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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头总是在找死-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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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是我和前主人的地位倒转了。委曲求全的是前主人,独断专行的是我。

    最初的确非常非常爽,可越往后这联想越让我有种微妙的不适。

    我有些心烦意乱,将四处发散的思绪收回来,打定主意不再想那么多。

    因为预测自己会很长时间不回去,我让钱铮跟着我住进了我租的房子里。工作时间朝九晚五,离开前可以去别的部门看看加班的可怜鬼,然后神清气爽地去吃个晚餐,再回房间。

    通常我回来的时候,钱铮还在外面晃。

    她最初一团乱的魂体凝实了很多,也不再呈现出不稳定的波动状态,因此她出门到处浪我也没意见,只要她不吓着人,不随便弄一副躯体回来就行了。

    不过我还是问了一句:“你最近干嘛呢?”

    钱铮高兴了:“我跟你讲啊,上次我来这边就发现了一个帅哥,又帅又酷又炫又壕!他……”

    “停停停,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我在她的长篇大论开始之前打断她的话,“帅哥你要跟着也行,别一直跟着,万一被你折腾病了。”

    “哎呀不会的,我估计他是阳气特别盛的那种人,我都跟了好几天了,自己都跟累了,他还好得很,而且我还感觉他越来越精神了……真是,怎么帅哥都那么精力充沛身体健康,还给不给普通人留活路了?”钱铮嘟嘟哝哝地念起来,“哎,你说,怎么非得等我死了,才能遇到极品男人?”

    这句话好像在隐晦地说一个命运,一时间惊动了我敏感的思绪,不过看着毫无所觉,又飞快把话题转到“死了之后居然不能随便吃东西非要别人上供才行”的钱铮,又觉得我太草木皆兵。

    最近老师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果然一副忙得脚后跟打脑的样子,我出于老师对我的尽职尽责关心了两句,和李衿告诉我的相差无几,老师果然在打一个国际版权官司。

    这种官司一般都又臭又长掰扯不清,就算是结果出来了,赢的一方未尝会有什么益处,输的一方也不一定有什么损失。老师的言谈举止里也透露出了这一点,不过这正是双方怎么也不肯认输的关键时刻,他也只有跑前跑后的份。

    有一次过来老师带上了他的爱人,和记忆里一样,是个芭蕾气质的女人,瘦得恰到好处,看上去又矜持又冷淡。她对我的态度颇为和善,想来是老师和她讲过我。

    我在和她的交谈中才知道这位夫人姓闻,是听闻的闻,而非文学的文。

    ……不知为何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闻花气势汹汹地找上来的时候,我的心里只盘旋了一句话:怎么来来去去我身边都是那群人啊。

    这是下班时间,她就站在门口,眼神不善地盯着我,但怀里还抱着猫,见到我的第一时间竟然在微笑,笑得我搞不懂她到底是不是来兴师问罪。

    我和同行的人到了招呼后慢悠悠走了过去,那只叫铃铛的猫软绵绵叫了一声,从闻花的怀抱跳到我的肩膀上,然后用它的尾巴圈住了我的脖子。

    闻花被它起跳的力道蹬得后退,我赶紧上前把她扶住。

    我原以为这小姑娘会一把推开我,但她伸手搭在我的手臂上站好了,又给了我一个笑脸。

    “……你好,吃了吗?”我选了一个常规的话题。

    她说:“急着来找你,还没吃呢。”

    我们大眼瞪小眼,数秒后我说:“走吧,我请客。”

    猫往我的胸前爬,爪子试探着,不敢伸出太长的指甲,没有指甲又不敢往下走。我拎着它的后颈,抱到怀里,随手就开始揉它顺滑的毛。

    附近全是气氛小资的西餐或者料理,没有可以带宠物的店。我领着闻花走出这个街区,到了僻静的没有监控的角落,她识趣地靠过来,贴近我,下一秒我们就站在另一个幽静小路的开头,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

    小径比大路上暗得多,闻花又往我这边靠了靠,最后还嫌不够,索性挽住了我的手。

    “吃什么?”她小声问我。

    “手擀面。”我同样轻声说,“我吃过最好吃的手擀面。”

