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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斐,我要去看看殷斐!”胭脂说着拔下针头也不管针眼喷出的血,爬起来就下床穿鞋。
“孩子,孩子你别急——”赵阿姨没想到胭脂刚醒就这样激烈一眼没看住自己把针拔了。小跑到门口使劲抱住胭脂;“孩子,你别急啊,殷斐,已经,被他家人带回B市去治疗了。”
“啊!”胭脂轻轻啊了一声,靠着门滑落到地上。
小手慢慢的捂上胸口,这里,空了。好空好空。连带着自己的魂魄也飘走了——
☆、222 无缘无故的爱,无凭无据的折磨,她认命吗
“啊!”胭脂轻轻啊了一声,靠着门滑落到地上。
小手慢慢的捂上胸口,这里,空了。好空好空。连带着自己的魂魄也飘走了——
夜,未深。江边小城的夜色恬静温馨。远山,枫树和江潮的味道夹杂着游人的喧哗。
被走廊灯影拉长的女子像一片落叶在飘零。依靠在殷斐曾住过的高级智能病房门口不肯离开。
“胭脂,你药水还没挂完,要不继续挂吧,身体也要保重。”
赵阿姨跟在胭脂的身边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当时胭脂昏迷着,医生说,患者这种失忆,具体什么时间能恢复也不好说。颅内淤血,有个案是几周恢复的,还有几年,几十年才想起前尘往事的。
殷斐父母尽管是离婚的,为了殷斐的事情也坐在一起商量了,回帝都找最好的医生。
人家有那个实力为了孩子治疗,人醒了马上回去,她一个娘家的朋友,能说啥?
只有殷斐那个继母,还算给点面子,过来看看胭脂的情况,来告诉一声殷斐马上坐直升机回B市。
胭脂呆呆的立在病房门口。智能病房已经经过打扫消毒,锁上了门。
从后面,再也看不出这个裙子褶皱,乱发蓬松的女人在今天之前还是多么的风华绝代姿色倾城。
现在她只有哭肿的红眼睛,苍白的面颊和浮肿的双脚。
赵阿姨默默站在她后面,体会得到她的空寂落寞比当初在A市刚认识时还要深。
那时人生的感情定位还是个未知,还有希望去追求去选择。
现在呢,心沦陷了,人空了。还带个孩子,不知道殷先生什时候能想起她来,更不知道殷先生被那么个母亲带走,会说什么。
“走,咱不在这杵着了,丫头,阿姨跟你说,咱现在就回B市,我开车送你回去。咱把话当面和殷先生说明白,说个清清楚楚。”
赵阿姨,思前想后,忿忿不平的建议。
“你觉得回B市,我还能见到他吗?”赵阿姨的哪句话,胭脂都听见了都没接茬,唯有这一句,她幽幽的说,苦笑着说。
“额,也是——担心这个——”
“赵姨,谢谢你。”
“嗨,说啥呢,我这都是应该的。”
天亮,赵阿姨开车带着胭脂回到了B市。
正赶上家里吃早餐。
小馒头三天没看见妈咪了,乐得从餐桌上蹦起来。
“妈咪妈咪小馒头老想你了。”一边说一边窜进胭脂的怀里。
胭脂紧紧搂住儿子。
生怕再失去什么一样。
小馒头胖脑袋往客厅外面的花径里瞅了一会儿,贴在胭脂耳朵边小声说:”妈咪,那个人呢?胡爷爷说和妈咪一起回来呢。”
胭脂死寂无神的眼睛里,立时又涌进热泪。
“胡爷爷是好几天之前说的吧。”
“恩。”小馒头使劲点头:“好几天之前胡爷爷就能知道,他是神仙爷爷啊。”
赵阿姨随后停好车跟进来:“小馒头来,到找好婆这里来。”
小馒头有大半年没看见赵阿姨,有点不熟悉了,扭到胭脂的肩膀头对着赵阿姨笑,却不过去。
王阿姨和赵阿姨是小学同学,自然是十分了解的。一看是她送胭脂回来的,心想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急忙从胭脂怀里接下小馒头,带到赵阿姨身边小声问:“出什么事了?”
