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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多事之秋
对龙腾王朝皇室来说,今年真是多事之秋,接二连三发生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太后中风,太子谋反,皇上病倒,一时间,朝野上上下下都手忙脚乱,惶惶不可终日。
原本太子和燕王是诸皇子中最有权势也最为得用的两位皇子,现在太子已经起兵谋反,皇上一时又不能理朝政,皇上只得命燕王暂理朝政,代监国之责,所有事宜一应由燕王全权主理。
燕王大权在握之后,立刻大刀阔斧地裁撤原属太子派系的人马,就连历经千辛万苦才爬上尚书之位的吏部尚书,也被燕王不由分说撤换下来,立即换上了自己的人。
同时,武安侯率大军逼近京城的消息已经传开,权贵们都惊慌不已,京畿十万大军,原本是京城的守护神,现在却变成了催命鬼。
京城内忧外患,再加上燕王在朝政上的大动作,朝堂内外更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叛军逼近,燕王不但没有全力想办法抵御叛军,而是利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机拉帮结派,铲除异己,不少人看在眼里,心底又凉了几分,燕王可是有名的贤德之人,想不到这个时候也只知道谋求私利,有些心存正义的官员想找机会觐见皇上,可惜皇上病重,根本就见不到,他们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
所有处在这个纷乱漩涡之中的人,最为尴尬的便是季相爷,他是废太子的岳父,是废太子的股肱臣属,虽然最近有些生疏,但不影响他是废太子的人,燕王一直视季相爷为眼中钉,当然要趁这个机会把他拉下马来。
平心而论,季相爷的官声还是不错的,太子谋反,很多人在心中替他捏了一把汗,翁婿一体,女婿谋反,季相爷恐怕难以置身事外,果然,燕王在撤换了吏部尚书之后,接下来的一道旨意,就是以逆犯同堂之罪将季相爷阖府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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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宫。
容妃面含得意之色,心情愉悦,是鹤轩的,终究跑不了,如今太后中风,皇上病重,大权只能落到鹤轩身上,自然要趁这个机会铲除那些不听话的人。
燕王最近在朝堂上春风得意,只要他一声令下,满朝文武无不噤若寒蝉,连身为两朝元老的堂堂丞相,也是说下狱就要下狱,无人敢置喙。
“萧远航会不会真的打进来?”容妃虽然开心,但还是有些担心,她虽然是深宫妇人,可也知道外面有虎视眈眈的十万大军。
燕王微微一笑,“母妃不必担心,世子已经外出调兵,以他的能力,一定会调来援军解京城之困。”
容妃还是忧心忡忡,“那武安侯也不是吃素的,世子外出调兵,毕竟路途遥远,若是一时回不来…”
她不敢再想下去,要是萧远航带人打了进来,那等待自己的可不是什么好下场,萧远航必定会让自己受尽折磨,不得好死,到时候,恐怕连死都是一种解脱。
“母妃不用担心。”燕王胸有成竹道:“儿臣已经下旨让世子妃带着一双小世子搬到宫中居住。”
容妃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鹤轩的用意,如今京城即将被围困,只有五千将士守卫京城,三千御林军守卫宫城,就算京城沦陷,还有宫城是最后一道防线。
若是寒菲樱和萧天熠的儿子都在宫中,不愁萧天熠不竭尽全力,无论如何,他都会拼死突围出去调来援军,,而且,如今宫中是最安全的地方,比淮南王府还要多一重屏障,萧天熠聪颖过人,也必定会感激燕王一番用心。
想到这里,容妃轻轻一笑,如今和萧天熠的关系不再亲密无间,但利益永远是最能驱使人去拼命的,“既然你早已经安排好了,我就大可放心了。”
燕王意味深长一笑,心道:“天熠哥,我在保护你的妻儿,你就要保护我的江山。”
“燕王殿下,燕王殿下。”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叛军已经到达西城门了,东方明玉公子正率军迎敌。”
好快的行军速度,燕王脸色微变,不是还有一天才到吗?怎么今天就到了?“叛军先锋有多少人?”
