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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act1
即使是在异形,变种,以及外星文明已经被人类熟知的二十二世纪,一百年前那场被后世喻为‘人类转折点’浩劫的始发依然只被局限在一个极小范围内的人士所知。
唯一人们众所周知的是,浩劫发生前世界已突破七十亿的人口数量在浩劫过后骤减至不足二十五亿,每三人当中就有至少一个人在那场浩劫中悲惨的死去,短短的一百年时光完全无法磨灭那场灾难给整个人类社会带来的巨大恐惧和悲痛。
只有极少数疯狂,而且冷酷的人偶尔在暗中才会吐露出他们对于那场推动地球以及人类发展进化的浩劫的无限推崇。
作为整场浩劫的亲历者,不管在一百多年后被自己曾经的同胞们同情,憎恨,还是崇拜,当时还是人类一员的李嘉莉,在最开始时其实也像她的其他同胞一样,无知无罪,踯躅艰难。
就像一部好的小说虽然少不了文笔流畅,情节跌宕,但最重要的肯定是要有头有尾,现实世界中的灾难也肯定要有始末因果。
虽然也许真正的真相只被极少数人所知,但在那场惊世浩劫结束后,每当那些真正应该庆幸自己居然还能侥幸活命的人们追溯回忆时,总会林林总总的联想起很多当初看来不过是些琐碎的事。
大到河流污染,核辐海啸,小到天气异常,人心跌宕,似乎所有平常或者不平常的事都透出灾难前的诡异……
但事实上,在事发之初其实没有任何人对那些个在之后被诸多评论家定为‘灾难预兆’的状况有过一分两分的多加在意,甚至在城市里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异常大范围的传染病流行情况后,人们依然把那些类似于病毒性感冒的咳嗽以及发热症状全部归结于天气和季节的热冷交替。
在进入城市流感高发的四月之后,嘉莉一直靠着自己还算强悍的抵抗力,和流感病毒进行着对抗。
即使最终依然不幸中招,她依然流着鼻涕,发着低烧,带病坚持上岗,究其原因不是心疼那病假一天就要被克扣下去的二百大元,而是为了能从一个刚进公司半个月,据说‘上面有人’的海外野鸡大学毕业生手里争夺回那个原本就该属于她的组长位子。
这样坚持了两天之后,一位一起共事多年的财务大姐终于看不过她那副准备大无畏的牺牲在自己工作岗位上的样子,悄悄的杵了她的后背,絮絮地对她说:
“傻囡,像这种空降兵你就别真拿她当回事,你看她用的兰蔻迪奥海蓝之谜,哪一样是咱们这种小公司一月不到四千块的薪水能供养得起的?这种娇小姐不是咱公司领导关系户家的富二代就是哪个干爹包养的干闺女,不论是哪种她都不会一辈子耗在咱这又脏又破的鸽子窝里浪费青春——”
“咱们虽然庙小,对外宣传还是个外资企业,人家到咱们这座小庙来不过就是为了以后能在履历表上填个工作经验,等她待烦了,自然就另捡高枝飞了,该是你的位子肯定就还得是你的!你看你病的这个样子,小姑娘现在不珍惜身体等年纪大了就有你后悔的时候,再说正经班你也上了,再加班可就假了,你看你们那个新组长前三天就说自己感冒病得没法上班了,什么感冒三天还好不了,我看你这个样子才该是没法上班的那个,来,听大姐的话老老实实回家休息去,就算你明天不来也没人能说你什么——”
同事大姐的劝解嘉莉其实心里也明白,如果碰到这事的是她的朋友或者同事,或许她还能说出更敞亮更慰藉人心的话,但真等到这种不公平临到了她的头上,她虽然也明白事情不会因为她的赌气而马上改变,但心里却总有那么几分的不服和不忿。
但再不服气,再想赌气,已经出社会五年的嘉莉也不会任由自己任性发作,伤了原本和气的同事关系,退一万步说,虽然她这回被人临时空降抢了升职的机会,但既然她已经做了要继续在公司里干的决定,就不能因为一时幼稚让别人看哈哈笑,所以经由同时大姐这么一劝,嘉莉也就正好借台阶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拿起皮包,跟随着其他下班的人一起走出写字楼。
虽然大城已经实行了几年的错时上下班,但嘉莉他们是私企,除了加班早退的,几乎都赶在六点以后往家奔,再加上之前嘉莉赌气还想继续加班,弄得走得有点晚,等她走到地铁,就赶上了最拥挤的下班高峰。
嘉莉跟随着拥挤的人流排了半天的队才终于挤上地铁。
