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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着行李箱直奔肯德基餐厅而去,四处张望,寻找目标。
一眼放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不管是接机的还是候机的人都爱坐这打发时间,而且大多都穿着黑色羽绒服。
令蔓有些发愁,这怎么找啊?
突然,她视线捕捉到远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背影。
那个男人各项特征看起来都跟李倬云描述得挺吻合的,令蔓决定上前试一试。
她走上去,小心翼翼地拍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回过头,一张陌生的面孔。
令蔓试探性地问:“请问你是李倬云的同学吗?”
那人迷茫地摇摇头:“你认错人了吧?”
令蔓尴尬笑笑:“哦哦,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囧囧地拖着行李箱离开。
偌大的餐厅里就刚才那一个人戴了鸭舌帽,而且还不是令蔓要找的人。
会不会是李倬云的同学还没降落?
令蔓给李倬云发短信:你同学到了吗?把他手机号给我吧。
李倬云半晌没回复。
令蔓没办法,只好先找了个空位坐下来,静静等候。
她拿出手机玩一会儿小游戏,没多久,一个人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令蔓忙着玩连连看,没顾得上看。
又过了一会儿。
“喂。”
一直静坐着的那人突然喊她一声。
令蔓抬起头,对面那人戴着鸭舌帽。
脸型很完美,帽檐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
令蔓还没认出来。
那人终于摘掉帽子,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明亮的灯光下。
令蔓慢慢张大嘴巴:“李倬云!”
李倬云冲她一笑,露出洁白牙齿,“嗯。”
令蔓没回过神:“你不是说你同学来接我嘛!”
“对啊。”李倬云摊手:“一米八三,穿黑大衣,戴鸭舌帽,说得不就是我吗?”
令蔓不解:“你也误机了?”
“不啊,我早到了,一直在等你。”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出来,让我找这么久?”
李倬云笑容得逞:“我在暗处观察了一下你唉声叹气的样子,很好玩。”
“……”
令蔓才反应过来被他捉弄了,“这有什么好玩的,你很无聊哎!”
李倬云不服,“你不是也拿户口本骗我,你就不无聊了?”
“……”被他反咬一口,令蔓懒得再争辩,别过脸去。
切。
不管怎么样,在等自己的人是李倬云而不是别人。
这点让令蔓心情明媚了许多。
他们赶上最后一班去四姑娘山的大巴。
最近高速修路,得绕山路,原本三小时的车程足足延长了一半。
山路弯多,大巴晃晃悠悠,再加上高原反应,令蔓和李倬云都不时感到一阵胸闷头痛。
令蔓事先准备了感冒药,拿出来一人吃一颗,又强迫李倬云吃了一块巧克力,这才好受一些。
天色渐渐暗下来,令蔓感觉到四周气温越来越低。
大巴正在穿越一片高原雪山。
以星空为背景,一座座巍峨的雪山屹立着,夜色隔档并不能窥探它们的全貌,但能看见覆盖在顶峰处那一层白茫茫的雪。
那里是一片威严、神秘,又圣洁的领域。
眼前的美景使令蔓开始对这次旅程隐隐期待起来。
夜里一两点,他们终于到达四姑娘山,司机在宾馆前放他们下车。
个别人已经早早睡下,还有一些人一边玩桌游一边等他们来。
这次旅行一共十二个人,六男六女。
两个女生住一间,两个男生住一间,原本六个标间正好。
结果史亚松和他女朋友非要一起住,最后多出来的这间双人房,只能是令蔓和李倬云的了。
他俩是姐弟,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只有令蔓在心里呐喊。
不妥啊!
很是不妥啊!
