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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琳古璞二人望着龙贫,竟忘了此来的目的,久久的,还是古琳首先惊觉沉重地哼了一声,道:“你的死活,可与我们不相干,我且问你,你可曾见到一个十二三岁大的童子,他跑哪去了?”
龙贫朝谷口一大巨石后指出,道:“他在那石后!”
古琳微微一笑,忽地一晃肩头,已闪身跃到石后,眼过处石后虽有零乱脚印,却不见人影。
龙贫他说出藏在石后,其实并没说谎,只是藏在石后的人并不是白珠,而是变了模样的薛仇。
龙贫要薛仇现身,目的是将二女擒住,然后再往洞底洞去寻找恶贼包华亭,凭薛仇的武功,制服二女,当不费吹灰之力。
哪知,古琳纵去,竟没见薛仇现身,他也不禁一怔,明明是藏在那石后,怎会忽然不见。
古琳阴冷一笑道:“枉你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居然当面说谎!”
龙贫一转念后,已想到其中蹊跷,忙哈哈一笑道:“二位姑娘,龙贫并非说谎,因为我们本是一家人,当我出谷时,确实看到一条人影闪往那石后,二位随即也到了,我本没看清楚往石后的是什么人,是你们问起,我想或许就是你们二位所找的人,如今既没见着,我们分头再找吧!”
龙贫说完,随手将地下三位乞丐拍醒,三位乞丐一见龙贫无恙而出,全都惊喜万分,隐伏在地。
原来这三人全是龙贫手下的亲信,虽说武功不济,但为人却都诚实,懂得仁义,识得大体。
龙贫指着三人道:“二位姑娘若有不信,问他三人便知!”
龙贫他是想到薛仇与白珠,或已奔向洞底洞去了,所以故意拖延,延误二人回报的时间。
薛仇与白珠果真到那里去了,诚如乞食乾坤龙贫所想,他们确是奔向洞底洞去了,原因是薛仇一见二女现身,就知包华亭那恶贼不会来,惟恐二人认出白珠,返回转报包华亭知道。
不愿让包华亭再次脱身,薛仇遂用“传音入密”之法,通知白珠,双双趁三人不察之际,偷偷溜走。
当然,他也顾虑到龙贫的安全,虽说龙贫不一定能胜包华亭,但对付二女,还是足足有余!
薛仇与白珠隐走后,首先奔向了他与柳红波出来的那个山洞,也就是灰鹰古盘自食其果身死的那个山洞。
白珠没来过,根本连方向他也摸不清,薛仇除了那个山洞外,他也无法寻到洞底洞的真正的出入口。
而且,打从正门进入,谈何容易,反不如从这暗道进去,还容易于不察之间,与飞天鼠包华亭及鬼婆印婵娟相遇。
第一次来时,柳红波于不知不觉中被扑,闻声追赶已来不及,二次到来,他哪能还不知厉害。
十二分小心与谨慎,掩掩藏藏的终于来到了灰鹰古盘身死的洞口。只是,洞口已被大大小小的石头堵塞,石缝中且有沙泥,显然自从灰鹰古盘死后,就被塞死了!
薛仇远远见着就不由欢喜,因为这样,对他只有方便,但他却没有立即行动,他要等天色稍晚时才动手。
二人就在洞口不远处一块大石头后,藏住了身子!
没多大工夫,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薛仇担任守望,由白珠去搬移石头,因二人身子均小,只移动一块稍大的石头,二人就可钻进去了。
白珠有多乘巧,他早已看准一处不易为人发现的,且易移动的石头,只略运功力一搬,就移了开来。薛仇与白珠钻入洞后,洞中伸手不见五指,薛仇夜眼明如白昼,毫不碍事,牵着白珠,一点也没费事的就找到当初他逃离洞底洞的洞口。
薛仇轻声对白珠道:“你在这等一等,我先上去开路,当我招呼你时你再上来!这洞如深井,高有三十余丈,不过并不宽大,你不须两臂平伸,就可沾住左右臂间,慢慢往上移动,有我守在上面,当无危险!”
白珠应了后,薛仇方始往上耸,他可不是慢慢移动,他双手在壁间一沾,立即上升数丈,没几下已被他到达顶端!
他知道上面是个石室,静静地听了一下,室中毫无动静,他方始双脚又叉,顶住壁间,双手搬移那压顶石床。
不想,左推右移,竟自移他不动,若非他曾从此洞下来,他还会疑心这压顶石头是整体的呢?
