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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女]巴黎名流之路-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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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86|78|1。1

  “伊文娜!”
  玛格丽特听到声响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气质却极为高雅的老妇人有些颤颤巍巍地向她走来。
  那妇人大概六十左右,个子不高,容貌比之英国人多了一分精致,比之德国人又少了一分冷硬,年轻时是一个美人,只是此刻,两颊同之前的玛格丽特一样,有些病态的嫣红。
  玛格丽特抬眼看向帕西诺公爵,后者似乎也有一点惊讶,不过很快的就压制了下去。
  他搀扶着老妇人,也就是他的继母向玛格丽特走去,然后低声对母亲解释。
  “她是我的客人,母亲,不是伊文娜。”
  帕西诺公爵夫人这才如梦初醒,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有着泪水,她没有回头,双眼依旧看着玛格丽特,低喃着。
  “真像啊,真像我的伊文娜,我的伊文娜也总是这般瘦弱的样子。”
  “孩子,你叫什么?”帕西诺公爵夫人走向玛格丽特的面前,她看起来有些渴望要碰触面前的女子,却又因为意识到这并不是她的女儿,而不得不矜持的压制这个动作。
  玛格丽特看了一眼公爵先生,接着回答道:
  “莉娜·斯科特,夫人。”
  公爵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皮有些泛红,随后,她同玛格丽特又说了几句话,然后让丽莎搀扶着她离开了。
  玛格丽特看向帕西诺公爵。
  “看起来您长得很像我母亲的头生女,她在长到十三岁的时候就因为肺病去世了。”
  “您母亲的身体……”玛格丽特有些犹豫,但男人似乎并不介意这种唐突。
  “是的,肺病晚期。”他低声说。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玛格丽特说:“我很抱歉损坏了您母亲的婚纱。”
  “您已经为此道歉过了。”
  “我……”
  “您该休息了。”公爵先生平静地说,打断了玛格丽特更多歉意的话语。
  玛格丽特接受了男人的体贴,过了一会儿,她得到允许后,把新做的婚纱送去给了老夫人。
  “夫人。”玛格丽特喊道。
  公爵夫人的手做了一个轻轻地擦拭动作,然后转身看向玛格丽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靥。
  “怎么了?孩子。”
  “我很抱歉损坏了您的婚纱。”玛格丽特说。
  “没关系,孩子,我喜欢你做的,它很美,比过去那件美多了。”
  “可那是不一样的。”
  帕西诺公爵夫人慈爱的笑了笑,她走过去,右手触碰着玛格丽特的面颊,像一位温和的母亲一样。
  “没关系,孩子,我们都不希望那发生,而且,不管怎么样,那件婚纱也永远在我记忆里面。”
  她说完,将婚纱放入盒子里面,然后拉着玛格丽特坐在了沙发上。
  公爵夫人仔细的凝视着玛格丽特的容颜,而后者也任她打量。
  “你跟我的女儿有七分相像,她那会儿才十三岁,瘦弱的像是一株花茎,不管我怎么喂饱她都不行。”
  “我原先比现在胖些。”玛格丽特低声说。
  “健康些,孩子。”
  “我会的,夫人。”
  帕西诺老公爵夫人这次回来是度过她最后的时光的,玛格丽塔见到她的这一天,算是她精神最好的时候,后面的日子里,这个老妇人有些时候只能躺在床上,天气好的时候,帕西诺公爵会陪她去院子里走走,有的时候,玛格丽特也会陪伴她。
  在最后连走路都不行了的时候,老公爵夫人只能终日卧床。
  有时候,那位公爵先生忙完工作就会早早的坐在床沿边,给她朗读一本书籍,据说,以前的老公爵最爱的就是这本诗集。
  在那一个午后,从沉沉昏睡中醒来的夫人瞧着他们,微微一笑,面前的两个孩子时多么的般配啊!
  这位年老的妇人从玛格丽特身上总是瞧见自己女儿的影子,有时候,她会在昏昏沉沉中唤着玛格丽特为伊文娜,她多希望那孩子还活着啊,而现在,她总认为玛格丽特也许就是她的伊文娜。
  在玛格丽特离开后,老公爵夫人抬手制止了帕西诺公爵的阅读的动作。
  男人放下书本,静静等待她的话语。
  “你喜欢那孩子对吗?”
