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妹妹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他,寒菲樱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但在真刀真枪面前,再精明的头脑也没用,武安侯是个笃行实力说话的人。
“城里的守军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连御林军都派来了,今日一战,死伤过半,而本侯麾下有十万大军,光是咬也能咬死你们,你们也不用痴心妄想地等待什么援军,实话告诉你,在萧天熠冲出包围之后,本侯立即派出最精锐的骑兵一路追杀,就算萧天熠再怎么天纵英才,此时恐怕已经见了鬼了,你们这对夫妻,很快就会地下见面了。”
寒菲樱心尖蓦然一揪,萧天熠此去南境,危险重重,前有武功高强的月千梵围追堵截,后有武安侯的铁蹄追杀,除了看得见的刀光剑影,还有看不见的暗礁丛生,自从他离开之后,就全然断了联系,再无半点音讯,寒菲樱表面上平静如初,可内心却从未有一天不在担忧盼望中度过。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在他身边,或者他在自己身边,一切都将不一样,置身瞬息万变的京城之中,寒菲樱从未这般思念过他。
但寒菲樱始终相信,他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将军,不管是武功卓绝的月千梵,还是武安侯的精锐骑兵,都不可能打败他,他一定会带着千军万马如天神般归来。
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为他争取足够多的时间,无论如何,也一定会撑下去,他是征服了她桀骜不羁的心的男人,是她愿意为他生儿育女的男人,是她愿意共度一生顶天立地的男人,绝不是碌碌无为的凡夫俗子,无论任何难关,他都一定会傲然跨过。
在武安侯面前,寒菲樱敛去内心所有的思念与隐忧,轻轻一笑,“话可不能说得这般绝对,按照侯爷最初的计划,不是三天就可以拿下西城门吗?现在都八天了,双方可还打得不分胜负。”
武安侯被一个女子当面奚落,顿时怒目相向,“女人家的,在府里带带孩子就算了,行军打仗的事,瞎掺和什么?”
但寒菲樱轻笑一声,清眸水波不兴,继续火上浇油道:“侯爷,你被骗了,你知道吗?”
武安侯阴鸷的眼眸顿时一沉,射出两道厉光,“你说什么?”
寒菲樱知晓武安侯心中的疑虑,一字一顿道:“你被萧远航给骗了。”
武安侯额头顿时青筋暴起,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之势攸然插在桌案上,离寒菲樱不到一分的距离。
森然的杀意,肃杀的眼神,不要说眼前是个女人,就是军中壮汉,也会心惊胆战,但寒菲樱没有,依然波澜不惊,“难道侯爷不打算听我把话说完吗?”
见寒菲樱如此胸有成竹,似乎是有备而来,武安侯终于难耐心中的强烈好奇,“如果你说的话不能让本侯信服的话,今晚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这赤luo裸的威胁,尤其是在一个手握生杀利器的侯爷面前,更是有着绝对的杀伤力,但寒菲樱一直都视若等闲,没有半分惧意。
不怕死的人,武安侯见过,但不怕死的女人,他还没有见过,第一次正面交锋,哪怕是死亡近在眼前,也能这般镇定自若,纹丝不动,武安侯还从来没有这样佩服一个看似弱质纤纤的女人。
寒菲樱清幽的眸瞳透出一丝诡异的光芒,武安侯知晓寒菲樱的意思,一挥手,其他的人全都无声退出,只剩下二人。
寒菲樱见时机成熟了,才慢慢道:“你的妹妹,也就是前皇后,还活着。”
武安侯面部的肌肉剧烈地跳动了两下,失声道:“你说什么?燕珺还活着?不是被皇上给…”
“你是听萧远航说的吧?”敌军内讧,我军之福也,寒菲樱似笑非笑道。
武安侯的目光满是疑惑,太子和自己说燕珺忠言逆耳,结果被皇上一怒之下赐死了她,那现在寒菲樱又说她还活着,一切扑朔迷离,到底是谁在说谎?“她现在在哪里?”
寒菲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对武安侯形成了不小的影响,从他眼中变幻的眸光中,可以看出,他并非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话, “她在宫里,但身受重伤,一时半会,恐怕是不能出来见你了。”
“身受重伤?”武安侯的脸孔忽然惊鸾了一下,“谁干的?”
