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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百铒仔细的为姬夏陌擦拭着脸上的冷汗,冷淡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
姬夏陌摇头,垂下眼睑时才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抱着百铒的右手,姬夏陌有些尴尬的松开手,脸皮有点热。似是没有看到姬夏陌的不好意思,百铒侧身从桌上端来一碗药送到姬夏陌的面前。“先把药喝了。”
看着百铒手中的药,姬夏陌愣了半响,记忆渐渐在脑中浮现,伸手摸向脖子,果不其然碰到一圈厚厚的绷带。姬夏陌试探的摇了摇头,只觉脖子上一阵刺痛,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百铒伸手扶住姬夏陌的肩膀,眉头紧皱。“你脖子上有伤,别乱动!”
记得他与骨雀在交手,却被骨雀自杀式的打法逼得走投无路,然后呢?姬夏陌眉头紧皱,努力回想昏迷前的事情。
突然,姬夏陌眼中一亮,他好像是被人救了,昏迷前最后看到是一双眼睛,一双很熟悉的眼睛。
“靳哥呢!”姬夏陌一把握住百铒的手,亮闪闪的眼中盛满了兴奋和高兴。“靳哥来了是不是!他在哪里!?”
“……”百铒
见百铒不说话,姬夏陌也不理,直接探着脑袋叫了起来。“靳哥~~~”
百铒扶住姬夏陌倾斜的身子,制止了他乱动。“别叫了,没有人。”
“不可能!我明明有看到我的靳哥的!”
看着姬夏陌自信嚣张的小模样,百铒掩去眼底那一抹晦暗,沉声重复。“我说了,没有人。”
看着百铒冷漠的表情,姬夏陌有些发愣。心中明显不信,可是他也明白百铒没有必要去骗他。“可是,我……”
“是我救了你,没有其他人,而且我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做梦吗?
姬夏陌脸上飞扬的光彩渐渐黯淡了下来,发亮的眸子灰蒙蒙的是掩饰不去的失落。
凝视着姬夏陌许久,百铒伸手沉默的按在了姬夏陌的头顶,房内一时安静的有些诡异。
“大师!!我来看你了!!”褚灵幽带着唱腔和长长拖尾的声音远远的从门外传来,褚灵幽与房蔺君不请自来的推门走了进来。
姬夏陌抬头看了褚灵幽与房蔺君一眼,见两人面色虽然有些发白,却也没有缺胳膊断腿,也知这二人没什么大碍。
“大师,你醒了?觉得好点没?”褚灵幽利索的一屁股挤开床边的百铒,扒着床看着姬夏陌,嘴上像是没把门似的一开口便收不住尾了。“大师,我给你带了千年的人参,百年的灵芝,天山的雪莲,冰地的灵草。大师你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姬夏陌囧囧有神的看了褚灵幽半天,目光幽幽望向百铒。‘我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吗?’
“你们怎么样?有受伤吗?”姬夏陌打断褚灵幽的喋喋不休,开口询问二人。
房蔺君一笑“皮外伤,并无大碍,倒是你可是伤的颇重。”
“此事本与你们无关,那妖邪本就是冲着我来的,结果牵连到了你们。”姬夏陌想了想,又道。“我已经昏迷了多久?”
“快有两日了,大师你不知道,这两日,谷内又死了人,现在整个无忧谷内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已经离开了。”褚灵幽这个大嘴巴开始向姬夏陌八卦。“大师,你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的吗?都说至宝破染煞气太重,如今破染重现,这谷内接二连三的命案都是于此有关,乃妖邪灵怪所为。”
“武林大会眼看要开始了,天下高手排行榜单即将更换,无忧谷自二十年前破染被封,在江湖上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江湖四分,无忧谷更是排在末位,今无忧谷开斗宝大会,明上所说是为夏小姐选择良婿,我看,其实就是为了给江湖各路人一个忠告。江湖之宝破染重现,无忧谷将会重回武林之首。”房蔺君冷嗤,眼中写明了暗讽。
褚灵幽哈哈一笑“不过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也不知无忧谷会如何处理?”
姬夏陌听的糊里糊涂“你们的意思是说,无忧谷召开这个斗宝大会,其实是为了不久后的武林大会,重夺武林之首?”
“自二十年前破染销声匿迹后,无忧谷在江湖上看似风光,实则却是被逍遥山庄,房乐阁,离九门压的抬不起头。”见姬夏陌感兴趣,房蔺君开口为姬夏陌普及江湖知识。“离九门虽不问江湖事许久,但却依旧稳居江湖高手排行榜,和武器排行榜次首居二,而且,离九门与无忧谷乃是对立宿敌,这让夏锺怎能不心急?”