  公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静而又诚实地回答母亲的问题。
  “是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老公爵夫人慈爱地问道。
  “我,”公爵先生开口,他的嗓音低沉而又柔和,小心地控制着音量,似乎怕惊扰了孱弱的母亲。
  “她并不喜欢我,她有自己所爱的人。”
  “那位巴黎的年轻人对吗?”
  公爵先生眼神中有些吃惊,但很快沉淀下来,他不应该太过讶异,毕竟,他的母亲可是独自一人扶助着帕西诺家族的女人,他打听那些消息的时候,母亲的人也一定知道什么。
  “不,我并不看好这个,我的儿子,你足够优秀,那个孩子会是你的良配,若你不去争取,她总会一点一点的滑入别人的怀抱。”
  母亲的话语帕西诺公爵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
  他在长廊上缓步走着,然后驻足凝视。
  院子外面,夏末的时候,蔷薇花依旧开的很好,那苍白的有些透明的肌肤,泛着珍珠的色泽,她正在逐渐好起来。
  在他还小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过,终有一天长大,他是否会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而就在那场舞会上,他确信自己是遇到了,只是,也许稍微迟了一些。
  他本不作他想的,但不管是得来的信息,还是母亲的鼓动,他那颗沉静的心,总有些渴望了。
  是否要为这份感情而跨出那一步呢?
  男人的身姿是那么的笔直,茶金色的头发梳理的服帖而严谨,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却没有人们认为的那么无法接近的冷酷。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时间仿佛像是指缝间的阳光一般,一点点漏过,而那站直的身影终于移动脚步,皮鞋踩在埃及长绒地毯上,吸吮进了一切的声音。
  院内,柔软的女士布鞋,脚踩在草地上,像是在母亲的子宫中一般,绵软又令人安心。
  那迎着阳光走过来的人,令黑发女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帕西诺公爵站定了,在那双含而不露,意蕴深刻的眼睛里,玛格丽特看到了苍白孱弱的自己,她也让自己站得笔直,细细的腰肢仿佛风都能把它们吹垮。
  “您希望回去,对吗?”
  “是的。”
  玛格丽特倾听对方的话语。
  那张典型的英伦狭长面孔上,嘴唇微微抿起,接着又放松下来,男人说:“同我结婚。”
  玛格丽特静默的看向对方。
  男人的嗓音低沉,却柔和,他平静地说:“三年后,战争会结束的,两个国家会缔结盟约,有了这个身份,您能够回到那儿,只需要三年的时间。”
  玛格丽特早已了解这个男人的能力,尽管他并未带兵打仗,但从有时候看到的,来自王宫的官吏们,以及他偶尔透露的信息,她有时候甚至相信如果对方想,他甚至可以成为站在顶端被人仰望的那种人。
  英国的皇帝对他的信赖甚至超过自己的亲信们。
  他是一个,只要时间足够,可以左右局势的男人。
  这番话语,像是柔软的藤蔓,交给你选择,坦坦荡荡,只是,一经选择,戏曲上演,演员,总不能中途逃离。
  “您,为什么呢?”
