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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提醒小姐,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寒菲樱现在挺着那么大的肚子,怎么服侍世子爷?世子爷血气方刚,怎么可能长期没有女人?莫非是担心寒菲樱悍妒,所以世子才瞒着她,暗中出来面见小姐?
虽然晓雯心中有诸多疑惑,可这字迹的的确确是世子的笔迹,再说,世子曾经带小姐去过茗香茶楼的紫藤间,除了世子本人之外,还有谁会知道?还有,这里是守卫森严的燕王府,除了世子的人,还有谁有这个本事私下传言呢?
晓雯忽然忆起,小姐和世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以前燕王去淮南王府的时候,会携小姐一起去,可最近已经没有了,再加上小姐也不愿意看到寒菲樱和世子卿卿我我的模样,看了添堵,思来想去,她又有些犹豫了,莫非世子真的有事情要见小姐?
欧阳菁表情恍惚,眼中再次浮现痴狂之色,喃喃道:“熠哥哥,你终于想起菁儿了吗?终于想起菁儿的好了吗?”
无论他怎么伤了自己的心,面对他的特别邀约,欧阳菁还是欣喜若狂,不由得自嘲一笑,原来深深爱上一个无所不能俯视众生的男人的时候,就算是心高气傲的千金小姐,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卑微,细腻,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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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里,入夜之后,欧阳菁执掌燕王府,暗夜私下出去,也不是没有的事情,何况,今夜是和熠哥哥的幽会,更是让她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晓雯已经安排好一切,她在约定的时辰到了茗香茶楼,这是家京城很有名的茶楼,平日达官贵人不断,但今晚却没有什么其他客人,已经被人包场了。
掌柜恭恭敬敬地把欧阳菁带到了紫藤间,这里装饰得华丽而不失清新,飘渺着袅袅茶香。
“好了,你退下吧!”欧阳菁的声音透着极力压抑的喜悦,那是她面对燕王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情绪,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可能,她也不愿放弃。
曾记得,在这间茶室,熠哥哥优美如玉的大手擒着精致茶杯,优雅饮茶,那淡然从容却流光溢彩的姿态,美得让人忘了呼吸,她看得入了神,忘记了自己来自何方,要去往何处?
墙壁上还挂着熠哥哥信手画的一副水墨画,只有寥寥数笔,却漫起山重水复之感,熠哥哥的境界,常人实在难以企及。
哪怕是身为天之骄子俊美温雅的燕王,依然及不上熠哥哥的风华绝代,在欧阳菁心中,没人比得上熠哥哥,熠哥哥的风采向来无人能及,她是恨他,怨他,恼他,害他,可也爱他。
过去一幕幕像戏曲一样渐渐呈现眼前,欧阳菁久久地凝视那一副当时熠哥哥一时兴起留下的画作,怔怔出神,不愿醒来。
身后传来轻轻的开门声,欧阳菁还没有来得及转身过来,就感到赶到紫藤间里面的气温蓦然下降了几度,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弧度,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不愿错过。
来的人竟然不是她日思夜梦又爱又恨的熠哥哥,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她的正牌夫君,燕王殿下。
此时的燕王,一身黑色锦袍,他那样文雅的气质,其实不太适合穿黑色,也从未见过他穿黑色。
可现在,他就大喇喇地穿着黑色,硬生生带出几分阴森的气质,那双幽寒的眼眸锁定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果然不出他所料,凝视欧阳菁如花似玉的脸庞,他再无往日的温情,心头涌起阵阵阴鸷,欧阳菁和萧天熠之间果然有私情,他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亏他还对这个红杏出墙不知廉耻的女人温柔相待,真是做了活乌龟绿王八。
欧阳菁瞬间怔愣,很好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表情,脸上几乎是同时,就浮现了一道讶然,“殿下,你怎么来了?”
燕王脸上的笑意令人胆寒,母妃说得对,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试出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私情,现在结果呈现的时候,他心头涌起滔天怒意,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
原本还以为娶了个对自己上位有利的美娇娘,却想不到,却是对一个男人的最大耻辱,面对欧阳菁的讶然,他不怒反笑,“很意外吗?”
燕王的到来击碎了欧阳菁心中仅有的一点希望和侥幸,她迅速就恢复了一个无心无情的女人应该有的一切反应,满脸疑惑,“殿下何出此言?”
