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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朝上国想法根深蒂固,百姓对外族亦是鄙夷蔑视居多。若要当真让他们杂居通婚,化作一体就得从根本上改了这种想法。我觉得阴阳五行里有几个点说挺好,比如天地如一,万物同根。就像汉人和所谓夷狄,其实不过是一棵树上发了枝杈,追本溯源,还是同根,哪分你我?”
周不疑了然地点点头:其实要不是曹冲前头有一句极具政治天赋所有论说皆为辅器。他都真能觉得曹冲其实是个经学大家,小小年纪居然能看到五行说里玄机,并且学以致用!
“至于梵教?它确实有些地方挺吸引人。尤其这个转世说。这辈子磨难修行,换来世平安喜乐,对百姓而言,未尝不是一种美好寄托。确实有利民治。不过若是扩展一些,会不会好呢?”
“你说扩展是指?”周不疑抬起头,望着曹冲饶有兴趣地问道。他其实对佛家还是挺关注,这个教派之前近百年里都声名不显,半死不活。除了皇家世族能修个寺庙,烧个香,其他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哪泥胎菩萨是干嘛。可是就近几十年,这个原本差不多断了香火外来教派一下子变得信徒众多,香火鼎盛。连街口小商小贩办什么事时候都能习惯说一句:菩萨保佑!这么迅速传播速度,绝对匪夷所思,发人深究。
周不疑和曹冲不止一次讨论过这个,后结论:凡乱世,百姓苦难离乱时,佛家这种极具精神念想教派必然会兴起。
当然周不疑他们现还不知道其实这个理论之后几千年会被证实无数次。现周不疑还是疑问曹冲扩展思考,是为何意呢?
结果曹冲还没来得及回答,倒是郭荥凉凉地旁边开口:“既然你这辈子贫穷,下辈子会富贵。有没有可能这辈子是汉人,下辈子是匈奴人?鲜卑人?乌丸人?”
周不疑一怔,低头喃喃重复“这辈子汉人,下辈子乌丸人?鲜卑人?……这辈子汉人,下辈子乌丸人?鲜卑人?哎,苍舒……”
咕哝道一半,周不疑抬头,哪里还有郭荥俩人影子!曹冲人也不见了。周不疑恨恨地跺跺脚:这俩又来!又来!每次都不吭一声悄悄跑掉,当他是死吗?看他下次抓到人,不狠狠报复一顿,他就不叫周不疑!
周不疑满心腹诽郭荥曹冲时,这俩人已经跑去郭嘉府上了。郭荥是要看妹妹,曹冲则实现喜欢跟郭嘉他们两口子聊天。郭嘉今天去督查玄武池进度,不家。那能聊便只有蔡妩。曹冲对蔡妩有些孺慕,他打小跟郭荥拜把子,长郭府时间基本可以和常曹府时间持平,和蔡妩交流机会甚至比跟环夫人交流时候都多。环夫人要去给丁夫人他们请安,要和后院各个姐妹之间周旋,蔡妩可不用。她就操心两孩子外加一个像孩子男人!
曹冲小时候经常跟着郭荥回家,时不时到蔡妩这里会蹭饭蹭点心。等长大了,蹭饭次数倒是少了,聊天说话回数多了。跟蔡妩聊天是个享受,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个会冒出什么你没听过词句。比如蔡妩没说之前,曹冲就从来不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等粗白话能这么形象形容邺城里那些对奉孝叔父言行指手画脚,又偏*咬文嚼字酸腐人。
当然,这天曹冲也依旧跟蔡妩闲聊着话家常。话到一半时,曹冲一个小厮急忙忙地跑过来,给蔡妩见礼后曹冲耳朵边嘀嘀咕咕了一阵然后躬身退下。
曹冲听完,眉头微微蹙了蹙,脸色也有些凝重。他蔡妩跟前倒是没有想过掩饰情绪:反正蔡妩是看着他长大。对他了解不比对郭荥了解少多少。装也没用。
蔡妩瞧瞧下人背影,又看看曹冲表情。想了想,还是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若是有事,冲儿可以先回去。”
曹冲摇了摇头,眼望着蔡妩,缓缓说道:“是文若先生。文若先生德阳殿上……反对我父亲称公。”
蔡妩闻言一下就觉得整个人都被曹冲这话炸懵了。
她知道荀彧有点轴,有点死心眼。她也知道荀彧这段时间和曹操之间好像总有些政见上不同,她知道郭嘉曾经明里暗里提示过荀彧一些事情。但是她不知道……荀彧居然这么大胆子!他居然敢德阳殿上朝时候,公然反对了曹操!这……这举动曹操眼里看来,恐怕无异于……背叛!他将来可怎么办??
