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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御湖波澜壮阔,暗流汹涌,这宫中不知道多少人曾经不小心“失足”落水,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寒菲樱可不想这美丽湖底多一具冤魂,她顺着暗流慢慢飘离了岸边,往另外一边游去。
忽然,水流急剧涌动起来,借着幽暗的月光,寒菲樱勉强看清,似乎是南宫羽冽,他正朝自己这边游来。
寒菲樱心底一惊,她可不会傻到认为他是好心来救自己的,莫不是怕自己没死,再来补一刀?急忙挥舞身体,顺着水流就往下游飘去。
又是月夜,又是水下,视线本来就不好,根本看不清楚寒菲樱到底是被水冲走的,还是自己游着走的?
不过南宫羽冽速度极快,很快就追了上来,寒菲樱不动声色地加快速度,远处岸上的人已经看不清了,另外一边的歌舞声却更加明晰起来。
世子妃落水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一列侍卫终于到来,后面还跟着背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苏太医,“参见太子殿下!”
萧远航见人都到了,收起了刚才不易察觉的哂笑,神情之间满是紧张和急切,语气生寒,“南宫太子已经下去救人了,你们马上下水,若是找不到世子妃,就不必回来了。”
“是!”来的侍卫有一半是会水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一个个“扑通”“扑通”跳入冰冷的湖水中。
萧天熠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头攒动的湖面,时间过了这么久了,樱樱去哪里了呢?是否已经从另外一边爬上去了?
这次,连一向聪慧的琉璃公主也不知道皇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为什么要去救寒菲樱呢?
季嫣然眼眸微沉,太子只说找到世子妃,却并没有说找到的人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在水中这么久了,生还的机会已经极为渺茫,难道寒菲樱已经死了?
她低垂着眼睫毛,不敢泄露内心的不安,夜风送来了葡萄美酒的香气,忽然感觉到胸中一阵阵翻腾不止,匆忙以手掩口。
萧远航眼眸深寂地看着浩瀚的湖面,及时察觉到了身边季嫣然的异样,关切道:“嫣儿,你怎么了?”
季嫣然按住胸口,轻轻摇头,“没事,只是有点不太舒服。”
萧远航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萧天熠,轻轻笑道:“不舒服?刚好苏太医也在,本宫命他给你看看。”
季嫣然正欲阻拦,可苏太医听到太子的命令,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无奈,只得坐下,把手伸给苏太医。
苏太医一触到太子妃的脉搏,旋即面呈喜色,“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是喜脉。”
季嫣然面色错愕,惊讶出声,“真的?”
苏太医满脸堆笑,“千真万确,太子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太子妃有孕,是天大的喜事,可世子妃刚刚落水,现在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些侍卫还在湖里到处捞人,在这个时候,传出这样的喜讯,总有几分诡异的味道。
见嫣儿有了身孕,萧远航大喜,挑衅的目光看了一眼萧天熠,却发现他的眸光并未往这边看,而是一直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眉头紧锁,对嫣儿怀孕的消息浑然不觉,也全然不关心一般。
南宫琉璃神色淡淡,“恭喜萧太子,太子妃。”虽说是在恭喜,可是也听不出什么恭喜的意思。
沁雪自然是希望寒菲樱再也不要上来了,但想不到南宫太子居然会跳下去救那个女人,一边在生闷气,一边不禁为南宫太子担忧,希望这些侍卫们早日把南宫太子救上来,蓦然听到太子妃怀孕的消息,也面露喜色,“恭喜皇兄皇嫂,母后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季嫣然见到太子脸上的笑意,低声提醒,“殿下,如今世子妃下落不明,还是等找到了世子妃,再去禀告父皇母后吧。”
萧远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毕竟有赤炎王朝的琉璃公主在场,而且南宫太子下去救人,吉凶未卜,在这种情况下,的确不合适将把自己的春风得意表现得太过猖狂,颔首道:“好,还是嫣儿考虑得周到。”
说完,他俊面换上了一副深沉忧色,对身边的侍卫冷道:“你们再去多调派些人手过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世子妃和南宫太子,如果出了什么事,本宫唯你们是问。”
“是。”
这么长时间了,寒菲樱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定然已经溺死在湖中,只是南宫太子绝对不能在这里出事,否则他也脱不了干系,只是有点想不明白,寒菲樱失足落水,南宫羽冽做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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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寒菲樱水性不错,可这太御湖实在太大,再好的体力也禁不住这样的消耗,她的速度慢慢慢了下来,身后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裙摆。
寒菲樱立即双眼一闭,装作是被水流冲过来的,看看他到底还想干什么。
南宫羽冽见寒菲樱双目紧闭,心中猛然一沉,不会真死了吧?他连续换了几口气,加快速度,找了一个树枝横斜的地方,一手扶着树干,一手费力地把寒菲樱的身体拖出水面,语气不善道:“喂,你还活着吗?”
