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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嘈杂人声中,响起醉圣乐天的怒叫道:“舒贱人你……你……”
舒情也自叫道:“老酒鬼!你别血口喷人,这不是我……”
这话声未毕,猛听白玄龄暴叫道:“灰衣贼!又是他……”
这声“灰衣贼”,可听得薛仇心头大震,双手不自觉停了下来,这真是生死关头,只要瞬息间的停止,二老就有性命之忧!
陡地,薛仇背上被人拍了一掌,这掌力道轻缓,却也打得通体一颤,可是,这打他的人,却被一种无形的潜力,反将他震得倒跌出五六步。
薛仇回首一看,这拍他的竟是白珠,不知何时,已掩进房来!
却听白珠急急道:“薛叔叔!没事吗?”
薛仇大吃一惊,赶忙回首,二人脸色已然铁青,赶忙再次运功行气,伸掌替二人按揉!
少歇,火势控制住了,未曾蔓延,最侥幸的,今日夜里没有一丝丝的风!
五更敲过,天色已近黎明!
薛仇在万分疲累之下,终于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将铁锅上二人扶了下来,李慕龙曾与薛仇见过一面,这次相逢他感到万分惊讶!欲待道谢,却有心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另一位老人不识薛仇,眼见他年纪轻轻的,可是按在他体上,给他疗伤的功力,却骇人十分,不免朝他多打量了两眼。
在白珠的欢欣招呼下,醉圣乐天与白玄龄等四五人,拥了进来,分别将二老搀了出去!
薛仇因功力与真气耗损过甚,脸色蜡黄,憔悴不堪,醉圣乐天也不便多于说话,仍然领他回返原来书房,只嘱他好好休息。
在天明后,薛仇也就刚刚调息一阵,醉圣乐天忽然出现书房,手里端了碗参汤,薰黄的汤水,有如陈年绍兴女儿红。
薛仇正值精力耗损过甚之际,有参汤补补中气,岂不大妙,遂也不客气,只点点头表达感谢之意,接过碗一口喝干了。
却听醉圣乐天笑着道:“薛少侠!连那参片都吃了吧!”
人家原是一片好意,薛仇也就一声不响的吃了!
哪知,参汤清香可口,参片却苦涩难以下咽。
醉圣乐天一笑道:“良药苦口,薛少侠福缘无边!”
薛仇闻言一愕,蓦觉一股热火,起自丹田,这股热火,来自无形,把薛仇吓了一跳,赶忙以本身真火逼压!
岂料,这股热火,刚猛无伦,有如灌足气的皮球,打得重弹力越高,逼压得越厉害,抗力越大。
薛仇大惊之下,陡地想到当年第一次吞食天池中大金鲤口涎的反应,当时理会过来,忙将真气调顺,反导引着那股热火,爽走全身百穴。
待到功行一整天后,薛仇非但感到通体舒泰异常,且却三花聚顶,这是功力高达顶峰的唯一现象。
薛仇一怔之下,还有些不信,随意的朝丈许外的一张楠木旧书桌的脚上曲指一弹,但听“嚓”的一声,那两寸厚的楠木脚,登时应声出现杯口般大一个透明窟窿,这可是他以前所万万办不到的。
如今,随意的一指,居然将它弹通,又怎能不使薛仇大大的惊骇莫名,因为如今功力,较前高出何止一倍有奇?
忽听醉圣乐天,道:“恭喜少侠,综获异宝,功力突增!”
薛仇又是一怔,醉圣乐天居然还没走,忙道:“乐前辈,我正奇怪呢?我的功力怎会突然增加这许多?”
醉圣乐天道:“这是所谓之‘缘’也,你知道刚才你喝的什么?”
薛仇双眉一皱道:“不是参汤吗?”
“不错,正是参汤,不过,不是普通市面上买得到的参汤……”
“是什么参汤?”
“是千年难得一见,武林中人梦寝难求的参王汤!”
薛仇一惊道:“参王汤?”
醉圣乐天点点头道:“正是参王汤,达参王乃是慕龙弟穷七年的悠悠岁月,方在天池旁边寻找到,这次返回中原,本想与弟史七人分享,偏偏遭遇此难,承蒙少侠搭救,无以为报,史弟七人集议,将参王奉赠少侠,以报答相救之恩!”
薛仇大叫道:“这怎么可以……”
叫声未完,忽觉此语实过份虚假,吃已经吃下去啦,还有什么可以不可以,要不答应也迟了!
