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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祸水-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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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过黎永成的心思,苏禧抿唇一笑:“黎叔叔,少易哥哥明明也是好人啊。”

    黎永成不甚同意,嫌弃道:“他哪有我年轻时候招小姑娘喜欢呢!”

    从苏禧的闺房离开了之后,黎简落下了脸,让随从去正厅盯着点。等到迟一点,随从打探过消息回来,他晓得苏禧没答应,也晓得她和自己父亲又谈了些什么。

    黎简暗暗松下一口气,心里堵着的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消失不见了,却揣着其他的心事。他一时纠结于拿不准她的心思,一时庆幸于她和梅鸿知什么都没有

    万事顺意了十九年的黎简——

    终于遇到一件自己搞不定的事,也遇见一个自己搞不定的人。

    发现傅二夫人远不是自己以为那样温柔可亲,这对于傅似玉而言,无疑是非常大的一个冲击。这种冲击使她产生自我怀疑,也惧怕起这个明明是最亲近的人来。

    苏禧让傅似玉发现傅二夫人的真面目,对傅二夫人来说,则等于被打蛇打七寸。和傅二爷的关系不像外人以为的融洽,一双儿女没有意外成为了她最大的慰藉。

    她对傅似玉的好,不是假的,对这个女儿的感情更不是假的。正因如此,傅似玉对她感情动摇时,傅二夫人的心理支撑也慢慢崩塌,不能接受被女儿这样对待。

    十数年辛苦维系建立的,和女儿傅似玉之间的温馨和睦关系被轻易打破,回到成国公府之后,傅二夫人开始闭门不出。没过去多久,她便生病了,且沉疴难起。

    儿子出事、女儿疏离、丈夫厌弃,这些是苏禧让傅二夫人遭受到的报应。若是让她一死了之,对她反而痛快,这样的心理折磨才是真正难熬。

    却说方家方芙与张鹤这一边,张鹤自被关柴房数日,已心生仇怨。打从柴房被放出来,方芙不再见他,他表面上小意讨好,乞求原谅,暗地里却打起别的算盘。

    往日觉得左右方芙事事顺从,日子舒心便也就罢了。今时今日被这般对待,又听说方芙在方家二老面前扬言要同他和离,张鹤自觉到这一步,他不能坐以待毙。

    方家上下统共就这么几个人,方家二老早已不堪用,方芸才八岁,而方芙说到底一介弱女子。若是他们全都出了事,方家的一切不照样得落到他手上么?

    张鹤念头一起,愈觉一不做二不休,背地里一番的筹谋。于是,在端午过去约莫半个月的这天夜里,夜半时分,方家前院后院俱静悄悄一片。

    乌云蔽月,夜色之中,数名蒙面黑衣人手中提着大刀,翻墙进入方家院中。他们轻车熟路一般,分头行动,分明有备而来,直奔方家二老、方芙与方芸的房间。

    未几时,黑暗里,惨叫声四起,鲜血横流。

    整个方家上下都被惊醒了。

遥想楚云深(十五)() 
苏禧事先对张鹤的心思有所觉察;提前设下埋伏;是等着瓮中捉鳖。那些黑衣人潜入方家之时;便已被苏禧的人盯上了;而后在动手之前;先行被料理和制伏。

    和黑衣人的交手造成的动静;让睡梦中的方家人惊醒过来。片刻后;方家宅院里里外外变得灯火通明,除去方芸被留在房间,方家二老和方芙都走到了院子里。

    被制伏的黑衣人们都被押在了院子里面;方家二老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面上惊疑不定,惶恐不已。方芙看着这一幕;同样犯晕;又后知后觉他们差点

    “这是”方芙如今习惯担事,主动站了出来问;“怎么一回事?”

    尚未得到回答;被把守住的院门又被人从里面打开;跟着两个人押着张鹤进来。

    方芙看清楚张鹤的脸;反应过来事情是和他有关系;依然禁不住大吃一惊;随之而来的却是遍体生寒。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泛冷,她脑袋嗡嗡作响,牙关也打颤。

    同样发现被押进来的人是张鹤的方家二老;远比方芙更不明白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没有任何解释,猛然只叫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方家二老往前走过去两步,慌慌的问张鹤:“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叫人给抓起来了?”又去看那两个穿着官兵制服的青年,“官爷,您好歹给个说法呀!”