薛仇很少出汗的,为这石床,额头发间居然冒出了汗珠,薛仇心中大为恼火,他不相信自己会屈服在这石床之下。
只见他,猛提真气,蓦然一推,咔嚓一声骤响,亮光映入,石床应手而起,薛仇随着石床起势,也已到了洞中。
敢情,石床的机簧,一下就被薛仇毁了!
薛仇来到室中立即掩身门侧,他也就刚刚站稳,室门口已纵入一个三十来岁的持剑大汉,大汉一见石床翻起,回身就欲奔出室去。
薛仇哪会容他再走,曲指一弹,大汉已呆立室中,除了双眼还能活动外,就如同一尊大石像般。
可是,当他双眼看到薛仇后,眼中立即暴射出惊骇畏惧之色。
薛仇没见再有人进入,遂轻声道:“你别怕,我从不无故伤人,只要你肯听话,我绝不伤你。”说完,即见嘴皮微动,他正用千里传音之法,通知白珠呢!
薛仇通知白珠后,打量石室,与前似无两样,石床石桌石椅,全都没动分毫,只是尘埃满布,显见这石室并不是重要之地。
突地,远远传来呼叫之声……
“甘雄……甘雄……”
大汉眼中立即射出哀求之色!
薛仇心知叫声必是唤他,遂轻声道:“生与死,你自己选择!”
说完后,薛仇又是一指弹出,他如此做,为的是白珠尚未上来,不能马上展开行动,只好大胆一试,不过,大汉若想使坏捣鬼,相信也逃不出他的掌握。
丝丝风声过处,那被称甘雄的大汉立即恢复自由,只见他急急走到洞口,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那唤声本从左方传来,甘雄却掉首向右方叫道:“李平……李平……”
这里叫声方歇,那厢又传来咳嗽声,接着又一个名字的呼唤,传出更远,一个传一个,原来这是联络的信号。
薛仇本只道就这石室有人守着,这一听,可不是那么回事,敢情洞中全都严密戒备下了!
本想能暗中偷偷地摸到飞天鼠包华亭及鬼婆印婵娟的身边,使二人不及走避,如今看来,这想象只好作罢!
甘雄叫完后,居然没有再发别的信号,竟怯怯地退回室中,双眼仍然露出畏惧乞求之色,望着薛仇!
薛仇道:“你别怕,只要你不使坏,我就不伤你!”
甘雄忽的跪倒薛仇身前,道:“我并不是怕死,而是我不能死,因为我不是真心想做坏事,我是被他们强拉入伙的,前后已有数年,我本是山边猎户,上有白发母亲,双眼已瞎,就只靠我奉养,如若我一旦死去……”
薛仇一笑道:“原来你还是孝子,我决不伤你就是!”
甘雄仍然没爬起,却反而流出了眼泪,道:“我不是怕大侠伤我,而是洞主一旦得知大侠于此时此刻打从石室出去,我也是准死无疑!”
薛仇一愕,白珠刚好从石井中跃出,照理说此时此刻薛仇已没有再为他人设想的必要,但是,他生就侠肝义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孝子,他怎能不为对方设身处地想一想?
白珠虽在洞中,却已听到二人对话,他见薛仇迟疑着,脑筋一转,立道:“那你就跟着我们好了!我们能平安离去,你也能平安回家,侍奉你的母亲,岂不甚好?”
白珠本想借助这汉子,带领着去找飞天鼠包华亭与鬼婆印婵娟,因为二人对洞底洞中俱都不熟,要想于繁杂的洞底洞中寻人,谈何容易?哪知,当他话说出口,双眼接触到那汉子的脸上时,心中不禁吓了一跳。
甘雄这汉子,长长的一张马脸,一对三角眼下衬着高耸的颧骨,微微弯曲的鼻子,和薄薄少血色的嘴唇,都显出这甘雄是个阴险毒辣的人物,而且,其身上的武功也绝不会差到哪去。
虽说他双眼有欠灵活,显得迟钝,脸上满露惶恐畏惧之色,但这是人人都可伪装得出的。
白珠看清甘雄后,立起警惕之心,因他不是相命专家,不敢胡乱下断语,俗语中也有“人不可貌相”之说,他岂可胡乱指责他人阴险毒辣,他除了自己随时警惕,也没对薛仇去说。
薛仇一身武功,哪还用得着他来担心,警觉应变,他是万万不如,但他仍不免扣了一把飞鱼刺在手,暗骂道:“贼子,你若真是孝子,我能使你发财,如若你是贼心不改,那你得当心,我非叫你身体变成蜂窝不可。”
这时,甘雄却已道谢立起,对薛仇道:“大侠若是相救,甘雄没齿难忘,还敢请教大侠尊姓大名!”