但她也不知道找谁换房间去。
不是她跟李倬云住,就得换别的女生跟他住。
她不跟李倬云住,就得换去跟别的男生住。
令蔓问过老板了,国庆生意火爆,这几天都没有空余的房间。
……只能先这样住下了。
所幸两人奔波了一天都很疲惫,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别的事情。
天气太冷,他们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各自上床休息了。
开关在李倬云那边,熄灯之前他告诉令蔓一声:“我关灯了”。
令蔓答应:“嗯,好。”
黑暗如期而至,像保护色一样笼罩了各个角落。
令蔓终于安心地缩进被窝里,准备入睡。
夜静悄悄的。
他们隔壁久是史亚松和他女朋友的房间,原本应该是令蔓和卢佩珊住的。
两个年轻小情侣黏在一起,卿卿我我,打得火热,间或传来几声微妙的动静。
令蔓强忍着尴尬,装聋作哑。
咳……
毕竟是二十来岁的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的难免的。
令蔓眼睛睁得大大的,四处乱转。
不知道李倬云听见了隔壁的声响没有?
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她在偷听……
她做贼心虚地闭上眼睛。
最终强大的困意还是战胜了其他小情绪,令蔓思绪渐渐放空,进入了梦乡。
比起装睡,李倬云更胜一筹。
难得有一次能跟令蔓独处过夜的机会,他当然不会老老实实、无事发生地度过。
进入后半夜。
令蔓睡得很浅。
朦胧之中,她听见开灯的声音,身旁的人下床走动,虽然脚步很轻,但还是入了她的耳朵。
厕所冲水的声音、热水壶烧水的声音、拆零食包装的声音……
令蔓不禁吐槽。
二十一岁大男生的夜间活动还真是丰富。
差不多折腾了十几分钟,李倬云好不容易消停下来。
令蔓以为他终于要回床睡觉了。
结果听着这阵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竟是朝着她的床来了?
喂,你走错了!走错了!
令蔓连忙将眯着一条小缝的眼睛完全闭上。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李倬云站在自己的床边,然后坐了下来。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
有什么刺刺痒痒的东西从令蔓的额前扫过,她猜那是李倬云的头发。
紧接着她又察觉到他的鼻梁蹭到了自己的脸。
他到底想干什么?
被子下面,令蔓紧张的双手攥住床单,屏住呼吸,连睫毛都不敢有丝毫颤抖。
半秒后,她的嘴唇触碰到了一处比自己更加柔软的所在,还带有榛子巧克力的香甜味道。
她不用猜都知道那是什么。
令蔓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抵达了巅峰。
她直挺挺地躺着床上,一动不动,生怕暴露自己已经醒来。
李倬云在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嘴之后,就离开了。
这回他终于乖乖回到自己床上,把灯关了,继续睡觉。
令蔓的心里却已经掀起了一场海啸,怎么也睡不着。
一直以来她都猜不透李倬云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今天以前,她还能够说服自己,悔婚期间李倬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语气轻浮了一些,才导致了她的误解。
可刚才他的那番举动,让令蔓下意识地联想到了脑海里许多部与禁忌边缘有关的电影。
……有哪个正常的弟弟会半夜起床偷亲姐姐?
李倬云对她的喜欢,显然不止是单纯的姐弟之情,已经上升到男女情爱的地步。
但是这个巨大的变化又因何而起呢?
令蔓苦思冥想半天,她能想到的最大的一个可能是源于性冲动。
是不是因为李倬云到了该开花结果的年纪,但却一直没谈过恋爱,没尝过欢好的滋味,又受身边朋友的影响,肉体和心境也跟着躁动起来?
跟李倬云唯一走得比较近的异性就是她了,所以他便对她产生了这种不合适的幻想?
