折腾哭了。
等到景琰将手放下的时候,沾了他血迹的位置已经烧出一层焦黑,景琰弹了弹指尖挑眉轻笑,“还真是有意思。”
书灵无力的看着床上的乔乔,只想说两个字:
【我恨。】
……
从卧室出来时,景安正等在门外。
经过上次的事情他再也不敢贸然闯进卧室了,此时他跟着景琰一起去书房,将手中的资料交给了他。
“这是你让我从大祭司那找来的书,刚才我大体翻了一下,里面全是关于巫族的文字。”
景琰接过后看了一眼,“我要的就是它。”
“三哥什么时候对巫族感兴趣了?”
景安原本是不想问的,但事关他的三哥,所以他犹豫了一下,从对面坐下。“三哥是不是为了五妹?”
虽然古堡中很多人都已经忘了,但他还记得,景乔是莲听的女儿,她身体中流着巫族的血液。
“是也不是。”景琰回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从抽屉中拿出乔乔的巫书,有了景安找来的翻译书,这样他阅读起来虽然麻烦,但至少也能看得懂了。景安执着于刚才的问题,仍旧追问:“三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啊。”
“没关系,你以后就懂了。”
景琰望了眼外面的夜色。“你不要在我这儿多待,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景睿在我们这儿安插了眼线。”
景安不满的皱眉。“二哥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不信任咱们吗?”
景琰低声笑了。
他这个四弟哪里都好,就是想法太天真。合书的时候注意到上面的封面,景琰漫不经心的将手搭在了上面。
“他不信任咱们也是对的,因为……咱们也不一定会信任他啊。”
景安愣了愣,抬眸看向景琰。
从小到大,景安最信任的就是三哥。不在于他外表的温润谦逊,他跟随他只是因为直觉。如今他眼看着自己三哥正一点点撕裂表面的伪装,他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兴奋。
“三哥,你是准备亲自争王位了吗?”
在景安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还是问出了心里话。
那时景琰正举着禁书观察它封面的变化,闻言他将书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走到了窗前。
“以前我不争,是因为我不想违背我母亲的心愿。”
“如今——”
景琰笑着叹息,他对着景安指了指心口的位置,扬着眸子说道:“我是在为我自己。”
为了给曾经失去的亲人报仇。
为了撕裂一切伪善的假象。
为了更好的占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更为了……
释放心中的恶魔。
乔乔一早醒来,就听到了书灵诉苦的声音。
只不过它声音蔫蔫儿的实在太小了,不得已乔乔只能走到它的身边,疑惑地问它:“到底怎么回事呀?”
【你能不能小声点,卧室的门没关,景琰此刻就在书房!】
乔乔被它凶的很委屈,她想蹲下但又怕景琰忽然进来不好交代,于是只能干愣愣的站着。“我看不见嘛。”
【你——】
书灵刚想骂她撒什么娇,就听到门边轻笑声传来,景琰倚在门边看着乔乔,问道:“乔乔想要看什么?”
【对不起,我现在灵力太弱了,真的没能感觉到他进来了!】
凶凶的书灵再也凶不起来了,它很识相当起哑巴,为了挽救自己的过错,它末了说道:【宿主你放心,景琰现在的黑化值很正常呦。】
乔乔咬了咬嘴巴,听着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哥哥听说过关于魔镜的故事吗?”
当景琰执起她的手时,他听到小姑娘软腻腻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往镜子处瞥了一眼,他带着人远离镜子。
“乔乔是想给哥哥讲故事吗?”
其实他从很早就发现了乔乔与镜子的异常,以前他不问,是因为自己不想管。如今他不提,只是怕吓到这只胆小的兔子。
他这次进来只是为了给她上药的,听到她的喃喃自语也没想去追究,但小姑娘竟然对他讲起了故事,执着她的手一点点将伤口揭开,景琰耐心的听着。
“从前,有一面魔镜,它会说话。”
景琰沾着药膏为她细细涂抹伤口,很给脸的接话,“然后呢?”