  她心里并非不知道答案,只是,总需要从人的嘴里亲口得到才行,仿佛没有得到亲自证实,就无法安全和放心。
  不管是真心也好,骗人也好,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试探的本能。
  不安和孤独的人总是如此,虽然他们喜好用冷漠和坚强来进行伪装。
  “因为,”男人低声说道,双眼却平静而又泛着一丝温和,坦荡而不遮掩野心和真情,“您是我想要牵手进入婚姻殿堂的人。”
  “那对您并不公平。”玛格丽特平静地说道。
  “公平与否,是由我来定夺。”他嗓音淡淡,一直以来,话语不多,矜持有利,却让人无法怀疑,其身后,有着千军万马的魄力。拿得起,放得下,所谓的赌博,牌品好的,不过四个字,不焦不怨,得了餍足,心态平和。
  从来,交易总是她被舍弃,被迫后退,带着谨慎和小心翼翼,像是兽类跟饱含贪欲的人类,斗智斗勇,不能忍受一丝退让。
  不管输赢,总是耗尽精力,到最后,不过是心里越发荒凉以及孤独。
  而现在,平静,温和,仿佛朋友,却是真心不含假意,一颗真心捧到你面前,那人不弱小,不强势,不凄苦,坦坦荡荡,平静内敛,做这番行为,明明是孤注一掷,不断吃亏,却又让你明白,纵使最后失了你,倒也不会悲恸,不吃不喝,仿佛没了爱情,连人都不是。
  她这样想,多少有些自私。
  但现实如此。
  没了身份,没了他,她就是一无所有,一名不值,如何踏入那个圈子。
  兜兜转转,到最后,她突然平静下来。
  以前以为的理想,或是遭受的屈辱,到最后,不过得了这么一个结局。
  所谓的自尊,所谓的力量,在她妄自做着决定的时候,回头一看,究竟是踏着多少人的身躯走过来的。
  那些殷殷切切的叮嘱,娇俏憨傻的呢喃,故作成熟的关切,傻瓜一样的牺牲,以及,绵软的哭泣和不甘声……
  说到底,在这乱世中,所谓的幸福,终究是太远了一些。
  她一无所有的来,得了太多,到现在,总是该她偿还的时候了。
  心冷硬点,若是交易,选择了,就别委委屈屈令人看不上。
  想要得到什么,总得付出什么。
  不亏,不怨。
  “三年,我会尽到一个妻子的本分。”
  “好。”

  ☆、87|79|1。1

  1850年初,法国下了好一场大雪,距离英国战争已经过去半年了。
  在英法这两年多的斗争时间里,德国正在悄悄的壮大。
  德国佬试图同英国一起瓜分法国,却被英国拒绝,而拒绝的理由绝不是什么光明的正义感,说到底,不过是利益不均的问题。
  三方相持着,到最后,英国猛地发出和解的信号,法国欣然接受。
  百姓是永远无法明白那些上位者在做什么的。
  战争初期,为了国家的名义和正义感,法国人个个充满斗志,而在后期,没有人还在期待胜利或者什么。
  快快结束,大家都在这样说。
  该死的赶快结束!
  士兵们骂骂咧咧的,尽管嘴上长着燎泡也不愿意闭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场操蛋的战争中得到一些纾解。
  到了1850年的冬天,再去问人们:
  “为何打战?”
  似乎再也没有了那股子狂热。
  王子被谋害的事情,像是一针强心剂,当时有多厉害,现在就有多空虚。
  法国有了新的王储,一位王子,一个公主,还有一位正待生产的孩子,那是皇帝以及全国上下的希望。
  不管先前有多少人记得,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很快的被人遗忘。
  有时,正当宴会的时候,那些老派的贵族还是会回忆起那个有着清纯容颜的茶花女。
  新进的小年轻们无法了解老家伙们的难以忘怀,在他们看来,二十多岁的交际花委实太老了,他们有更多的乐子。
  巴黎市中心,剧院歌场里面,台上的艳丽却并无多少人欣赏。
  贵族绅士和夫人小姐们到这儿来消磨时光,却又远远不是真的来看歌剧。
  他们审视每一个人的穿着,挑剔一些贵族的口音和强调,怪模怪样的挤眉弄眼,传递着那些小消息,彼此心照不宣。
  罗莎·奥德耶,公爵夫人的长女,此刻她正和自己的两个情人们调情,他们是那么的年轻,面容青葱又英俊,比起凡事迁就她的丈夫,真是讨喜又甜蜜。
  她正娇俏的笑着,听着情人们进献给她的一些小道消息,而就在此刻,台下的点点喧闹突然安静了下来。
  第二场歌剧正要上演,演员们穿着华丽的裙装和精致的妆容,却仿佛白墙一般被人忽视。
  从边侧的入口走来的,是一位有着乌黑长发的年轻夫人。
  她的面颊饱满而小巧,肌肤像是羊脂一般白皙又顺滑,蔷薇色的唇瓣有着迷人的弧度。
  她的妆容过分艳丽了一些,眉毛一点都不纤细,而是加重了黑色,唇脂的颜色是那么的惹眼,这让那些坐在座位上的夫人和小姐们大为吃惊,毕竟,凡事有点身份的人可不会化如此艳丽的妆容,只有交际花才会让自己的嘴唇始终呈现饱满的色泽。
  但是,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就算是全巴黎最美丽的交际花,若是同面前的夫人站在一起,那廉价的口红恐怕就如同破旧的墙皮一样灰败又令人尴尬,好像是模仿拙劣的伪劣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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