    “你们问他。”青年官兵冷淡道。

    方家二老目光重新落到张鹤身上,心里慢慢有了点猜测。

    正当此时,方芙猝然冲上前,速度极快越过方家二老到了张鹤的面前。她情绪失控一般疯狂拿手挠张鹤的脸:“畜生!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她厉声对张鹤吼着、发泄着,然而很快落下眼泪,带着悔恨,带着不甘,也带着愤怒心痛。即使想躲闪,被钳制住手脚也没办法躲开,张鹤唯有承受她的怒意。

    本以为计划安排得周密,定然万无一失,谁知被人横插一脚。张鹤不晓得是谁坏他的好事,却晓得这个人必然不会好惹。何况如今事情败露,他已无余地。

    既然说什么都无用,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想着若非方芙非提和离,他哪至于走这样的一步,张鹤的心中怨怪,便冷笑道:“我不是东西,难道说你就是了吗?”

    “当年方蓉的事情,你敢说与你无关?!”张鹤见方芙动作顿住,越起劲,“如果不是你,方蓉怎么会死呢?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出此下策?不都是你的错!”

    方家二老听到张鹤提起方蓉,且说方蓉的死同方芙有关,脸上俱满是震惊。方芙闻言,动作顿住了,身体也变得僵硬,脸上的泪刹那却落得更凶。

    “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家二老诧异中,追问起张鹤。

    张鹤一张脸被微弱的烛火照得狰狞:“是你们的二女儿害死了你们的大女儿。”

    一直埋在心底的秘密被揭穿,方芙连连后退两步,而后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她自己清楚,这么些年,一旦想起方蓉,必然做噩梦,后来索性逼自己不去想。

    可是到底没有办法忘记,她做了这样的一件错事,终究是要遭报应的。

    有一天,终究还是要遭报应的

    方芙已顾不上时间场合,跪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方家二老愣住原地,没有过去扶起她。

    张鹤连同他找的那些杀手一起被扭送到了衙门去。

    方芙跪在方家二老面前,忏悔自己过去犯下的错,却并不敢乞求原谅。

    关于方蓉那桩命案,因过得太久,且方家二老未主动报案,衙门没有重新查案。但张鹤这次欲对方家上下下杀手一事,待查明后,他便被判秋后处决。

    张鹤的老母亲,听闻这个消息,几度晕死了过去。任是哭天抢地,求到府衙又求到方家,也没办法改变得了什么。张鹤被关押在大牢里面,不肯见她。

    从张鹤被送去衙门,至他被定罪,方家二老都没有对方芙说过什么话。直到判决出来了,张鹤自己也认罪画押了,憔悴不堪的两位老人才将方芙喊到他们跟前。

    方家二老坐在上首处,除去一个老嬷嬷外,没有其他外人。方芙走进正厅,看到他们后,上前去跪着,低头听训。方老爷子看着这个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怨恨。

    两相静默半晌,在方老爷子一个示意之后,老嬷嬷将一个包袱放到方芙的面前。方老爷子出声与她道:“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方家的人。”

    “方家绝没有这种伙同外人谋害亲姐妹性命的人,你走吧。”方老爷子缓缓说,“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这里面有几身你的衣服,还有二十两银子,给你的。”

    光听着丈夫的话,看着女儿心碎的模样,方老夫人便止不住低声啜泣起来。纵然心痛,也晓得必须这么办否则枉死了的方蓉要怎么办?那也是她的女儿啊!