“据说是三万…”
燕王差点将手中的瓷杯捏碎了,他虽然不是行军打仗的人,但军情如火还是知道的,叛军居然提前一天火速抵达,实在不妙,对萧远航来说,提前一天,就多一份胜算。
容妃容色重新转为暗沉,忽道:“本宫有个办法,立刻把萧远航的妻女绑到城头上,只要他们再敢放箭,就先射死他的妻女。”
容妃并不知道太子忽然谋反的真正原因,只是猜测太子想利用武安侯手中的兵权迅速夺取帝位,就算季嫣然一个女人他不在乎,但他的女儿,多多少少都应该有所忌惮。
“立刻去。”燕王马上吩咐道,“还有,把这件事禀报给皇上。”燕王也不知道萧远航并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还以为小郡主终究是父皇的孙女,所以将此事禀告父皇,以免父皇来日责怪。
见鹤轩心思这般细腻,容妃更加放心,在她看来,鹤轩已经有了隐隐天子之风,斥责道:“还不快去?”
“是。”
另外一边,寒菲樱接到燕王的旨意,邀请她带着孩子来宫中居住,对燕王的用心,她当然心知肚明,但也没有拒绝,如今一双孩子确实需要铜墙铁壁的保护,放到宫中,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宫中的气氛已然大不相同,处处都紧张到了极点,寒菲樱抱着孩子出来散步的时候,正好遇到一对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对季嫣然推推搡搡,呵斥道:“快走。”
昔日天姿国色的美人,刚刚进了天牢几天,就全然变了模样,衣裳褴褛,步履蹒跚,从季家贵女,到东宫太子妃,现在到阶下囚,不过是人生如戏而已,她怀中还抱着小郡主,小郡主正惊恐地盯着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吓得不敢哭。
“等等。”
士兵们见是世子妃,连忙停下,恭敬道:“世子妃有何吩咐?”
“这是要带她们去哪里?”
“皇上有旨,押罪人去西城门。”
季嫣然面容憔悴,双眼无神,看见寒菲樱,忽然像看见救星一样,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她,“世子妃。”
士兵们面面相觑,推着季嫣然,她却怎么也不肯走,寒菲樱被她牢牢抓住手不放,只得道:“让我和她叙旧几句吧。”
他们商议了一下,还是道:“好吧,还请快一些。”
寒菲樱把孩子交给袁嬷嬷,示意她们先行离开,看向眼神恳切的季嫣然,“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季嫣然得到短暂的自由,眼泪忽然流了下来,“世子妃,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寒菲樱猜到了她想说的话,看向瑟瑟发抖的小郡主,小郡主继承了母亲美丽的容貌,精致的眉眼,小巧的容貌,嫩白的皮肤,从小就看得出来将来一定是个绝色美人。
季嫣然见寒菲樱不语,忽然跪在她的面前,“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能体会我的心情,无论大人有什么错,孩子都是无辜的。”
寒菲樱只是不语,谋逆,是君王最不能容忍的大罪,而且萧远航不是皇上的儿子,那小郡主就和皇上毫无关系,要皇上念及骨肉亲情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微叹一声,“我帮不了你。”
季嫣然身子一软,她已经猜到要抓她们去哪里了,无非是做人质,只是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的丈夫会怜惜自己和女儿的命,与其求他,还不如求世子妃更加可靠。
为了女儿,只要有一丝生机,她就不愿放过,尤其是这个如今最令人侧目的女人,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求到寒菲樱的头上?
自己是名门闺秀,而寒菲樱却是当初谁也不放在眼中的卑微商女,第一次见到她时候,无法不觉得她亵渎了那个在自己心中天神一般的男人,可如今,在这气氛空前绝后的深宫里,自己任人宰割,她却宛若女王。
“这可是皇上的亲孙女啊。”季嫣然泪如雨下,“她还这么小,皇上怎么忍心让去看那血腥的一幕,让她的父亲亲手杀她?”
不知事的小女孩见娘哭了,奶声奶气道:“娘,不要哭,不要哭,玫儿会乖乖的…”
季嫣然眼神忽然明亮起来,“我死而无憾,可玫儿是无辜的,这样吧,求你给我父亲送信,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救我的玫儿。”
寒菲樱依然不语,看来她还不知道,季相已经被燕王下旨下狱了,现在自身难保,哪里有能力来解救小郡主?
见寒菲樱只是沉默,季嫣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父亲也…?”
