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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就是为了让我们‘有难同当’罢?还说你不自私自利!今日你若不给我想出个解决她们的好法子,就别想送客了!我可不想从今往后都无法安安生生地读书!”
“我倒觉得,于你而言这也算是件好事。”谢璞不急不缓地接道,“且不提三郎行事,绝不可能为了如此浅薄的目的,就说说你闭门读书这件事罢。分明李家玉郎和王家大郎都数次邀你去参加文会,你怎么不去?只有多走一走,多见识见识,多与其他人交流讨论,你的眼界才会更加广阔。否则,光是闭门读书又有何用?便是明经的策论你大概也作不出来,更别提考进士了!”
“谢家大兄所言极是,这回就当成一个契机罢。”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的李遐龄笑吟吟地道,“过两日正好就有一个文会,王大郎与我说了,听闻崔家郎君们也要去,可见应当是一次较为盛大的文会。谢家二兄,到时候咱们一同去罢。”
谢玙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也会引来围攻,顿时眉头紧锁。然而迫于谢璞作为兄长的威势,他不得不勉强答应下来,回过头瞪向谢琰:“你故意让那两个婢女留在书房里伺候,该不会就是为了将我逼出门去罢?!”教他如何能相信,如此漫长的年岁不曾相见,这位堂弟居然灵机一动就能想出这种招数来?
谢琰微微一笑,很是给面子地捧了捧谢璞,顺带也毫不犹豫地捧了自己:“果然还是大兄明察秋毫,了解我的深意。当然,与二兄相比,大兄不至于拿那两个婢女毫无办法。有阿嫂在,大兄其实也并不缺什么人伺候,晾着她们就是了。我之所以如此费心思,只是因为觉得,阿娘身边的婢女心性并不好,恐阿娘受她们蒙蔽,便想着替阿娘换一群伺候的人罢了。毕竟,这些人花费的都是大兄与我的俸禄,我既看她们不顺眼,又何必留着她们呢?”
谢玙恍然大悟,低声道:“世母近来行事……的确略有些……”他皱了皱眉,还是不愿意说出对长辈的评论来,只是恨恨道:“原来都是这些贱婢挑唆之故!”当然,其余人却不像他想得这般简单。就算是颜氏也很清楚,这些所谓“心性不好”的婢女都是王氏教养出来的——由此可见,王氏至少在教养或者识人方面就不够明理。
谢璞则想得更深,与小王氏对视一眼后,便道:“阿娘身边缺了这么些人,想必也正使得不惯罢。”小王氏微微颔首:“内宅中之事,本不该由你们三个郎君操心。实在是我管束不力之故,才闹出了这些事来。你们几个郎君赶紧出去罢,莫要多思多虑,好好地说说读书、策论甚至朝廷之事也好。内宅的事,交给我们这些妇人就足够了。”
谢璞三兄弟都点点头,接下来的事也确实不需要他们在场了,他们便陆续起身出去。谢琰很是热情地招待两位兄长逛一逛这座院子。不过,一座二进的院子又有何值得赏玩之处?连个逼仄的园子也没有,顶多只能去名医们经常辨症的八角亭附近坐一坐,看着满屋顶的稻草,感叹一番“田园之乐”罢了。
谢璞见天色尚早,索性便率先告辞:“原本今日该去弘文馆,临来遣人去告了个假这才过来了。如今时候尚早,不如勤勉些回去帮着处理些公务也好。”正字或者校书郎这种职位确实应该十分清闲,许多人任职的时候都有些随意,几乎每日都处在休沐状态。但谢璞生性严谨,并不喜这种作为,故而特意给自己找了不少事做。当然,他并不知晓,由于圣人近来对谢家人颇为注意之故,他的上峰也将这些细节都禀报了上去,给圣人留了个不错的印象。
“大兄尽管去罢。”谢琰笑着送他。
兄弟二人来到门口时,谢璞忽然扯住他的袖子,低声道:“就算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阿娘身边安插人手,也不可太过分。”他已经猜出了阿弟最深的用意,却没有任何立场提出反对,只得警告一二:“那毕竟是咱们的阿娘,稍微顺着她一些,让她心中安定便足矣。其余大事,无须她插手,咱们兄弟自行决定即可。”
