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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宁宁学着姬夏陌的样子将杯中茶一口饮尽,目光再次放到姬夏陌的身上。姬夏陌口中似有轻叹,扫了一眼案上的茶水,似是有些可惜。“今日邀夏小姐前来,意为小姐故人。”
夏宁宁一怔,随后睁大眼睛“少侠口中的故人呢,可是宁宁心中所想之人?”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姬夏陌低吟。
夏宁宁大惊,打翻手中翡翠杯盏,惊愕的捂着嘴,眼中闪着隐隐泪光。“姬少侠,你……”
“我本无意与你多说,可是如今能渡他的只有你一人。”
“他,他在那里?他还好吗?”
“不好。”姬夏陌目光锁上夏宁宁的眼睛,一字一句,字字诛心。“他死了。”
“不!!”夏宁宁激动的站起,手中杯盏碎了一地。“他不会死的,他怎么会死?他……”
“是你父亲杀的他。”虽然可怜眼前这姑娘,但姬夏陌还是道明了真相,即使这个真相很残忍。“因为枉死,如今他的冤魂不散,怨气冲天,徘徊在无忧谷内伤人性命。”
夏宁宁愕然,姬夏陌点头“没错,近几日谷内所发生的命案皆是他所为,而那些被杀之人全部都是当初取他性命的凶手。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是他的牵挂和最后的执念,我希望你能见他一面,劝他前去投胎。不然,等待他的将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开……开什么玩笑。”夏宁宁不可置信的摇头,愤怒的盯着姬夏陌。“鬼?这世上哪有鬼!你拿这子虚乌有的事情作弄我,到底有何居心!!”
姬夏陌侧开身子,手中茶勺拨开夏宁宁的手,懒洋洋的靠在栏杆上。早就算出夏宁宁不信,姬夏陌也有了准备,一道符箓夹在指间,在夏宁宁惊恐的目光中,符箓飞出,在夏宁宁眼前化为灰烬。
荷花池畔,素衣青年满身伤痕立在一株梨花树下,远远地遥望着夏宁宁,苍白无色的脸上挣扎着痛苦和思念。
“怎么会……”夏宁宁呆呆的看着青年,低声轻喃。
符箓的效果仅是一瞬,很快眼前再次恢复正常,夏宁宁身子一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显得失魂落魄。
“这半块玉佩他到死都握在手中,如今,物归原主。”半块染血的双碟玉佩放在夏宁宁的面前,夏宁宁接过玉佩,慢慢从腰间取出另外半块将其合在一起。
看着手中成型的双碟,夏宁宁愣了半响,终于嚎啕大哭。
姬夏陌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案上的热茶,摇头。他就说多喝点吧,啧!可惜这好茶了。
未曾多呆,姬夏陌起身留下大哭的夏宁宁,转身离去。
小院内,姬夏陌跟个二大爷似的躺在摇椅上,哼哼唧唧的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又开始犯懒了。
“百大哥,如今这无忧谷内的江湖人士已经走得所剩无几了,我们也走吧。”
“再等两天。”百铒从屋内走出,将一碗凉茶送到姬夏陌面前。
姬夏陌撇撇嘴没吭声,接过百铒递来的凉茶一口饮尽。揪了一把小肚子上的软肉,姬夏陌垮下了一张脸。“百大哥,我要减肥。”
百铒将碗放下,坐在了姬夏陌的身边。听见姬夏陌所说,目光在姬夏陌的肚子上停留片刻,一本正经的安慰“你很苗条。”
姬夏陌盯着百铒看了半响,幽幽开口“百大哥,你说这句话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吗?”
“……”百铒
“唉!”姬夏陌叹气。“明明小爷我可以刷脸吃饭,可无奈上帝爱我爱的深沉,给我了可以刷遍天下的脸,又给了我学霸的智商。拉仇恨值妥妥的,愁人啊~~~”
“你还可以再不要脸点吗?”路过的房蔺君嘴角直抽。
姬夏陌傲娇的一甩头,下巴扬上了天。“小爷我不跟尔等凡夫俗子计较,咱要的是颜值虐杀,智商碾压,跪舔吧~鱼唇的人类。”
房蔺君皮笑肉不笑,手中扇子慢慢合拢,温柔的看着姬夏陌“要不要愚蠢的人类帮您松松筋骨?”
“大胆!”姬夏陌从摇椅上撑坐起,一手指着房蔺君横眉冷对。“中华上下五千年尊老爱幼的传统,你敢欺负手无缚鸡之力,天然无公害未成年的我?来人!将此逆贼给小爷推出午门,斩了!”
