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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刷又是三刀壁去,这三刀全是断门刀法,芮玮识得不难破解,拆到第三招,看准那
一招弱点,木剑一圈,击飞他手中兵刃。
胡异凡虽败不乱,从堡丁手中抢过一把钢刀,再又战起,堡丁见到堡主钢刀被击飞,慌
忙走告守在外厅的胡天星及十八名弟子。
众弟子虽知师父的脾气,严禁任何人干涉他的私事,但在这生死关头,顾不得师父平日
的嘱咐,冲了进来。
胡异凡奋战中见众弟子进来,喝叱道:滚出去,你们进来有个屁用!”
众弟子慌忙退出,胡天星早知父亲德刚烈,暗中一想,唯有自个的媳妇父亲疼爱,叫她
来助父亲一臂之力。
胡即匆匆上楼,去请新娶的媳妇。
胡异凡知道断门刀法不管用,便展出五招传子不传徒的守势,这五招守势在胡异凡手中
使来比之胡天星功力大大不同。
芮玮心想这五招守势不在天池府秘册记载之中,自己虽然熟悉,但想攻破除了海渊剑法
外都不可能。
在胡天星使采有几次破绽,不难一击而破,现在胡异凡使来破绽虽有却被深厚的功力盖
住,就连海渊剑法也难一击成功了。
芮玮攻了三招无敌剑,没有攻破,胡异凡大笑道:海渊五式是那么容易破的么?
芮玮一听海渊五式四字,心中一动,笑道:海渊五式虽是天下不破的刀法,但你使的不
好,还有几处破绽……”
胡异凡骂道:放屁!放你妈的臭屁!”
芮玮道:若无破绽,怎会将你儿子打败?”
胡异凡一面抵挡一面道:那是怪他刀法不够熟练,有本领将老夫打败?”
芮玮笑道:打败你有何难处,就象你这第一式,口诀上说‘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
刀’,但你刀法不够快,这‘风似刀’三字便使得差了!”
胡异凡第二式使出,芮玮又笑道:这一式嘛,口诀是说‘绝顶一茅茨,直上三十里’,
本想向上挥刀,好似敌人在上方,你却斜挥而上,在‘直上三十里’这五字的意昧上就不够
深啦!”
一等胡异凡使出第三式,他又说出第三式的缺点,说到第五式,胡异凡越听越慌,吓得
手上的劲道大减,功力大弱,芮玮乘机从破绽中攻进,一剑拍碎胡异凡的右肩骨,钢刀飞落
厅外。
芮玮木剑抵紧胡异凡的咽喉,厉声笑道:今日你该给老父偿命了!”
胡异凡叹道:“你杀吧!但在临死前我有几件事相问,你能告诉我,解我疑惑么?”
芮玮道:什么事说来?”
胡异凡道:海渊五式真有那么多破绽么?”
芮玮道:没有,若是有的话,我也不会屡攻不破了。”
胡异凡苦笑道:那你刚才所说的缺点是骗我的了?”
芮玮老实道:你这海渊五式使来别人看不出一点破绽,我却看出有几处守得不够深厚,
但被你深厚的功力护住,却也叫我攻不进去,所以我故意乱说,令你分心之下,一击而
破!”
胡异凡连连苦笑道:那是怪我自己不够沉着,但不知你是怎么知道这五式的口诀?”
芮玮道:因这些口诀我也学过。”
胡异凡大惊道:你……你……也学过……”
芮玮道:我学的口决虽和你们—样,招式却不一样,而且用的是剑,叫做一招‘不破
剑’,不象你们分成五。”
胡异凡更是吃惊道:“一招!一招!那本来就是一招,你……你……可是一灯神尼的弟
子?”
芮玮道:一灯神尼我知道,但不是她的弟子。”
胡异凡脑袋直摇道:骗人!骗人!你在骗人……”
芮玮怒道:你是临死的人,我骗你做什么?还有什么话快问,不问我要刺了!”
胡异凡大叹一声道:“你刺吧!”
芮玮正要刺下,忽听身后女子声音道:大哥住手!”
芮玮骇然回首看去,惊呼道:是你!菊……”
林琼菊苦笑道:是我,你已经遗忘的菊妹……”
原来自芮玮离开黑堡后,林三寒强令女儿嫁给白堡胡异凡的独子,林琼菊在慈父的逼迫
下,再想芮玮已变心,伤心下就也应允。
她武功深得林三寒的真传,尤在胡天星之上,嫁后胡异凡百般呵护,较之独子还要喜
爱。
胡天星虽然想到父亲的危急,请她下楼相助,林琼菊念及胡异凡平日的爱护,一听说公
公有难,急着下楼下。
那知杀公公的不是别人,竟是昔日旧情人!