“兄长可曾听闻,祸患往往起于微末之处?阿娘如今的言行确实很不端谨,在家中能说出那般的话,在外头或许也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些许端倪。我不过是防范于未然罢了。”谢琰苦笑,“我又如何不想好好孝顺她,让她享尽天伦之乐?非不愿也,实不能也。故而,只能出此下策了。只要她并未察觉身边有人给咱们传消息,咱们便总能先一步寻出应对之法来,不至于酿出什么大祸。有时候,我真恨不得咱们兄弟都远远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才好,大家也都能自在一些。”
“说什么丧气话。”谢璞长叹一声,“好不容易自陈州来到长安,好不容易依稀可见咱们陈郡谢氏复兴的希望,如何能离开?再者,便是我们兄弟都愿意暂时蛰伏,圣人有重用你之心,自然该抓住机会。”他并未再说下去——自从来到长安,见过繁华胜景之后,王氏或许便再也不愿回到陈州阳夏去了。陈郡谢氏在阳夏虽是一等一的门第望族,但因为日渐衰落,又有何人曾记得他们的荣光?只有来到长安,只有陈郡谢氏在长安的世族中得到承认,王氏大概才能满足。
正房内,端坐在一起的妯娌三人也正在讨论相关之事。小王氏因与李暇玉交好,也不再试探,直接道:“家中的世仆并没有适龄的小丫头,我原本打算找个合适的中人采买。不知元娘可有推荐的人选?或是,元娘这边是否有合适的婢女?若是有,当然最好,也省得再费心思调教了。阿家新得了这么些举止皆受过几分教养的婢女,定也会欢喜。”
颜氏怔了怔,惊讶地望着她们二人。李暇玉却丝毫不动容,浅笑道:“阿嫂真是高看我了,我在灵州时确实手底下有不少适龄的小丫头,但却都不曾带过来。如今身边的这些,你们也都见过了,如何能服侍阿家呢?不过,毕竟是要伺候阿家的,咱们宁可慢慢选也不能着急不是?若是阿嫂愿意等上几日,灵州那头就会送来不少合适的人了。”
“都是元娘你亲手教养的?”小王氏双目微亮,“不如再借我和阿颜两个?也好让她们帮着我们治一治那四个婢女。我们身边的人性情都太过温和,也碍着情面,不好对她们动手。但若是新来的,不懂得这些规矩和背后的官司,自然不必给她们什么面子。何况,听闻元娘你的婢女都懂武艺,一力降十会,也比总是磨嘴皮子合适些。”
颜氏恍然大悟,也跟着点头:“我身边确实就缺了这样的人,也不敢讨要你精心教养的人,就当做借用即可。过些时日就还给你,如何?”
李暇玉原便有借人给她们使,权当做赔罪的想法。此时听她们主动提出来,她心里也欢喜:“我的人,不好借给两位阿嫂。若是日后阿家发觉,岂不是会迁怒于你们?”
闻言,小王氏与颜氏都有些失落,但也不得不承认她顾虑得是。李暇玉见她们流露出淡淡的愁意,便又笑道:“我的人不行,借其他人的侍婢却是无妨。横竖阿家日后也遇不到,不可能发觉什么痕迹。正巧,我有位姊姊前来探望我,身边带来好几个肤白貌美又武艺高强的鲜卑美婢。就将她们当成是同僚送给大兄二兄的婢女,隔两日带回家去罢。”
小王氏与颜氏一怔,便听见屋外传来一个佯怒的声音:“原来你今早一直打量我那些婢女,便是生出了这般的心思!好你个李元娘,要借我的婢女,也不事先与我通通气!你当我绝不可能拒绝,所以才这般欺负我不是?”紧接着,一位装扮利落的红衣年轻贵妇便走了进来,正是李丹薇。她身后,则跟进来好几位腰肢柔软面容有些奇异的雪肤鲜卑婢女。
“那十娘姊姊可会拒绝?可是不愿意拔刀相助?”李暇玉顺着她的话,笑问。
李丹薇挑起眉:“当然不会拒绝。说实话,我还想亲眼看看你们那位阿家心生郁怒又不好发作的模样呢。到时候,两位阿嫂可别忘了将我邀过去,见识见识那般的场景。”
小王氏与颜氏自然看出她和李暇玉之间的关系极为亲近,此语亦有为李暇玉抱不平之意,只能无奈地苦笑起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后效斐然
转眼便又过了几日,挑挑拣拣送了四个鲜卑美婢出去的李丹薇实在忍不住了,几乎每天都在谢琰与李暇玉面前提醒:“我来了这么些时日,元娘怎么也不带我去拜见谢家世母呢?倒是显得我没有礼数似的。你瞧瞧,咱们已经入了一趟宫,拜见了圣人与皇后殿下,见过了义阳小公主——你甚至还带着我去王家与崔家走了一遭。怎么偏偏却迟迟不愿带我去延康坊?再者,上回我与两位嫂嫂聊得那般投缘,她们想必也正念着我呢。”
“你不是陇西李氏出身么?”李暇玉斜睨着她,“王家那位李郡君亦是陇西李氏,崔家真定大长公主的儿媳也是陇西李氏,都是一家子亲戚,我才特意与你引见呢。你却偏偏不领这份情。话说回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长安,可曾去过卫国公府(李靖)拜会?可曾见过那些姊妹们?”