“……”房蔺君“……你够了。”
“百大哥~~~”抑扬顿挫的声音叫的房蔺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姬夏陌摸着小眼泪可怜兮兮的扒上了百铒的大腿。“这个怪蜀黍好可怕,人家怕怕~~~”
百铒嘴角抽了抽,一只手拖住姬夏陌免得将人摔了,冷淡的目光扫向房蔺君,房蔺君呵呵一笑,手中扇子捏的‘咔咔’作响。“你就不想揍他。”
“他……还是个孩子。”多么经典的一句话,姬夏陌抬头望天,眼角泪花闪烁。是啊,我还是个孩子~~~
房蔺君哭笑不得。“百兄,你这是带儿子还是养媳妇?要我说,一通乱揍给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姬夏陌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百铒“爹,他欺负我。”
“……”百铒
“……”房蔺君
“臭不要脸。”对于脸皮已经厚出新高度的姬夏陌,房蔺君捂脸想要走人,他怕再呆一会给人弄死。
百铒冷着脸将姬夏陌从自己大腿上扒开,用力将人按到躺椅上,一只手打在了姬夏陌的屁股上。“胡说八道!”
屁股上酥麻的刺疼让姬夏陌一手有些脑子空白,他这是被打了吧?打的还是屁股?活了两辈子,这地方连他家老爷子都没碰过,结果第一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什么感觉?姬大爷?”房蔺君笑的乐不可支。
“有种初/夜被开/苞的羞耻感。”捂脸,害羞,身体扭得跟东北□□花似的。
房蔺君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口,直接对姬夏陌无语了。敌人太过强大,脸皮厚的刀枪不入,我方投降了。
百铒轻别过脸,袖中打过姬夏陌屁股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耳根有点发红。
“和尚!我要吃瓜子。”一处清净偏僻的独院内,神凰躺在床上,嚣张的翘着二郎腿,眼睛余光撇着一旁打坐的笙空。
笙空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神凰。神凰挑眉,一脸挑衅“我说我要吃瓜子。”
笙空起身,走到桌前端过一叠瓜子,送到神凰面前后便要离开。
“等等!”神凰一把拽住笙空的僧袍,嚣张跋扈。“你给我剥。”
对于神凰的无理取闹笙空并不理会,正欲拨开神凰的手,神凰却一脚踢开脚前的灯盏,气势汹汹的瞪着笙空“我让你给我剥!”
“你有手有脚,何来让我伺候。”升空淡漠的看着神凰张扬的眉眼,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我不会。”神凰挑眉,仿佛一切得理所当然。“和尚,你要是不想剥,就放我走。你不是大慈大悲,普渡众生吗?我想吃瓜子,你怎么不普渡普渡我?”
笙空凝视神凰许久,掀开僧袍在神凰身边坐下,开始剥瓜子。神凰满意的躺下,张开了嘴巴。“啊!”
笙空将剥好的瓜子送到神凰嘴里,神凰笑的得意。“和尚,别说我忘恩负义不懂得知恩图报,看你把我伺候的那么好,等我的伤好了,我不杀你了。”
“多谢。”笙空淡淡的应了一声,自始至终连表情都没变一下。神凰哼了一声,嘴巴一张一合,自在的接受着笙空的投喂。这和尚虽然烦了点,但是有吃有喝,还给自己疗伤,暂时留在这还不赖。
楼寅站在窗前,手中无意识的缠绕着金色丝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姬夏陌洗好澡从屏风后走出,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在桌边坐下。“楼寅,你现在已经能实体化了,还需要寄身那个木偶吗?”
“伤势已好了六七,已不需寄身死物修养。”
姬夏陌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楼寅“你别告诉我你就这样跟着我满世界溜达,会吓坏小孩子的。”
“不需要。”楼寅转身,一只通体雪白的猫从窗口跃了进来,楼寅顿化为一道银光进入白猫的身体内,猫眼睁开,却是那晶莹的银色。
“哇!!萌萌哒~~”姬夏陌眼睛一亮,甩飞毛巾,就要扑向楼寅。楼寅身体灵活一闪,跳上桌子,高冷薄凉的看着姬夏陌。
“不就是抱抱嘛!小气!”姬夏陌撇嘴,小声嘟囔。
没理会姬夏陌的抱怨,楼寅跳上姬夏陌的床,优雅的卧下。“近日,你可有再用那双眼睛探知未来?”
