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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烈女续-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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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金城是连鞘解下交给刘素客的,刘素客接过来之后也没有看,像是鬼使神差般的使元妙真人躲过一剑之危!
  元妙真人怔了片刻,毕竟是君子气度,收回长剑,准备认输下场,黄莺又叫道:“道长不可有始无终!”
  元妙真人道:“贫道不死已属天幸,胜负已定,何颜继续求教!”
  黄莺道:“你又不是比武,争什么胜负,而且这一场也不能算输,是他自己粗心不拔剑……”
  刘素客笑笑道:“刘某用兵刃与人正式交手,今天还是第一次,想不到会犯了这个大错误,幸而仙长宅心忠厚,未曾过分进逼,否则以仙长的身手,无论用什么把式,刘某也难逃一死,刚才刘某虽然幸先一着,却也不好意思居胜,还请仙长继续赐教吧!’”
  说着抽出长剑,将剑鞘丢过一边,元妙真人顿了一顿才红着脸道:“今日若是论剑的场合,贫道早已弃剑认输了。可是此刻乃道魔之争,非生死无以分明,贫道只得厚颜继续求教!”
  刘素客笑笑道:“这话不错,刘某也不是在论剑,讲究什么点到为止,刚才那一剑若不是粗心,仙长只怕已驾返瑶台了,大家都别客气了!”
  话虽如此说,元妙真人心中毕竟有点不安,第二招也慎重多了,剑发如虹,罩向刘素客的四肢关节要穴。
  这是他为人忠厚之处,经过先前那一场挫折后,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再杀死对方,只想将刘素客伤成残废算了!
  刘素客一面移剑去招架,一面动身后退,两剑交触当的一声,刘素客的剑立刻被格上半空!
  元妙真人这一剑虽然不想杀死对方,却因为第一招受挫,过分谨慎之下,忘其所以,出剑用了十分的劲力。
  刘素客功力全失,如何能与他深厚的内力相抗,是以一触之后,长剑立刻脱手,变成身无寸铁!
  元妙真人本想放手继续进逼的,可是他见刘素客仓惶后退之状,心头又是一软,也想到是自己出力过巨,刘素客如何能招架得住,在这种情形下,即使杀伤对方,也不是一个豪杰的所为。因此也收剑退了一步道:“刘素客,贫道忘了你身无功力,这一招不算,你拾起剑来,重新开始好了,下一招贫道只用两成劲力与你交手话刚话完,眼前寒光忽闪,一枝长剑凌空下击,既劲且疾,还不等他有所反应,那技长剑已擦着他的前胸而过,钉在他脚下的泥土中,剑锋还扫过他胸口半白的长髯,割下了一络断须!
  这一剑简直是神来之笔,莫知其所来,元妙真人惶然之余,还暗自庆幸,如果自己不是退了一步,这一剑恰好刺进胸口,照下落的势子而看,穿胸透背尚有余!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游目四顾,看看是谁在暗中出手掷剑,照掷剑的功力而言,此人当是绝代的高手,才能把部位算得如此之准,进招得如此之神速!
  可是他看了半天,始终找不到这个人,跟他一起来的人,个个都希望能杀死刘素客,自然不会暗算自己。
  最有可能的是莫恨天与陈金城,也只有他们两人能有此功力,而且对刘素客的仇意不深!
  然而莫恨天端坐桌前没有任何动作,陈金城的剑已经借给刘素客,不可能无中生有,掷出这一剑!
  那除非是刘素客在暗中埋伏了高手,想到这儿,他脸上微有怒意,厉声道:“刘素客!
  你太卑鄙了!”
  剑随身进,直刺刘素客的胸前,刘素客端立不动,坦然准备受剑,却是见性大师出言阻止了道:“道兄且慢!”
  元妙真人止手道:“他暗中埋伏高手偷袭!这等卑鄙的手段,实死有余辜,大师为什么……”
  见性大师轻叹道:“道兄错了,老衲看得很清楚,暗中并无他人施袭!”
  莫恨天也道:“有我们四个仲裁人在此,若是另外有人参予比斗,我们自会出面主持公道!”
  元妙真人用剑一指地下道:“那这一剑是谁的?”
  刘素客淡淡地道:“是我的!”
  元妙真人一怔,刘素客的长剑被格上了半空,并未见掉下来,难道这一剑就是那被格飞的长剑吗?
  刘素客继续道:“刘某早就预告过,第二招是用武当的鹏搏九霄,仙长看见招式也应该认出来了!”