“卫国公府自然早便递了帖子。自从世祖父去世之后,他们阖家闭门守孝,如今也该快出孝了。”李丹薇回道,“至于那些姊姊妹妹,如今也只有七娘八娘二人在长安,我与她们姊妹之间又有何旧情可叙呢?倒不如不见来得干净些。元娘,你可不许拿这些来搪塞我,分明咱们先前都说好了——”
“好罢,好罢,再过两日就带你去。”李暇玉实在抵挡不住,只得道,“正好灵州新来了一群女婢,到时候也该到达长安了,须得让阿嫂稍微挑一挑才好。”既然往后或许就会留在长安,她先前带的人自然不够使。且留在灵州的部曲女兵实在太多,不妨将他们都调遣到长安,也不愁无人可用。除此之外,柴氏也想将家中经营的店铺开到长安来,拓展他们西域的商路。
“可不许敷衍我。”李丹薇挑眉道,“我可是将你的这些话记得一清二楚。实在不成,谢三郎与我作证,决不许元娘抵赖。”说罢,她便看向斜倚在凭几上拨弄棋子的谢琰:“这几日瞧着谢三郎的脸色似是好了不少,病情是否有了起色?既如此,你还是早些让吏部给你寻个职缺罢,免得有什么好职缺都教旁人抢了去,倒是没有人记得你。”
李暇玉仍然有些担忧:“若是病情不曾完全控制,我到底仍有些不放心。不过,仔细算起来,这几日似乎都并未发作。观主也说过,针灸之法的疗效不错,暂时无虞。可是,他们还是觉得三郎不适合做那些须得费脑子想的事,也不赞同他立刻官复原职。”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谢琰总算添了几分血色,瞧起来也不似之前那样单薄了,确实是痊愈之兆。
谢琰沉吟片刻:“确实,我也觉得,如今头疾已然暂时控制住,总不能一直在家中闲散着。不过,且不急着给吏部递文书,我想先去拜见崔尚书,再求见圣人之后,再提起此事。或许圣人与先生正在替我安排,只需听从他们之命即可。”他亦不想给圣人留下自己急着重返官场、手握实权的印象。
“你自行权衡罢。”李暇玉一叹,翻着仆婢们送过来的帖子,忽而一怔,“险些忘了,后日便是衡山长公主宴饮的日子。十娘姊姊,到时候咱们一同去罢。或许,你还能遇上些熟悉的人呢?”她想起李七娘、李八娘姊妹二人,不由得抿唇微笑。当年李丹薇被封为怀远县主时,这姊妹俩均已经远嫁,故而从未见过面。不知此时再遇,二人又作何想法呢?她可真是有些好奇。
闻言,李丹薇勾了勾嘴角:“经年不见,我们姊妹……或许确实有好些话想说罢。”有时候,她不得不感叹人生的际遇无常。或许失之东隅,便注定要收之桑榆。回想起来,若非李八娘夺走了她早先定下的婚事,她便不可能嫁与慕容若。世事难料,莫过于此。
到得衡山长公主宴饮的正日子,李暇玉照旧于前夜携着染娘入住宫中,而后陪着义阳小公主一同出宫。公主的仪仗在布政坊的坊门外,与谢家车队、慕容家车队并在一起,浩浩荡荡地前往衡山长公主府。
此次宴饮并不似上回那般浩大,接到帖子的贵主们也并不多。衡山长公主素来不在意自己的风评,索性便只按照喜好发了帖子,也并不理会姑母与姊姊们私底下究竟会说些什么难听话。饶是如此,义阳小公主亦是并不愿意自正门而入,坚持要从侧门或者后门悄悄进去。李暇玉哭笑不得,只得命人通禀衡山长公主。
衡山长公主自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义阳小公主的仪仗遂悄悄地自公主府的后门进入了园子中。期间这位小贵主很是警惕,反复确认外头空无一人之后,方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