白珠一听,好呀!坏事马上就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阻止薛仇,薛仇已报了姓名道:“我就是铜堡薛仇,脸上是伪装!”
甘雄一听是铜堡薛仇,吓得脸色倏变,竟自立身不稳,退了两步,久久方始定下神来,道:“原来阁下就是铜堡薛小侠……”
一语未毕,白珠已插言道:“得啦!得啦!现在可不是叙礼的时候,快带我们去找门洞主吧!”
三人于室中说话,虽都出语甚轻,但白珠这轻声中,却仍带着微微不满,与威厉之气。
他以为甘雄定然马쿉领先出洞!
不想,甘雄却摇手上住道:“这位小哥别急,不久马上又要互传信号了,如今一走,信号中途而断,二位的到来,立即被人发觉,如若待信号传过后,再开始行动,我们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可以比较宽裕点!”
白珠一听,确有道理,遂不再摧。
却听甘雄又道:“我本担心二位能进来,不能出去,反连累了小人,如今既知是名闻天下的薛小侠,那我大可放心为二位效力了!”
白珠轻轻一笑道:“你要真能使我薛叔叔如愿,出山后,我保证使你发财,后半辈子富富裕裕,不再辛苦打猎,三餐不饱!”
甘雄道:“这我倒不敢希翼,只要大家能完成心愿平安出洞,我甘雄能自由做个猎人,也就心满意足了,不过……”
“不过什么?”白珠也已开始有点相信他了!
“不过,二位得听小人的话,千万不要乱闯,乱闯必招致祸端,薛小侠年前曾进入洞中一次,当知道洞中步步惊险,处处都设有活门陷阱,一不小心,就会被机关困住,再要想出来,可就难了!”
这话也说得十分合理,白珠不得不相信,薛仇不用说更相信了,那还有什么说的,只有点头的份儿!
忽地,远远又传来“甘雄——甘雄——”的呼唤!
甘雄立即奔至室口,咳嗽了一声,又往又叫道:“李平——李平——”
直待那方传来了咳嗽声,甘雄方始向二人招手,往左方走去。
甘雄点着脚尖轻轻地走,似怕发出微弱的声音,让人听去般,又仿佛是不增练过轻身功夫般。
薛白两人随其身后,见他如此,也只好慢慢的跟着走!
走出数十丈远,甘雄忽回身低语道:“前面那李平是个坏人,绝不能留活口,更不能让他发出一点声息……”他话没说完,薛仇已弹出一指,数丈外一条黑影尚未倒下,薛仇已然纵过,恰好将那人接在怀里,当真半点声息俱无。
那李平更是死得糊里糊涂,到了阎王处,他也无从告状。
薛仇露了这一手,甘雄又不由咋舌,手指一弹,能伤人性命于这远,其指上功夫之深厚,让穴之准,确是寰宇罕见。
其实,薛仇抖露这一手也是大有用意,他是告诉甘雄,我虽然一切听你的,你的命可在我手里。
甘雄忽道:“薛小侠,这有一道活门,门后是另一甬道,一走进那条甬道后,千万不能再说话,而且,还可以让你惊奇地听到一点声音,如若薛少侠听觉敏锐的话,你当会辩别得出那是谁的声音。”
甘雄说完,立往壁上一靠,一道活门转了开来,甘雄已隐没于壁间门后,待薛白二人陆续过的那厢甬道,甘雄仍然没有走开。
果然薛仇一进甬道,就听到细微话声,那除非是他,白珠耳中可连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薛仇听那声音,似从石缝中传出,又像是发自数里外的深山中,幽幽细细,但他一闻话声,立时怔住了!
敢情,这说话的竟是鬼婆印婵娟,正在怒声喝叱,只听道:“你两人一去半日,竟连那孩子的影子都没看到,难道那孩子还有飞天遁地之能,隐身之法?”
却听古琳的声音道:“我们也曾四出寻找,确实不见!”
忽听一苍老的声音道:“二位姑娘,我那徒几龙贫如何?”
薛仇一听这声音,与独脚神乞是多么相像,但他既与鬼婆印婵娟一起,那定是飞天鼠包华亭了,心中不由怒火狂冒,禁不住探眼四望,寻找声音来源,真想破壁而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