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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怎么偷着乐。
柳韵方才一瞧见楚明昭就冷了脸,楚明昭给她行礼时她也是半晌不动。
楚明昭对上柳韵投来的目光,只觉她那眼神满含刻毒,似乎想即刻扑上来撕了她。
楚明昭暗笑,柳韵从前似乎还没这么憎恶她,眼下如此,大概是因为认为那日是她害的宋娇。
“托太子妃的福,”楚明昭笑容熠熠,“我近来的确尚算顺遂。”顿了顿,又道,“太子妃若无他事,我先告辞了。”言罢,略略一礼,转身走了,
柳韵看着楚明昭的凤轿离开,咬牙道:“瞧把她得意的!”
楚明淑踟蹰着道:“临邑王上寿那日也在场,我觉得应当不是六妹妹干的。再者说,娇姐儿也是有些任性了,若当时肯听人劝,落后也不至于……”
“不是楚明昭干的难道是玥姐儿干的?楚明昭心胸狭隘,总跟娇姐儿对着干,娇姐儿不过是个孩子,她从来不知忍让。”
柳韵当时闻讯后便赶去了江阴侯府看望宋娇。但宋娇谁也不见,只是闷在自己屋里哭。柳韵心疼之余便彻底恨上了楚明昭。
柳韵攥了攥拳头,沉着脸看向楚明淑:“我之前说的那件事,姐儿想好了没有?”
楚明淑低头道:“嫂子,这事一旦被人发现了,那可……”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不必亲自做,过会儿我将东西交于你,你明日差个得用的稳妥丫头去经手就成,管情神鬼不觉。将来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想到这上头。”
“可这……”楚明淑苦笑道,“要不嫂子交给旁人吧,我实在胆小。”
“姐儿就当帮嫂子一个忙,”柳韵说话间神色便冷了下来,“我听闻安美人那头日子不好过,这大热天儿的连冰块都用不上,想来也是难熬。姐儿平素不在宫里,也顾不着,我倒可以帮衬帮衬。”
安美人是楚明淑的生母。
安氏原先在侯府时便不受宠,又为人简默老实,不会巴结蒋氏,出身也低,手头拮据,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连府上的下人也不拿她当回事。落后楚圭篡位,安氏也只是被封了个美人,楚圭将她扔进景阳宫后便再也想不起她——景阳宫是冷宫,楚明岚出嫁前也住在景阳宫。
楚明淑出嫁前还能贴补贴补安氏,嫁人后却是有心无力。
而柳韵眼下这是拿安氏来威逼利诱了。
楚明淑心中权衡一番,缓缓点头,低声道:“好,嫂子把东西给我吧。”
柳韵嘴角扯出一抹阴毒的笑。
楚明岚办事不稳妥,楚明玥不好支使,楚明淑是最合适的人。
这回端看楚明昭的命有多硬了。
捻指间便到了十六。
楚明昭之前就将差事尽数料派清楚了,因而到了正生日这天便轻松不少,基本只需坐着听管事媳妇们回事。
顾氏等人到时,便一径被丫头请入了后院。
何秀跟在何嫣身边,沿路看着这府上的曲水方池、松墙竹径,只觉清幽异常。从照壁转过来时,她抬头一看,但见厅堂轩峻,院字深沉。挑帘入内后,又见五间大敞厅上帘栊高卷,锦屏罗列。厅内摆着十张吃一看二眼观三的燕菜大席面,桌上摆高顶方糖,定胜簇盘,又有上插八仙的寿桃寿糕,煞是齐整好看。
何秀跟随众人走到近前时,细细一数,发现一桌大小碟子竟有五十之多,除却荤素大菜外,又有各色蒸酥点心、时令茶果、细巧油酥之类,摆得错落有致。瞥眼间又瞧见寿糕上插着的八仙。八仙以染色饴蜜为之,所制极巧,须眉毕见,衣褶生动,惟妙惟肖。
再看往来仆妇丫头,也俱是井然有序,恭敬有礼。
何秀低头捏着袖口,默默看着自己的鞋尖。
楚明昭不愧是侯夫人一手教养出来的世家贵女,治酒摆宴的确有一套。
众人见状,亦是低声笑着交口称赞。
楚明昭过来时,两厢叙礼讫,顾氏便拉着她的手笑道:“姐儿这回置办得不错。”
楚明昭抿唇笑道:“该说是娘教得好才是。”
顾氏打趣道:“这会儿不嫌我大清早薅你起来教你管家了吧?”
