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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指望江五福告诉她一些消息,但是却让她意外了,江五福还真说的头头是道,“少爷,听说你在临洲治水出了力,皇上还准备奖赏你呢。”
听的这些,她有些坐不住了。治水,不过是一个名头,她连圣旨上都没有名字,这件事又是谁捅出去的。是那些想看她笑话的,还是想算计她的。不由得正色询问,“这些你哪里听来的?”
江五福却摇头,“这些都是外头传的,奴婢自然不信。但是老爷却说等少爷回来要进宫,奴婢想外头传的也许真的,当初出门少爷的豪华大马车可是让许多人记住了。”
额,原来如此,太高调了。
屁股还没坐热,江权已经闻声赶过来,直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拉了把椅子挨着江黎坐下。眼神带着慈祥笑眯眯,“回来了?”
“嗯。”
“这两个月日子过得不错?”
“还好。”
“听说你和彦司明混得挺熟?”
江黎从床上蹦起来,满是怨念的看着江权,这个就是她的爹,坐镇京城远在千里,依旧掌握一切,对江权隐瞒是没用的。
“爹想说什么,这不是已经分道扬镳了。”彦司明和她,可能性本就不大。她这些日子也想清楚了,趁着还没有陷下去,赶紧抽身。却不想江权听完直接反驳了她,讲出的她让她都有些感到怀疑,老爹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你和他走近些也无妨。”
江权脸上并没有算计,是她见到最真诚的一次,但越是如此她心里越没底,不知道老爹葫芦梨卖的什么药。看到江黎迟疑,江权心里并不好受,这样的家世怎么能让他的黎儿不多疑,只是没想到连他这个爹也不例外。
“黎儿,你可是厌弃爹这样的人?”
江黎微微一笑,权臣而已,还没有让她接受不了。江权对她很关心,这种可以用心感受到的亲情是她想要的。
“爹胡说什么,不就是独揽大权么,爹你高兴就得了,江家能做到如此也是能耐。”
江权听的眼皮子直跳,果真是,“口出狂言”。
“你和彦司明在临洲的事情爹知晓,贪污案带回京城必定是要皇上亲自定夺。届时关于工部尚书等一脉人彦司明自会清理,不过这个钱傲!”江权顿了顿,神色微闪,“这个人,倒是要好好审审。”
江黎没听懂,江权已经安慰她一句离开了。当日,宫里传召,江黎被带进宫。
全德在前头带路,不时的看向身后之人,明显感觉江黎气场不一样了。那股子痞性少了许多,整个人都内敛了,尤其是那眼神,挑衅意味再也看不到。越是如此,全德越是害怕,这个小祖宗不会功夫更加深了吧?难道折磨人的手段也提升了?
“三爷,您回来的真是时候,皇上这些日子都念叨着您呢!”
江黎瞥了眼讨好的小太监,不说话。全德无奈了,只好默默的继续带路。
“等等。”
这不是去麟德殿的道,全德这小混蛋要带她去哪里?
“全公公,这是要带着爷去哪里?”
全德按着双腿努力不打颤,指着另一边的方向,笑着,“皇上有旨,在,在太池液见三爷。”
太池液?这不就是小皇帝的住所?这地方可是连她老爹都没有去过几次,这小正太要搞什么东西?
皇腾少谦看着彦司明整理出来的资料和证据,一整日眉头都未曾舒展,听到当中江黎出力很大,而且居然知道了钱傲和工部的关系,于是就让全德将人带进来。
两个月,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不一样。
门被缓缓推开,江黎一步步走的极稳,见着眼前的小皇帝似乎长大了许多,恭敬的行礼。然后等待下文。
皇腾少谦从高处观察底下之人,江黎不卑不亢,沉稳内敛,完全出于他的意料。两个月而已,纨绔少爷居然也改变了?
“这两个月,辛苦爱卿了。”
“微臣不敢当,爱卿这个词应该不适合微臣。”
皇腾少谦侧目,含笑,“怎么说?”