标题
古龙《剑玄录》
第二十八章 伤心剑
芮玮眼见儿时伴侣,心酸道:胡异凡是你什么人?”
林琼菊低下头来,轻叹道:是我公公……”
芮玮“哦”了一声,眼光直盯着她道:你终于嫁了人!”
他这句话本是慨叹,过去的小伴侣已经嫁人,林琼菊却错会了意,以为怪自己不该嫁给
别人,情怀一动,流泪道:爹爹迫我嫁人,再说你……你……”
“你已变心”这话没说完,突听一声喝叱,胡异凡乘芮玮不注意翻身站起,扑至厅外,
枪到那柄钢刀握在左手中。
胡异凡忍住右肩剧烈的痛苦,走进厅来,钢刀一指芮玮,厉声问林琼菊道:他是你的什
么人?”
芮玮忙道:我幼时借居黑堡十载,她是林三寒的女儿,我当然认识。”
胡异凡嘿嘿笑道:认识!何止认识!难怪媳妇进门不言不笑,原来有个青梅竹马的情
人,星儿,进来!这件事可要弄个明白。”
胡天星走进道:爹唤孩儿何事?”
胡异凡满面气愤道:拿起刀来,咱们父子俩来会会掌剑飞的后人!”
胡天星正等父亲这句话,他知芮玮的厉害,叫道:师兄弟一起进来吧!”
胡异凡十八名弟子,同时走进,分站芮玮四周。
林琼菊见状,情急道:“你……你……们要做什么?”
胡异凡铁青着脸道:“你公公被这小子打碎肩骨,非叫他偿命不可!”
林琼菊急得泪珠直流道:不……不行……你们不能将他杀死胡天星奇道:“怎么不行,
我不是请你下来相助爹爹的吗?”
胡异凡冷笑道:当然不行啦!我们要杀你的情人,你自是不愿意。”
胡异凡平日爱护林琼菊,是见她人美,性情又好,只是少说话,但也是美德,那晓得今
天才知她不说话儿另有原因,嫁到这里来,还是被林三寒逼的哩!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尤其胡异凡的性情十分刚惧,现在认出媳妇的坏处,就恨不得马
上给她重重的责罚!
胡天星蒙在鼓里,不清楚原因,问道:谁……谁是她的情人?
胡异凡骂道:笨蛋!早就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快将那臭小子杀了!”
胡天星一听戴了绿帽子,骇然大怒,一刀劈向芮玮道:好家伙!
原来是你!”
胡异凡挥刀跟上,同时唤道:徒儿们,一起上罢!对付这种入不用客气。”
十八名弟子本还不敢上手,听到师父准许动手,心下奇怪道:
“师父往日不是常说自己和敌人相斗时,严禁旁人相助吗?”
不知胡异凡说这话时,自命天下无人能将他打倒,现在情况不同那就另当别论了。
十八名弟子生性好斗,再见都来打一个年轻小伙子,十有九赢,乐得愿意,异凡命令一
下,同时攻上。
芮玮见十二人攻来,倒是不怕,手捏天遁剑诀,东一剑西一剑,抢攻起来。
林琼菊被公公冤枉婚前不贞,气得耳朵嗡嗡直响,好一会说不出话来,这时见打了起
来,忙唤道:“别打!别打……”
但她那里止得住,只见越战越是凶狠,满厅尽是刀光剑影,看来没有死伤不会佐手。
芮玮胸怀父仇,剑下毫不留情,他的天遁剑法已练到七分火候,江湖罕有敌手,虽在众
人围攻下,不露败象。
斗到后来,芮玮的剑威力展了出来,一声“着”,立即打断一名弟子的手腕,不能再
战。
跟着又是喊了十七声“着”剩下的十七名弟子依样葫芦被击断手腕,抱着呻吟,痛苦难
当。
胡异凡见弟子这般无用,气得哇哇大叫,猛砍猛劈已不成章法,倒是胡天星尚能沉着应
战。
芮玮被胡异凡不要命的打来,逼退了几步,心想:你这样打法,能打得几时?”
胡异凡一阵猛砍牵动右肩的伤势,疼得直咬牙,顿时刀法缓慢下来,芮玮毫不留情,大
喝道:躺下!”
