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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甫一出口,顿时群雄大哗,听他自吹剑法天下第四,座中使剑的早已按捺不住,恨不得跳出来和他比划比划;又听他吹酒量天下第一,看着他醉熊一样的德性,又忍不住笑喷出来。连侯知府也笑呛了,把山羊胡子上喷得都是酒水。
一名捕快道:“崔爷,您老人家酒量天下第一那是不用说的。那您老人家给我们说说这天下使剑的前几名都是谁,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出去吹牛也好有点儿资本。”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崔明竟然浑然不觉他话中的调笑意味,洋洋自得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随手把杯子一扔,搬着指头数开了:“告诉你们,使剑,记住了,不是使刀,使刀的你们自己排,我不管。使剑天下第一的,是武当派的清风道长,你们……认可不?”
众人听他说出清风道长的名字,心下暗暗点头,觉得这个醉熊说的还算着边儿。侯知府也点头道:“清风道长当年一人一剑独挑河朔九剑、昆仑三剑、江南四剑等十六人,衣不沾血,一役成名。而后君子剑戴胜、天山剑派的梅寒、梅雪二人、剑鬼刘命、潇湘剑客林淇冰、乃至剑神司徒一笑,都是先后败在他剑下。凡是看过清风道长使剑的人都会三个月不知肉味,回味无穷。清风道长与天山剑派的梅寒、梅雪那场比试我曾随同家父亲见,如今已是忽忽二十余载,仍是难以忘怀。道长的剑术,那真是,啧啧,唉,非言语所能形容万一!”
崔明继续道:“使剑,天下第二的,是剑神司徒一笑。你们,承认不?”众人又是点头。剑神之名,决非浪得,成名以来大大小小八十余战,从未失手。只是三年前输给清风道长半招以后,再无半点声音。但列他为剑术天下第二,无人不服。
崔明又道:“天下第三的,那要算‘流星雨’孙小豆了。”此语一出,有人不知孙小豆是何许人也,而稍知根底的则不得不佩服这个醉熊果有见地。
“孙小豆?”侯知府刚刚从对二十年前清风道长与天山二梅的那场比试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一听孙小豆又来了精神,侯知府道:“那年孙小豆还在长白汉源镖局作一名普通镖师,谁也不当他是个人才。一次汉源镖局接了一批红货,就是珠宝了,要从长白山保往蜀中。不料这批货太扎眼,所需行程又几乎横跨全国了,一路上是一步一个血脚印,三步一个杀人场。正副镖头没等到豫中就已被砍倒,只能躺在车上听天由命了,其他镖师也是伤的伤,死的死。剩下这一路就全是孙小豆一个人护着整个镖队了。给我来杯酒。”
侍女连忙倒上一杯酒,孙知府喝了一大杯,又接着讲道:“刚刚入川,在安康一战最为激烈。那夜,正是九月初三,月暗星繁。孙小豆和镖车在一处平野上遭遇了阻击。孙小豆也慌了,因为在星光下,密密麻麻竟有一百多号人,而镖局里能动的,除了赶车的就是孙小豆自己了。他哪里知道,其中还有一些不为劫镖,而是听说了孙小豆单剑护镖的神勇之后,特来观战的。其中就有‘天机不可泄露’天机老人、‘反复无常’苟不理,甚至还有‘神医’鬼见愁。这些人有的是专为看热闹,有的则是心存爱惜,想在关键时刻帮孙小豆一把。
“而此次劫镖的正主来的人也真不少,关中大风堂上下七十八口全来了。一来是对这批货眼红,二来孙小豆这一路已把名声闯出来了,因此一旦抢到这支镖,可能不仅没人说大风堂以众凌寡,还能提升大风堂的名气。但他们对孙小豆也真不敢掉以轻心,一个个严阵以待,如临大敌。大风堂在关中也非无名之辈,堂中着实有一些好手,孙小豆这次如何应付得了呢?只见孙小豆跳出来叫道:‘众位英雄请了!’咦,怎么杯子是空的?拿酒来!”原来后一句不是孙小豆的话,却是侯知府讲得口干舌燥了。众人听得出神,早有一名捕快从侍女手中抢过酒坛子,给侯知府满满地斟上一大杯。崔明见侯知府在为他的评定作注解,摇头晃脑也满饮一大杯。旁边一个身着锦衣的矮个汉子也满饮了一杯。