楚明昭笑盈盈道:“不嫌不嫌,现在没人薅我起床我还怪不习惯的。”
秦娴等人在旁笑道:“看看,得了便宜还卖乖。”
众人笑了一回,丫头便来报说大公主跟郡王妃到了。
楚明玥并非与楚明淑一道来的,只是到门口时恰巧遇见而已。楚明淑今日的话似乎格外少,方才往后院来的路上,都是楚明玥说一句楚明淑应一声。楚明玥渐觉无趣,便索性也不再言语。
两人到后,楚明昭见楚明玥一脸不耐,不禁暗笑,若非要面子上过得去,谁乐意让她来。
楚明玥刚落座,楚明岚便也到了。自打楚明岚那回指证了楚明玥,楚明玥便心中记恨,如今见了面,连招呼也懒得打。
楚明岚看见楚明玥那张冷脸,倒也不怎么在意。反正如今巴结楚明玥也没什么用,她更想知道怎么抓住范循的心。
她觉得那日请教魏文伦并没什么实质的收获,到后来魏文伦都将不耐烦写到了脸上,她自觉讨了个没趣,悻悻之下便没继续问。但她自家回去琢磨了几日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楚明岚看向楚明昭,心道难道真的要学她?
楚明昭看到楚明岚投来的怪异目光,不禁想,楚明岚又在盘算什么?
不过看见楚明岚,她倒是不禁想起了范循。
范循已经随军南下了。他之前说要翻墙来找她,楚明昭一直都有些忐忑,唯恐他趁着裴玑出门跑来惹乱子。不过他好歹没来,楚明昭很是松了口气。他不来犯病真是再好不过,如今出征了更好,想来她能高枕无忧好一阵子了。
开席后,楚明玥见楚明淑似乎胃口缺缺,当下笑道:“三姐姐是不是觉着这些羹菜点心入不了口?”
楚明淑摇头,淡笑道:“没有,六妹妹这席面置办得甚好,是我自己今日胃口不好而已。”
楚明玥见她将她挑刺的话拨了回去,心道果然是老好人,转头与苏氏等人说话,不再理会楚明淑。
楚明淑又低头吃了几口,便推说肚子不舒服要去东净,带着自己的丫头珊瑚出去了。
何秀低头有一口没一口地用饭,一头吃一头想着心事。
她如今已经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侯府了,这回不论她愿不愿意嫁,楚家都已然对她仁至义尽,她再住在人家府上实在说不过去。离开侯府倒也没什么打紧的,关键还在亲事上。
若是从前,她会欢欢喜喜地应下侯夫人给她寻的那门亲事,但是现在她的心境却有些不同。
她近来心里都是一团乱麻,连她自己都难以理分明。她明知道自己的某些心思是痴心妄想,但始终也无法压下那些纷扰的念头。
何秀停下筷子,出神间目光荡开,入目皆是锦绣桌帏,妆花椅袱。卷起的帘子是虾须织抹金水晶帘,罗列的屏风是绦环样须弥座大理石孔雀屏风,连壁上挂的山水图都是绫边紫竹杆、玛瑙做的轴头。
同人不同命,有些人似乎就是天生的富贵命,注定要被众人捧着,有些人则生来就卑微如草芥。
何秀有些怅惘,但并不为贵贱穷通。她虽穷,可并不如何看重钱财,她感慨的是命。
她求而不得的,恰是别人不求自来的。
何秀隔着衣袖摸了摸那个花了几个昼夜做好的顺袋,心里堵得慌。
她跟何嫣说她要去方便,起身出去了。
前院,裴玑被众人拉着劝酒。裴琰却只是在一旁看着,破天荒地没上去凑热闹。
不管是他自己的生辰还是裴玑的生辰,都会令他想起一些不大愉快的往事。
无论众人如何相劝,裴玑始终滴酒不沾,之后与众人猜枚行令也是以茶代酒。
不一时,一小厮忽然躬身走进来,在裴玑耳旁低语了几句。裴玑听罢起身,道了句“请恕诳驾”,掣身走了。
由于眼下刚开席不久,人都聚在大厅内吃喝耍笑,后花园内便显得十分阒寂。
裴玑远远看到站在花园凉亭内的人,面色沉了沉。
走到凉亭外时,他停了步子,扫了面前的人一眼,道:“有何事要报与我知么?”
楚明淑恭恭敬敬地屈身一礼:“是的,还望世子信守承诺。”旋即掏出一个小绸布包呈与裴玑,“世子请过目。”
裴玑接过来,拿出布包内的东西一看,面色立时冷如玄冰,寒声道:“谁给你的?”
