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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位能喝的先生,像是俄罗斯人!”有人这样说道,罗塞先生转身,同那个有些微醺的大叔在半空中碰了碰杯子。
比起罗塞先生的好酒量,盖斯东目前还处于并未缓过来的状态,玛格丽特给他端了一些解酒的水果,他慢吞吞的吃着,像是前天因为用多了力气捡松果而累到极点的松鼠,只是,松鼠可没有漂亮的黑头发和石膏一样的白皮肤。
玛格丽特吃过饭就早些离开了,她今天画的东西隐约有些灵感,她得回去把它们都表现出来。
晚上,旅馆的房间内,在靠近窗台的地方,天鹅绒的窗帘被拉开,就在窗沿上,放着一瓶马提尼,好看的颜色,芬芳的气味儿,男人手里摇动着酒精,目光在天上的星空中流连。
罗塞先生正饮着酒水,一旁的窗户被打开了,一双皓白的手腕就出现在半空中。皎洁月色下,那手修长柔嫩,却不像贵族小姐那样苍白无力。
罗塞先生放下手中的高脚酒杯,他打量着那双手,良好的视力使得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对方指节的弧度。
那双手的主人在窗台边呆了多久,罗塞先生就也呆了多久,直到对方关上了窗户。
黑发的男人将视线收回,端起窗沿边的酒水继续先前的行为。
夏夜的风吹过,送来一阵清凉。
第二天早上,玛格丽特依旧起的很早。给萨宾娜舅母的婚纱已经有了一个雏形,但她正在考虑该配什么宝石。
“您准备出门吗?”玛格丽特下了扶梯就看到穿着三件套的罗塞先生,似乎正打算出去。
“是的,您要一起出来散散步吗?”罗塞先生邀请到。
玛格丽特想了想,说:“您是要去找您的朋友?”
“啊,又被您猜中了。”男人笑道,并且走至玛格丽特身边,冲她伸出了臂膀。
这在巴黎是一种社交习俗,但在巴黎郊外,很少有人重视这个。
玛格丽特眨了眨眼睛,然后挽住了对方的臂膀,同意了这个建议。
他们沿着街道行走着,罗塞先生的确是个绅士,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却不会显得温吞。他又是个风趣的人,总有一些让人感兴趣的话题,这样的人,上帝还真是优待他们。
“您想去看看吗?”
在玛格丽特看着赌坊的门口有些出神的时候,罗塞先生问道。
玛格丽特的确对这个时代的赌坊有些好奇,上点档次的赌坊总有一些有钱人在这里找乐子,而他们当中最多的就是男人。
玛格丽特依旧没有放弃要给男人设计衣服的这个想法,尽管现在她正被打压着,但总有一天她会做到的。
“我的确想。”玛格丽特诚实地说,并不以此为耻。
能够出入赌坊的只有两种人,男人,以及他们的情妇。
“但是,”她抬眼看着对方,平静地说,“我是一个裁缝,不是任何人的情妇,我想,下一次,我可以单独过来。”
“我想我得道歉,我并未有任何看轻您的意思。”男人说。
“我看得出来,您想进去瞧瞧。”
“的确。”玛格丽特说,她抿了下颊边的发丝,“这儿能瞧见很多不同类型,不同阶层的男性穿着。”
“那您更得去瞧瞧了。”男人笑道,在玛格丽特微愣的时候,他示意玛格丽特跟着他过去。
“现在我有个好办法。”罗塞先生说,玛格丽特有些狐疑地跟着对方。
他们到了一家成衣店,罗塞先生直接买了一件男士服装,接着,他让玛格丽特去换上,并且塞了足够的钱给店家。
店家并不关心客人们买他的成衣做什么,只要它们能变成法郎就是最棒的,至于传个乐子,如果有法郎,他宁愿自己在脑海里慢慢消化这些好奇。
十分钟后,从成衣铺出来的就是两个男人了。
年长的男人高大一些,皮肤是漂亮的深颜色,眉眼柔和,刚毅的下颚因为这个缘故而不显得吓人,反而带着说不出的迷人腔调。
旁边更为瘦削的年轻人有双乌黑的眼睛,肌肤瓷白,戴着一顶礼貌,面色平静的样子看上去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年轻少爷。
玛格丽特有些感谢自己不够丰满的身子。
这年头贵族家的少爷也不乏瘦弱白嫩的,如果只粗略看一眼,倒是不太能看出来。
“现在您穿着这身行头我可就没办法对您履行绅士的职责了。”罗塞先生说,然后他带着玛格丽特进了赌坊。