侯知府一饮而尽,抹抹嘴道:“痛快!那孙小豆跳出来叫道:‘众位英雄请了!这批货可说是多灾多难啊,自打从长白山那疙瘩一出来,一路上俺就没消停过。’”侯知府的东北话学得还挺地道,“‘咋说呢?俺当镖师,你们当胡子(强盗),分工不同,但都是为了混碗饭吃,你说对不?有走道的就得有劫道的,有保镖的就得有劫镖的。对不?现在情况明摆着呢,俺们头儿早就让人家给砍的没孩子样了,现在整个镖局能动弹的就俺个人了。但要是让你们别打这批货的主意呢,那叫对牛弹琴,牛不入耳。可你要是劝俺拱手让出这批货呢,那也是脱裤子放屁,就别多此一举了。所以呢,这场架,肯定是要打。而且只能是俺跟你们打。如果俺让你们给打死了,那活该,怨俺学艺不精,俺要是死了就啥也不说了。可要是俺把你们脑袋砍下来了,你也别有啥怨言,行不?就一条:如果俺死了,你们拿货归拿货,不能再伤俺们镖局里的人!’孙小豆这番话可说是冠绝今古,恐怕没有哪个人是跟强盗这么讲道理的。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掷地有声,令人无法抗拒。这时天机老人说话了:‘孩子,你放心打吧,就算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夫保证他们不敢动你们镖局里其他人一根汗毛!’孙小豆跟旁边的人一打听,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天机老人,和周围一些人是来观战的,于是放心了。孙小豆道:‘哎呀妈呀,敢情还有看热闹的哪?俺还以为这么些人儿都是劫道的呢!老前辈,俺不认识你,可俺谢谢你了!’他转身又对众人喝道:‘看热闹的躲远点,别崩身上血!谁是劫道的,来吧!’说着掣出长剑,舞个剑花,护住四方,凝神贯注!这时,天际忽然划过一道火流星,紧接着流星竟象暴雨一样,越来越多!”捕快适时地递上一杯酒,侯知府一饮而尽!崔明也干了一杯酒,叫一声:“好!”角落里那个锦衣矮个子暗暗点头,也是一饮而尽。
侯知府接着道:“接下来好一场厮杀!老天爷好象是特地来为孙小豆壮声色的,流星一会多一会少,晃得人眼前一会明一会暗,根本看不清谁出招谁接招,只听见兵刃相碰叮当作响,孙小豆暴喝连连,大风堂的人吱哇鬼叫,不断有人躺下。渐渐地,兵刃的撞击声越来越少,孙小豆的呼喝越来越弱,大风堂的人鬼叫声也越来越低,过了大约半顿饭的功夫,终于静下来了,只能听见镖车上躺着的几个镖头和四周观战的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原野上只剩一个人在那儿摇摇晃晃地站着,众人定睛看时,正是孙小豆!车上的总镖头嘶声叫道:‘小豆,你怎么样?你还好吗?啊??!’孙小豆一声没吭,晃了晃,仰天倒下。这时天机老人叹了口气,缓缓道:‘天上一共划过了七十六颗流星,孙小豆一共刺出七十七剑,大风堂门下倒下了七十八个……’”
旁边一名捕快不解道:“怎么他刺了七十七剑,却倒下了七十八个?有一剑刺中了两个人么?”侯知府又叫道:“拿酒来!”旁边捕快立刻倒上一杯酒。崔明发觉手中的壶里没有酒了,也叫道:“拿酒来!”这时墙角那锦衣矮个子也大叫:“拿酒来!”崔明这么一叫大家还不觉得,这个矮个子这么一叫吓了大家一跳。一个侍女连忙又送上一坛。崔明奇怪地看了矮个子一眼,矮个子浑然不觉,自斟自饮。
侯知府对那个矮个子微微一笑,接着讲道:“天机老人如此说时,神医鬼见愁也道:‘天机老鬼,你眼力好,我佩服,但是为什么孙小豆刺了七十七剑却倒下了七十八个?孙小豆的剑法很实用,恰好刺倒算数,绝不多使一分,因此我觉得他不可能一剑刺中两人!你看清了吗?’天机老人苦笑道:‘孙小豆的剑比流星还快,我只能看清他刺出了七十七剑,每一剑是怎么刺出的我都看不出,更并没看见他有一剑刺中了两人,除非是……’鬼见愁急道:‘除非是什么?天机老鬼,你干嘛说话只说一半?是不是又是你那套“天机不可泄露”的鬼把戏?’天机老人还未答话,从刚才厮杀的战场上跌跌撞撞爬起一个人来,却不是孙小豆!
