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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是多少年都无法忘记的恐惧。
鞭子、细针、薄刀。。。。。。
银耳从没见过如此之多的刑具。
那是无数生不如死的夜晚。
夜怎么可以那么黑,怎么可以那么长。。。。。。
白天,她穿着别的丫鬟羡慕的衣裳,吃着别人一年才能吃到一次的细粮。
晚上,她被吊在漆黑的屋子里凄声厉叫。
没有人会来救她,因为她只是举无轻重的一个孤儿而已。
稍微大了点后,她被送去当武婢培养,可是还是无法逃脱那个院子,每到晚上,依旧要回到那个惨无人道的世界中。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一个又一个的黑夜,一天又一天的生不如死。
当初一起的孩子们死的死残的残,也有不少选择了自缢。
不知不觉间,换了无数新的孩子。
在那个院子里,银耳变成了最大的孩子。有时候她都奇怪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去死。
为什么活着?
银耳也不知道。
直到九岁那年,她跟着年长的丫鬟一起出去采购。
她看见前面有一个穿金戴银的小男孩举着糖葫芦笑眯眯的吃着。
他怎么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由这么好命?
那双漆黑的眼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怨毒。
九岁的银耳脑子里产生出了让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想法。
她故意把男孩引到幽僻的地方,让他和仆人分散开来,她躲在远处,看着男孩迷路后着急的哭泣,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看吧,没有了高贵的身份,你们能做什么?
这些有钱人都该死,就因为有钱,所以可以随意折磨别人。
既然这样,她也让他们尝受一下那种无助的痛苦。
带着抱负之后无比舒畅的心情,银耳若无其事的回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她再一次出门时,又看见了那个男孩。
和之前粉雕玉琢的不一样,此时的男孩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银耳摸着衣服下的烫伤,决定做点什么。
她先是拿钱请了旁边的地痞流氓把男孩揍了一顿,然后在男孩倒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时候站了出来打跑了那些流氓。
发现男孩发烧了,她又非常体贴的留了药,同时也不忘把自己的信物留下。
“我是兰府的丫鬟,我叫银耳。”她甜甜的笑着,拔下了头上的碧玉簪子,“你拿着这个去换点钱吧。”
做完这些,她就跑去了衙门里报案,说在城郊里见到了一个富家小公子迷路了。
果然,秋家接到消息很快就派人接走了男孩。
是的,那个男孩,就是秋瞿。
那时候的银耳,又聪明又天真,她以为自己演的这一出救人的戏码一定会让男孩和秋家感动,然后上兰府找自己报恩。
这样自己逃出兰府就指日可待了。
银耳猜的没错,秋瞿确是自那时候起,就对她情根深种,在自己最艰难的一段时间里,突然出现的银耳简直是一抹耀眼的阳光。
可是回去后,却因为种种事情,耽搁了一段时间。
等几年后他来兰府找银耳时,太老爷早就去世,而银耳也因为武术拔尖,被调到了大小姐兰沁禾身边。
那时候的银耳已经对温柔懂事的大小姐忠心耿耿,更何况她不能确定秋府是否会是另一个地狱,于是她拒绝了和秋瞿走的提议。
却不想秋瞿从没放弃,这么些年一直私下里缠着自己,直到今日,更是请来了大皇子做媒。
“还请主子。。。。。。赐罪。”
往日最痛苦的回忆被揭开,银耳咬着唇额头触地,她声音颤抖,眼眶泛红。
这样心思恶毒的下人,就是主子立刻打杀了自己也是意料之中。
银耳闭着眼睛,心里一片刺痛。
半晌,她听见上面传来一声太息。
“是兰家对不起你。”
“主子?”她猛抬头,看见兰沁禾垂着眼睑神色复杂,“之前那些欠你的,从今往后我会加倍偿还。你若是不嫌弃,和我拜为姐妹可好?今后一切用度,皆按照兰家小姐的排面来。”
她抿了抿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些。。。。。。”
“不,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主子。”她又磕了一头,带着哭腔,“还请主子留下奴婢,不要把奴婢送走。”
“你。。。。。。”兰沁禾一愣,“兰家对你做出了这样的事,你为何心中没有怨怼?”
