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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原身的身体本能发怒的人其实不多,裴淑芬是一个普通老太太,相夫教子带孙子,和邻居相处得也不错。真要说的话,她这辈子最恨的是早逝女儿的丈夫,陆勇。想她风华正茂的女儿嫁过去不过两年,就被婆家硬生生逼死了,此仇不共戴天!裴淑芬每见陆勇一次、每接一次电话,都是要唾骂他的。
婆媳矛盾是千万难题,身为一个男人、老公、儿子,需不需要帮着调节?润滑关系?你就是没有那个情商,也情有可原,那至少能把人隔开吧?陆勇不,他确实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愚孝的孝子,他只会让妻子忍忍忍。周清华就那么忍忍忍,给自己忍出一个恶性瘤子,早早就去了。
再加上周清水嫁过去两年,前后打掉三胎,都是女婴,连一点骨血都没给裴淑芬留下做个念想,这让裴淑芬哪里不恨?当然,她也恨自己的女儿,怎么那么蠢?怎么那么蠢?!婆家重男轻女,你自己也要有主张,怎么他们说打掉你就打掉了?
周家从来没有给周庆华灌输过重男轻女的思想,甚至周清荣小时候的待遇都比不过他姐。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儿,嫁了人之后竟然就被别人捏着走,裴淑芬心肝儿肉养大的女儿,有多爱就有多恨铁不成钢,恨过了,想起还是要哭。
周家和陆勇已经近十年没联系了,这时候打电话是什么事?俞蘅没应陆勇那声“妈”,只问:“有事吗?”没事他就挂了。
“妈,昨晚后山有一块塌了,一部分坟地被雪土带着被毁。”
俞蘅的心就是一跳,电话那边陆勇继续说:“清华的坟也在那片区域里,我们正要上山去看情况……”
原来如此!俞蘅明白昨晚心中不安的来源是哪里了,他压下身体的情绪,沉声说:“你一定要将清华找到!重新下葬立墓碑的钱我来出!”
陆勇苦笑:“妈,哪里要你出钱,你放心吧我这就上山去了,有消息再通知你。”
挂断电话后,俞蘅有些心绪不宁,他知道这是原身的感情在影响他。周清华死于十年前,那时候还是土葬居多,就葬在陆勇老家的祖坟里。陆勇是庆省蓬州人,表姨妈嫁到老亢村,周清华随家人回老家过年的时候遇到来表姨妈家做客的陆勇,两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只是那份美好的初遇没有结出甜蜜的果实。
他没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只静静地等消息。
周清水却是带着妻子过来看他了,坐了坐说说外面的事情,俞蘅也有意从周清水嘴里打听一些外面的消息,倒是聊得还好。
其他外来的乘客,听说被村长安排到各家去了,采取自愿原则,报酬怎么算自己谈。周清水收留了两个人,两人都是他厂里的同事。
“婶子,上我家吃饭去!”
聊了聊,周清水就邀请俞蘅一家去隔壁吃饭,这是必要的社交活动,俞蘅他们也就去了。饭桌上俞蘅打量那两个年轻男人,看起来都是偏忠厚老实的人,他在心里点头。周清水做事还是比较牢靠的。
吃完饭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周建业给儿子和客人们演示了一下烧炕,大家围着看了个稀奇。之后又围着靠暖气嗑瓜子,几个年轻人说起车上的行李,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虽然值钱的东西都随身带着,可在外打工一年到头,积攒下来的想带回家的东西也不少了,全部撂在国道上,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肯定在的。”周建业说,“贼也是人,他们不得怕冷啊?拉着那些行李,连路都走不动。别想啦,你们在我家住着,我们该有的都有,换洗衣服也别担心,我家有新的。人啊要惜命惜福,守着那些行李在车上有什么用?今天比昨天又冷了一点,等汽油用完,车上连暖气都没有哟!那得活活冻死。”
两个同事打了个寒颤,那画面不敢想。
一群人闲着看电视聊天,一则新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电视里的画面背景是一个实验室,俞蘅坐直了看,见模拟仓里升起穹顶,白色的雪花从仓顶往下倾倒,被穹顶全部挡在外面。随着雪花倾倒得更多,积的雪层就开始往下滑,落入半圆罩子的底部,那里挖有沟渠。
“……原理差不多就是这样了,目前中央研究院已经有了初步成果,相信很快就能研制出足以覆盖一个城市的最终成品!……”
“哇!如果这东西能推广,那下雪也不用怕啦!”