“正在这时,又是一大阵流星雨,天机老人刚刚看清那人满脸血污下狰狞的表情,忙叫一声不好,双臂一振,象只大鸟急向场中扑去!与此同时,另处两条人影一前一后也扑向场中。原来爬起来的那人是大风堂的三堂主,人称‘骗死人不偿命’尹天星,他刚刚趴在地上装死,此刻见孙小豆动不了了,才爬起来,甫一起身,手中的剑立刻刺向倒在地上的孙小豆!饶是天机老人反应的快,还是让他的剑刺进了孙小豆胸口三分左右!天机老人一上来就折断了尹天星的剑,捏断了他的手腕,点中了他的哑穴,一记肘锤撞得他五脏激荡,尹天星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喊痛就瘫了。
“这时另两条人影也奔近了,一个正是神医鬼见愁,另一个赫然竟是反复无常苟不理。神医鬼见愁一到孙小豆身边立时封住他胸口大穴,拿出他的独门金创药‘枯骨生肌散’,嘴里还不闲着:‘我道为什么七十七剑刺倒七十八个,原来是有一个装死的!连这也想不出来,还说是什么天机老人?’天机老人也不与他争辩,只问道:‘怎么样?能不能救过来?’鬼见愁回头怒目而视,道:‘你以为我这招牌是和你一样混来的?连这点儿伤都治不了还有脸叫“鬼见愁”吗?料理你的事儿去吧!’天机老人回头对瘫软在地上的尹天星道:‘你们劫镖护镖的争斗,本来我不愿管,可是你既已倒下,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就该认输,装死之后还暗箭伤人,如此诡诈之徒,我须容你不得!’
“反复无常苟不理蹲在地上低头看了看尹天星,抬头冲天机老人道:‘天机,看不出来你手脚还那么利索!不过,这件事也怪你!’天机老人一愣,不知他要怪自己什么。苟不理道:‘你和鬼见愁跟我不同,我是来看热闹的,而你们是来救人的。孙小豆一倒下,你不马上过去看看他伤得怎么样了,还在那儿故意显摆自己的眼力。你要是早一点儿过来,这臭小子哪有机会动手?’天机老人被他抢白得哑口无言。
“苟不理又转头冲鬼见愁道:‘喂,鬼见愁,你行不行?这小子身上至少得有二十一道伤口,刚才那剑可是刺得不浅!’鬼见愁抬头奇怪地了他一眼,骂道:‘哪天你脑袋掉了,只要赶热拿来,我照样给你安上!居然和天机老鬼一个德性,竟然怀疑我的医术,真是岂有此理!不过你的狗眼睛倒是比天机老鬼的好使,这小子身上新伤正好是二十一道!’苟不理得意地一笑,然后冲天机老人道:‘天机,这小子你就别杀他了,我瞧他对我脾气,我把他带走调教调教。’说罢,好象生怕天机老人反悔,象拎一条死狗一样拎起尹天星,转身就走。天机老人道:‘苟不理,当心养蛇被蛇咬!’苟不理的声音远远传来:‘嘿嘿!咱玩的就是这个心跳!’人竟已在三里以外了。孙小豆的伤在神医鬼见愁的调养下,居然第二天就无大碍了。他的名气也是如日中天。而关中大风堂算是彻底废了。”侯知府一口气讲完,舒了口气,然后又大呼要酒。
崔明这才接过话头道:“对了,就是这样。使剑,天下第一的,是清风和尚,不对,是道长。第二的,第二的,是剑神司……徒一笑。第三的,是孙小豆。第四的,是……咦,他娘的,第四是哪个混蛋来着?……”众人大笑,一名捕快道:“崔头,第四是您这个混蛋哪!”众人轰然称是。崔明得意了,叫道:“我说吧!这不是我自己吹,你们大家都承认……是不是?来,我今个高兴,趁机指点你们几招。哪、哪一个,来……来来?”大马金刀黄元亮等,本来恼他出言无状,见他醉成如此德性,谁也不愿睬他。
不料崔明没完,非要找人比试。他一回头,看见了刚才和他一样大声要酒的那个锦衣矮个子,于是执意要和他比试。侯知府一看他选中的对手,忙劝他万万不可。崔明哪里肯听?侯知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寿星佬上吊,你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众人对这个矮个子的客人也眼生的很,不知他的底细,听侯知府如此说,知道有好戏看了,于是起哄叫他俩比试。
矮个子起身来到庭院当中立定,对崔明道:“你是看我个矮好欺负是吧?可惜你今天真的选错人了。我告诉你,不仅你这第四今天当不成了,恐怕你评定的前三名也早已名不符实了。”此言一出,众人大哗,心道这矮子也未免太过自大了。
崔明翻着舌头问道:“你是什么人?这、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