寒菲樱见武安侯已经成功地被自己吊起了胃口,不动声色道:“这就要问问你的那个好外甥了。”
武安侯听出了寒菲樱的弦外之音,鹰眸如刀,“关太子什么事?燕珺是他的亲生母亲,母子感情甚笃,天下谁人不知?这次兵围皇城,也是为了清君侧,扫除朝廷里蛊惑皇帝的歼佞小人,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你若是无凭无据地污蔑太子,本侯饶不了你。”
寒菲樱的笑容明明很美,但却令武安侯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揶揄道:“母子情深?真是天大的笑话。”
☆、第四百一十九章 初见成效
武安侯就是再傻,也听得懂寒菲樱的言外之意,何况他也不是傻子,疑虑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寒菲樱脸上挂上一种不明的笑意,字字如山,“萧远航根本就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轰”的一声,武安侯瞬间就如僵住了一般,身体一动也不动,片刻之后,又像被电击了一样惊跳起来,满脸都写着三个字,“不可能。”
相对于武安侯的惊骇,寒菲樱一直都十分平静,当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中也掀起过翻天巨浪,如果这个消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所以,连皇上也只能秘密处决萧远航,忍下这口恶气,不对外张扬。
任何人在听到一国太子竟然血脉不明的时候,反应都不会比眼前这位侯爷好太多,但知晓这件事的人,多多少少都是颇有城府的人物,武安侯也不例外,虽然性子火爆,头脑简单,但还是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双鹰眸逼视着一语惊人的寒菲樱,刀柄紧握,关节寸寸发白,就冲着寒菲樱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将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寒菲樱只是无惧地看向他,眼神澄澈得没有一丝波澜,在长时间的对峙与沉默中,武安侯终于回过神来,眼中染上暗沉沉的光芒,冷鸷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寒菲樱一双瑰丽漂亮的眼眸,潋滟若花,云淡风轻道:“当然知道,可我说的句句属实。”
见寒菲樱始终胸有成竹,武安侯只觉得一股冰凉的寒意将自己浇透,当年燕珺生下皇长子,朝野上下一片欢腾,燕珺在后宫更是如鱼得水,李家也水涨船高,风头无人能及,现在寒菲樱却说什么萧远航不是皇上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当年李燕珺生下的是一个女婴,而且生下来就夭折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李家的荣宠,她胆大妄为,偷梁换柱,用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男婴瞒天过海,并将所有经手的人一一灭口,当年的那个男婴,也就是今天的萧远航,你所谓的外甥,直到今天,萧远航的亲生母亲找来了,这件事情才浮出水面。”
寒菲樱的话条理清晰,过程明白,让武安侯如坠冰窖,后宫权谋,他并非一无所知,寒菲樱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储君血统的事情开玩笑。
武安侯眼眸暗闪,一股莫名的恐惧忽然席卷了全身,如果此事属实的话,燕珺恐怕要遭受最为残酷的凌迟之刑,而李家恐怕也要受到极大的牵连,终于明白,为什么寒菲樱会深夜冒险来到敌军营帐密谈此事,因为背后牵扯着一个惊天秘密。
许久,他终于从杂乱无章的事情中理出一丝头绪,“既然你说当年经手的人一一被灭口,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寒菲樱微微一笑,“看来你的耳朵真是不太好,我已经说过了,萧远航的生母找来了,一个极力想要找到儿子的母亲,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而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深藏了多年的秘密已经即将呼之欲出了,萧远航身为东宫天子,离权倾天下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此时被人发现他根本就不是皇室正统,你说会什么后果?”
龙颜大怒,雷霆如火,任何一个词都不能形容皇帝心中的愤怒,那是任何男人都接受不了的耻辱,更何况是一国帝王?武安侯只觉得冷汗涔涔,虽然寒菲樱说的证据稍显不足,但似乎可以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统领十万大军的一品军侯,今夜,在一个弱女子面前,居然有种沉闷的窒息。
寒菲樱很有耐心地等着武安侯将这件事慢慢消化,她要让武安侯对萧远航产生怨怼,让两人之间产生间隙,不再是铁板一块一致对外,在己方力量不足的前提下,瓦解对方的防线永远是上上之策。
“其实要证明萧远航不是皇上的儿子很简单,你只需要细想一下,如今在朝堂之上,虽然萧远航和燕王纷争不下,但要细算下来,萧远航还是略压燕王一头,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起兵谋反呢?虽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可谋逆终究是谋逆,纵然将来登基,身上也有永远都洗不清的污名,这背后的原因,你想过吗?”