赌坊的环境说不上糟糕,但空气流通性确实不怎么好,雪茄的味道到处都是,还有不时地传来的喊叫声。
一些包厢里分明更为文明一些。
罗塞先生径自走过那些吵闹的桌子,向着其中靠右的一间包厢里走去。他甚至没有敲门,只是在门外边驻足聆听了十秒钟就推开了门。
玛格丽特想要阻止对方,但罗塞先生已经笔直的站在了门口,连带着她也想暴露在日光中的穴居者一样有些不安。
包厢里的环境很好,甚至可以说是雅致。
里面坐着四个人,从穿戴上就可以看出是一些讲究的人,其中一个叼着雪茄的男人手里还拿着扑克牌,在罗塞先生推门进入的时候,他抬眼看向了对方。
“我想,我的朋友可能已经有些疲乏了,也许大家会乐意让我来代替他。”罗塞先生微笑着说道,同时,目光看向了与这包厢格格不入的男人。
略显肥胖的身子,白白的皮肤,一头有些卷曲的头发,和不符合胖子的有些锐利的眼神。
玛格丽特想起这个人是谁了,就是在火车站时的那个男人。
胖男人的身上有着酒气,但并未醉倒,他似乎并不吃惊罗塞先生的出现,只是干脆的扔了手里的牌准备离开。
“等等。”
罗塞先生没有移动身子,只是笑着伸手拦住了男人。
“我亲爱的朋友,在外边您也该玩够了。”
那位白胖的男人狠狠地皱了下眉头,就在玛格丽特以为对方会停下脚步的时候,他却侧过了身子,然后径自旁若无人的离开了。
“先生……”玛格丽特压低了声音喊道。
胖男人看了玛格丽特一眼,那双棕色的眼睛有些冰冷,几乎让人有些发怵。
玛格丽特被震慑了一下,尔后,在对方离开后,她才舒了口气。
“您打搅了我们的乐子。”那个叼着雪茄的男人说道,手里的牌放下来了,而就在此刻,从门外刷刷刷的又进来了几个人,一个个都体型健壮。
“为什么您认为是打搅呢?我十分乐意陪大家一起玩。”罗塞先生慢悠悠地说道。
“很好,您说那个胖子是您的朋友,先生,我得提醒您他欠了我们多少钱。”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说道。
罗塞先生微微一笑:“那正好,我正想为我的朋友做些什么。”
有侍者进来,为罗塞尔先生拉了椅子。
当侍者想要为玛格丽特拉椅子的时候,罗塞尔先生按住了椅背。
“我喜欢独自玩。”
“好的,先生。”侍者欠了欠身子然后离开了。
在赌坊中,落座代表你将会开始游戏,或者,作为情妇,像花瓶和藤蔓一样,在众人面前紧贴着情人的身体,无论哪一种,玛格丽特都不会乐意。
“你可以自己找点乐子。”男人冲玛格丽特眨了下眼睛,后者明白他的意思,也点了点头。
他们开始赌牌。
玛格丽特站在罗塞先生的身后,视线在男人们身上的服饰上移动着,她仔细的研究着那上面的每一丝褶皱,同时在心里开始想象一些改良过的服饰。
她的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在面前的人身上飘过,但到最后,打量的最多的还是罗塞先生。
这位先生是个很好的衣架子,比起二十几岁的小年轻们,他体格正是男人最强健有形的时候,而这种突兀的粗犷,却又因为他较为柔和的眉眼和嘴角那些笑意而中和了不少,看上去,就只是一个优雅随性的绅士。
玛格丽特不太懂牌,但也看得出罗塞先生是个好手。
他最开始赢了几把,但后面又开始输,只是,不管结果如何,他的眼神总是保持着一种慵懒和随和,仿佛那些输出去的金钱并不被他所在意。
“我想,这次可以玩点大的。”罗塞先生抽了一张牌,他瞥了一眼后笑着说道。
抽雪茄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罗塞先生翘了翘嘴角,然后把面前摞成几叠的筹码用手指一一推了出去。
这些花花绿绿的筹码像是势如破竹的大军一般,气势汹汹的站在人们的面前,然后,轻轻一推,铺满小半个桌面。
“您确定?”抽雪茄的男人问道。
“您请吧。”
秃顶的中年人笑了一下,他看了抽雪茄的男人一眼,然后,他们都把面前的筹码推了出来。
“哗啦啦——”
桌面上的筹码五颜六色,混合在一起,让人想象不出这里能够替换成多少法郎。
玛格丽特的心里一紧,从刚才那两个人眼神交接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鬼。
☆、第52章 |50|1。1