“然后它拥有了一个主人,那位主人是位美丽的王后,嘶——”话没说完乔乔就抽了口凉气。
当时醒来时她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根本就不知道会痛。如今景琰将药膏往她伤口上一按,乔乔疼的脸颊拧成一团,下意识就要往回缩手。
“别动。”
乔乔委屈巴巴,“哥哥我疼!”
手还是被强势拽了回去,乔乔只感觉伤口处像是被蚂蚁钻了进去,又痒又疼的同时景琰还不让她抓,她一着急声音就更娇软了,景琰嗤笑了一声,攥着她的手抱她入怀,“嗯,哥哥知道你最怕疼了。”
“所以小乔乔乖一点,忍一下就好了。”
这副哄小孩的语气让乔乔颊上蹿起了热气,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好丢人呀。于是她自动无视景琰的低哄,忍着疼说道:“我要继续讲刚才的故事!”
“好,你讲。”
景琰真不知他的小乔乔到底还能多可爱。
今天天气极冷,为了保暖他让小米给她换上了件厚实衣服。如今他这么抱着她,乔乔毛茸茸的外套轻蹭着他的脸颊,他将下巴抵在上面蹭了蹭,软绵的触感让他想要揉入骨子里。
“欸,我刚刚说到哪里了来着?”
景琰沉吟了一下,开口提醒:“你说魔镜拥有了一个主人,那位主人是位美丽的王后。”
竟一字不差!
乔乔原本以为景琰没听,想借机批评他来着,这下倒没有借口了,她只能继续刚才的故事。
“那位王后很自恋,因为太在意自己的容貌,所以她无时无刻都在照着镜子。”
让乔乔缓了一会儿,景琰准备给她包扎了。
景琰一碰她就让她想起刚才的疼痛,但骄傲不允许她再发出刚才的娇呢,于是就颤着声音继续讲故事:“她还总爱拿着镜子问:‘镜子呀镜子,你说谁才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景琰见乔乔因为疼痛脸都皱了起来,握着她包好的手指轻轻啄了一口,他低笑着说道:“我的小乔乔最好看。”
乔乔脸颊又是一热,随即她就感觉景琰似乎是在笑话她,她顿时就不乐意了,想到这故事还不算短,她想了想说道:“镜子回答她——”
“你,全世界就属你最好看了!”
“……”
“……”
景琰才稍稍对这故事起了点兴趣,谁知小丫头忽然不说话了。他挑眉戳了戳乔乔的小脸蛋儿,“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乔乔憋着一口气扬头,回他:“全剧终。”
书灵:【你可真是讲了个好故事呦。】
夜晚的时候,房间内吹来一阵阵冷风。小米临走时帮她把卧室的窗户关好,又贴心的帮她理了理衣服。
“哥哥还在书房吗?”
自从帮她换好药后,景琰没一会儿又离开了,小米说他是去了书房,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他竟然还没回来。
角落处的书灵似乎对她哼唧了什么,它太微弱的声音让乔乔实在听不清楚,如今得知小米要走,她犹豫的说道:“我有点儿冷,一会儿你能帮我把卧室的门关严吗?”
小米点了点头,临走时听话的将门扣严实了。
“灵灵,灵灵——”
乔乔故意将绑在发上的丝带扯落。这次她长记性了,蹲在书灵身边说话时还装作摸丝带的动作,她小声询问道:“你能知道哥哥现在在书房做什么吗?”
书灵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是废灵一只,连他的靠近都感觉不到了。”
乔乔有些失落,“那天他拿到了我的巫书,虽然我说过不准他看,不过依照他现在的性子……”
“是的,他没有听的,反而因为你的话对那本书充满了兴趣。如今那本书被他拿去了书房,说不定他现在正研究着呢。”
“那我不就惨了吗?!”
想起自己骗了他的誓神礼,乔乔又想安慰自己。“应该没事的,巫族早就隐退在大陆了,他就算拿到书也不会看懂的。”
“你当景琰傻吗?”
乔乔愣了一下,不明白书灵话中的意思。
“他看不懂不会找资料查吗?”