这一剑拍向胡异凡的左肩,假若拍中,他的双手都要残废,胡天星抢救不及,一头向芮
玮撞来。
一侧林琼菊见公公危急,不忍心不救,手中带着宝剑,一剑挥出,想止住芮玮的攻势好
救下公公。
芮玮一见剑势,心中大惊,知道要是再打胡异凡必被来剑击中腕骨,翻剑以不破剑那招
一挡。
这一挡,林琼菊那剑威力太强,收势不住,刺到胡天星的胸上,胡天星大叫一声,翻倒
地上。
胡异凡怒睁双眼,颤抖道:“你……你……竟敢帮助奸夫谋杀亲夫……”
芮玮被林琼菊那招剑法惊住,呐呐道:“你……你……也会海渊剑法?”
林琼菊却被眼前情况惊呆了,抛下宝剑,扶起胡天星哭道:我……我……没心伤
你……”
只见胡天星胸前鲜血直流,两眼上翻,看来活命不长,胡异凡一刀朝林琼菊头上砍下,
骂道:“臭女人,别在老子面前假惺惺,还我儿子命来!”
林琼菊心中悲伤也不逃避,芮玮出剑托住那一刀,说道:你儿子不是她杀,别冤枉
她……”
胡异凡回刀朝芮玮砍去,叫道:奸人,你也一起陪命吧!”
芮玮见他儿子要死了,不忍再伤他,右挡左架,并不还攻,胡异凡一味猛攻,攻到后
来,神智有点疯狂起来。
林琼菊哭喊道:公公别打了,天星快死了……”
这句话说动胡异凡,霍然抛下钢刀,抢着抱胡天星,老泪纵横,苍声凄凉道:星儿,你
不能死!……”
只见他一面叫着“星儿,你不能死!”脚下飞快向厅外奔去,想是设法求医救活他的儿
子。
十余名弟子不敢留下,都抱着手腕走出厅去。
厅中只剩下芮玮和林琼菊两人,林琼菊呆呆的站着,芮玮叹了口气,向她说道:你快去
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林琼菊突然娇啼起来,哭着道:谁要你来的?谁要你来的?
……?’’她不知芮玮来这里要报父仇,却以为芮玮打听自己出嫁赶来看望,心想你已
对我无情,为何又要来看我?
芮玮对她这话莫明其妙,一时茫然无语,林琼菊哭了一刻掩面朝厅外奔去,却听她才奔
到厅门口就一声惨叫。
芮玮大惊,飞掠而出,才到厅外迎面一排弩箭射来,亏他心中有备,一剑挥出,格挡住
来箭未被射到。
望见林琼菊睡在地上,一把抱起,迎面又是一排弩箭射来,芮玮一面挥剑格挡一面退回
厅内。
他将林琼菊放在榻上,见她胸前共中三箭,血染得衣衫湿透一片,顾不得嫌疑,撕下她
的衣衫,将箭头轻轻拔出。
然后撕下自己的衣襟,替她包扎佐伤口,这一番动作不免触着林琼菊很敏感的地方,直
羞得她苍白的脸色泛起红霞。
芮玮将要包扎好,林琼菊突然抓住他的手,道:“大哥,你抱我走吧,我不要死在这
里。”
芮玮安慰道:“没有关系,箭射得不深,你不会死的。”
林琼菊泣道:不会死,我也不要再呆在这里,他们要杀我,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芮玮劝道:“你跑出去,他们不知当做是我,误伤了你,不会存心要射你。”
林琼菊摇头道:“一定存心!一定存心!你没有看到刚才公公一刀要将我杀了吗?”
芮玮道:“他一时气愤出手,你别当真。”
林琼菊道:“我杀了他儿子,他是不会放过我,凭着咱们幼时相交—场,送我回到爹爹
那里。”
芮玮道:这件事我要向你公公说明,不能怪你,他知道你那一剑收势不住后,自会原
谅。”
林琼菊哭道:“你不送我走,是一定要看我被杀啦……”
芮玮连连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别瞎疑心……”
到得傍晚,两人肚中饥饿起来,林琼菊失血过多,脸色越来越苍白,芮玮怕她不支,说
道:“我出去给你找点食物。”
林琼菊想起来阻止,却无力坐起,芮玮一走到厅外,迎面羽箭又是纷纷射来,他虽有能
耐闯得出去,但伯自己出去后林琼菊遭到不测,退了回来。
林琼菊低声问道:“外面的弓箭手还没退么?”
芮玮有点气愤道:“不让咱们出去,是什么意思?”
林琼菊哀戚道:“公公以为我婚前不贞,是定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