脸上一红,正待道谢……
却听醉圣乐天道:“少侠不必过谦,说起来当真是缘份,据慕龙弟说,他与少林石头陀在天他寻了七处,也没寻到这株参王,正巧那夜星月下奕棋,得遇少侠天池中出来,因误会而击杀石头陀……”
薛仇脸上更红如关公,插言道:“那时确是误会,我很后悔!”
“事情过去就算了,能知后悔,已属难得,倒是我那慕龙弟,因收埋石头陀的法体,无巧不巧在挖坑的地方,发现了这株千年罕见的参王,说起来这是你赐送他的,如今又无巧不巧送回给你,这岂不是缘份?”
薛仇道:“不过,我说句实话,救助二位前辈的功劳,实该归功于白珠,没有他的及时一掌,很可能就出了乱子!”
薛仇遂将当时经过说了一遍。
醉圣乐天一听,道:“全有功劳,白珠自己的孩子,日后大伙儿多疼他就是,倒是你薛少侠,仿佛认识那会使‘天雷掌’的灰衣人?能否请少侠告之一二?”
薛仇钢牙一咬,脸上立即泛起淡淡金光,透着骇人杀气,道:“我不但认以他,且与他有深仇大怨,只是,我说出来,怕乐前辈你不相信?”
醉圣乐天脸上微露不悦之色,道:“少侠所说,我怎能不信?”
薛仇道:“那灰衣人,就是前辈好友‘追风无影’独脚神乞!”醉圣乐天通体一颤,这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但他确似有些个信的道:“那老化子哪里学来‘天雷掌’?”
薛仇微微一笑道:“天雷掌传自西域,独脚神乞于大戈壁中一待十六年,这其间难道没有用心,要不他在沙漠中十六年有何用意?”
醉圣乐天攒眉道:“他在沙漠十六年,为的教养柳红波?”
薛仇一听醉圣乐天提起柳红波,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道:“为了柳红波,多么伟大的一句话?可是,如今又将柳红波给逼死了,这话又该怎么讲?”
醉圣乐天一惊,猛然大吼一声道:“谁说柳红波死了?”
薛仇热泪盈眶,满脸悲凄,道:“柳红波被穷家帮中逼着,要她用毒药来害死我,就在前两天晚上,我第一天从海外乘鸟飞回的那一夜,她来了!可是,那毒药她没给我吃,却自己吞服了,她死在我怀里……"
语至此,薛仇双眼已热泪如泉。
醉圣乐天话声如雷:“那臭化子呢?”
“她师父不要她,是她致死的最大原因!”
“你也逃不了责任!”
“我……”薛仇也愧疚万分的将头低下道:“我对不起她,不过,这也是不得已的,因为她师父……”
一语未毕,门帘起处,拥进七八个人来,当然他们全是被醉圣乐天的暴叫声给引进来的。
众人一进房中,见薛仇低头垂泪,醉圣乐天则抬眼望天,满脸悲凄之色,全都一愕愣住了!
白玄龄与醉圣乐天最接近,他紧走两步,抱住他的肩头道:“酒哥哥,怎么啦?”
醉圣乐天没答他的话,久久方道:“如今呢?”
单凭这三个字,谁也不知他说的什么,可是,薛仇心里有数,他知道醉圣乐天问的是柳红波,遂道:“我给葬在栖霞岭头,并给立了个碑!”
醉圣乐天大叫一声,道:“龙贫,你这该死的乞儿!”
随着叫声,醉圣乐天往屋外冲去!
薛仇忙叫道:“乐前辈,龙帮主或也有不得已的若衷!”
醉圣乐天一怔,立住身子道:“你又怎知?”
薛仇遂又将栖霞岭头受创后,承蒙龙帮主棒下留情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随后又道:“所以,我才说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醉圣乐天没再说话,仍然出屋而去!
白玄龄怕其有意外,遂向众人打招呼,紧随醉圣乐天而去!
薛仇这时心中虽悲痛,却也不得不强忍着,擦干眼泪向众人打招呼!
这其中,白嫂、李慕龙、与二小薛仇认识外,别人均没见过,遂由李慕龙替他一一介绍!
首先,介绍曾被薛仇所救,有仙风道骨姿态的老人,他名叫黄清风,又指着一满脸络腮短老人,说他叫铁庸。
还有两位,一名武文胜,一各包元神,这二位貌相全都十分平俗,可是眼中精光炯炯,一看就知全非武林庸手!
薛仇一一抱拳行礼,对方虽也还礼不迭,可是,看到薛仇有如个大孩子般,对江湖中给他的评价,不由得全都大感惊讶与不信!