“小时候固然有,可是来到主子身边后,一切都不一样了。”银耳沉默片刻,“奴婢是兰家养活的,无论如何,奴婢都不想离开主子”
兰沁禾无言起身,直径抱住地上的女子,“好银耳,不会让你走的。”
“再也不会。”
第六十二章()
自从知道了银耳的事情之后;兰沁禾一直有意想补偿她;而银耳则隐隐活在被主人厌弃的恐惧之中一般;什么活她都抢着去做。
一副“我很有用的不要丢掉我”的样子看的兰沁禾心疼。
她便暂且压下了心思;配合着银耳努力保持之前的关系。
好吧也没有很努力;用银耳已经用的非常习惯了。
今日天阴;秋风习习之下兰沁禾突然有了兴致带宫女们踢毽子。
这种从前她初中就觉得幼稚的东西;到这里之后却发现蛮有意思的。
刚踢了两轮突然有下人来报,
皇后有喜了。
毽子掉落在地,兰沁禾愣愣的站着。直到莲儿唤了两声后她才回过神来——
小太子不保了。。。。。。
皇后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么太子戚彦韬也就成为了碍事的存在了。
她闭了闭眼,脑子里浮现出男孩甜甜的笑容。
尽管知道对方并不是什么纯良的孩子,可他才不过十岁啊。
去年以来;皇后开始锋芒毕露;她打翻了前面五年兰沁禾心中那个宽厚仁慈的形象,不动声色的让人心惊胆战。
兰沁禾现在甚至怀疑太子戚彦韬的亲生母亲是怎么死的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皇后一直不孕所以想要一个男孩而做了什么?
而太子年幼;野心不止被慕良发现了;可能也被皇后发现了;皇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收养的不是一条狗;而是一条狼。
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是时候铲除他了。
当然,知道这点的不止是兰沁禾一个人;太子本身也十分清楚。
“哦?您要臣帮您?”
内行厂内,楼月吟红袍松散;长发未束。
他打开折扇轻轻的笑了起来;“也是,这么可爱的娃娃折在皇后那个老妖婆手里真是可惜了。”
太子咬牙,虽然心里十分厌恶面前这个妖里妖气的太监,可如今能求的只有他了。
“皇后她早有预谋!”太子愤愤道,“她之前让那个殷糯侍寝,就是为了让她给父皇下药。”
楼月吟眼睛微眯,“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本殿听见了!”那日太子偷偷躲在窗外,便听见了皇后给殷糯药的事情。
连着服用月余,可以使男子变得龙精虎猛,大大增加女子受孕的可能性,就是副作用比较强罢了。
殷糯本以为皇后是想让她有个孩子,很高兴的就去办了。
接下来的事情楼月吟略微一想便明白了。
皇后在殷糯有孕前弄疯了殷糯,不管过程如何,最后知道皇后辛密的殷糯如今神志不清被送去冷宫。
而接着殷糯侍寝的兰沁酥又无法怀孕,皇后只要保证自己在药效之内和皇上相处一晚即可。
“真是妙啊。”楼月吟嘴角勾起,妖艳的眼里溢出点点兴奋。
他挥了挥扇子,“来人啊,送太子回宫。”
“楼月吟你!”太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被那人用扇子抬起了下巴。
那双细长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对不起呀小可爱,”那声音温柔细腻,“微臣还是更喜欢成熟一点的男人,对你这样的娇娃娃没什么兴趣呢。”
一句话让小太子如落冰窟。
“或者,您不如把这事情告诉皇上,或者求求九千岁。”
没用的,
他前两年就求过慕良,可那人永远一副冷漠的态度,这次事发,更不可能帮他。
至于告诉皇上,他没有证据,反倒会被认为嫉妒皇后的子嗣故意栽赃陷害。
太子颓废的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他低着头,眼里的神色明明灭灭。
坤宁宫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揽月的目光一直离不开皇后的肚子,开心的好像是她怀了孩子似的。