上了车以后的情况也不比站台上好,随着每站的停靠,地铁门一开一关间总会涌上更多的人潮,被挤在门口的人开始有人不耐烦的吵(平音)吵(四声),但更多的人只是眉头紧皱的沉默忍受。
心理和生理都处在一个疲惫而且沮丧的低潮期的嘉莉也属于强行忍耐团的一分子。
地铁走了十几站,嘉莉终于忍耐到了她要下车的站,跟随着人流一起挤下车,已经被浊气和拥挤熏陶麻木了的嘉莉一点也没意识到那个让她的人生从此走向惊悚和异常的拐点就在离她不远处蛰伏。
因为是换乘大站,所以拥挤的人流只能按照规定的路线缓慢向着出站或者换乘的方向移动,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几乎已经疲惫到了极限,但嘉莉依然老老实实的跟随着人流缓慢前行。
走上一层楼梯之后,几乎是拖着脚步往前走的嘉莉看到那个长长的直型通道后精神稍稍振作了一点,因为只要走过通道再上一层扶梯就是出口,虽然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和行人肯定也不会少,但至少要比人挤人的地下通道松快许多。
被即将熬出头的希望激励着的嘉莉强打起精神,继续跟着缓慢前进的人流一点一点挪动前行,正走着,一直熙攘但也规范的队伍忽然发生了小小的骚动。
距离骚动中心只有几步之隔的李嘉莉抬起头,正好看到隔着几个人的前方,一个个头不高的男人摇摇晃晃的扑倒在地,在他身旁原本顺序前行的人们被这个意外吓到,下意识的往旁退走一步,‘呼啦’一下空一个很小范围的空间。
一旁被推挤到的人们第一反应先是不耐烦的发出‘干嘛别乱挤’的质疑声,但等到看清有人晕倒后,又下意识的向前挤了挤。
队伍前方原本已经前行了的人们听到身后有人高叫‘后面的人别乱挤,先停停,有人晕倒了’之类的话之后,也按捺不住好奇的停下脚步,回过头围拢上来。
被围拢上来的人挤得有些憋气的里圈人没好气的吵吵起来,因为前方队伍的突然停止,后面也被迫停下的人群发出‘嗡嗡’的人声。
嘉莉以往也见过几次路人在地铁里晕倒的情况,说实话,大城每天早上通勤高峰期的时候,不管是走地上还是走地下,都是对个人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的一次考验。
但凡身体素质弱些的,都得落下点心理阴影,就算是身强体壮的大老爷们偶尔也能看见强撑着一口气从地铁车厢里挤出来,然后就‘咕噔’一下仰倒在站台上的情况,不过地铁里的工作人员对于处理这类突发事件也很有办法,一般只要把人抬到躺椅,或者休息室里躺一躺,灌点糖水塞点糖块就能缓过来。
真正有要命疾病的主儿宁愿早起一个小时通勤,鲜少有人有勇气敢在早晚两个通勤高峰期和一群二三十岁的青壮年挤地铁玩命的。
平常时候就不喜欢围观看热闹的嘉莉因为又饿又累又病,就更不愿意和这么一大堆的人挤在一起围观那个不知是低血糖还是犯了病的可怜人,但是因为前后左右都被人拥着挤着,她不得不耐下心来等地铁的工作人员过来处理这个突发事件。
站在最里圈的几个人扯开喉咙让被堵在后面不停抱怨的人别乱挤,赶快去找人去找工作人员,远处有人隐约的应了一声‘马上就来’。
嘉莉和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的轻轻的松了口气,就在这时,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异象突生。
那个原本萎顿在地的男人忽然猛烈的痉挛了一下,然后忽然从地上‘呼‘的一下坐起来,‘嗬嗬’怪叫着一把抱住距离自己最近,正弯着腰看热闹的小个子男人,恶狠狠的一口咬了过去。
眼看着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男人突然像打了蚁力神一样,抱住另外一个人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般的厮打在一起,围观的人先是都被吓傻,紧接着绝大部分人又都下意识的开始环顾四周,似乎想要找出隐藏在人群里的拍摄人员。
一直到那个被扑倒咬伤的男人惨叫着向他们求救,才有几个人如梦方醒般的‘啊’了一声,出于条件反射的挪了两步,既犹豫又笨拙的扳住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男人,想要拉开他们。
“快点拉开他!快点拉开他啊!”