“这次无论治水还是查贪污,功劳都是左相大人的,微臣不过是打酱油的。皇上不也是此意,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
皇腾少谦想起那一道圣旨,眼角的笑愈加深,却什么也没说,这圣旨是江权和彦司明同时求的。江权是为了保护江黎他知道,但是彦司明当时这么多,他却想不到。但听闻临洲两个月他们的相处,皇腾少谦了然。
正直的左相和权臣之子,这倒是有意思。
“朕听闻你和左相似乎关系挺好。”
江黎心中立刻警觉,面上依旧淡淡的,“公事合作而已。”
“哦?合作!原来合作啊,朕倒是不知道合作都能让你们如此密切的接触。”
江黎,……
从太池液出来,江黎已经万分确定,这件事是小皇帝主导的。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居然如此的深谋,让彦司明在明面上做,而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意思。左相一党,看来小皇帝想纳入自己势力范围了。
但是让她更纠结的却是那小正太的一句玩笑话,“左相大人技术不怎好,爱卿还得多多教导,不然时常的磨破嘴皮子可不是什么乐事。”
嗡——
她被炸了,五脏六腑都开始颤,这种事情,为毛这小皇帝也清楚。虽然他们并没有避嫌,也不至于让京城里的皇腾少谦知道,若真是如此,那就说明,这一趟临洲行小皇帝派人暗中监视着。一想起她和彦司明曾经纠缠时被第三人看着,她就浑身不自在。
那,彦司明如此功夫,是不是早就发觉有人偷窥?
那他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对她有意思?
一时,江黎吃不准了。
官场黑暗,她想要简单的思考一件事都不行。
第二日,刑部亲自审问此次贪污,江太师坐镇,左相亲审,江黎……旁审。
这回是明明白白的圣旨下,江黎看着自己的大名写在上面,忍不住抽!这是闹哪样,她不想干了偏偏他们要将她绑的死死的。又和彦司明搭档,还是在她老爹的眼皮子底下?
严重怀疑小皇帝是不是真的要看戏的说。
“此事就交由两位处理。”江权扔下一句话离开,江黎看着彦司明找不到说话的话题。
一时,气氛略显尴尬。
良久,彦司明朝着刑部大牢走去,一步步迈的很小,似乎等着身后之人跟上来,但是等了等却听不到应该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男人黑线了。
蹲在地上画圈圈的是怎样!
“蹲着做什么,还不跟上。”
江黎抬头望去,刺眼的阳光让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是语气里的厉色但是听的清楚,拿着小木棍点地,“不去。”
说好的分道扬镳,当然等划清界限。
“不去?”彦司明上前就将人拉起,拽着直接拖过去,声音不急不躁,“如今闹得满城风雨,毁了我的名声就这样想脱身?”
“我什么都没干。”
“是,你什么也没干,是我强吻了你,是我拉着你硬留在身边。但是江黎,如今皇上都知晓这件事,你说还能风平浪静的过去吗?”彦司明满意的看到江黎的呆滞,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京城那些眼睛,想来江太师也是该清楚的。皇上没有过问组织他清楚原因,不过是想让他接近江黎,但是江权,彦司明猜不透了。这个老狐狸又是怎样想法。
他知道所有人都猜测,他和江黎走近,或许是他左相想攻入江权内部的一种手段,他也懒得解释。正好借此名头,让江黎的话咽回去。想要和他就这样作罢?
不可能!
“小皇帝知道又怎样,爷不想玩了。”
“你爹也清楚。”
江黎立刻想起江权对她和彦司明关系的默认,老爹,你咋就认同了呢!
“爷玩男人我爹一向清楚。”
男人手一顿,冷硬的脸贴上几许不满,“那就收起你那些过往,以后想要找男人,只能是我。”
啊嘞?
江黎被震惊了,张着嘴不知道怎么接话,这话怎么就是像邀请呢!彦司明却不管不顾,拖着呆愣的江黎进了刑部大牢。
“相爷,江,江公子。”牢头看到彦司明出现并不奇怪,但是见彦司明手上拽着一个男人,而这男人是江黎时,他风中凌乱了。难道外界传闻都是真的,相爷被江黎染指了?
