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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太太激动得一连说了三声“好”字,在她看来女儿这是不打算跟她生气了。
吃过饭,一家子说了会儿话就洗洗睡了。也是,这个家里连个黑白电视机都没有,能有什么娱乐。
第二天不过六点半,李苒就起了床,她以为自己已经起得挺早了,再看见一家子连最小的李川都在院子里玩耍,李苒一时间颇有些不好意思。
侄女儿在厨房忙着,大哥大嫂和老太太都上坡打麻去了。李霜见小姑站在厨房门口,忙舀了热水进脸盆,“小姑姑,洗脸吧。”
李苒见小姑娘比那灶台搞不了多少,正拴着围裙给家里人做早餐。李苒有些脸红,只觉得自己如今连个孩子都比不上,默默端了水到后面的洗衣台,开始洗漱。
李苒很快进了厨房,对李霜道:“我来做吧,你给我烧火。”
李霜见姑姑看着她,小姑娘有些脸红的点了点头,默默去烧火。
李苒涮洗了锅,掺了大半锅水,盖上锅盖,又去淘米。一边对李霜说道:“霜儿,你多久辍的学?”
李霜不知姑姑是什么意思,有些腼腆地道:“这个学期爸爸说就不让我去了。”
李苒算了算时间,现在不过八月,离开学也还有段时间。李苒又道:“那霜儿还想上学吗?”
李霜诺诺道:“爸爸说家里困难,女孩子就不用读那么多书,过两年弟弟也该上学了,爸爸让我以后去打工。”
李苒无语的翻个白眼儿,认真道:“你告诉姑姑,你还想上学吗?这个社会没文化的人只能一辈子做苦力,难道你愿意像你妈妈一样,一辈子做个农妇?”
李霜年纪小,不懂小姑姑为何这么说,便道:“姑姑,您不也是农妇吗?为何说农妇不好?”
李苒一下子被李霜的话给噎得哑口无言,她脸色一时有些苍白,抓着米的手握得紧紧地,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来。
李霜见姑姑脸色不好,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有些惶恐地看着姑姑。李苒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模样,自嘲道:“你说得对,我现在不也是个农妇?又有什么资格说道!”
正文 4第4章
要说这山里啊,虽说物资匮乏,好在空气非常清新。据说后山还有野猪,吓得李苒一个人可是不敢在山林子里钻,一个没注意,迷路了不是死翘翘了。
村里邻里间隔得还是很远,李苒家在半山坡上,下山买点儿生活用品都要走小半个钟头。李苒兜里揣着几块钱,一路走走停停就到了山脚。山脚下人群密集了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三五一群地坐在一株大槐树下,拿着自制的蒲扇扇风。
李苒下来才发现这里还有条河,河的两岸都住着人家,有一幢不知已经经历了多少年代的石拱桥,不时有背负着背篓的农人停在那儿歇脚。
这个季节河里的水干了不少,有几个少年正在河里洗澡,那边又有几个稍微上了年纪的人正在垂钓。
李苒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都不忍心打扰这平静地画面。下意识地就放慢了脚步,李苒过了桥,终于看见一个商店。
店里比较暗,李苒走到门口,道:“老板,买包盐。”
老板姓胡,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头发已经花白,看见李苒,一边拿了包盐一边道:“李苒啊,啥时候回来的。”
李苒抿了抿嘴,付了钱,接过盐,“前两天回来的。胡大叔生意好啊。”
胡老板两撇八字胡动了动,一笑一口被烟熏得黑乎乎的牙齿露了出来,“也就一般一般。”
李苒笑了笑,买了包盐,又买了几颗糖才转身离开,小卖铺外边搭了张桌子,几个中老年人聚在一块儿打牌,还有好些人站在后面围观。
“欸……这不是李苒吗?”
李苒扭头往后面看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年纪的小媳妇抱着孩子正看着她,见她扭过头来,那人不由露出一口牙,“还真是你,李苒,你啥时候回来的啊。回来了也不来我家瞧瞧,原来你每次回来不都要来我家的。”
李苒对原主儿的记忆有些混乱,想了好一阵子,才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小学同学。李苒脸上带着笑意,“我这也是刚回来。孩子都这么大了啊,会叫人了吗?”
