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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在关注我。
在我暴起的前一刻,宋教授说:“桑如英,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宋教授从不掩饰对我的偏爱和关照,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下课后要求我去办公室,所以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学生们的不快。
好像没有人有什么意见一样,但我感觉到了,我简直能够听到他们在同一时间发出的叹息:“唉。”
我疾步跟上宋教授的脚步,在我离开后,教室里没有爆发叹息或者忽然变得喧闹,尽管课程中在门外走来走去的学生和年轻一些的老师都涌进了教室,但教室里反而更安静了,安静得我有些忐忑不安。
很遗憾,我不可能真的一口气杀光关注我的人,尽管这么做了之后我真的全无负担,而社会上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我可能会面对何种处境,我其实都不在乎。
神明何曾在乎蝼蚁?
但不知为什么,我是说,不由自主的,我没有这么做。
我跟着宋教授往他的办公室走,短短几分钟路程里心头有万千思绪奔涌而过。我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其实都没有什么根据。
就是想起了穿越前我第一次到学校的时候,地铁口学长学姐在烈日下大汗淋漓地举着校牌;刚领到课本时背着厚厚的书往寝室里走,走到一半累了,坐在一对情侣旁边休息,作为单身狗的我看他们卿卿我我;头一次上课找不到教室满校园乱窜,误打误撞发现了学校里竟然还有很大一片花园,摘花被照顾花园的老教授骂了一顿……
都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且其实当时心情也并不很愉快,可不知为什么,想起来却忍不住微笑。
到了办公室,宋教授往唯一的凳子上一坐,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和赵导有些交情,他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问到我的头上了。”
“我不演。”我毫不犹豫地拒绝。
宋教授挑眉,这个有些轻佻的动作他做出来还是那么儒雅:“我给了他你的手机号,你自己和他说,别告诉我。”
我想了想,记起来我的手机还没有开机。
就算开了机,没在我通讯录上的人也打不进电话。
不过我和王黎认识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王黎面对她一心想要讨好的导演,肯定对我的情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能躲过赵导,也躲不过她。
门外还是有不少得知我在这里的人徘徊不去,我一离开宋教授的办公室就被他们盯上了,并且在回寝室的路上又一次遭受了简直是把我从头到脚舔了一遍的眼神洗礼。
一回寝室我就打开群聊,直截了当地发问:“卧槽才登陆就看见视频了!那女的是谁啊!美爆了!我要这性别有何用,妥妥国欠吊系列!为什么我搜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资料?”
立刻有人回复我:“……”
下面跟了一连串刷屏的省略号。
终于有人插楼说:“没所谓,反正你肯定是被玩儿的那个,性别都随便了。”
这个发言后群内静止了很久,终于活跃起来。
“你还敢肖想睡她?卧槽我一个男的都没敢这么想!我们只有被肛的份儿!”
“……我看看就好,虽然看一遍做一遍噩梦,根本睡不着QAQ”
“我在她面前都不敢说我是个S,你们知道吗,我的所有交流群里都翻天了,无数M跪舔女王,还有意志不坚定的S倒戈说愿做陛下脚下奴。”
有人很犀利:“看你这么说你也是倒戈的一个了?”
“要是陛下看得上,随便玩儿!”
我插楼:“你么这么不要脸地跪舔,怎么论坛和帖子里都没声儿?”
这次回复很快:“我反正是不敢!万一陛下看见了一个不耐烦我也犯病暴毙怎么办!”