被扑倒的男人气急败坏地挣扎,但即使在另外两个人的帮助下他也没能很快的摆脱那个压在他身上,狠狠扑咬着他的男人。
大片大片的红色在几个人的翻腾之中逐渐沾湿了地面,拉扯间另外两个施援手的男人也被抓咬伤了好几个地方,越来越重的血腥味让原本只是傻傻的围堵在四周的人们仿佛逐渐清醒过来一般开始下意识的往两边退。
后面只能模模糊糊的听见惨叫和叫骂的人们因为受到前后的共同推挤,开始不耐烦的推搡,叫嚷起来。
被挤在人群中间的嘉莉身不由己的跟随着前后左右的推力左摇右晃,一会儿就被挤出一脑门的热汗。
突然间听到几步之外的地方传来一声渗人的惊叫,原本正被不耐的暗火烧得突突直跳的心头的嘉莉猛然感觉心头一凉,刚才还在周身蒸腾的热气瞬间化为冰凉,浑身一时冷汗直冒。
☆、第2章 act2
骚乱在连锁恐慌中越扩越大。
几乎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如同潮水般瞬间暴涨而起并且一下就淹没所有人的恐慌,还是让所有还有力量支撑起自己的人拼命夺路而逃。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相互推挤的人群里有了第一个倒在别人推挤下的人之后,马上就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侥幸没被推倒的人们没有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继续随着人流踩着前面跌倒的人往前冲,似乎只要涌上地面,外面的阳光和满是汽车尾气的空气就能让这群恐慌的人们瞬间获得安全。
被湮没在人流中的嘉莉像是被淹没在汹涌海潮中的一朵小浪花,几次都差一点被身旁已经急红眼睛的人们推倒,但在最后即将被灭顶的时候,却幸运地被挤到了墙边,脑子里唯一还剩下的那一点清明让已经气力全失的她选择了豁出自己的全部力量,把自己塞进了那个大小最多只能挤进一个淘气的半大孩子的,用来放置钢制推门的狭窄间隙里。
拥挤杂乱的人潮像乱哄哄的从身边汹涌而过,嘉莉一动也不敢动的缩在那条狭窄的间隙里,连自己刚才卡得生痛的肩都顾不上,身旁鼎沸的人声混合成一种奇怪的声响在她耳朵里盘旋回荡,让她分不清自己脑子里那些想法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她的臆想。
短短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对于勉强把自己挤进空隙里的嘉莉来讲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一直到感觉不到自己身旁还有人挤过,被压抑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的嘉莉才小心翼翼的从间隙里探出脸,确认了那仿佛受惊的象群一样狂奔而过的人潮已然过去之后,才又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剩下的身体从那个狭窄的间隙里挣扎拔出。
在胳膊和腿上又各添了好几片磕碰挤擦的瘀青之后,嘉莉终于气喘吁吁地重新挤出了间隙,扶墙呆立了半晌,她才忽然被什么惊醒一般,注意到眼前那一片血色的狼藉惨状,除了她,整条通道内都再没有一个能站立而起的人。
原本盘踞在耳边嗡嗡轰鸣逐渐减弱,远远近近的模糊呻【吟】终于一点点传进耳中,嘉莉两腿一软,几乎要跪倒下去,还是因为一直扶在通道墙上的手指下意识地抠住了墙面上凹进去的装饰线,才让她挺过了那一阵让她倒下了也许就再也站不起的虚弱感。
又浑身僵硬,发抖的低着头站了半天,她才终于攒起一丝力量般的重新抬起头,慢吞吞地抬起一直垂在自己身侧的另一只手臂,那片血肉模糊的手腕上,一块不需要多少敏锐的观察力也能一目了然地看出这是被撕咬而出的半圆缺口,正狰狞可怕的盘踞在那里。
几乎可以说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却没有出现那种理所应当,血流如注的景象,只在血肉被撕裂夺走的一瞬间喷溅出血水后,断裂暴露在空气中的组织就仿佛被什么东西迅速保护起来一般,呈现出一种机能停滞状态,只有少量颜色殷红的血水随着心脏每一次的起搏,从少数比较重要的被撕裂的组织中渗透,用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滴滴答答的顺着周围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而敏感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