周众芬摇了摇孩子的小手,“快,叫嬢嬢。”
小孩子有些怕生,紧紧抓着母亲的脖子就是不叫人。李苒也不在意,从兜里摸了颗糖出来,递给那孩子。
那小男孩儿睁着滴溜溜的眼珠子,见李苒脸上带着笑意,这才伸手拿了糖。周众芬轻轻拍了拍孩子的手,“怎么不说谢谢。”
“谢谢嬢嬢……”小男孩儿的声音细细地,一边说着一边手里飞快地剥开糖纸,一下子就将糖仁儿放嘴里了。
周众芬和李苒并肩走着,“这就回去了?”
李苒点头,“你呢,还要在下面耍?”
周众芬摇头,“出来好一会儿了,再不回去煮饭,妈会不高兴的。”
周众芬的家比李苒家还要高,李苒还真是佩服她能走三四十分钟就为下来玩儿。
周众芬扭头看着李苒,“李苒,你家那口子现在对你还好不?”
李苒一下子心里有些不爽,没说话。周众芬没注意,继续说道:“说起来,你上次回来还跟我说今年要生个孩子,你看我儿子都两岁了,你也该生个孩子了吧。”
李苒对周众芬这人的自来熟有些不舒服,当下也没接话。周众芬又继续说道:“李苒,你可能不知道,张伟这几年出去打工,赚了好些钱,大家都说他在外面当了大老板呢。你当初若是还跟张伟耍,现在指不定都当老板娘了。”
周众芬口里的张伟就是原主的前任男朋友,两人是初中同班同学,张伟比李苒大了两岁,两人当初互相喜欢,私底下交往,也谈了几年朋友,初中毕业后,李苒就辍学在家,张伟外出打工去了。
又过了两年,李苒十七岁的时候,谢老太太开始给女儿找婆家。李苒心头有张伟,最开始不愿意,还跟谢老太太顶过嘴。可惜谢老太太在家强势惯了,哪里还有女儿说话的权力,当下就自己做主拍板了女儿的婚事。于是李苒和张伟这对苦命鸳鸯就此分开。
李苒见周众芬一个劲儿的看着她,只得道:“是嘛,那真是恭喜他了。”
周众芬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就……就这样?你们以前可是男女朋友。”
李苒脸上带着嘲弄,“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周众芬脸色耷拉下来,“也是,你如今都嫁了人了。诶,对了,当初你们办酒席的时候,你不够法定年纪,没能扯到结婚证。算算日子,你今年腊月就二十了,正好能扯了结婚证。”
李苒此刻脑袋里啥也听不见,只有几个字徘徊着,“没扯结婚证,没扯结婚证……”
李苒真想仰天长叹,尼玛真是天助我也,还在为如何离婚而苦苦思索,想不到竟然如此简单。李苒脸上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又拿了颗糖给小孩儿子,拍拍周众芬的肩膀,“我突然记起家里还有点儿事儿,就先走了。”说着也不再理会周众芬,撒开脚丫子就使劲儿往前跑,害的周众芬还真以为她家里有事儿,在后面一个劲儿的让她跑稳当了,别摔跤。
李苒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家,将盐拿给侄女儿李霜,便赶紧进屋去找她老娘。
谢老太太正在屋里拿着针线订衣服上的扣子,见女儿火急火燎地跑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不由道:“你这急急忙忙地跑来,可是出了啥事儿?”
李苒不管,顾不上擦汗,道:“妈,我和吕麻子并未扯结婚证,这是真的吗?”
谢老太太有些诧异的看了女儿一眼,“你这么匆匆忙忙跑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李苒点点头,“妈,这可是大事情。你一定要赶紧告诉我?”
谢老太太有些无语的看着女儿,忍不住一盆冷水给她泼下,“怎么没结婚证,你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可比你本人大了一岁。”
李苒原本满怀希望,只希望能一举摆脱吕麻子,没想到竟然告诉她说已经扯了结婚证!原因竟然是自己的省份证年岁大了的缘故。
李苒耷拉着脑袋,像只被斗败的公鸡,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门。李苒一只手遮住脸,透过指缝抬眼望天儿,天依旧是如此的蓝,她的路却如此艰难。
李苒总是觉得生活给人关了一扇门,一定会再给她开一扇窗户。李苒咬牙,伸出手掌对天,道:“我不会就这么认命的!”