后面无数“+1”“+2”往后排。虽然玩笑的成分居多,不过真的没有留言,说明他们还是有一点害怕的。
我默默下了线,觉得这个寒假要出门的话还是伪装一下自己的脸好了。
至于现在……忍着。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红包都送出啦!有的小天使这一章没留言作者也往前翻过去送啦!!记得要留言啊!上回没送的这一章也送么么哒!!送过的就不送了,作者余额都送空了_(:зゝ∠)_国庆节真长啊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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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要是再有涉及剧透的……作者这就不轻易回复了,给你加精= =
每次剧透都觉得自己是个智障_(:зゝ∠)_
第86章
手机开机后果然有人申请加我为好友,信息栏填着赵导的名字。我通过了好友申请,然后在赵导询问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电影邀约。
他没有想办法说服我,而是平静地接受了我的答案。
这个反应和他千方百计要到我的联系方式的行为严重不符,以我有限的智慧,只能猜测有外力介入,而外力无非那几个选项。
要么是原本演反派的那个妹子想了办法,要么是李衿和那个我不知道的男人想了办法,要么就是出了别的问题。
不管是哪一个,只要赵导打消了念头,我就感到十分满意了。演戏真的不是我的专长,在梨园的生活证明了这一点,我可以在努力和时光的积累上做到最好,可那也不过是模仿前人的最好。我没有办法进行自己的演绎,也无法将自己带入那些感情,更做不到精益求精地、在想象中描绘出一个活灵活现的人影。
能做到的无疑是疯子。我已经够疯了,不需要在另一个方面继续疯下去。
当然此事也再一次让我感到有些好奇,关于我……大概是上辈子?或者过去的我?那时候的我,受尽宠爱所以肆意挥霍别人的爱,从来不为任何人停留,从来不向任何人忍让和低头。
那时候的我也会爱上一个人吗?而且爱到将自己和对方牢牢绑在一起?甚至做好了生儿育女的打算,在我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的时候?
毕竟那么受宠的姑娘,就算活到三四十岁,也还只是个担不起责任的孩子。
虽然我现在也担不起责任,不过那是两个概念。
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过了也就罢了,我也不想见到那个人。
王黎还不死心地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循循善诱地劝我去拍戏。理由无非是那几个,名利啊很多人崇拜啊,被我一一驳回,名利于我无用,崇拜我不稀罕,把她说得哑口无言,终于彻底死心。
我以“没有恰当地给王黎洗脑而是让她完全忘记我的恐怖之处,没有保留对我的敬畏”为借口,要挟水杏从全国各地给我弄特产美食,而且必须是经得起查的,她哀嚎着不情不愿地同意了,结果真的做起来,她反而比我还要积极。
“我说了是你要求的之后,所有成员都在翻天覆地给你找特产。”水杏笑嘻嘻地从快递点抱回来半人高的箱子,“别小看啊,我打赌里面不仅有凡人的特色食品,而且肯定还有不少山珍野味,说不定还有灵丹……”
“灵丹一点也不好吃。”我打断她,“山珍野味你来处理?”
她把眼睛一瞪:“废话!我厨艺一绝,你又不是没吃过!”
“作为一个妖怪,你竟然只有厨艺堪称一绝,不感到羞耻吗?”
“够了我武力值低这个梗你还要玩多久!”
“傻瓜,当然是我活着有一天就要玩一天啦!”
她气冲冲地向我翻白眼儿,然后我看着她的表情从炸毛到缓和下来,再然后忽然间我们俩都笑作一团。
但水杏并不能一直陪着我,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经常也不打招呼就出门个一周半月的,我一个人待在寝室,还真想弄个聪明点的傻白甜自己养着。
为什么霸道总裁都喜欢傻白甜?推己及人,浴血拼杀勾心斗角完了之后回家看到这么个萌物真的很开心嘛。
出于那个视频流传太广的原因,我极力减少出门的次数。
很遗憾,作为一个从来不缺席任何课程的学生,要想完全不出门根本不可能。
尤其是在所有老师都认识你之后,连叫人帮忙答到都成了一种奢望——虽然我估计就算我不去,也没有人帮我答到,老师们还是会假公济私地给我打上满分的平时分。