228、不省心兄弟逾墙
蔡妩边琢磨着曹操对此事可能会产生想法边担忧荀彧将来仕途出路。她发现不管怎么想,荀彧这举动都得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傻大胆!
她偏偏头,看看自己座下曹冲:“冲儿,你……”她其实想问曹冲:你有啥法子拉文若先生一把吗?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情况不太对。怎么说曹冲都是曹操疼*儿子,要是曹操执意拿荀彧开刀,曹冲能忤逆自己父亲吗?
曹冲似乎也知道蔡妩未话意,他抬起眼对着蔡妩很正经地表示:“婶母无需多虑。文若先生此次虽然……但以曹冲之间,父亲未必就会惩戒文若先生。可能冷落会有,但觉不会如婶母想象那般严重。”
蔡妩咬了咬嘴唇,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
刚才兴起聊天劲头一下子被磨烟消云散。蔡妩顿时没了说话兴致。曹冲也是识趣体贴很,一见蔡妩疲态上眉,立刻起身跟蔡妩告辞,出厅离开。
等晚上时候,郭嘉回来。看着蔡妩模样猜到她已经知晓许都事情。只是蔡妩没说,他也没有点透。等到夜间歇下时,蔡妩到底还是按捺不住,摇着郭嘉胳膊问郭嘉:“你知不知道文若先生德阳殿干事?”
“知道呀。”郭嘉合着眼睛,声音轻轻地说道。
蔡妩闻言撑起身子,歪着脑袋凑到郭嘉胸前仔细地端详郭嘉表情,待发现他脸上没有一丝难看和诧异后,蔡妩狠狠瞪了眼郭嘉,躺回身皱着鼻子说:“看你一点都不着急,是不是已经有什么鬼点子了?”
郭嘉一个翻身面对蔡妩,手拄着额头,笑眯眯地喊冤:“可不能这么说。为夫这回没想出什么主意,不过是想往文若这把火稍稍添点油而已。”
蔡妩立刻警惕地看向郭嘉:“你想添什么油?嗯?火上浇油?你别是嫌事情不够大,故意再折腾吧?”
“没有,没有。”郭嘉赶紧摇摇头,失笑地看着为某个打抱不平小妇人说道,“只是帮文若看看当今天子心思而已。不算是穷折腾。”
蔡妩“哦”了一声,放心地点了点头。没心事地躺平身子打算合眼入睡。这时就听郭嘉悠悠然地说了句:“阿媚,有时间话,多去文若府上走走吧。去看看嫂子。”
蔡妩一愣,随即了然:荀彧事,他们两口子听说,自然别人家也能听说。她都能猜曹操以后可能会冷落荀彧,别人自然也会这么猜测。说不定荀彧这会儿某些人眼里已经是没有任何升迁利用价值人物,一个即将落魄朝廷命官而已。中书令能怎么样?高官失意,跌惨,反差大!旁人眼里有色东西多!避之不及,唯恐殃累表现重!
蔡妩想说不定前一阵还有宾客往来拜访荀彧家这会儿说不定已经门前冷落,阶可罗雀。唐薇说不定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冷淡准备。现荀彧不,所有压力不得不由唐薇一个人面对。作为朋友,她怎么可能不这个时候帮唐薇一把呢?
蔡妩郑重地点点头应下郭嘉这句:她觉得今儿一晚上,郭嘉扯全是废话,也就只这一句说到她心里了。
第二天时候,蔡妩一早就从家里爬起来,用膳后赶往荀彧府上,可是到了大门处,门房管事却只是对蔡妩歉意笑:“实对不住,蔡夫人。我家夫人这几日感染了风寒,不宜见客。蔡夫人,您请回吧!”