寒菲樱一怔,想不到他真是来救自己的,不过非常肯定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在水中呆了这么久,现在映照在月光下,已经面无血色,装作十分虚弱道:“南宫…太子,是你…救了…我吗?”
晶莹的水珠从南宫羽冽俊美的脸庞上落下来,泛着一丝邪恶,他邪魅一笑,才不相信寒菲樱不知道是他推她下水的,现在还在给他装糊涂,意味深长道:“二小姐真是吉人天相啊,在水下闷在这么久,居然还没死?”
寒菲樱生气地推开他,这个地方的水很深,地点也很隐蔽,丛林掩映,幸好有些树枝横斜过来,可以傍身,不至于在水中做无根之木,她舒缓了一口气,嘲讽道:“我也想不到,俊美出尘的南宫太子竟然也是这样的人面兽心,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挟私报复?”
面对寒菲樱的嘲讽,南宫羽冽并不生气,反道:“过奖了,你让本宫很意外。”
“意外什么?”寒菲樱继续装糊涂,又是推她下水,又是来救她,令人捉摸不透,到底想干什么?
南宫羽冽只是笑,那如同刀斧雕刻出来的脸庞掠过一丝阴狠和掩饰不住的赞赏,“既然事情都这样了,二小姐何必再装糊涂?你居然能在本宫眼皮底下把玲珑玉璧掉包,还不令人意外?”
寒菲樱冷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一句也不听不懂。”
南宫羽冽看着远处黯淡的星光,今夜月色真好,轻轻一笑,“明人不说暗话,事到如今,再装糊涂又有什么意义?实不相瞒,本宫确实很欣赏你。”
寒菲樱盈盈而笑,反唇相讥,“你对欣赏的人就是这个态度?要是我不会水,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南宫羽冽笑道:“不过是小小考验而已,而且总觉得你一定给本宫一个惊喜,不是吗?何况,倘若真就这么淹死了,也不可惜。”
真是冷酷无情的皇家男人,寒菲樱冲他甜美一笑,“就这样浸在水中,实在于你我身份不符,不如先上去再说?”
周遭气氛陡然降低,南宫羽冽眼眸骤然眯起,脸上重新浮现寒菲樱最为熟悉的黑暗笑意,一手扶在粗大的树干,一手忽然掐住了寒菲樱细嫩的脖子,眼底泛起嗜血的杀意,声音却轻柔万分,却如同刮骨匕首一样寒冷,“你说若是本宫在这里杀了你,又有谁知道呢?”
寒菲樱面无惧色,冷冷道:“太子殿下身份如此尊贵,不顾深秋凉夜,在这浩瀚无垠的太御湖中找我,真想杀我,何必这么麻烦?”
“你确实很有胆量。”这个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一双黑眸深沉如墨,虽然全身尽湿,身子还浸润在水中,但眉宇间那股熟悉的霸气锋芒,不减分毫,冷笑道:“敢算计本世子的人,你是头一个,还是个女人,这让本宫很不高兴。”
皎洁的月光为寒菲樱的脸庞蒙上了一层柔色,那双眼眸,晶亮璀璨若晨星,南宫羽冽掐着她脖子的手渐渐收紧,她的呼吸逐渐困难起来。
寒菲樱心底生怒,真是欺人太甚,右手一伸,以极快地速度反手捏住了他的颈脖,她的手不大,不像他的大手可以环住她整个脖子,只能环住一他脖子的一小部分,但已经足够了。
寒菲樱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一个人的命门在哪里,南宫羽冽看在眼里,神色有抹诧异,旋即松开了自己的手,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还会武功?真是越来越让本宫吃惊了。”
寒菲樱也收回自己的手,淡淡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没点功夫傍身哪里能行?让殿下见笑了。”
南宫羽冽俊美的脸上染上一抹遗憾,“你这样的女人,嫁给萧天熠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他的话让寒菲樱的心攸地一跳,反问道:“他不是你老朋友吗?你这么说话,可有些不厚道了。”
老朋友?南宫羽冽挑眉而笑,嘲讽之意更浓,“我这位老朋友半身不遂已经四年了,你恐怕还是处子之身吧。”
“放肆!”寒菲樱心底一怒,一个巴掌就朝他挥了过去,却被他的大手牢牢扣住。
南宫羽冽看着寒菲樱苍白的脸色,唇角拉出一丝弧度,言语轻薄,“女人还是要温柔一点的好,不要太凶悍了,我那老朋友身子娇贵,怕是承受不起,这是众人心知肚明的秘密,本宫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你又何必恼羞成怒?”
