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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
☆、82|76|1。1
凯德王子的逝去不只是皇帝哀痛,还有年轻的皇后,这位端庄得体的皇后一直将凯德王子看成自己的亲生子一般溺爱着,此刻,在第一时间知道王子遇害的消息后,王后昏迷了一天。
国家需要皇帝,也需要王后,坚强的王后打起精神帮助皇帝处理政事,而皇帝,终有些不忍,在皇后身体微恙以后,将玛格丽特召进了皇宫,毕竟,王子在世前最为亲近的人就是玛格丽特·戈蒂埃了。
玛格丽特再次见到女官阿尔贝特,这位年长的女人依旧保持着肃穆的神情,仿佛王子的逝去也不能改变她的日常,只是,细心观察,却能发现,那鬓间突然变白的头发,如果不是哀痛到一定境界,怎么会短短时日就苍老至此。
阿尔贝特将玛格丽特带到皇后的寝宫,然后退守在外面。
皇后并没有卧病在床,而是在软椅上翻看着什么,玛格丽特走进一看,喉间仿佛有东西哽住了一般。
那里面是凯德的油画,数量很多,被很珍惜的储藏着。
“过来吧,请坐在这儿。”伊莎贝尔皇后竭力露出一个庄重的笑容,但泛红的眼圈还是出卖了一切。
玛格丽特依言坐在了皇后的身边,这有些大胆了,但此刻,两个女人都在为同一个人哀恸着。
玛格丽特瞧着对方,她原先总以为皇后庄重得体,挑不出毛病,却恰恰并不是能够亲近的类型,现在,倒是生出了一丝怜悯。
“我虽然不是他的生母,却一直将他看作自己的孩子。”皇后的声音有一丝颤音,但还算庄重。
“我能理解您。”玛格丽特轻声说,皇后稳了稳心神,她深深地吐息了一下,然后说:“那孩子喜欢你。”
“我也爱他。”玛格丽特回答道,她想起那个孩子的一些回忆,仿佛还在昨天。
皇后轻轻微笑,她此刻似乎不再是那一个优雅庄重的皇后,而是一位有些过分年轻的母亲。
“他很少喜欢什么人,就连我,他也并不总是亲近,可是他喜欢你,我曾经为此苦恼过。”
玛格丽特没有说话,皇后又说:“但是现在,我想,那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上帝允许我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他的,我心甘情愿。”
玛格丽特有些大胆的为皇后擦了擦眼泪,后者愣了一下,然后扯开一丝微笑。
“谢谢。”
被皇后道谢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情啊,若是这面前的不是玛格丽特,而是任何一个法国贵族,都会感到无限荣耀,但玛格丽特却从不曾有那种尊卑意识,比起这些虚无的荣耀和恩赐,她的眼前坐着的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年轻的母亲。
“帮我一件事。”皇后说。
玛格丽特依言,将那封还未写完的信件给补充完整了,并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尽管不相信有天堂的存在,但也愿上帝真有福音天使将信件带给他,愿他下辈子不要再出生皇家,只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
玛格丽特不是神,她并不能完全安抚好皇后,而皇后,她是如此的坚强。
只是,她从不能够想到的是,在她走后,那本来还满含悲伤的女子却突然收敛了表情。
年轻的皇后穿着拖曳的长裙,那像少女一般轻盈的脚步不再了,她缓步走向书桌那里,端坐着,素白的手指翻阅着厚重的烫金法典。
军校中,这些年轻人都在为身上的血液和激情沸腾着,包括那些还未毕业的小子们。
“我要把英国佬打得满地找牙!”欧荣挥舞着手臂,他依旧是最健壮的一个,尽管个子不是最高的,但不可否认他会是个不错的炮兵团里的士兵,他天生有一股子大力气。
几个欧荣的追随着响应着他。
欧荣的目光越向那个正在阅读信件的人,高瘦的男孩儿,五官还未褪去青涩,身量却仿佛大人,配合他总是沉稳的神情倒是让人对这家伙总是没办法需要多看几眼,仿佛你不这样做,这家伙就会突然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艾利克,又在读你的破信了啊!”欧荣走过去大声说道。
艾利克抬眼,将信件收起来。
欧蓉双手抱臂,这些日子过去,经历过那么多的困难,孩童那种野蛮式的作对渐渐被一种自认为理智的情感控制了,他们更倾向于在荣誉上争夺者,或者,聪明的做些事情,而不是像个蠢蛋一样暴露自己对一个人的厌恶。
“难道你不痛恨那些英国佬?”他喷了喷鼻息问道。
艾利克说:“为什么不恨?”