蔡妩先是一怔,紧接着端了笑容眨眼道:“染了风寒?可算严重?请大夫没有?我学过几天医术,去看看无妨。”
管事僵着脸,苦笑地看着蔡妩。眼神谦恭而感激,手势却是强硬又执拗:“劳蔡夫人挂问,我家夫人已经看过郎中。大夫说只要安心静养便可。蔡夫人请回吧。”
蔡妩很想说一句:“我不回!我知道她是担心会连累我们。我们自己都无所谓,她乎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蔡妩又生生咽了下去:唐薇是个骄傲人,她不需要任何同情。她自己聪明剔透,什么事都清楚明晰。可这回,她却自己关上了府中大门,连朋友都不肯招待。谨小慎微模样让蔡妩看了都心疼。
能让这么骄傲女子低眉敛目,俯首垂眸,不外两件事,一曰:*情。二曰:政治。唐薇不凑巧,两样都赶上了。
蔡妩伫立门前,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失落地叹了口气,有些发呆地看着门房说:“去给你们夫人回报吧。就说……就说……蔡夫人来过,久候不见人至,已经走了。”说完蔡妩当真回了身,满脸惆怅地步上了车驾。
管事看着她远走背影,叹了口气,回过神,无奈地往院中找唐薇回报。
等到他把蔡妩转述话说完,唐薇也是低下头,脸色莫辨幽幽轻叹道:“这时候还能不顾旁人眼光,头一个来府上拜访也就只奉孝他们家了。”
叹完气,唐薇微微抬起头,眼看着许都:也不知道许都现情形怎么样?德阳殿那事,后续到底如何了!
后续如何呢?反正荀彧这里跟曹冲预料差不多,没什么大事。除了曹操出殿门时扭头深深地望了荀彧一眼外,曹操基本就没了其他表示。甚至他把几个搞不清状况,打算殿门口处刺荀彧几句几个喉舌给狠瞪了几眼,无声地阻止了一场莫名其妙硝烟之争。
但是刘协那里就不怎么太平了。
金殿之上,装够了昏聩与虚伪,回到伏寿宫殿,刘协就躺倒了榻上。拿一只手臂遮住眼睛,沉默不语。
伏寿屏退众人,看着刘协,心头五味杂陈:这是她丈夫,本该是天底下尊贵男人,如今却……
伏寿走上前,无声地握住刘协垂榻边手臂,像个母亲抚慰受伤孩子那样轻轻地抚拍着刘协。刘协一转身,把脑袋靠了伏寿膝上,脸埋进身边女子明黄衣料里,声音闷哑地说道:“他们向朕跪谏……让他封公!”
伏寿动作僵了僵:她已经听说了这事。公国一开,就是亡国前兆。他明明知道,却不得不为。有心无力,大约如此。这些年他虽力与曹操周旋,敛了一身锋芒,学会了隐藏杀机,却也奈何不得人命有,昔日追随其出洛阳入长安那一干老臣已经渐渐调令,剩下……多为曹操提拔。
刘协他很聪明地与曹操妥协与斗争中寻求了平衡点,硬是从曹操手底下保全了一批忠于大汉臣子。
可实际上……今天事情却告诉他……或许他保全一部分人里,有些人,骨头并不是太硬,他们也会迫于压力低头变节,他们也会迫于形势,对他不忠。
伏寿收紧了手臂,把刘协环怀里,眸光闪烁地望着他:她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她十五岁嫁给十一岁他。看他从懵懂少年长成英俊青年,看他从不谙j□j到痛失所*。看他从轻狂意气到早生华发。二十年,眼前这个男人,整整占据了她二十年生命。对于他这样处境,她实是……心疼紧。
刘协没有说完那句话后就没再开口。他静静地伏寿膝上呆了一会儿,就直起身,目光又恢复成一派清明之色。
“陛下。”伏寿随着他动作抬起头,“陛下想如何应对?”
刘协轻轻眨眨眼,对伏寿安抚地笑了笑,没有直说,只是道:“总不能让祖宗基业断送朕手里。”
伏寿听到这意料之中回答失落地垂了眸:自从董妃事情发生后,刘协就很少他后妃之中提到前朝之事。可能,他只是不想再又一个无辜女子被莫名其妙牵累吧。他会隐隐约约地把她们和前朝那些腌臜事隔开,倒未必是怕她们干政,反而保护心态重一些。
伏寿想也是明白这一点,可也正是因为明白,她才失落。她是他妻子,可他却把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他不告诉她,以为这是为她好,却不曾想这样做其实让她黯然。
刘协对伏寿讲完话后,就起身离开了殿门,他应该有重要事情要做。所以伏寿并没有留他。只是看着他远走背影,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那日之后,刘协依旧是安静如初。原本曹操有些僚属还担心这事出来以后,皇帝陛下会不会办出什么狗急跳墙,兔子咬人,鱼死网破事。可是事情过去半个月,曹操都打算回到邺城了,刘协那里还是没有丝毫动静。甚至连曹操那密如丝网眼线和探子都没有打探出什么异常,甚至宫里那几个曹家贵主儿传来消息也无一例外都是:一切安好。
收到一切安好消息曹操轻轻地笑了笑,把曹丕、贾诩、荀彧等人留了许都,自己带人回去了邺城:玄武池一建好,他就得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