我叫停了自己所有的出行计划,每天不上课的时间全部都待在寝室。网络让我不会感到无聊,有时候不想上网我就睡觉,从早到晚,又从晚到早,不晓昼夜。
但这样的生活永远不会和以往在临时开辟的洞府里打坐时一样,因为另一个世界总是那么安静,没有人声鼎沸和车流呼啸带来的噪音污染,没有夜晚的路灯和不灭的广告牌、高大的反光建筑带来的光污染,另一个世界总是万籁俱寂。
夜里,只有繁星的声音,和昆虫的鸣叫。
那场面其实非常美,现代人看不见的满天星辰夜夜都准时赴约,每一颗都有自己的轨迹。巨大的天幕像是宗教建筑的穹顶,但天幕根本不是辉煌、宏达之类的词汇可以呈现的,天幕是时间和空间,是倒扣下来的几个世纪。
漫长的光阴在每一粒星子上旋转,而当流星划过,仿佛冥冥中有人在叹息。
另一个世界也有银河吗?在它拥有和这里相似的大陆的基础上?我将那些景色铭记在脑海,归来后我曾翻阅星象和天文的书籍。另一个世界和这里是不同的,它的星空散布,并不是银河一般的密集的水滴汇聚,而是更为稀少,可每一颗都明亮到仿佛永世不会熄灭。
我在夜空中寻找,调动我仅有的关于卜算的知识,而我从来没找到过属于我的那颗星星。
啊,对,星星代表命运,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拥有星星,就像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命运。
我像以往一样上课下课,作息规律到会被人吐槽提前进入退休养老生活的地步,假装没有发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才不到一周,居然也有些习惯自己所受到的过多关注。
主要是他们除了最开始过于激动之下暗地里跟踪我之外,再也没做过类似的事情,也并不冒出来干扰我的生活,就连眼神上的打扰也是因为我对于周围的敏感,而不是出自他们的本意。
他们每一个看我的时候都那么小心谨慎,活似特务执行什么绝密任务那样唯恐被人(我)发现。
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吧?我觉得我还是挺好的啊,就算在另一个世界也就是杀人时莫名其妙一些,比我凶残冷酷的人多了去了,而且至少回来之后一直算得上遵守人们朴实的善恶观,也没有干掉过好人。我是真的觉得我还挺好的,虽然我是个坏人,可我也是个好人。
起码我确实为那些人的死亡感到痛苦,尽管只有一部分我为他们痛苦,更多的我在呐喊和欢呼。
我热爱血液,我热衷于制造死亡,我信任死亡、崇拜死亡,我从来都承认这一点,并且要求自己为此而痛苦。
那段视频被我保存在电脑里,没事就拿出来看看,看着屏幕看越来越陌生的女人,而她的陌生里汹涌着我熟悉的东西,那是无羁的、冷淡的,因为无关善恶,所以也称不上残酷的残酷——她的神色里有某种血淋淋的自由,像是台风刮过,横尸遍野,可台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
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过错。
但我确实错了。
我觉得我太年轻了,太年轻了,年轻到老去的凡人还未在我心里死去。那个甜蜜的小姑娘天真的眼睛垂垂老矣,她时常因年迈而宽宥地包容,可她的微笑仅仅是因为她将一切都藏在心里。我宁愿她日夜哭泣,她的微笑刺伤我,尽管我不觉得我有错。
很多次我都要杀人了,她悲伤的眼睛却使我罢手。我谁都不在乎,然而我不能不在乎我自己。
我竭尽全力,忍耐自己,希望她能活得久一点,更久一点……尽管她的愿望是死亡。
有时候想想,凡人还真是多变啊。正因为活着的时间太短,所以更要拥有更多的可能吗?花心、滥情、喜新厌旧,这些负面的倾向被称为人性的阴影,可人就是这样的啊,又有什么不好?
视频里的我微微扬起嘴角,仿佛是一个邪恶嘲讽的微笑。
我删掉了那个视频,而在这一周之后,围绕我的无处不在的眼神终于有所减少,尽管依然很多,但不再是我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注意的密集了。
距离如此之近的学校如此,距离更远的地方应该更甚。我打开各大网站,发现有别的新闻事件将那个视频压了下去,而论坛里飘红的帖子取消了置顶,目测会在无人回帖的情况下很快沉底。
还有聊天群,群共享里别的视频、图片和音乐将我的视频压了下去,素不相识的人们依然在这里聊天开车,讨论游戏,非洲人哭嚎着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