楚明淑只觉他的声音冷得砭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自从上回被他捏住了软肋之后,她一直有些畏惧这个少年。他真是天生的上位者,不怒而威势自出。
“是太子妃,太子妃让我今日来世子府上时,寻个地方埋了,”楚明淑想起裴玑睚眦必报的性子,忍不住道,“世子千万莫在太子妃跟前露出我,我母亲还在宫里头……”
裴玑冷笑一声:“她没机会害人了。”
☆、第38章
何秀在外头发了会儿呆,往大厅折返的路上,忽然瞥见裴玑独自往前头走。
何秀抿了抿唇,忽地攥紧手,上前叫住了他。
裴玑转过头来时,何秀发现他的脸色不大好。她不知道他从前院过来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脸色不好,她眼下顾不了这些。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站在他面前说话了。
裴玑问她有什么事,何秀低头嗫嚅片晌,从袖中掏出那个葫芦样的潞绸顺袋,双手递给他,低着头忐忑不安道:“多……多谢世子上回的援手,我……我做了个顺袋给世子贺寿,世子……”
裴玑面色正阴沉,看到她手里那个顺袋,目光忽地一冷,遽然睨向她。
何秀吓得后缩一步,顺袋“啪嗒”掉到了地上。
她之前看到的裴玑都是十分温和的,没见过他作色的样子。目下他态度一冷,她只觉手脚冰凉,惶遽不已。
他看出什么来了?
“不必谢我,举手之劳而已,何况我也不过是看在昭昭的面上,”裴玑声音异常冷硬,“以后也不用再想着送我什么,我不需要。还有,我不想看到有下次。”言罢,看也不看她,掣身走了。
何秀望着他的背影呆愣了片刻,慢慢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顺袋。
她害怕他看出什么来,不敢在顺袋在绣什么有寓意的花样。可他似乎还是察觉到了端倪。
他方才猛地看向她时,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无所遁形。
何秀满心冰冷,她的那些念头真的都是妄念。
裴玑没工夫也没兴趣去琢磨何秀的心思,不管她是否真的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都不重要,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又想起了楚明淑交给他的那样东西。
那是一个木头雕的人偶,人偶头上跟脖子上各戳着一把刀,人偶背后刻着楚明昭的名字跟生辰八字。
这就是在用木工厌胜之法来咒她死了。
老爷子曾告诉过他,木工厌胜有两种法子可以破除,一是用火烧,二是投入沸油里。他当场点了把火将那木偶烧了个干净,并交代楚明淑回去后就说事情已办妥,不要露出破绽。
老爷子什么都爱钻研,也什么都爱教他,连厌胜之术这种邪祟的东西也要逼着他学。他从前觉得学这些浪费工夫,现在看来,真是艺多不压身。
裴玑冷笑,敢咒他媳妇死,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晚夕间,宾客渐散。
楚明昭指挥众仆妇收拾干净后,又沐浴一番,回屋坐在床上等了片刻,裴玑才来就寝。
楚明昭见他今日来得晚,不由问:“夫君又去往哪里转了一圈才过来?”
“嗯,”裴玑上了紫檀足踏,坐到床沿上,“去跟何随交代了些事情。”
楚明昭想起楚圭昨日与她说的那番话,便照实与裴玑说了,只是略去了那些离间的话,那些没必要与他说。
裴玑思量一回,道:“我知道了,我心中自有计较。”
楚明昭点头,并没细问,她觉得这些也不需要她操心。
裴玑说话间微微一笑,转向她:“昭昭不是说给我备了礼么?”
楚明昭“嗯”了一声,踟蹰一下,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样物件,迟疑着递给他:“夫君不要嫌弃……”
裴玑拿过来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圆滚滚的锦绣香囊。他不禁低笑出声:“这香囊怎么这么圆?这仿的是什么?瓜?”一般香囊顺袋之类都会仿物而制,仿的最多就是葫芦跟茄子。
楚明昭坐过去一些,将那香囊拎起来,正色道:“我特意做得这么圆的。夫君难道不觉得,这很像粉团儿么?就是夫君之前给我买过的那种。我最爱吃那个了。”
裴玑上了床,一手将她揽到怀里,一手拿着香囊端详:“那这个有什么寓意没?”
“有,粉团儿又圆又甜,象征圆圆满满,甜甜美美,”楚明昭仰头笑道,“而且夫君回头一看见这香囊就能想起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