赵阿姨做个噤声的手势:“等下说。”
胭脂撇了一下客厅四周,没看见胡大。
想必殷斐连夜回来,胡大得到通知去医院了。
“赵姨,你吃点饭,让王姨陪你去客房休息吧,我去楼上洗个澡。”胭脂在小馒头离身之后,多一分钟也没在客厅待。匆匆的上楼。
赵阿姨心疼的仰头看着她上楼,一夜没安睡,今天她显得更憔悴了,脸庞瘦得仿佛只剩下布着血丝的大眼睛。身影羸弱风一吹能倒。
对着王阿姨咬紧嘴唇:“殷先生失忆了,千万别让孩子知道。”
胭脂打开卧室的门。靠在门板上就开始哭。
肝肠寸断的那般痛苦。
哭过了,去洗澡,解开衬衫的扣子,白腻的胸脯上还留着红色的深浅不一的红痕。
他说,要在她身上开农场,主要种植草莓,只能他一个人种;
他说她那么白那么嫩就是专门为他这种非洲人种准备的基因组合;
他说不要以为爱爱的时候只有你疼,我比你还疼呢,然后抿嘴偷笑。
她捶他,你的疼和我的疼一样吗?
车祸头天晚上的痴缠画面一缕一缕的浮现眼前,胭脂不能自抑的捂脸在镜子前哭的几乎断气。
也许,这样死了就好了吧,就不痛苦了吧,就可以不用面对了吧。
可是,不行啊,她还有孩子,殷斐已经不记得了,小馒头要是再没有妈妈,那该是什么样的人生。
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那样的伤害。
于是咽下喉咙里硬硬的哽咽。
洗澡,梳头。
一小半时后,苍白憔悴的胭脂换上宝蓝色的长裙出现在楼下客厅。
宝蓝色是殷斐最喜欢她穿的颜色。
他说她白净,宝蓝色洋气,只有她的优雅白净才能驾驭得住。
所以她给自己的衣橱里添置的基本都是宝蓝色的衣服。
想到这儿,眼泪又要掉下来。
徐嫂感觉气氛不对,闷在厨房收拾碗筷。
王阿姨送小馒头去幼儿园了。
赵阿姨在客房补觉。
胭脂倒了杯咖啡,有点心慌气短,吸一口气要喘息一会儿。估计是没休息好的原因。
拿出手机,给胡大打电话。
胡大的手机响了几次,才接听。
声音很低:“太太?”
凭直觉,胭脂就意识到胡大肯定是在医院而且和殷母他们在一起。”
不需要隐晦了,就开门见山。
胡大平时和她的关系是若即若离的,胭脂知道,胡大看着殷斐长大,对金温柔肯定也是有感情的。
但是,现在,他的天平向着谁,只能说试一试了。
她不想争什么?她只想此时此刻,在殷斐需要的时候能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照顾到他彻底康复了。
那么不管他,想不想得起来她,都,认了。那些美丽的感动的缠倦的记忆,她自己记住就行了。
在心底,永远的,只属于他和她。
是的,她认了。这个青春,情情爱爱反反复复来来去去,无缘无故,无评无据的折磨,胭脂已经决定,向命运低头,她认了。
只要她爱的人能过的好。
只要他过的比我好。
清清嗓音:“胡叔,殷斐现在还好吗?”
“恩,还好。”胡大压低声音。
“说话不方便吗?你在什么位置?等下我去见你。”
“协和。这样啊,太太,过一会儿我给你电话,然后再说。”胡大的声音还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可能殷母就在不远吧。
“好,胡叔,那就这样。”
胭脂从来不想为难别人,挂断手机,就愣愣的在沙发里发呆。
忽然大门口传来保安和人争执的声音。
胭脂向那边张望,隔着树丛花海,看不见。
起身拿了包包往大门口走。
“怎么?”胭脂蹙眉,已经很烦了,怎么这一会儿也不消停呢。
“太太,这几个人说,是先生母亲那边的人,说什么的,来收房子——”
“收房子?收什么房子?”胭脂懵登的头脑霎时清醒很多。转眼去看门外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你们来这里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这座房子的户头是登记在范蕊女士名下,范女士说这是他公公当年送给她和儿子的房子,她也有意转赠给殷先生。但是殷先生最近一段时期内都不会住在这,所以,范女士要求把这座房子清理出来,另作他用。”
胭脂只看见两个男人当中其中的一个的嘴在嘎巴嘎巴,除了收房子,她脑袋里没装进去其他内容,收房子收房子收房子——
“额,就是说,这房子,我们不能住了,是这样吗?”