    曾有人带我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评价作者文笔进步,因为越写越清楚……

    原计划就是越往后越清楚啊_(:зゝ∠)_

    ps。这一章昨天忘了改小红花……现在防盗都会当晚替换的,写好了才发的防盗章。

    *

    改错字。

 第105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发烧咳嗽……

    往好里想,今年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生病了_(:зゝ∠)_

    闻花坐在我的对面,一只手紧张得握成拳头搭在膝盖上,一只手捏着筷子,谨慎地望着桌上的那碗面。

    我很能理解她的踌躇。这碗面卖相极佳,清汤白面上浮着几根葱花,看上去爽爽利利,美中不足的是陶瓷碗豁了个缺口,又破又旧,像是没洗干净似的。

    “吃吧,没事,老板家的碗旧了点儿没错,不过都是滚水煮过的,比有些大饭馆还干净。”我说,一边挑起面条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揉窝在我腿上的猫。

    它静悄悄地抬起头,把下巴搁在饭桌上,一双耳朵压低了向后翻折,看上去别提有多乖了。

    我轻轻抚摸着它的脊背,把它往我面前拢了拢:“别碰桌子,铃铛,老板还要做生意呢。”

    猫像是不屑一般撇过脸,蜷缩着往我的肚子上挤了挤。

    闻花吃了一口面,又喝了一口汤,然后埋下头默默加快了速度。我对着一个黑漆漆的脑袋顶吃面,三下五除二吃光了,喝干了汤,闻花还在用筷子把面往嘴里推。

    像是发觉我在看她,闻花吃了几口就没再继续,而是直起腰,躲躲闪闪地看向了我。

    “找我做什么?”我率先问她。

    “……陈玠失踪了,是不是你干的?”

    “你想什么呢,陈玠失踪了关我什么事。”我马上就否认了她的猜测,虽然陈玠的失踪和我有关,但绝不是我干的,“怎么,你不是还死活不肯嫁吗,人没了不是正好?”

    她委屈地叫起来:“哪有这样算的!连面都没见过就谈婚论嫁,我还不能反抗了?再说,我也只是不喜欢他,不想和他订婚,陈玠——他人还是挺好的。”

    我说:“所以你来问我做什么?就算是我,你觉得我会承认?”

    “你会啊。”闻花理直气壮,“不然我为什么来问你。”

    大概我是年纪太大,搞不清楚小女生的思考逻辑了。我以为在目睹了我的屠村之举后没有直接报警是看在我救了她的面子上,从此之后对我不说避如蛇蝎吧,坐得这么近了,至少也会有点坐立不安的情绪吧?可闻花就像没事人似的,言语间还和我隐隐有几分亲密。

    这会儿得到了回答,她又埋着头把嘴凑在碗边上扒面了,汤水带面就这么往嘴里吸溜,发出声响了也浑不在意——不过在这里吃面的,也没有不吃出一点儿声来的就是了。

    我闹不明白事情的走向,抱着猫等她吃完了面,带着她往外走。路上她特别自然地靠过来,挽着我的手臂,我在黑暗中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别来找我了。”我警告她,“我和你不熟。”

    她说:“那你把我的猫放下啊。”

    铃铛又爬到了我的肩头,懒洋洋地“喵”了一声,嗓子低低的,尾音又长又软。我抬手摸了摸她滑溜溜的毛,还是把它抱下来,递给了闻花。

    她说:“你真放下了啊。”

    我只是说:“行了,别再来找我了。”

    “可是我的猫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她说,“你还救了我呢。”

    我提醒她:“你最开始还觉得我做得不好。”

    “是不好啊,杀了那么多人,万一被查出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她说,“你还学法,怎么做之前不好好想想?”

    我想了一下话题怎么变到这里来的,无果,回答她:“我没想。不需要想。总之你不要来找我了。”

    “因为我那么说,你就讨厌我了?”