客厅里传来阵阵惊呼,大家对这款防雪罩非常好奇和期待,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网络上也随着这则新闻也炸开了锅,有网友大喊:“快点出成品啊!我家的屋顶快塌了!天天铲雪冻成狗啊!”
周建业连连点头,说这东西好。“有这个罩子,地里的庄稼就不会被雪压了。”
回到自己家时,周清荣嘴里还念叨着那东西,可以说现在全民热议的,就是那个防雪罩。可以说,这则新闻极好地安抚民心,让大家看到了生活的盼头,民众们满眼期待,只希望防雪罩能快点出成品推广使用。
俞蘅却知道,那不仅仅是防雪罩。只是他心中并不乐观,国家研究院的进度太慢了,他将简易版防护罩寄到政府部门并附上详细说明,距离今天已经十来个月快一年了。详细仿造说明书,足足十厘米厚,详略得当处处细化,就是为了让这个任务世界的国家机器能够缩短研究时间,尽快做出批量成品应对雪灾。
简易版防护罩,当初是水灾末世中对星级防护罩的简化仿造品,按理说是比较符合这个雪灾世界的。只要将“雪”的参数设定到主程序中,就能用作抗雪灾的专用罩。可惜,每个世界的科技发展还是太过迥异了,那本说明书要吃透看懂,和本土的知识想对应找出共通点,都需要时间。
“那也太慢了。”
看着窗外的大雪,感受着刺痛皮肤的寒风,俞蘅叹了一口气关上窗户。
第448章 寒冬已至12
俞蘅能理解防护罩研究进度这么慢的原因; 可是大自然却不会与你讲道理。天空好像破了一个大洞,堵都堵不住; 大雪如从另一个风雪世界过来,毫不吝啬地往下倾倒。到处都是白色的厚重的雪层,难得看见别的颜色。
年末的祭祖活动,也被大雪给挡住了。老亢村有年末上祖坟山祭祖的习俗; 一般是在二十八到三十之间,去年勉强还能上山,今年是彻底不成了。没办法; 只能在村里的大祠堂办; 为了让祭祀更隆重点,各家使了劲地准备祭祀用品,周建业家直接宰了一整头猪。
至于庆省蓬州那边,到底传回来坏消息。陆勇说; 被带落的坟被压在山下; 现在没办法去挖。“等来年春天雪化了,我立刻去挖!”
俞蘅在家里给周庆华烧了一回纸; 别的也做不了。
二十八那天祭祀完毕后; 老亢村的年味重了起来。不管外面风雪多大,除夕夜的年夜饭是一定要做好的; 吃得好了; 来年才会顺、才会健康发财。二十九那天刮起西北风,那风势大得惊人,又夹着冰雪的寒气; 打在身上能隔着好几层衣服刮人的肉。
冷!太冷了!
风卷着雪,又将整个冰雪世界搅和得更加乱了。这时节出门,连路都看不清的,到处都是白蒙蒙一大片。
看地方台新闻,已经出了好几起高空坠物伤人事件了。主持人提醒居民不要随意外出,同时要安置好窗台、阳台上的杂物,关好门窗等等。俞蘅和周清荣一起,将院子里的蔬菜种植箱全部搬到屋里,大部分放在两边耳房,小部分放在廊上,拿防雨板挡住。
年夜饭也弄得很丰盛,本来周建业是想两家一起吃的,可没想到风雪漫天只好作罢。周家吃完丰盛的年夜饭后也不守岁,早早上床睡觉。这天实在冷,俞蘅领着家里人做了一遍健体操,将身体折腾暖和了才去睡。
只大年初一就坏事了,村里停电。外面大风大雪的,怎么检修?周家将炕烧起来,一家人都盘腿上坐上面取暖,耳边除了风声雪声别的都听不到。
“妈,这风也太大了。”郑涵抱着有些不安害怕的周昊钧,满眼担忧,“咱们家这屋顶不会被掀了吧?”