其中说的口吐白沫的男人拿出一本房产证在胭脂面前一晃:“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来就是通知一声目前住在这里的人,请问,女士,是您住在这吗?”
木讷的点头,木讷的冷笑。胭脂在想,心已经空了,住处也空了,空的好彻底——
这一切一切都更像个昙花一现的笑话,美人鱼为了王子游出大海,王子却失去记忆,留给美人鱼的,只有泡沫,泡沫——
“呵,呵呵——可以。请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明天就可以来另作他用。”
身影一转走向车库,树叶一样的身影儿就像没有根在飘一样。
☆、223 那金婉柔是哪里来的
“呵,呵呵——可以。请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明天就可以来另作他用。”
身影一转走向车库,树叶一样的身影儿就像没有根在飘一样。
“胭脂,你去那?”
赵阿姨哪里睡得着,只是年岁大了容易疲劳在客房休息了一下,听见徐嫂说外面吵嚷,跑出来,正看见胭脂魂魄一样的身形。
胭脂停住脚,没回头没说话,静静的等赵阿姨上来。
“丫头,你去哪?不能自己开车,我送你。”
“赵姨,你去睡会吧,折腾了一天一夜。”胭脂选了殷斐前几天送她的玛莎拉蒂,睹物思人,嘴角一丝苦笑。
赵阿姨推开胭脂要坐进驾驶室的身子:“丫头,你这状态,不能开,我送你去。”
路上,胭脂一直流着泪流着泪,已经感觉不到泪痕淌在脸上的滋味,一切已经麻木。
车子慢慢的开,路过东方君悦酒店,记忆仿佛一下子回到四年半前的那场殷斐和金婉柔的订婚。
苍白的脸浮上一丝冷笑,没想到一场昭告天下的仪式,一张法律认定的纸,有那么重要。更没想到,金婉柔竟然是自己的——近亲。
“赵阿姨,就在这停吧,我要等一个重要的人。我们进去喝杯咖啡。”
“哎,好。”
门童来泊车,两个人进去,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赵姨——”关于妈妈的事,胭脂在组织语言。
要不是殷斐出事,那天在A市,胭脂就要去问赵姨关于,金婉柔的事。
赵阿姨探身:“尽管说吧,丫头,你有什么话?”
“好。”胭脂苦笑。太过悲伤,人反而豁达了,麻木到没有什么再让自己难以启齿的。
“当年,赵姨和我妈妈走得很近,是吗?”
“恩。算是吧。我没什么大文化,就初小毕业。和夫人虽然不算有共同语言,但是那时候,夫人时时刻刻都长在厂里,我们接触的时间比你她和她都多,所以说虽然不是什么无话不说的闺蜜,但是夫人信任我,很多事我还是知道一点,其实那时候我就感到何会计心术不正,婉转的和夫人提过,但是,唉——兴许何会计太会演戏了——”
屏风处潺潺的流水声,胭脂直直的盯着那人工盆景的水流。
“我妈妈,除了我,还有,其他的孩子吗?”艰难的问完,胭脂水雾一样湿气的大眼睛看向赵阿姨。
赵阿姨一脸惶惑:“怎么可能!那时候计划生育还挺严的。再说,你要是有姐妹,你自己还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啊。胭脂再次苦笑,我不知道,你不知道,那谁知道?
金婉柔还是哪里来的?
“赵姨,你再好好想想?”
“我想?我和夫人认识的时候就是我在厂里上班的时候,你那时就一两岁的光景,一来厂里就让我抱,谁也不跟。那时候我有自己一个隔断的大台子,就算办公室吧。你们家真没有其他的小孩,后来也没见夫人再生育,倒是有一次夫人很长时间没来,有两月吧。后来道听途说是怀孕,打胎了。那时候我还没结婚自然不好问这些,况且是老板的事情——”
“你说妈妈有一次怀孕?那是哪年?”胭脂耳膜嗡嗡响,既然是怀过孕,没生下来吗?
“哪一年?”赵阿姨抓着头发,低头皱眉:“应该是我结婚的前后,也就你五六岁的时候吧。”
“具体呢?”
胭脂无意中已经全身趴在桌面上看着赵阿姨。
“具体?我是哪年结婚的?对,就是我怀赵玉红的那一年。我比你妈妈怀孕的时间晚半年。”
“玉红今年二十四岁。”金婉柔也二十四岁,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