李苒没事儿的时候喜欢到处逛,想要尽量融入这个家庭。这天傍晚,李苒在外边转了转,临近回家的时候,又去了后面菜园子里扯了一把葱子,摘了几颗丝瓜。
“这是……李苒吗?”来人的声音听在李苒耳朵里感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李苒扭过头去,见一个上穿着灰色T恤,下穿了一条黑色中裤,脚上套了一双皮凉鞋,头发还抹了定型水的男人正看着她,穿着打扮与这个村子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李苒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她的男人,不由皱了皱眉头。她这是什么狗屎运,出来摘个菜还能遇着这个身体的前男友?而且这前男友明显如今发达了,此刻站在她面前又是个什么意思?
张伟此刻压抑不住心里的激情澎湃,这几年他在外边辛辛苦苦的干活,就是想着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能再让人看不起。此刻他再次见着李苒,仍旧是那么漂亮,身体显得有些单薄,李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但此刻再次看见她,心里那份悸动仍然存在。
“李苒……”张伟见李苒表情有些僵硬,只觉得嘴巴里都是涩涩的苦味儿。
李苒原本打算不理会,后又一想,这人跟他现在又没什么?她若是什么都不说倒是显得两人还有些什么似地。当下,李苒摆正了心态,再次打量了一下张伟,身材魁梧,皮肤虽然黑了些,长得也还不错,至少比起吕麻子耐看了不少。难怪原主就算离开了,也没能忘怀过两人的记忆。
“你回来了?看起来不错,可见在外边真赚大钱了。呵呵……”李苒怀抱着几颗丝瓜,又看了李伟一眼,“我回去煮饭了。”
李伟见她脸色恢复了正常,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一下子只是看着她呆立在那儿。
李苒不再管他,自己沿着田埂往回走,中途轻轻经过他跟前,张伟回过神来,“李苒……”
“嗯?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没有……”
李苒憋了憋嘴,“那我就先走了。”
“哎……你等等,我送你回去吧。”
李苒抬头看看天,又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家,“这青天白日的,我又不是三两岁的孩子,再说家里又不远,还送什么?你也早些回家吧。”
张伟一张脸涨得有些红,虽然出去了几年,毕竟不过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再者眼前的女子曾经还跟他好过一段时间。张伟见她把他当外人,心里苦涩,“你都忘了我了。”
李苒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懒得管他,脚下加快速度,一晃眼儿就与张伟拉开了距离。
张伟也识时务的没有跟上去,只是呆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曾经他们是如此亲密,现在他还在,她却早已成为别人的妻了……
李苒见他没跟上来,心里松了口气儿,李苒叹了口气儿,她如今已经不再是那个“她”了,又何必去招惹些事儿出来?
不能相濡以沫,还不如相忘于江湖!如此就好。
正文 5第5章
谢老太太感冒了,农村人家本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主意,熬了枇杷叶姜糖水,这感冒仍旧没有好,还越来越严重,谢老太太这才在女儿的劝说下去看村里的赤脚医生。
李苒对此是万般无奈,家里条件是不好,可是这病能拖吗?谢老太太被女儿说了一通,连着输了两天液,就肉疼得直喊不输了,已经好了。
李苒无语,对着谢老太太道:“这还剩一天就满了,你这会儿不输液,等你回去又复发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我这老婆子,是死是活还不是看老天爷,老天爷要收了我,再看多少钱也得收了我。”
谢老太太就是个执拗性子,连输液两天,就用了好几十块,都能割好几斤肉了。可把谢老太太给愁死了,忍耐了两天,见还要再多输一天,怎么说她都不干了。
李苒说到后面都快发火了,谢老太太还是油盐不进,最后还是那赤脚医生道可以不输液,多拿点儿药回去。
母女两个这才消停下来,李苒拿着药,陪着谢老太太家去。
谢老太太对女儿说道:“你看你都回来这么多天了,这吕麻子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