“我告诉你,从景琰拿到你那本巫书时我就查过了,莲听出事时巫族分成了两派,忠心的那派是随着莲听隐世了,可是另一派,四散在大陆各国,虽说景泰恨极了巫族也下达了见者杀无赦的命令,但是他身边仍旧留了三个巫族人。”
乔乔将发带又推离了自己几分,“他们是谁?”
“一个是景泰的私人医生,查乐先生。他精通药理,身为巫族最有名的巫医他一直在帮景泰缓解莲听的诅咒,不过他现在已经疯了,没什么大用处。”
“另一个是景帝国的大祭司,就是当时你在加冕仪式见到的老者,他是巫族叛方的领头人物,当时给莲听按上巫婆罪名的人就是他,我估摸着景琰大概会在他那下手拿破解巫文的方式。”
巫婆……
如果不是书灵提起这个称呼,乔乔险些将它给忘了。
这种在童话中就属于黑暗的象征,在这里也一样。
乔乔没失明前从那本禁书中得知,巫族的族人分为五阶,第一阶是普通族人,他们虽然是巫族的后代,但并没有巫族的能力;第二阶是上等有能力的族人;第三阶是纯种巫族人生下的有巫族能力的贵族;第四阶是至高无上的圣女;五是看护圣女维护族人安全的十位长老,不过四五阶平起平坐,同时也相互制约。
在那页的最末端,还有用小字批注了一行:
不能提名的第六阶,背叛巫族神明被打入深渊暗谷的巫婆,这种人既不能算是巫人也不能算是外面的普通人,被按上巫婆的罪名后,她就只能在黑暗中生存,永远不得见光。
可以说,大祭司给莲听按得这个罪名很重了。但压不住莲听位高权重还深的民心,所以忠心的那派跟着莲听一起隐退了,如今十几年过去了,隐退的巫族没了一丝声息,就连书灵也不知道莲听还活没活着。
想起莲听,乔乔马上就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梦境。她赶紧问道:“书灵你快告诉我,为什么我最近总会梦到莲听和雁容的过去?”
“还有还有,你知道吗?!那天我从梦中自言自语,没想到莲听竟然给我回话了,那是梦哎,她怎么可能听得到我说话?”
乔乔这几天的疑问实在太多了,趁着景琰不在,她又飞速的问道:“最关键的是,你知道我在梦中看到了什么吗?”
“我看到景乔是在湖中抱出来的,景泰根本就没碰过莲听,莲听也从没生过孩子!”
“……你说的这些,应该是书中的番外故事吧?”
书灵的一句话打散了乔乔的激动,想起自己只瞥了一眼的番外,她沮丧的叹了口气。
“早知道我当时就看全了。”
书灵敷衍的一笑,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它现在太虚弱了,灵力不足的它险些丧失说话的能力。原本它还能靠着乔乔供给的血液补充灵力,但它并不知伤口会让血冰复发。不愿意在折腾乔乔,它就只能缓慢的疗伤。
“真的是因为哥哥你才……”
“你可别给我提他了,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就发憷。”
书灵现在可算是被景琰折腾怕了,它见乔乔面露愧疚还想给自己滴血,它赶紧出声阻止:“我求求宿主放过你自己吧!”
乔乔知道血冰发作的痛苦,但她也不愿看书灵这般虚弱,她摇头笑了笑。如果自己的血真的能帮它恢复灵力,那她可以再咬牙承受次血冰发作之痛,谁知书灵幽幽的说道:
“宿主,就算你不心疼你自己,也心疼心疼我吧。”
乔乔动作一顿,听到它无奈的说道:“你家哥哥已经知道你是因为镜子受伤的了。”
“如果你再从我这划一道伤口,他一生气把我砸了怎么办?”
乔乔一想也是,只是她仍想为景琰说句公道话:“我哥哥……不会这么暴力的。”
“他暴不暴力,你从书中不知道吗?”
乔乔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因为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踏上王位后的景琰,没一段时间就被按上了暴君的称号。
他踏着兄长亲父的鲜血走上王位,坐稳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诛杀一干乱党旧臣。那段时间古堡内外血流成河哀嚎不断,有天他领着众人去花园赏花,有人为了奉承他便夸奖道:“陛下您瞧,咱们的国花真是越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