欧荣满意的点头,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最为被鼓动的时刻,他们撇过头继续谈论着,艾利克收回视线,双手轻柔的抚弄着信封。
这个年轻的孩子并不渴望战争,但他渴望战争过后能带给他的一切,那是强大,是权利,是可以守护的力量。
战争再毁坏一切后还能带给人们新生,那是,穷人家孩子的一种机遇,是他要抓住的。
玛格丽特没有想过范维尔会再次找她,只是,显然这不是一场私人邀约,或者说,那更倾向于一种政治需求,一种冷漠却又现实的交易。
“安东尼伯爵和帕西诺公爵已经潜逃了。”范维尔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冷硬,他如今已经获得皇帝的信任,甚至,有人猜测,年轻的皇帝在这场战争中将会更加重视这位男爵。
“我知道。”玛格丽特说,看着对方。
范维尔男爵抚摸着自己的指节,他说:“那位帕西诺公爵对你与他人不同。”
玛格丽特垂眸,然后复而抬起:“所以?”
男人瞧着她,似乎是在判断她说的是否是真的,而玛格丽特,心里一派平静。
她这般样子令男人的心里涌现了一股子怒气,只是被他压抑住了。
他冷声道:“您知道自己正在给您自身不断制造麻烦吗?”
“哦,所以我出门的时候该像个穆斯林一样将自己从头到脚的包裹起来?”玛格丽特讥讽道。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玛格丽特没有作声。
范维尔抿了抿嘴唇,接着又冷笑了一声:“我指的是你同那个巴黎闻名的浪荡子的事情。”
玛格丽特想要反驳一声“那与您又有何干系”,但最终,她忍住了。
“我不能要求您尊重我一点,但至少,我有权利拒绝向您主动袒露任何事。”
她看到男人的眉毛拧了起来,玛格丽特又说:“我不属于您,不是您的私有财产,我属于,”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定又有力的说道,“我自己。”
一个小时后,范维尔回到自己的住所,管家说玛琳娜早已等待多时。
范维尔整顿了一下心情,他去了书房,玛琳娜正在阅读,长长的褐色卷发披散着,用珍珠做成了盘结,她从不像她母亲一样傲然冷漠,也不像那愚蠢的罗莎·奥德耶一样一副蠢小姐的做派,这个柔弱又胆小的女人,像是橱窗里拜访的最精致的娃娃。
你能欣赏她,怜惜她,却很难对她产生任何被他弃之如履的情绪。
那是爱,那是,在范维尔身上不被允许的。
“您回来了。”玛琳娜听见了动静,她放下书本,微笑着向他走来。
这是,他曾经计划好的一切,是他毫不犹豫就选择的道路,只是此刻,他的腿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一样,直到玛琳娜靠近了他才挪动脚步。
那个在他心里挣扎的阴影不甘愿的被强迫闭上了眼睛。
男人抬眼,如同往常一般的微笑,他伸出臂膀,让未婚妻挽着他,他倾听对方的轻声细语,有时候回一点幽默的答案。
“我们会是最恩爱的。”她乐观又幸福的想着。
“我和她是最为合适的。”他平静地想着。
战争,开始了。
一开打,两方就陷入了苦战。
法国皇帝毫不犹豫,他们没有撤退的意思,英军也顽强抵抗,炮火和硝烟在半空中交织,像是一条沾染血液的脏污的红带。
一个月,两方僵持不下,现在的状态是,谁拥有更强大的资源才能耗到最后,才能赢得胜利和骄傲。
只是,在七月中旬的时候,法国位于南部一个隐藏地点的储备粮基地被英军偷袭了。
有人告密。
谁告密的!