  元妙真人又想了一下,似乎记得那凌空一剑的势子很像鹏搏九霄,可是武当剑法中又没有这样进招的!
  刘素客见他犹豫不定,才冷笑一声道:“鹏搏九霄是身剑合一,在半空中下击,刘某身无纵起三尺之力,如何能施展此招呢?只好稍加变通,使身剑分开了!”
  元妙真人听来颇为有理,可是想了一下,立刻又觉得不对道:“你既然没有上腾之力,怎么那一剑却有相当火候,以功力而论,绝不在我之下!”
  刘素客笑道:“不错!那一剑的功力与仙长完全一样,一分不多,一分也木少!”
  元妙真人叫道:“这剑中的内劲是从哪里来的?”
  刘素客大笑道:“一点也不错!剑上之劲借自仙长,还诸仙长,刘某未曾增添半分!”
  元妙真人整个地怔住了,也深深地对面前这个人感到由衷的钦佩,这种钦佩是属于才智上的!
  刘素客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他所蕴蓄的才智,使得自己苦修数十年的武功变成一无用处!
  刚才自己若是心中稍存杀机,不退那一步,则正好死在那凌空下击的一剑!劲力是自己的,招式是武当的!
  自己身为武当一代高手,居然会挡不过本门的剑招,这个人的确不是自己所能匹敌的!
  刘素客却上前一步,手指自己的胸膛道:“仙长请再出剑吧!刘某所准备的两招俱已使尽,再也不会抵抗了!”
  元妙真人沉吟不决,刘素客又道:“刘某留柬上下两句是天心若在,胸口一刀,这一刀既不应在仙长身上,就该应在刘某身上!”
  元妙真人一时还没有听懂他的话,愕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刘素客豪笑道:“刘某今日原不辞一死,但是也必须挑个有资格杀死刘某的人,才肯甘心就死!”
  元妙真人诧然道:“难道贫道够资格吗?”
  刘素客点头道:“到目前为止,仙长是唯一够资格的人,刘某之所以该杀,罪在心术不正,认为刘某该杀的人,自然必须具有光明正大的胸怀,可是刘某说句放肆的话,举目斯世,有几个人真正够得上这个条件?”
  元妙真人低下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严格挑剔起来,世间原无完人!”
  刘素客笑道:“不错!所以刘某只好放低眼界,找一个庶几近乎完人的对象作为刘某就死的归途!仙长如非宅心忠厚,已经一剑穿心了,仙长既然能免于那一剑,勉强有资格在刘某心口戳上这一刀。”
  元妙真人又是一怔,游目四顾,见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他把剑刺进刘素客的胸膛!
  他又把目光移到仲裁席上,刘日英与骆季芳木然全无表情,莫恨天双目圆睁,见性大师却沉静地掏出念珠,口中哺哺低诵佛经。
  良久良久,只听得铮的一响,却是元妙真人用功力震断了自己的长剑,将剑柄也丢在地下,朝刘素客一稽首道:“武当启即刻起退出江湖,敬祈刘先生勿再相扰!”
  说完他头也不回也不向人打招呼,就径直向山下走去,众人都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怔住了!
  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居然没有人出声阻拦!
  少林的见性大师,这时也从座上起立合什低肩道:“阿称陀佛,元妙道兄不愧先知先觉,人事天心,各尽其分,老袖领悟虽迟,尚幸未太晚,少林自即时起也退出江湖,老袖同时请辞仲裁人的职分,刘施主能赐允否?”
  刘素客笑道:“今日之来虽刘某所邀,各位的行动,却绝对自由,无人能作勉强!”
  见性大师合什一拜道:“多谢刘施主!”
  说完也步着元妙道长之后,飘然欲行,黄莺实在忍不住了,叫道:“喂!你们一个和尚一个道土,到底在闹些什么鬼?”
  她情急之下连礼数都忘了,少林武当是武林中实力最雄厚的两派,见性大师与元妙真人更是领袖群伦的代表人物,这样莫明其妙地抽身一走,无怪她要着急了,其他各派的人也都希望能知道一个原因!
  黄莺的口气尽管不礼貌,见性大师依然和颜悦色地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少林与武当都是空门中人,涉入江湖,已属多事,老袖深海已往之误,但愿从此能跳出是非之场。”
  黄莺根本听木懂他的弦外之音,流下眼泪道:“金大哥就是被你们拖下是非圈的,他为你们叫人害死了,你们倒轻松,抽身一走就算了事了!”