寒菲樱没有瞒她,微微颔首,季嫣然顿时面无人色,父亲?居然连父亲也?她不敢再往下想,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早该想到的,虽然父亲已经和太子分道扬镳,可和燕王这么多年的恩怨,岂是说摒弃就摒弃的?
季嫣然闭上眼睛,只想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忽道:“世子妃,你是不是介意我和萧天熠的过去?”
寒菲樱抬眸看她,介意吗?曾经的确是介意过的,季嫣然美貌倾城,家世显贵,京城甚至有她和萧天熠的传闻,自己若是对萧天熠全无感情,自然不会介意,可自己是萧天熠的妻子,哪里能毫不介意?
但现在他们的感情已经坚毅如铁,不要说萧天熠和季嫣然之间清清白白,就是真的有什么,那也是认识自己之前的事情,她不会无理取闹。
见世子妃神情淡然,高贵优雅,与慌乱的内廷氛围格格不入,季嫣然心中苦涩,泫然欲泣,自顾自道:“我承认,我爱了他很多年,可他从来都没有回应过我,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我知道,他爱的人始终都只有你一个,我也曾嫉妒过,也曾痛苦过,但无论我怎么不甘心,也无济于事,而且有了玫儿之后,我已经接受命运的安排,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求你相信我。”
☆、第四百一十五章 意料之外的暗流
“我是爱过他,但不过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如今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比起得到他,我更希望他找到一个他真正喜欢的女人共度一生,所幸他已经找到了,于我心底,会深深地祝福你们,我成长于家族,依附于家族,一生懦弱,无力抗争,如今连累得女儿也命途不堪,现在除了玫儿之外,已经别无他想,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一死,也不会臣服于这任人摆布的命运。”
这是季嫣然深藏多年的心里话,在这种绝境下被彻底激发出来,像她们这样的贵族小姐,在寒菲樱这种卑贱商家之女面前,一直都有种与生俱来的居高临下的骄傲,但如今在寒菲樱面前,她的这种骄傲早就荡然无存,只是一个卑微的母亲,“我不求玫儿荣华富贵,只要她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好。”
一个明知前途多凶险的母亲的话,对寒菲樱并非完全没有触动,只是,冒极大的风险去救季嫣然和小郡主,值得吗?在城头乱军,万箭齐发中,自己是否有十足的把握?
季嫣然见寒菲樱依然不语,眼神渐渐由希望到失望,到黯淡,到苦笑,人情冷暖,她并非不知,恳求一个平日和自己并无交情的女子冒着砍头的危险去保住自己女儿的性命,本就是一种不近人情的奢望,更何况是皇上亲自下旨,她们已经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更是无法幸免。
太子反叛,所有和太子有关联的人全都被株连,自己也不再是尊贵的太子妃,玫儿也不再是金枝玉叶,一夜之间,她们都成了罪不容诛的罪人,是命运完全掌控在他人手中的叛逆之人,不管太子此次兵变能否成功,但她们在皇城里面,就注定了凶多吉少。
那些士兵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只是看在世子妃的面子上,不敢过来催促,但他们不停地往这边张望,已经预示着时间越来越少。
季嫣然的脸渐渐失去所有血色,惨白而惶恐,她已经清楚地意识到接下来有什么在等待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小郡主,生怕下一刻就有人把她的宝贝女儿夺走。
“玫儿终究是父皇的孙女,稚儿无辜,我知道这件事很难,但我已经别无办法,只求你替我在父皇面前求个情,无论有什么罪孽,我都愿意一力承担,只求父皇看在孙女的面上,放她一条生路。”
寒菲樱看着泪流满面的季嫣然,无言以对,这个可怜的女人还不知道她丈夫的真实身份,还全然蒙在鼓里。
季嫣然忽然瞥见寒菲樱眼中的悲悯,心中蓦地一抽,努力止住哭泣,、现在一分一毫的时间对她来说,都有可能是她和玫儿共度的最后一刻,她心中疑云陡生,恳切道:“我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求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季嫣然有深宫妇人的柔弱,但也有世家女儿的骄傲,特别是一个母亲的坚强,紧紧拉着寒菲樱的手,“事到如今,我不想做一个糊涂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