法国皇帝十分震怒,举国上下都为之怒不可遏,而就在这个时候,皇后拿出了一封由探子拦截到的信函,呈交给了皇帝。
“你看一下吧。”
范维尔接过信函,那一直平静无波的双眸猛地睁大,他看向年轻的帝王,后者容颜斯文,双眸却满满的都是上位者的寒气和不容置喙的气度。
“陛下……”范维尔开口,皇帝不再看他,而是高声下了自己的命令。
男人手里的信函被捏皱了。
☆、83|77|1。1
巴黎一座僻静的红房子处,从未如此热闹过。
院子里,呼啦啦的一群军人,个个高头马大,穿着笔挺的制服,一个个都是面无表情,当里面的人出来后,却都换上了仇视的眼神。
玛格丽特肃然的穿过人群。
对面,英俊的男人在马上低头看着她,就如同他们之间一直以来的相处一样,永远无法对等,但之前,至少她还是个清白之人,现在算什么,囚犯和狱卒?玛格丽特的心里闪过一丝叽笑。
“夫人……”娜宁哭泣道,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袖,玛格丽特没有回头,硬生生的扯开小姑娘的手。
她知道,身后,在窗台隐秘的地方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她。
二十分钟前,当盖斯东骑着快马赶过来的时候,她早已把震惊什么的给发泄完了。
此刻,她不愿在人前表现出一丝懦弱,特别是在对面的人面前。
他知道的,却允许了盖斯东。
她对此表示感激,但是,这并不能帮助她,她无处可逃,他也知道,所以,这一份容忍和纵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咔嚓——”
她的双手被束缚住了,仿佛双脚也被束缚住了。
“我恨这个世界。”她在心里想,然后进入了宛如牢笼一样的马车。
审讯。
面对昔日那个还对她笑的温和无害的皇帝,玛格丽特一脸平静。
“所谓的帝王,本来就是如此,所以,这场战争,作为一个父亲,他到底用了几分真心呢?”
“你认罪吗?”
那一封通敌卖国的信函像是一架明晃晃的砍刀,就悬在她的脖颈上,刽子手狰狞着双目,逼问着她。
玛格丽特跪着,却双眼直直的望向这个国家的上位者。
“不,我没罪。”玛格丽特坚定地说道。
听审者都有些哗然,年轻的皇帝皱紧了眉头,人们用一种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玛格丽特,就仿佛她是一个罪人,并且拒不认罪。
玛格丽特被关押到牢房里面,那是阴冷和潮湿的,她环抱着自己,用力到让手臂发疼。
她被随意的丢弃在这个世界,她努力的活着,她不愿意在污泥中腐烂,但是到头来,她还是一无所有。
隐秘的房子中,范维尔男爵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比他小上几岁,巴黎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以及,不为人知的野心家。
“您也是野心家,跟我没什么不一样。”男爵低声说道。
盖斯东闻言一笑,并不否认。
“然而,您现在为了她过来哀求我吗?”
“我明知道就算我不这样做,您也会,但,您是对的,是的,我请求您。”
男爵冷淡的看着对方,问:“您凭什么认为我会这样做,我的前程,我的理想,哪一样不比一个女人重要?”
盖斯东轻轻一笑:“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乎,所以拼着任何一丝可能过来。毕竟,您现在的话语可比我有分量多了。”
“狡猾的狐狸说的话我可从来都不相信。”男爵沉声说。
盖斯东看着对方:“我对您又有什么干系呢,我不能看着她死,您,也不能。”他轻轻地说道,换来一阵怒视。
盖斯东不需要赌,他看的太多,知晓太多,他游荡在这个浮华的阶层,从小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观察,是猜测人心。
那个漂亮的小子在会客室等待着。
范维尔端坐在软椅上,他抽了一支烟,烟火明明灭灭,雾蒙蒙的,让男人蓝色的眼睛看的有些不真切。
他将香烟摁灭在了细螺纹烟灰缸中。
是的,他会救她,只是,让他救人总得付出点代价。
既然是他救了,那她的命就是属于他的了,所谓的权利和自由,这些可笑的东西,该丢弃了。
没有权势,谈何自由,她为自己选了一条愚蠢的道路,现在正好,该是适合拨正过来了。
男人整了整衣服的下摆,然后稳步走向了会客室,他会得到他想要的,只是,以后该怎么办,得他说了算。
把鸟的羽翼折断,它就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跟苍鹰一起飞的那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