  见性大师仍然合什低头道:“金大侠夭于英年,实乃人间莫大之损失,然而死者已矣,老袖愧无回天之力,唯有佛前诵经,超度他的英魂早登极乐!”
  黄莺叫道:“你们就让他白白地死了?”
  见性大师道:“孟石生已在握中,复仇亦举手之劳!”
  黄莺尖刻地追问道:“死个孟石生就算替金大哥复仇了吗?你们应该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见性大师一叹道:“这一点何用黄姑娘提醒,我们谁都明白,可是明白了又怎么样?”
  骆秀芳忽然站起来道:“小妹妹!别再说了,让大师走吧!你不必勉强别人!”
  见性大师合什一拜道:“金夫人明鉴,老袖并非爱惜残躯,然而老油今日为少林代表,少林门中尚有无数子弟门人,职责所在,不许自己随便死!”
  骆秀芳敛社还礼:“贱妾完全明白,大师请吧!”
  见性大师低声又涌了两句佛号,回头走去,骆秀芳又朝其他八家的代表深深致礼道:
  “亡夫金蒲孤之丧,承蒙诸位远道而来吊唁,未亡人衷心感激。敬此为谢,各位请念及此地并非贱妾之居处,无法以礼款待,就请各位也回去吧!异口未亡人当—一磕门叩谢!”
  那几家代表见骆秀芳忽然下令逐客,已经意识到事态不简单,然而他们也见到少林武当突然抽身而退,似乎更不简单,那两家一向是武林中的表率,尤其是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先后离去,也使他们有无所适从之感!
  骆季芳继续催促道:“亡夫尸骨无着,大殓之礼已无法如议举行,公祭已毕,少时为未亡人等之家祭,贱妾等痛先夫之丧,或有失态之处,诸君留此,实有不便!”
  那些人听骆秀芳这样一讲,倒是不能再留着了,分别在金蒲孤的灵前又上了一往香,相偕作别而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黄莺才道:“骆大姐!”你把人都赶走了,到底是为什么?”
  骆秀芳笑道:“留他们在这儿又干什么?”
  黄莺无以为答,刘素客笑了一下道:“黄姑娘的意思是一定要我给金蒲孤偿命才甘心!”
  黄莺一鼓眼道:“难道你不应该吗?”
  刘素客道:“应该!应该!可是金夫人叫那些人滚蛋也是应该的,他们实在没有用处,刘某已经明白表示过了,如若我甘心就死,任何人都能下手,我如不想死,合天下人之力,也未必能杀得死我……”
  黄莺没有话说了,只好厉声叫道:“你想不想死呢?”
  刘素客道:“想!刘某绝不想活过今天!”
  骆季芳将黄莺硬按得坐了下来,不叫她再开口,然后才对刘素客道:“刘先生,请你把孟石生提出来吧!”
  刘素客一耸肩道:“谨遵台命!”
  说完打了个呼哨,袁余生由旁边走出来,双手捧着一个大木盘,盘子足有半丈见方,里面缚着一个人,四肢反剪,袒着上身,正是万人唾弃的孟石生,为了使他更像活祭的牲品,刘素客把他的头发都剃光了,背上划了几条斑采的花纹,口中还塞了一颗黄色的柑桔!
  盘子边缘还插着两支明晃晃的匕首,一直抬到金蒲孤的灵位前面才放了下来。袁余生无言走过一边。
  刘素客轻轻一笑道:“祭品在此,哪一位上前动手?”
  黄莺咬牙跳起来:“我来!”
  骆季芳拖着她道:“不!刘姊姊是金大哥第一个文定的妻子,这应该由她最先动手!”
  黄莺叫道:“刘姊姊若是想杀死他,还会留到今天?”
  骆季芳道:“至少我们该问她一声!”
  刘日英凄然道:“骆大姊!你作主吧!我跟金郎只是有名无实…”
  骆秀芳脸色微沉道:“我也不是三媒六证,被花轿抬进金家大门的,这一说我竟是有实无名了!”
  刘日英凄然苦笑道:“骆大姊!你与金郎都是武林儿女,何必拘那种俗礼,金郎公开对人宣布过了,那就是最好的媒证,小妹完全是尊重你的意思,请你不要误会!”
  骆季芳脸色稍缓道:“先后有序,我觉得还是该由你作主!”
  刘日英道:“小妹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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