黄清风虽曾被薛仇所救,心中却仍然疑虑参半,不过他们全都闷在肚皮里,没敢轻易胡说乱道。
那三位没见过薛仇的,心中更想得妙,他们想:“若非适才一支武林异宝‘参王’给他吃,这一刻眼中神光,恐亦不足!”
醉圣乐天与白玄龄,从早晨出去,晚间也没也回来,众人不知其二人去向,心中越等越焦灼难耐。
这一刻,众人正在饭厅中相候,沉寂的等着,久久不见他们回来,那满脸络腮短髯老人铁庸道:“趁这相候的空暇时间,老朽冒昧的想请薛少侠露两手,让我们开开眼界,一广见闻,不知薛少侠肯赏脸否?”
薛仇为了醉圣乐天与白玄龄一去不归,正自凝神攒眉寻思:“他们到哪去啦?会有甚意外吗?”
专心一意在想,对铁庸所说,一字也没听到。
铁庸碰了个因误会起的钉子,老大不悦,可是他心中却想得好:“这点几大年纪,纵然艺业再高,又能高到那里去,这不就试出来了吗?”
那武文胜与包元神也以为如此,二人不禁相视一笑,但是,一旁的李慕龙心中却大为焦急,忙朝铁庸使眼色。
那白珠对薛仇最为钦佩,一见铁庸的脸色,就知道他是不服,再看看薛仇,正独自寻思,忙走前去推了薛仇一把,道:“薛叔叔,铁爷爷跟你说话呢!”
薛仇一怔,立起道:“哪位前辈找我薛仇说话?”
铁庸哈哈一笑,又将适才的话讲了一遍!
薛仇听到了没有,谁也不知道,但听他一声惊叫道:“哎呀!不好,他们到栖霞岭上去了!”
铁庸得意地打个哈哈,道:“暂别管谁人去了栖霞岭,你倒是肯不肯露一手,让我们瞧瞧呀?”
薛仇双眼一瞪,道:“你们苍海七友这么结义的吗?”
薛仇这一语,同伤害了苍海七友,大厅中却就坐着五位,白嫂与二小,也是七友之后,除了薛仇一人,余均是苍海七友之人。
这一来,立即显薛仇好大的胆子,竟敢当面指责他们,众人全都一怔立起,所有的眼光全都集中在薛仇身上。
这其中,有敌视的,也有惊讶的,有猜疑的,也有愤怒的!
铁庸当先猛喝一声道:“你别以为有恩于我们苍海七友,就可以如此盛气凌人,如不将此话解释清楚,我铁庸首先向你挑战!”
薛仇哼了一声,冷然道:“乐前辈与白前辈去了栖霞岭,你们说不管?”
铁庸理直气壮的道:“栖霞岭是虎口吗?他们不是三岁小儿,多谢你的关心!”
秋梦痕 》》 《武林书生》第十一章 红舌厉鬼
薛仇只提到这一点,白嫂与二小全都了解啦。因为白玄龄三日前曾与无极派舒百会定了三日后,栖霞岭拼搏之约,如今,入夜未归,他们哪得不心惊?
白珠首先惊叫道:“下好!爷爷约斗无极派的舒掌门,就在今天……”
这一声惊叫,众人全都大吃一惊!
正当其时,厅门口冲进来一条大汉,惶声叫道:“栖霞岭头升起了救急号炮!”
众人一听齐都大惊失色,再也不顾辩嘴,齐齐起身往门外纵去!
众人起步算得快了,可是,还没到得厅门口,突觉一条人影,快如电闪般,越过众人,只在天井中一立,倏忽间,已不见人影!
苍海七友全是江湖中,自命不凡的一流高手,竟没一人看出,适才闪出去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只看到有如一缕烟般,刹时不见。
待到他们回过头来看时,方见厅中的薛仇,已然不见。
厅中,除了苍海七友,就只薛仇一个外人,不用回首,他们也能想得到,那人影就是薛仇!
可是,在他们的心中,却不能相信,是人会有这般快迅如电的身法?纵然他生前带艺投胎。
相信也不可能有这成就,何况世间没这种事!
以致,所有的人,全都不由自主掉首察看,以资证实。
厅中,已没有薛仇的人影了,那么适才的影子,不是他还有谁?众人一惊之下,却也没时间再想其他,立即纵身上房,越屋面去!
待他老小八人,赶到栖霞岭后,见栖霞岭头静寂如死,一丝丝人声也没有,薛仇也不见影了?
忽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