“大师,你可别忘记了,破染那是江湖至宝,江湖武器排行榜的榜首。”
房蔺君与褚灵幽你一言我一句,姬夏陌虽然听的糊涂,却也渐渐理清其中的弯弯绕绕。
“大师?”褚灵幽凑到姬夏陌身边小声嘀咕。“这谷内接二连三的命案,真是那破染煞气所为吗?”
姬夏陌伸手将褚灵幽的脸拍到一边“确是冤魂厉鬼所为无疑,但与破染无关。”
破染现在正在他家靳哥手里乖着呢,才不会闲着蛋疼来这大开杀戒。
百铒站在一旁,见几人谈的差不多了,便将手中的药重新送到姬夏陌面前。“喝药。”
“……”瞪着眼前黑乎乎的药汤,姬夏陌鼓着脸不吭声。
“把药喝了。”百铒将药又送上几分,话中不容拒绝。
姬夏陌接过药碗,苦大仇深的看了半天,闭上眼睛,梗着脖子一口灌了下去,接过呛得差点把胃咳出来。
百铒接过药碗,立刻将一颗梅子塞到姬夏陌嘴里。感觉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划开,姬夏陌紧皱的小脸渐渐松开。
房蔺君在一旁看了半响,笑声打趣。“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百大侠这是在哄小媳妇呢。”
百铒微微一怔,随即转身将碗放回桌上,背对着三人,在三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掩去嘴角的一丝笑意。
“房蔺君!你大爷的!”姬夏陌黑脸。
房蔺君要开扇子,骚包无比。“其实一直想告诉你,在下没大爷。”
“……”姬夏陌
“房蔺君,你妹的!你姐的!你兄弟姐妹的!!!”
“……”房蔺君
不再跟房蔺君斗嘴,姬夏陌将目光重新移到褚灵幽面上,细看下却发现,褚灵幽眉间萦绕着淡淡的黑气。因为太淡,所以刚刚并没有留意。
姬夏陌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股黑气他太熟悉了,楼寅给的书上就有说过,他也不止一次的去向楼寅请教,这是死气,与之前在褚灵幽身上看到的血气更加严重。
见姬夏陌一直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也会越来越严重,褚灵幽忍不住缩紧了脖子。“大师?怎么了?”
“这两日,你可发生过什么事?”
“没。”褚灵幽摇头。“我这两日一直在养伤,都没怎么出门。”
“怎么了?”房蔺君见情况不对,也难得正经了些。
姬夏陌沉吟片刻,直直的望向褚灵幽肃声道。“如果说当初看你仅是血光之灾,现在已是死气缠身,必死无疑。”
“!!!!”褚灵幽
姬夏陌皱眉思考了半天,沉声道“这几日你别乱跑了,搬到我这里住,我尽量想办法。”
“大师……”褚灵幽泪眼闪闪,可怜巴巴的看着姬夏陌。
沉默的看着又犯病的某只,姬夏陌抬头任重而道远的望向房蔺君“你看着他,费用开个单子给他家要,不差钱。”
“好的。”笑眯眯啊笑眯眯。
送走房蔺君与褚灵幽,百铒嘱咐姬夏陌好好休息便也离开,姬夏陌下了床,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心中还是有些空落。
他明明记得昏迷前就是看到了靳无极,为什么百铒说救他的是他,并没有其他人?
难道真的是梦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知靳无极现在怎么样了,他逃婚离开京城,姬晔会不会迁怒于他?
姬夏陌叹了一口气,将水喝下,转身看见角落的木偶,心中顿时一跳,快步走过将木偶拿起。
“楼寅?楼寅……”姬夏陌试探的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姬夏陌握紧了木偶,担忧更甚。
楼寅说三日他若不回,他与自己的约定便作废。那是不是说,三天后他没回来,就一辈子回不来了?
楼寅虽然对事事淡漠薄凉,却也与他相处了有些日子,对他不说好,却也不错,要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楼寅带着一身上去跟那个战斗值不明的小鬼约架,姬夏陌便是怒火中烧。死脑筋!打不过不会跑吗?江湖道义那是说给高手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叫什么劲!