玛格丽特将手轻轻搭在罗塞先生的肩膀上,然后稍微使了点力气,她想要提醒他,小心一点,但男人只是略微按了按她的手背,轻轻地碰触了一下。
玛格丽特将嘴里的话暂时咽了下去。
那个抽雪茄的男人挑了下眉毛,看着他手里的底牌笑了一下。
“我想,您运气不怎么好。”
罗塞先生看了下底牌,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表情收敛了起来。
“真可惜……”男人垂眸低喃了一句。
秃头的中年男人翻了自己的底牌,抽雪茄的男人也翻了自己的,还有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瘦条的男人,三个人都看向罗塞先生,玛格丽特的心也紧了一下。
“真可惜,”罗塞先生又重复了一遍,接着抬起了眼睛,嘴角翘了翘。
“我运气不错,今天看来我是那个赢家。”他丢出手里的底牌,面前的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那个抽雪茄的先生甚至被雪茄烫了一下手指,秃顶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两手按在桌子上,提高了声音喊道: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罗塞先生笑着问道,秃顶的中年男人下意识想要再喊,而抽雪茄的男人已经横了他一眼。
“闭嘴。”男人低声说,接着,他看向罗塞先生。
“来一支?”
“谢谢。”罗塞先生接过对方手里的雪茄,看上去那么自在,仿佛没有意识到被几个人包围着有什么危险。
“您叫什么。”对面的男人又点燃了一支雪茄,吐了口烟圈问道。
“安德鲁·罗塞。”
玛格丽特看到对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手里点落烟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罗塞先生又抽了两口,然后在螺纹烟灰缸中掐灭了雪茄。
“我是否可以走了呢?”他抬眼问道。
“请。”
待他们出来以后,玛格丽特刚想开口,但罗塞先生阻止了她。
男人偏头望向她,冲她微笑,然后嘴唇几乎没怎么动,从吐息间传递着一个信息。
“有人跟着,等会再说。”
玛格丽特眨动着睫毛用来回应。然后,两个人又缓慢地向前走着,不时地打量着周围的店铺,直到十分钟后,罗塞先生摘了礼帽冲玛格丽特欠了欠身子致歉。
“请原谅这一切,我让您遭受了不好的待遇。”
“不,事实上,那并没有什么。”玛格丽特说,罗塞先生微笑着望着她。
“其实,我更加好奇为什么我们能够如此安然的脱险,鉴于您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
“哦,其实我是个有些名气的人。”罗塞先生眨了眨眼睛,“不过显然,我的名气还不够响亮。”
玛格丽特直白地说:“也许只是我见识不多。”
男人笑了起来:“怎么会呢,我想,那可能是因为我的名字通常会让他们这一类人比较敏感。”
“您……”玛格丽特有些说不下去了,而罗塞先生似乎明白她是想说什么。
“哦,别担心,我认为我毕竟还是个守法的人员,只是我喜欢接点不太好讲出来的事情,你知道,我是个喜欢予人方便的,但在这过程中,似乎也总是会给一些人增添麻烦。”
玛格丽特从这位安德鲁·罗塞先生的回答中并不能得到什么明确的信息,但奇怪的是,从男人的言行举止和话语来看,你却莫名的不会怀疑太多,尽管他可能或多或少的透露了一些,他们之间的生活可能隔着某种黑白的分界线。
“那,您的朋友呢?”玛格丽特换了个话题。
“我想,我还得花点时间,但这不重要了,因为见到他后我就松了口气,我喜欢事情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您听起来像是个侦探,类似于必须要让自己的大脑和五官都能亲自感受到一切感觉。”
“听起来是一句赞美,但很可惜,我并不是。”罗塞先生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