见欧阳菁到了现在还在装,燕王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冷笑道:“欧阳菁,本王还真是低估你了。”
欧阳菁心底快速地划过一道惊愕,自己一向谨小慎微,怎么可能露出蛛丝马迹?她的心思,燕王是如何察觉的?
连熠哥哥曾经带她来过紫藤间的事情都查出来了,燕王真是做了不少功夫,欧阳菁眼底浮现一丝看不见的冷笑,虽然只是片刻,但欧阳菁的思绪却如同电光火石迅疾,最有可能泄密的人,还是寒菲樱,只有她,才有陷害自己的理由。
她和燕王虽然是夫妻,表面上恩爱情浓,可实际上却貌合神离,一是因为燕王这样处心积虑的夺嫡者,本就不会在男女之情上多花心思,之所以宠爱她,完全是处于政治的目的,二是对欧阳菁来说,心中早已经入驻了熠哥哥绝美的侧影,她根本无法爱上燕王,而且,嫁给燕王之后,她才发现这个男人也有着骨子里的狠绝和酷辣,只不过被掩盖在贤德的外表之下,无人知晓罢了。
欧阳菁依旧是一脸的茫然,“臣妾真的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你的话臣妾怎么一句也听不懂,约我来此处的是熠哥哥,怎么会变成殿下呢?”
她无邪的脸庞让燕王的脸色透出一股狠厉的阴气,冷冷道:“事到如今,还想狡辩吗?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用本王为你们见不得光的私情做挡箭牌?”
私情?欧阳菁惊恐地后退两步,一脸不可置信,连连分辨,“殿下,你误会了,臣妾和熠哥哥之间清清白白,绝无任何私情,臣妾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臣妾对殿下的心,天地可鉴,殿下不能这样冤枉臣妾。”
“还在虚情假意地表衷肠?”燕王眼中阴鸷之气不再是若隐若现,而是分明恐怖的阴暗,嘲讽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密室私会,你把本王当成了傻瓜吗?还是你太过自作聪明了。”
欧阳菁背后的力量令人侧目,本人又千娇百媚,深负才情,原本燕王对她是颇为宠爱的,但自从确认欧阳菁和萧天熠之间存在私情的时候,他对欧阳菁所有的宠爱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今夜他的暗卫告诉他王妃的确出了门的时候,他心中的戾气彻底爆发,身为当朝亲王,没有被人当成了活乌龟还忍辱负重的道理。
燕王之所以对欧阳菁的态度如此冷淡,甚至是憎恶,是因为他看得分明,如今的夺嫡乱战,两方越闹越僵,而世子和太子势同水火,世子不可能归附太子,便只能归附自己,除了自己,他还能选谁呢?
至于万阁老,不过是治学大家,不会为了一个欧阳菁一个外孙女,将整个万氏一族牵扯进夺嫡之战中,所以,自己并没有后顾之忧。
如今的形式发展也说明了这一点,有了欧阳菁,自然是锦上添花,可没有了欧阳菁,对世子和自己之间的结盟也无伤大雅,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原本的价值已经渐渐淡化,逐渐蜕变为一颗弃子。
看着燕王眼中冷幽幽的光芒,欧阳菁不禁打了个冷颤,她不是不害怕的,但她一直都知道,害怕并不能解决问题,暗中深吸了一口气,不惧反笑,“原来殿下是来捉歼的?”
虽然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局,一个精心设计等她往下跳的局,但她还是来了,因为她不得不来,如果不来的话,就证明自己心虚,她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设局?
结果果然印证了她心头的猜测,燕王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就不能打消他的疑心,她深知,燕王多疑,谁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染,更何况是当朝燕王?
也许她心中还存留着一点点的幻想,自欺欺人地希望真的是熠哥哥,或许还想重温旧梦一番,紫藤间如旧,这里也是残留着她旖旎旧梦的地方,她到了京城之后,熠哥哥带她来这里饮过茶,那个时候的他,对她照顾有加,温柔多情,不似现在,冷酷淡漠,仿佛路人。
见欧阳菁这样理直气壮,表情没有一丝裂痕,完美得无懈可击,燕王反而有些拿不定了,但不管怎么说,深夜抓歼,还是抓了个正着,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他笑意冰冷,“难道不应该吗?本王待你可不薄,可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欧阳菁并不慌乱,平静得出乎意料,“殿下的话,臣妾一句也听不懂,臣妾奇怪的是,约我的明明是熠哥哥,怎么会变成了殿下?”