心中霹雳巴拉的骂着楼寅,姬夏陌手上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将木偶放下。怎么说也是楼寅的‘身子’,要是等楼寅哪天回来了,发现自己的‘身子’缺了个胳膊少了个腿,说不定直接给他人道毁灭了。依着楼寅的脾气,还真能做出这种事。
姬夏陌放下木偶,正准备重新回床上躺着,突然一股微风将半掩的窗户吹开。
“施主。”
姬夏陌回身,只见俊秀和尚一袭素白僧袍,手持佛珠,静立窗台后,平静的眉宇间笼着淡淡的祥和。
姬夏陌讶异“笙空……”
'正文 第七十六集旧事'
山谷之中,楼寅一袭华丽白衣虚立青竹之上,宽袍飞舞,金丝缠绕,三千银发沾染上点点猩红,清冷中多了些妖丽。
神凰蹲伏在竹林丛中,指间九星圆盘蓝光若隐若现,似扬非扬的唇角溢出一缕猩色,为他的阴森诡魅添了许多妖艳。
楼寅淡漠的看着神凰,金丝缠绕在四周,交织于指间,竹叶飞扬,映着身上细密的伤痕,没有触目惊心,更多的却是颓废美艳。在他不惹凡尘的清冷出尘上,加了些真实人气。
“神凰,你与我皆有伤在身,拼死难分伯仲。”
“你怕了?”神凰扬起唇角,艳丽逼人。“还是,你已经撑不下去了?”
楼寅凝视神凰张扬的五官许久,淡淡的闭上双眸,清冷的声音似有叹息。“你就这般恨我?”
“没错!”神凰冷哼一声,双眼似是淬了毒般看着楼寅。“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削肉剔骨,抽魂焚魄!”
“当年并非我愿,因为那件事我已在寒冰窟内面壁千年,以赎罪过,不够吗?”
“不够!”神凰暴怒。“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都是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为什么你不去死!我真想撕开你那恶心的高傲冷漠,看你到底是不是没有心肝!”
“我本是空心,你又何必强求将一个人装进我的心中。”
“空心!那我就破开你的身子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神凰已癫狂,手中九星圆盘悬浮在指尖渐渐变大。圆盘类似龟壳,似青铜之色,隐泛着诡异的猩红,正反两面,雕刻着神秘图腾与繁密符文。
楼寅睁开眼睛,双手翻下,金丝飞快的在身体四周缠绕,卷起漫天竹叶,化为利刃,将自身护于其中。
九星圆盘脱离神凰手上,分为五面,生成墙壁大小将楼寅困在中间。符文在蓝光下跳动,渐渐收紧包围,楼寅四周的竹叶切割着五面圆盾,却留不下半分伤痕。金丝愈来愈繁密,一时抵挡圆盾不得靠近,却也无法轻松脱身。
无数次的交手,楼寅自然知道神凰‘因果锁’的厉害之处,也多次吃过它的亏。楼寅很清楚一旦被锁进‘因果锁’中的下场如何,就算以他全盛时期的功力,也很难在神凰‘因果锁’中讨得好。
眼见‘因果锁’即将合拢,楼寅明白若‘因果锁’启动,他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楼寅双手交合结印,四周金丝缠绕,银光升起,楼寅虚空画符,一生十,十生百,千百符文层层叠叠祭向四面,形成一圈繁密厚重的符文盾墙。
神凰虚浮凌空,双手交叠,口中念咒,‘因果锁’开始飞速旋转,蓝光压制着锁中的楼寅,渐渐启动。
楼寅最后一组符文飞出,张开双手,千万金色丝线散开,四面厚重的符文盾墙迎着合拢的‘因果锁’撞击而去。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光芒大盛,原本渐渐合拢的‘因果锁’蓦然裂开,力量泻出,神凰被震出百米,倒在了一片竹丛中。
楼寅踩着破碎的符文飞出,身体四周的千万金色丝线齐齐断裂,一口猩红的鲜血从口中吐出,染红了华丽的白衣。
无忧谷,姬夏陌将笙空请进房内,斟上茶水。看着笙空饮茶道谢,姬夏陌心中不解。“自那日与师父一别,师父可还好?”
“多谢施主关怀,贫僧一切安好。”笙空合掌淡淡的颔首道。
“师父怎会来无忧谷?可是受人之邀?”
“贫僧游历,无处归途,偶然路过此处,远远可见此处怨气冲天,阴煞之气浓郁骇人,便来此查看。入谷后见到谷主,道明了来意,便被谷主邀请至此。”笙空道明来意后,看了姬夏陌半响又道。
“初见之时贫僧便觉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