“怎么了?”说到正事,姬夏陌也收了几分玩性。
“谷内气氛不对,恐有大事发生,你万事小心。”
“楼大爷,你这一说我怎么感觉浑身都毛毛的。”姬夏陌搓着胳膊,似玩笑道。
“总之小心便是。”楼寅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姬夏陌沉默,转身走到床边看着窗外笼罩的黑气,心中扬起一丝担忧。他近日多少也有些察觉,这谷内的阴煞之气,明显比刚来时阴郁暴躁许多,可是又说不出些所以然来。
‘桥到船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吧。’
夏宁宁失魂落魄的坐在漆黑的房间内,手里紧握着一块玉佩,眼泪早已干涸,可是心痛却无法淡去一分。
青年站在夏宁宁身边,满脸心疼,几次上前想要将他抱住,却都无果。这种无力绝望几乎逼疯了青年,心中对夏锺的痛恨更是深了几分。
夏宁宁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往事两人的情意历历在目,夏宁宁握紧玉佩闭上了眼睛。许久,待再次睁开时,眼中已被冷漠替代。
夏宁宁从地上爬起,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冲出了门外。
'正文 第八十一集交易'
无忧谷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仿佛一张巨网一般罩下,整个谷内到处都透着一股阴森和压抑。特别是到了晚上,除了那些巡夜的下人,其他人都躲在屋子内不敢出来,唯恐下一个被索命的是自己。
结伴而行的巡夜下人匆匆走过,手中的灯笼在风中摇摆不定,小声咒骂漫长的黑夜和自己的霉气。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从空中略过,避开巡夜人,隐身在楼阁之上,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百铒伏在屋顶,看着走过的巡夜人,目光略过一片庭院,最后落在了一个方向。
一抹冷光在眼底闪过,百铒握紧手中剑,待四面人离开,纵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书房之中,夏锺紧攥着一把剑,表情狰狞恐怖。自从那日后,夏锺几乎夜夜难眠,每当他一闭上眼睛,便会梦到那日漫天冤魂恶灵前来向他索命。
“自古以来胜为王败为寇,你们凭什么向我索命!”夏锺将桌上的东西扫了满地,低声嘶吼。“活着的时候我不怕你们,死了我也无所畏惧!我不怕!!”
“砰!”紧闭的房门被大力的撞开,夏锺一惊,迅速拔出身边的宝剑。“谁!!”
夏宁宁跌跌撞撞从门外进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如今却红肿不堪,恍惚呆滞。见是夏宁宁,夏锺眉头微皱。“你干什么?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
“为什么!”夏宁宁呆呆的看着夏锺,眼中渐渐染上痛苦和绝望。
“什么?”
“为什么要杀他!”夏宁宁怒吼。“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听你的话,你就放过他的!你为什么要杀他!”
看着近乎癫狂的夏宁宁,夏锺心中一跳,别开脸错开夏宁宁的眼睛,应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赶紧回去!”
“你还想骗我!”夏宁宁上前两步,狰狞的看着夏锺。“安喆,在哪里?”
“我已经放过他了,他在何处我又怎知?”
“胡说八道!他已经死了,你杀了他,他的冤魂如今就在无忧谷内!”
“混账!”夏锺一巴掌打在夏宁宁的脸上,夏宁宁摔在地上,嘴角溢出猩红。“我是你父亲!”
“所以我信你。”夏宁宁满脸悲痛,放声痛哭。“可是你骗了我,你杀了安喆,你杀了我的安喆!”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明媒妁之言,他不过一个江湖无名无派的草莽,一无身家,二无权势,如何配得上你?”夏锺挥手,冷声厉喝。
门外,青年的身上黑雾笼罩,表情阴狠毒辣,一双猩红的眼睛几乎都要溢出了鲜血。看着夏宁宁的心疼,全都转变成了对夏锺的恨意和杀气。
狂风卷起,窗户砰砰作响,屋内的烛火挣扎了几下还是熄灭,下降的温度让夏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看着黑暗之中被风吹散的书籍,莫名的感觉到一股阴森寒意。
夏宁宁看着大开的窗户屋门,似乎想到了什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跑出了门外“安喆,是你吗?安喆……”
夏锺一惊,整个人退两步。安喆?那个已经死掉的小子?
温度越来越冷,夏锺惊惧的望着四周,却并未发现,就在他的身后一个面目全非的青年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表情狰狞的望着他。
这个男人不得好死!!青年慢慢伸出手,已经尖锐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