寒菲樱说得意味深长,让武安侯眉心惊跳,没等他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寒菲樱又道:“真正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皇上无意中发现萧远航并不是他的儿子,当即勃然大怒,要赐死萧远航,萧远航当然不甘,他乘机挟持皇上逃出宫城,接着就来到了你的府上。”
武安侯想起惊心动魄的那一晚,让他从一个手握重兵的侯爷变成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臣,忽道:“你的意思是燕珺是被太子所杀?”
寒菲樱见武安侯渐渐入佳境,并不否认,唇齿间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是。”
“啪啦”重重一响,一股凌厉的掌风呼啸而过,寒菲樱身边的桌子应声而裂,碎得乱七八糟,是怒极之下的武安侯用内力震裂的。
身为京畿军的统领,武安侯倒也不是草包,帐内杀气陡盛,寒意刺骨,“铿”的一声,一把尖利的长刀唰地指向了寒菲樱优美的颈脖,只要再往前一分,寒菲樱就会横尸当场。
武安侯眼中戾气丛生,面容满是狰狞,“你今天如果不原原本本说清楚的话,休想活着走出去。”
不要说寒菲樱不过一介女流,就是能飞檐走壁的顶尖高手,在铜墙铁壁的重兵之中,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对武安侯来说,今晚的人就算不是寒菲樱,而是萧天熠,也只能命丧于此。
凌厉杀气瞬间将寒菲樱包围,但她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始终面不改色,悠然道:“没有什么秘密能保住一辈子,萧远航也知道了他身世的秘密,和当初的李燕珺一样,他坚信,只有死人才能坚守秘密,虽然李燕珺绝对不会自揭其短,但在已成了惊弓之鸟的萧远航看来,只要人活着,就存在吐露秘密的可能,与其这样,还不如相信一个死人,何况,李燕珺已经被打入冷宫,不再是众人瞩目的中宫皇后,后宫权力更迭,变幻多端,有谁去关心一个失宠的冷宫女人是怎么死的?而萧远航生母的闹腾,迟早也会让人注意到萧远航的身世,一旦这个秘密被皇上察觉,李燕珺必定是第一个被调查的对象,宫中手段,连鬼都得开口说人话,更何况是人?所以,如果你是萧远航,你会怎么做?”
寒菲樱的语速放得很慢,给了武安侯足够的思考时间,他的面色渐渐发白,“这只是你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寒菲樱冷笑,“其实你心里已经相信我的话了,执着地想要证据,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武安侯被说中心事,顿时恼羞成怒,于他心里,怎么也不肯相信竟然是萧远航杀了燕珺,燕珺有多爱萧远航,他这个当舅舅的自然清楚明白,虽然他心底极力告诉自己寒菲樱不过是在信口雌黄,可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寒菲樱恐怕所言非虚,因为他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辩驳她的话。
在寒菲樱目光的逼视之下,他的手竟然不自觉一软,长剑“哐当”一声落到地上,眉峰跳动了几下,冷锐道:“可无缘无故地,皇上为什么要剥夺我的兵权?连圣旨都到达我府中了,这总不是假的吧?”
寒菲樱唇角勾出冰冷的笑意,“萧远航身世的秘密被皇上发现之后,他明白只有死路一条,当然不甘心,野心勃勃,想要夺取大位,唯一的筹码便是你手中的十万大军了。”
武安侯觉得周身的血液几乎凝结成冰,如果寒菲樱所言属实的话,他就成了被萧远航玩弄在股掌之上的彻头彻尾的最大傻瓜。
燕珺已经被打入冷宫,就算国舅爷身份不在,以他带兵多年的一品军侯的身份,至少也可以富贵一生,可现在他却成了万民唾骂的乱臣贼子,所谓的清君侧不过是掩耳盗铃的由头罢了,如今他起兵造反,已经被萧远航推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寒菲樱见武安侯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刚才的戾气消失,可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