皇后抿着唇微微一笑,“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就别再转了,转的本宫头晕。”
“啊?娘娘头晕?”揽月顿时紧张起来,“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回来。”皇后好笑的看着她,“一会儿嫔妃们过来,你先派人准备下。”
“是,奴婢这就去。”揽月差点没蹦蹦跳跳的离开,她之前几个月的担忧,知道今天才觉得一切都值了。
殷氏一族是最大的医药世家,这些日子皇后从老爷那儿取了不少禁药过来。
先是给皇贵妃吃下带有暖思膏的食物,自己再每日涂抹,让其每每接触皇后时,都浑身燥热。
这样惊恐之下,皇贵妃便起了逃避心理,十分主动的出宫。贵妃向来恨不得长在自己姐姐身上,自然也会跟着出去。
而在两人出宫之前的半个月,殷糯就被安排了皇上见面。
看得到吃不到确实让皇帝在接下来没有兰沁酥的日子里狠狠的宠了许久的殷糯。
等殷糯给皇帝暗中服下送子散后,刚好贵妃回宫。
不过皇后一早就接到密保,兰沁酥被皇帝绝子,所以哪怕侍寝也不会有孕。
而知道了太多又没了用处的殷糯皇后选择了在饭中下毒使其神志不清。
至于太子,皇后其实并没有想那么早除掉,起码要等知道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才能做决定。
皇后确实是因为发现太子私底下小动作太多,才有了这么一系列麻烦的事情。
皇帝的身体正常情况下早就无法生育了,不然也少了那么多麻烦。
只是。。。。。。
曾经那个每日沉浸在书阁和药房里,梦想是医治天下百病的小女孩,去哪儿了呢。。。。。。
和着药香,散在回忆里了吧。。。。。。
。。。。。。
。。。。。。。。。。。。
给皇后贺喜完之后回来,兰沁禾不自觉的又走到了尚酒居的门口。
一年前,她就是在这里第一次和慕良说的话。
“娘、娘娘?”
声音和回忆中重合,她不禁有点恍惚,片刻才发现,原来真的是慕良刚从门口出来在叫自己。
同样的夕阳,同样的黑袍白纹描的饕餮厂督服,同样的眼睛下的青黑。
这一年,好像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就是这人在自己面前一如既往的腼腆羞涩。
兰沁禾勾起嘴角,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此时此地,她突然很想对慕良说声谢谢。
考虑是在外面人多口杂,两人平常的打过招呼就分开了。
黑色和蓝色靠近,然后擦肩而过,分开几步之后,两人却同时回头。
慕良看见如血残阳下的女子对他回眸灿然一笑,心脏猛地跳动了起来。
然后立马红了脸,十分默契的九千岁看懂了皇贵妃的暗示——
晚上见哦
。。。。。。
。。。。。。。。。。。。
“对了娘娘,”揽月一边给皇后按摩一边开口,“奴婢今日看见皇贵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嗯?”皇后闭着眼,她今天吃什么都吐,又要忙着应付嫔妃,现在有些昏昏欲睡。
“七夕那日,奴婢看见。。。。。。”揽月有点说不出口,那天晚上她半路回去给皇后拿衣服,再次回来时,突然看见墙角有两人抱在一起。
原以为是宫女和太监,刚想出去呵斥时,她看见了那两人的脸——
皇贵妃和九千岁慕良。
“看见了什么?”皇后疲惫的挥手示意她不用继续,自己站起身往床榻走去。
揽月咬了咬下唇,声音艰涩,“奴婢看见了,皇贵妃和九千岁似有暧昧。”
“你说什么。”皇后睁大了眼睛,神经瞬间变得清醒。“你可看清楚了?”
揽月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奴婢不敢撒谎。”
“那你为何现在才说?”
“奴婢那日有些慌了,回去后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直到昨日,听探子说看见了九千岁去了坤云宫,奴婢才敢告诉娘娘。”
皇后抚着额头,一天下来没有吃进去食物,只觉得眼前有些晕黑,揽月急忙上前扶她。
“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