作者有话要说: 李倬云:……想多了。不过你乐意这么想也可以。(托腮坏笑)
第43章
令蔓一宿没合眼,第二天早上还得早起给大学生们提供叫醒服务。
既然出来玩; 就不能把大好时光浪费在被窝里。
他们一行人七点准时集合上大巴; 出发去四姑娘山的著名景点双桥沟。
别看这双桥沟名字不怎么大气; 但景色绝对是震撼级的。
这里的一切颜色都是那么原始纯粹; 草原那么的翠绿,枫叶那么的火红; 雪山之巅则是永恒静止般的洁白。
山坡由低至高; 植被分布格外明显; 漫山遍野、绚丽多彩。
虽然刚进入十月,但川西天气已经很冷。
大巴停在整个景点海拔最高的地方,雪山脚下。
这里不及玉龙雪山游客量多; 没有缆车和轨道上山,人迹罕至,正因为如此美景才被保护得更加天然神秀。
他们排着队下车; 冰天雪地的气温在脚尖踏入地面的那一刻扑面而来。
宛如置身北极; 风像刀子一样刮得人脸生疼,令蔓裹紧身上的厚棉袄; 无济于事; 照样冻得牙齿打颤。
怎怎怎怎、怎么能这么冷啊……
天冷成了拥抱最好的理由。
下车之后; 他们三两个抱成一团; 边跺脚边取暖。
李倬云也毫不避讳地扑上来紧紧抱住令蔓; 丝毫不给她还手的机会。
雪山脚下有一块平地,那里几个穿着藏族服饰的阿嬷开了几家小卖部。专门卖烤土豆、牛肉干、以及印有藏族特色图案的围巾披肩,还有火炉供游客们烤火。
烤土豆两块钱一个; 还挺划算,令蔓买了一整筐,大家分着吃。
令蔓和李倬云坐在一块烤火,土豆先捧在手里焐手,等不烫了再剥皮吃掉。
其余人等身子暖和了,都陆续走上栈道,开始游玩拍照。
令蔓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想把剩下的几颗土豆都吃掉。
这土豆烤得很香,她正吃得津津有味,坐在对面的李倬云突然直直地朝她伸出手。
令蔓楞了一下,定在原地。
李倬云的手伸到她嘴边,捻起一块遗留的小碎屑。
他毫不在意地自己吃了。
令蔓实在忽视不了这种过于亲密的小动作,她慢慢地将嘴里食物咽下去,过了许久才小声说:“李倬云,你最近为什么对我这样?”
“对你怎么样?”李倬云表情惬意地问。
令蔓拿捏着语气,说:“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这些举动,已经越过了正常的姐弟么?”
“我们本来就不是正常的姐弟。”李倬云举重若轻地说,“你不是不反感吗?昨晚我亲你的时候。”
令蔓哑然,半张着嘴。
“我知道你没睡着。”李倬云说。
他的神色因为达到目的而显得有些狡黠。
原来他昨晚那是在试探她么?
如果她不生气或者没有呵斥他的话,接下来他就会有更“过分”的举动了?
令蔓咬唇不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是你这样对我总该有个理由吧?”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你。”怕她理解得还不够透彻,李倬云又补上一句:“不止是姐弟间的那种喜欢。”
“你跟张英泽取消婚约,不管是不是因为我,至少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你——”李倬云将手中剥好的土豆递给令蔓,眼神笃定高调,“我是喜欢定了。”
少年纯净的双眸一如融雪后的高山湖泊,清澈见底。
坦白直率到恨不得将一切心声透露给她看。
令蔓招架不住那样的眼神,在心情变得奇怪之前堪堪挪开视线。
中午,太阳升起来了。
有阳光和没阳光的地方简直是两个大陆。
阳光下游玩的人已经开始出汗了,陆续脱掉外衣和围巾;待在阴暗地里的人则依旧被寒冷吞噬着,手脚僵硬。
令蔓赶紧拉着李倬云也去栈道上活动活动,晒晒太阳。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拍了不少照片,玩过瘾了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大巴上。
令蔓发现李倬云的毛呢大衣上破了一个小窟窿,问:“怎么搞的?”
李倬云看了一眼,没当回事:“可能是刚刚被树枝刮到了吧。”
“哦。”令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回到宾馆,老板娘说厨房已经在准备午饭了,让大伙先上楼休息一下,半小时后下来吃饭。
令蔓临走前向老板娘借了一盒针线。
房里开了暖气,李倬云脱掉外面那件大衣,问晚来一步的令蔓:“你刚刚去哪了?”
令蔓晃晃手里的针线盒,坐下来说:“把大衣给我,我帮你补救一下。”
“你还会缝衣服?”李倬云有些惊奇。
“这有什么难的?”令蔓不无骄傲地说,“我还会刺绣呢。”
小时候她跟在外婆后头,没少学针线活,一些简单的花花草草她都会绣。
只不过近来很久没展现手艺了,有点手生。
李倬云乖乖把大衣递给她,令蔓接过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