    “没有,花儿,你是对的。”我说,“我不觉得你说的不对,我就是觉得你说的太对了,我的做法有失考虑,法律和社会都容不下我。”

    我忽然出了会儿神,想这世界真好啊。

    不是那么的好,但已经很好了。

    我想起我曾在另一个世界见到的销金窟。

    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儿们被捆成条运白菜似的运输过来,脱得赤。条。条的,几个力气大的老女人烧了开水,用粗糙的植物纤维做成的刷子摩擦那些娇嫩的、在运输过程中积累了一层脏臭污垢的皮肤,要把每一个女孩儿都处理到浑身红彤彤的,然后有经验丰富的老鸨过来一一挑选。

    她们像是菜市场买猪肉的挑剔客人一样,又摸又闻,用翻拣猪皮的态度品评她们的等级,然后年长些的女孩儿会遭受饥渴的折磨,时常有来自护院们的淫。邪目光洒落在年轻的躯体上;年幼的女孩儿也好不了多少,有的着实玉雪可爱,会被重点培养,当然也可能会被有特殊嗜好的权贵看上,从此再无痕迹。

    没有女孩儿能够逃走,第一个策划逃跑的女孩儿会被赏给捉住她的护院,为了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所有同一批次的女孩儿都要被驱赶过来,像是观赏戏剧一样欣赏这场强。奸。

    在凄惨的尖叫和哭泣里,年轻的躯体逐渐从奋力挣扎到精疲力尽。没有轮上的护院羡慕地看着,吞咽着唾沫,期待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好运气;而所有亲眼在看这一幕的,脸上都有张狂而又自鸣得意的欢喜。

    这时候老鸨的台词通常都是这些:“瞧瞧,装得再贞节烈女,叫起来还不是那么带劲儿?”再或者威胁一句:“看好了啊,像她一样有胆子逃跑的,抓回来了就得这么破身,往后给我招待脾气最坏的客人。”

    老鸨心满意足地看见女孩儿们深深低下的头,像是贪婪的农人巡视自己白捡来的猪。

    最残酷的是这一切都明目张胆,但凡被卖进了这种地方,女人就会像牲口一样,和昔日一刀两断。

    我做过护院,目睹许多事情。青楼楚馆没有传奇里形容的那么美好,被追捧的只有金字塔上的那么一两个才貌皆备的奇女子,而更多的貌不惊人的女人,不过凭借一副性。器官,混迹在身体肮脏、口中恶臭的的底层男人之间,在卫生奇差的逼仄环境里,为了上交老鸨足够的银两不得不多次接。客。

    她们之中有一种非常常见的病,像是人体上长出了白癣,臭得像是一个人一辈子都没有洗过屁股,一刮就掉,掉下来之后伤口处会冒出白绿混杂的脓水。

    经常能看见一群年纪轻轻的女人,嘴唇上还带着晕开的口脂,肆无忌惮地袒露着下。体,用纸片刮下那些白花花的玩意儿,然后胡乱拿帕子一擦了事。

    这都算是讲究了,有些不讲究的客人,甚至能就着白癣干得热火朝天,完事儿了,留下一床单红红白白绿绿的龌蹉痕迹。

    病得重的,下边儿能烂得透出肠子,被老鸨遗弃在棚子里。就这样了,她们也还能做些“生意”,弄来两三口潲水,勉强半死不活地拖着日子,拖到死了那天为止。

    这是每一条充斥了销金窟的街道的常态,我走在这些可怜女人之间,甚至还能从刺鼻臭气中,嗅出名贵胭脂的香气。

    她们之中不乏有年轻时候名动天下的绝世美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用手遮挡着自己溃烂的躯体。

    说不清为什么,这个动作打动了我。我俯下身喂她喝完一口干净的水,她甚至还能轻轻唱一曲小调作为回报。那沙哑的嗓子里依然是数不尽的缠绵,断断续续的,曾迷倒过王公贵族的容颜却已经不再。

    她腐烂的肉体上,几乎有一种令人寒毛直竖的魅力。

    我看着闻花,那张年轻的面孔执拗地望着我,生机勃勃,拥有无限的未来。

    我忽然问她:“你会唱歌吗?”

    闻花一怔。

    “唱首歌我听听。”我说,“作为……那件事的报答。”

    她犹豫着看了看四周,慢慢张口,哼了一首温柔的情歌。她的嗓子不适合唱这种歌,她是脆嗓子,不是甜嗓子,悱恻的歌她唱得太清脆了,像是一曲童谣。

    但我笑了一下,摸摸她的头:“唱得好。”

    唱得好。

    那年那个女人死在我的怀里,我抱着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我也见过不少气势强盛的女人,可她们无一不是金山玉池、锦衣玉食里养出来的,好像生来就没流过泪,也不知何为委屈;我也见过不少女修,气质高华,白衣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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