燕王目光陡然变得尖锐起来,“现在不是你质问本王的时候,你没有这个资格。”
欧阳菁依然是那种无辜的表情,坚持道:“臣妾真的不明白。”
燕王猛地一拍桌子,青筋暴涨,“欧阳菁,到了现在你还在跟本王装?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欧阳菁愣了一愣,明亮的大眼睛荡漾出几分妩媚清波,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模仿熠哥哥的笔迹写信约我来此处的人,并不是真正的熠哥哥,而是殿下。”
“熠哥哥?是情哥哥吧?”燕王眼底掠过一道危险的讥诮,“不错,是本王约你的,可你实在叫本王太失望了,一见他的笔迹就来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深更半夜,毫无忌讳,实在是叫人不想歪都难,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欧阳菁姣好的脸颊忽然一变,气愤道:“原来殿下怀疑我和熠哥哥有私情,所以设下此局来引我入局,原来在殿下心中,你的王妃居然是这么不堪的女人?”
“事实摆在眼前!”燕王看向欧阳菁的眼神再没有一丝的温情,全是厌恶,如果不是因为他最近不得不低调行事,对于一颗已经无用的弃子,面对人赃俱获的局面,他一怒之下,完全有可能让欧阳菁血溅当场,让她知道背叛他的代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面对自己丈夫的质疑,欧阳菁不但没有半分慌乱,反倒十分坦然,“殿下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仅凭一张纸条,我身为王妃,就不假思索地深夜前来?难道除了殿下想的那个原因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吗?”
燕王眼眸眯起,紧紧地盯着欧阳菁,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捉歼的女人应该有的慌张惊恐,莫非此事真的另有隐情,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欧阳菁见自己成功地引起了燕王的兴趣,不着痕迹地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燕王对她起了疑心之后,她不是没有慌乱过,她虽然不爱燕王,但燕王却是她如今所有的仰仗,如果被燕王厌弃,她苦心抓在手中的荣华富贵都会烟消云散,她输不起。
她当初被册封为燕王妃的时候,叔父婶母也来京城道贺,看着一向颐指气使的婶母,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谦卑谨慎的模样,她终于有种扬眉吐气的块感,这一切,绝对不能失去,她比谁都要明白,行走在刀剑上,如履薄冰,她要做的是如何将计就计,打消燕王这个多疑男人的疑心,保住自己的地位。
见燕王的脸色依旧铁青,欧阳菁竭力平复自己心中的慌乱和失望,来的人不是熠哥哥,她心中终究是失望的,“就算是犯人,也有公堂辩解的机会,何况我还不是犯人,难道殿下就不能听我辩解一次吗?”
燕王眼眸抬了一抬,戾气不减,“说!”
欧阳菁眼底笑意更深,表面上却没有展露丝毫,“众所周知,熠哥哥的母妃和我的母亲是亲姐妹,我和熠哥哥也一直情同兄妹,而且,熠哥哥独宠世子妃,不纳姬妾,谁人皆知?可如今殿下竟然认为我和他之间有私情?不知道此事让熠哥哥知道,心中会怎么想?”
面对欧阳菁的悲愤控诉,燕王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但依然冷意不减,“既然你和世子是兄妹,若是真的坦坦荡荡,有多少话不能明说?偏偏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欧阳菁心中早有这个问题的答案,慢慢叹了一口气,“臣妾又何尝不想?纵然臣妾心中坦荡,可耐不住人言可畏,虽然熠哥哥一直拿我当亲妹妹看待,却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熠哥哥的心胸和坦荡,世子妃有多善妒,想必殿下比我还清楚,她不允许熠哥哥身边出现任何女人,寝居之处仅有的几个侍女,个个容色普通,但凡稍有点姿色的,都被逐出去了,熠哥哥对我的关爱,已经引起了世子妃的强烈不满,殿下有所不知,因为我的关系,她和熠哥哥已经吵过好几次了。”
对于这样的解释,燕王眼底飞快地掠过一道精光,随即恢复了晦暗不明,却只是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