“放心吧不会的。”俞蘅安慰她,“当时用的就是好材料,请的又是外面的工程队,地基也打得深,这房子结实得很。”
老亢村左右都有山,那风穿过山间钻过林梢,奔过平阔的大片田野之后,风声变得凄厉又可怕,听起来跟鬼哭狼嚎差不多。又因为它拍动门窗,门窗再结实也会产生一些闷响,明明是白天,屋子里黑得跟晚上似的,卧房里点了蜡烛,那风好像能钻墙而过,将烛光震得左右晃动,映得人脸如同鬼魅。
大自然的磅礴力量,带着一股子无法忽视的壮观美感,而人类身处期间,又是那么地渺小不堪一击。
这样的环境不得不让人心中惶惶。郑涵需要的就是几句安慰,她点点头定神,低头继续哄着周昊钧,让他别害怕。
俞蘅闭上眼睛,靠着软枕养神。看家中长辈这么镇定,郑涵和周清荣也不再害怕,家中照常吃喝睡,只将自己的身体看顾好。
沉闷着很快到初六,雪一点都没有变小。周家这一整排新建没几年的房子自然是结实的,可村子里并不是每家每户都住新房子。那些旧房旧院落不堪风雪折磨,这几天倒塌了不少,其中就有周家比较亲近的亲人,不得已,那些家坍塌的周氏族人分散着到其他人家中避灾。
俞蘅家也接待了一家人,这家人自然也姓周,按辈分是周建军爷爷的堂弟的孙子。虽然这家人和周建军一个辈分,可年纪却比周清荣大不了多少,名字为周建安,才三十六岁,带着两个儿子、妻子和老娘,一家五口住到周家。
这家人被安置在空余的左边卧房,那边没砌炕,周清荣搬过去一个煤炉和一个火盆让周建安一家取暖。这家人算起来和周清荣这一辈关系已经远了,平时也少有联系,不过总算是同一个祖宗的,自有一份亲近在。周氏族长也是村主任,这一次安置受灾村民时,他的目光就放在村中那些房屋较新的人家,周家这一排新院自然也在他的计划内。
这样的事情能帮就帮,反正家里有空余,俞蘅没有反对的意思,只跟村主任说要自己挑,挑来挑去选中周建安一家。周建安一家住进来之后,果然懂礼数进退有度,和俞蘅家没有产生矛盾,相安无事。
旧房的坍塌才算第一步,要命的是祠堂塌了。
周清荣等人被紧急叫出去,冒着大雪去祠堂抢修,回来后他就病倒了。外面零下二十几,周清荣的身体素质已经比一般人都强,这都能病倒,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俞蘅说:“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准再去祠堂了。”压着周清荣不让他再出门,那样的暴雪和强风,出门不是找死吗?!
“咳咳咳、三叔呢?”
“他在家,赶紧闭眼睡吧。”俞蘅没好气地往周清荣穴位上一戳,周清荣欲言又止的表情退去,缓缓闭上眼睛。
“妈,你去睡吧,我来照看清荣就好。”
“我来,你去睡吧。”俞蘅拒绝了,如果晚间病情恶化,他还能及时应对。
炕边的矮桌上点着蜡烛,俞蘅回想起傍晚周清荣倒在门外的画面,心里还是有些生气。村主任挨个打电话让每家的出一两个青壮年去祠堂,他们家当然是周清荣去了。宗族信仰在这个普通的村子非常重要,他也理解这一点,如果不想今后被排挤在外的,周清荣是非去不可的。
周清荣也收拾得很齐全,结果这一去就是一整天。本来俞蘅以为,祠堂塌了,短时间内也修不了,将祠堂的排位香炉等重要的东西收起来也就是了。结果族长愣是将人留在祠堂一天,说排位不得移动,一定要留在祠堂里。可祠堂塌了怎么办?修!抢修!
老天爷!零下二十几摄氏度,在那里修祠堂?!
俞蘅都要爆粗口了!
周清荣还不傻知道回家来,可他三叔在那里呢。周建业等人,都觉得族长说得有道理,为人子孙的,怎么能让祖宗没地方住?老的不肯走,小的也只好留下。
太意气用事了!
如果不是周清荣病得起不来,俞蘅得揍他一顿,怎么那么不会变通的?三叔不肯回来,你不会把人敲晕扛回来?就那么在冰天雪地里修祠堂,真是气死他了。调理身体不容易,毁掉却是一瞬的事情。
“妈,建安婶请你过去看看,说建安叔又烧起来了。”
郑涵低声跟俞蘅说,俞蘅刚刚也听到敲门声了,猜想也只能是周建安那边有事。周建安病得比周清荣还严重些,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那我去看看。”
到隔壁去,房间里又闷又冷,周建安躺在床上发着抖大声咳嗽,手电筒的光照下,他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嫂子!嫂子你赶紧给看看!”周建安的妻子着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