寒菲樱不想再与他做口舌之争,淡淡道:“你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想干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谈条件
“本宫只是很感兴趣,你到底是怎么把玲珑璧换走的?本宫虽然不是宝石行业的人,却也知道,那苗司珍所言属实,伪造一块玲珑璧,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他俊眸中的审视之意,寒菲樱暗含得意之色,挑眉道:“术业有专攻,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反正说了太子也不懂,又何必浪费唇舌?”
南宫羽冽看着月光之下愈加清丽出尘的寒菲樱,轻笑一声,“对你,本宫有怜香惜玉之心,开你的条件吧,要怎么样才肯把玲珑璧还给本宫?”
寒菲樱狡黠道:“太子果然快人快语,我是个商人,逐利是本色,不过太子放心,我也很清楚,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又怎么会傻到得罪太子这样的人呢?”
南宫羽冽眼底有欣然笑意,翩然绽放,“本宫果然没看错人,想不到你这么懂事,倒让本宫有仗势欺人之嫌了。”
寒菲樱莞尔一笑,“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只需要把夜光杯的账给我付了,我就把玲珑璧还给你,你的好妹妹也不用忍痛割爱了,从此之后,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她居然连玲珑玉璧是琉璃的都知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南宫羽冽静静看她半晌,神色一转,俊眸闪耀,“一笔勾销?可惜本宫还从来没想过呢。”
寒菲樱眸光一凛,“那你还想怎么样?”
一缕刘海湿哒哒地贴在她脸颊上,南宫羽冽忽然伸手将那缕刘海扶到一边,答非所问,语气轻浮,“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此时如此应景,本宫没想过要和你一笔勾销。”
枫桥夜泊?寒菲樱嫣然一笑,如同夜色中的彼岸花,妖娆而不失清冷,“想不到太子如此风雅,可惜我好心好意送了对夜光杯给你,仗义疏财,分文不取,可你倒好,离间我和世子关系不说,还在光华大殿上坏我名声,现在还恶毒地要取我性命,当初我不过是看太子也是爱玉之人,才倾心君子相交,那知道殿下竟然是这等恩将仇报之人?我已经仁至义尽,你想要怎么样,不妨直说。”
“君子相交?”南宫羽冽微微笑了,言语间傲气四溢,“本宫从来不和任何女人有君子之谊。”
“那刚刚好!”寒菲樱立即接了上去,“对于你这种以怨报德的伪君子,我还巴不得远离呢!”
南宫羽冽忽然换上了一副*之情,“不要心急,本宫的话还没说完,本宫的意思是,本宫和女人之间,没有君子之交,只有男女之情。”
寒菲樱俏脸一红,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南宫羽冽和妖孽分明是各怀鬼胎,却偏偏以老朋友相称,这个“老朋友”怎么听,怎么有种揶揄的味道,两人都是一样腹黑的混蛋。
月光朦胧如雾,在南宫羽冽身上洒下一圈光影,寒菲樱眸光如刀,冷冷地看着他,“这么晚了,再不回去,宫门就要落锁了,莫非太子还准备在宫中住上一晚不成?”
南宫羽冽声音清幽如鬼魅,“宫中繁华,住上一晚又有什么不好?”
寒菲樱忽见远处有两道闪电般的身影攸然而至,竟然是流星和追月,他们二人见到太子,皆是面色一松,“属下来迟,请太子恕罪。”
南宫羽冽却似乎觉得和寒菲樱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