    方芙接受这一切,没有任何的辩驳。她垂眼望向被放到她眼前的那个包袱,又慢慢抬眼看向自己的爹娘,最终泪眼朦胧中,缓缓冲他们分别磕了三个响头。

    待直起身子,她拿起了地上的东西,不置一词地站起身,走出正厅,也走出方家的大门,没有回头的余地。在最开始之时,她便已无颜面对任何人。

    苏禧从始至终没有露面,也不让人在方家面前透露出自己。是以,一直到最后,他们都不清楚到底是谁帮他们挡下的劫难。方家二老唯有当女儿方蓉在天保佑。

    及至张鹤被斩首,方芙选择出家,方家这边的事情,也算是了了。苏禧便又去看一眼傅家的情况,傅似玉放不下心结,傅二夫人一蹶不振,傅怀荣在床上养伤。

    单单一个傅二爷,对日渐病重的傅二夫人不闻不问,对女儿、儿子皆不关心,也不在意。既没有一个丈夫的样子,也没有一个父亲的样子,却执着的要见苏禧。

    苏禧起初是不答应见他的,直到感觉时机成熟,才终于乐意见他一面。傅二爷把见面的地方定在一间茶楼,苏禧带着丫鬟去的,进了雅间也没有让丫鬟退下。

    傅二爷本介意有外人在场,但是看苏禧坚持不肯遣退丫鬟,那两名丫鬟都将他视若无物,更不听从他吩咐,不得不作罢。他殷勤替苏禧倒茶,往她面前送点心。

    “这儿的芸豆糕味道很好,似锦尝一尝。”傅二爷笑呵呵说。

    苏禧神色淡淡道:“您若是有话便直说。”

    傅二爷认定傅似锦这般对他是不了解当年的事,故而对她态度恶劣,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他仍惦记端午时,在黎家的游舫上面,她和黎简之间的种种亲密模样。

    想要和她套近乎,傅二爷选择从此处下手,说:“似锦今年十六岁,是大姑娘,可以考虑人家了。你是不是喜欢黎家那个小子?爹派人去和黎家说亲好不好?”

    苏禧笑又不笑的:“我哪儿有爹?”

    傅二爷拍拍自己的胸脯道:“不是在这呢?好孩子,我就是你爹啊。”

    “这婚姻大事么,毕竟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否则总是会有一些名不正言不顺,免不了叫人说闲话。”傅二爷说,“不过你放心,有爹在呢,没事的。”

    苏禧轻抬抬下巴:“我想嫁,人家便会乐意娶么?”

    傅二爷说:“傅家二小姐,凭什么不肯娶?!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傅家的人。”

    “谁认这个傅家二小姐了?”苏禧哂笑,“成国公府,高攀不起。”

    傅二爷叹一口气:“当年是爹不对”

    “那时候,你娘陪着我在外面受苦受累,我心里过意不去,也舍不得她吃这样的苦头,何况那样总归不是个办法。你娘对我误会太深,以为我抛弃了你们”

    “不是这么回事,”傅二爷深情流露般,“那个时候,我想着,我先回来邺城,说服父母,好将你娘正取迎过门,你出世以后,便也是正儿八经的傅家小姐。”

    “没有想到那个时候发生了太多事,加上你娘的误会,我想将你们接到邺城来的,你娘却不肯走。是真的没有办法,才会送你们去了扬州,也先避一避。”

    傅二爷情真意切说着:“这些年,爹一直牵挂着你,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娘。可惜她走得太早,否则今时今日,我们一家三口该团聚了的。”便又是叹气。

    苏禧看着傅二爷脸上表情几经变化,又是不忍心,又是不舍得,又是深情款款,又是无可奈何。假使不清楚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且不谙世事的,许真要被骗了。

    真的在乎,怎么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去看过傅似锦?他在邺城这些年,可看不到有人束缚他,日子不知多逍遥自在。耍点嘴皮子功夫比做事,总是容易得多。

    苏禧脸上浮现一丝嘲讽的笑。

    看着傅二爷端起茶盏,喝两口茶,她复勾了勾嘴角。

    “你说的话我不信。我的话,你信不信你自己看着办——”略微停顿几息,苏禧重又开口道,“你手里的那一杯茶,是被我偷偷下了毒的。”

遥想楚云深(十六)() 
傅二爷听到苏禧的话;一刹脸色煞白。

    他脸上的笑都僵住了;讪讪说:“似锦;不要开这种玩笑。”

    苏禧满脸无辜;问他:“你难道不好奇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毒吗?”

    傅二爷见她这个样子;才信了她不是在胡说;又脸色铁青。

    “我可是你的亲爹!你怎能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傅二爷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怒指着苏禧说,“把解药交出来,我便不同你追究!往后也不再见你!”

    “若是愿意给你解药;我又何必下毒呢?”苏禧笑容淡淡,“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娘,不如下去陪一陪她?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下面;大概也想见你的。”

    傅二爷眼珠子瞪着她,咬牙切齿了起来:“傅似锦!我是你爹!你竟敢弑父?!你这个不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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