连京城最正直的人也被,牢里的其他狱卒满是悲怆,天理不公啊。江黎,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江公子,你也来了啊!”
江黎看着几个人的打量,看她的神色带着些愤恨,她是想不明白。甩开彦司明就含糊的点头应了下。彦司明却记下了那些眼神,他们居然,厌弃江黎?
“带路。”
低沉的嗓音,不容置疑。
“就是这里,相爷请便。”一行人赶紧退下,审问重犯他们是不敢偷听的,否则就是死罪。
门大开着,江黎看见里头有些消瘦下去的男人,差点没认出眼前的就是钱傲。
“咦,钱胖子?”
钱傲倏的抬起头,看着出现的两个人,冷笑,却不接话。
“钱胖子,原来瘦了啊,不过倒是英俊不少。”
钱傲直勾勾的看着彦司明,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看得江黎都觉得有些发毛。捅了捅身边的男人,小声问道,“你怎么他了,怎么那么恨你?”
彦司明看了眼江黎,转头望着钱傲,“有些事情,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
那些罪证足以让钱傲定死罪,但是他要的是连根拔起一连串的人,清理干净。工部尚书,必须要挖出来。虽然如此大动作左相一派的廉洁会遭质疑,但是留下却是祸根。更何况是如此贪婪的人。
“是么,如此倒是不用说了。我钱傲是谁的人还有什么疑议。不过我倒是看走眼了,左相大人居然和江太师之子混在一起,真是大开眼界。”钱傲最意外的是江黎,居然是江权的儿子。当初他见过江黎一面,那个十岁的孩子曾让他感觉到冷,而且心生忌讳。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如此,他怎么都无法将眼前嘻皮笑脸的江黎和六年前的那一个孩子联系到一起。
难道是离京太久,一切都变了么!
“钱傲,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我爹的人。这贪污推到他身上?”
丫呸,还真是!
“江公子说笑,江太师如今大权在握,岂会看上这点银子,当初六年前在下被抄家搜出来的银子,江太师都不曾放在眼底,可见是见识过大场面的。”
明的暗的,都在告诉江黎一个事实,江权手里的财富已经多到不屑这些了。那说明什么,江权早就贪污的不像样了。
“明日开审,今晚你自己好好想想。有些事情,是你自己把握。命,握在你自己手里。”
“呵呵,我钱傲还真不指望活命。不过江公子,我奉劝你一句,你身边之人还是不要走得太近,否则后悔的会是你自己。”
钱傲恨彦司明,恨得就是六年前他的事情居然是彦司明一手揭发导致,暗中的那个人居然是他。但现在想来,却是了然。自此,彦司明官途开始顺畅,受到皇上重用。
“江公子,希望你给江太师带一句话,就说我钱傲辜负了他的教导。”
“额……”
辜负她爹的教导,是说没有做好一个贪官么!
尼玛,有这么带话的么!
走出大牢,江黎心情明显不舒服了。钱傲和工部尚书有牵扯,这钱胖子脑子被夹了还是怎么着,非得拉她爹下水么!
“这下,如你所愿了?彦司明,明日我倒真要看看,你要怎么审钱傲,当着我爹的面。”
“我并无此意。”
“但你这么做了,为了清理你自己的内部,不惜将罪名抛给我爹。这件事,我爹有没有参与你心里清楚。”
她就是不满这种现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子虚乌有。
不给彦司明说话的机会,江黎直接上了马车离开。
钱傲的开审放前所未有被关注,有些好事的更将六年前的那件案子挖出来,一并比较。苗头指向江权,这一次江太师是不是又要来一次大义灭亲,将钱傲至于死罪。这次,估计是再难活命了吧!
而对左相彦司明,则赞颂不已。
江黎坐在府衙内的右下位置,身体随意懒懒的靠在后头,听着那些议论冷笑不已。这些无知的百姓……
“太师,相爷,人带来了。”
“开审!”
钱傲跪在堂内,身上的白衫染着些红色,昨晚她看得不清楚,如今倒是看明白了,那些是血迹。在开审前,钱傲已经被私自审讯过了。眼神一暗,江黎看向彦司明,彦司明却将那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