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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呆了呆,下意识的接过令牌。
“还傻愣着干嘛?这是大皇子的令牌,还能是假的不成?快去通传啊!”天一不耐的又是一瞪眼,语气不善的催促道。
又是相府,又是大皇子的,瞧着天一的模样又像是有急事迫在眉睫,侍卫被天一这一番作派吓得哪还有胆子细看令牌?将令牌还了回去,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又同身边另外几名同样傻眼的侍卫交代了一声,就撒腿往宫门里跑了。
天一见那侍卫跑去传话了,自回头走向马车,留下一群冒着冷汗的侍卫大眼瞪小眼。
“二小姐,已经叫人去请示了。”天一对着车厢里头恭敬道。
他已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他不该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直接同主子说了。
明知道主子多年的心思就是寻到老夫人的下落,如今得知老夫人死得蹊跷,林氏一家更是遭了灭门惨祸,主子岂能不报仇?
奈儿察觉天一口中的懊恼自责,微微颔首。
“索性还没动静,应是无大碍,你先把心思放肚子里,进了宫别人瞧出端倪。”她轻声嘱咐着。
三人等了一会,那名去通传的侍卫又小跑着回来,身旁赫然还跟着何强。
侍卫的脸色微微发白,用着几分异样的目光看着天一。
“皇上叫苏二小姐进去。”何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天一点点头,寒暄了几句,转身就去同奈儿说话。
秦雪涧是不能随同的,奈儿一个人下了马车。
何强应是领了命,在前头给奈儿二人带路,一路疾行着,却时不时回头偷偷打量奈儿几眼。
奈儿感受到何强的目光,心下一动。
“何公公,上回的事还没怎么好好谢您,这回就又劳烦您带路了。我小女儿家难得面圣一回,这心里正打着鼓呢。”她脚下快了几分,走到何强身边,一面带着微笑说着,一面不动声色的塞了个荷包过去。
何强微微愣了愣,“苏二小姐叫奴才小强子便是了。”说着,却反手推了推荷包。
竟然不肯收下!
然而奈儿一心想从何强口里问出些什么,手中又添了几分力气,将荷包又冲着何强那塞了过去。
何强本就是体残之人,力气哪里抵得过习过武的奈儿,推辞不过,犹豫了一会,他才半推半就的将荷包收下。
“皇上正在气头上,苏二小姐待会过去可要小心说话啊。”何强捏着嗓子压着声音小声的提醒道。
奈儿忙赔着笑脸道谢,心思却转动不停。
“何公公。”虽是何强自谦,奈儿仍是尊敬的唤道,“大皇子是不是也在皇上那?”她极小心的问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何强。
何强脸色变了变,把头一点。
“奴才在外头当差,里头的情形自然只能听个大概。”他拿了奈儿的荷包,自是拿人手短,同奈儿细说了起来,“好像是大皇子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才惹得皇上大发雷霆,您待会过去,若是行的话,瞅准了机会就叫大皇子服个软吧,到底是父子二人哪来什么深仇大恨?”他说着这话,眼睛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奈儿,“您也是过来人,自然比奴才更明白,您说奴才说得占不占理?”
什么过来人?不就是说她同苏丞相为了肖姨娘的死因闹得不快?
自己可以求了老太后做主,强把若兰揭出来,可杨凌天呢?
他凭什么去跟皇帝争执?
真是糊涂!
竟真的去同皇帝对峙!
奈儿心头一颤,微敛了神色,对着何强福了福道谢。
何强说了这么一番已是宫廷大忌了,再不肯多言,况且他还有些事没同奈儿说,只觉有些心虚,加快了几步,走到了奈儿身前。
皇宫给人第一个感觉就是大,奈儿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而飞,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的殿门外,何强说了声进去通传,奈儿同天一又只得耐下性子在门口候着。
“二小姐,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主子不会直接就这么跟皇上说了吧。”天一等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就对奈儿嘀咕道。
然而当天一对着奈儿望过去时,他才发现奈儿竟连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二小姐,您怎么了?”他吃惊的问道。
奈儿只往御书房看着,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正当天一还要再问,何强却出来了。
“二小姐,快随奴才进来。”何强满脸急色,竟不管不顾的拉着奈儿就往里走。
奈儿心下愈发担忧,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的就跟了上去。
待走近了敞开大门的御书房,奈儿看清了眼前的情形,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昏倒。
二零四章 是谁造得孽?
两排牙齿嚯嚯的打着颤,只微微顿了几个呼吸,奈儿便像是发了狂似的,直朝着御书房冲了进去。
天一同样是又惊又怒,眼前的一幕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
御书房内,下人跪了满地,皇帝红着眼怒目瞪圆,手上发力而青筋爆出,手中却是一条马鞭,而那条马鞭此时正紧紧勒在杨凌天的脖子上!
半跪于地的杨凌天竟丝毫不反抗挣扎,直直的挺着上身,而那身上赫然有着条条道道的鞭痕,夏季的衣衫本就单薄,鲜血就要不要钱似的直往外涌,浸湿了杨凌天的大半个身子。
何忠平立在皇上身后,一副惊慌犹豫的模样,恐怕是不知道是否该上前去拦。
“二小姐,别冲动!”天一回过神来时,见奈儿早已向前奔了数步,他忙上前一把拉住奈儿,语速极快的极力压低了音量劝道,“二小姐,您可千万别火上浇油啊!”
天一说得又快又急,却也不敢拦实了。
奈儿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绕过天一就要上前。
“苏二小姐,您这不是要害死大皇子吗?”何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奈儿身旁,声音极轻极轻的反问了一声。
奈儿周身一震,仿佛不忍直视眼前的一幕一般,闭上眼睛,她握紧了双拳,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才又睁开双眼。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她恭敬的行着礼,脸上波澜无痕,只一双黑亮的眼眸比往常更是如天上的繁星一般璀璨。
然而此时的皇帝却仿佛杀红了一般。依旧死死的勒着杨凌天,对奈儿的声音充耳不闻。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奈儿拔高了音量,用着近乎于喊叫的声音对着皇帝道。
这一声大不敬的咆哮让何忠平和何强双双心里为奈儿捏了把汗。
也是这一声咆哮,皇帝这才清醒了几分。
眼中的血气褪去了几分,皇帝威严的撇过脸看了看奈儿,冷冷的怒哼一声,随即手上一松。那坚韧的马鞭一下落在了地上。
重新呼吸到空气,杨凌天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却是根本没有给身体任何缓和的时间,就扭过头看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在临死前听见了他最想听见的声音,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真的是奈儿来了。
她来了?她怎么会来?
她不是嫌弃自己了吗?她来了是不是代表她不在意了?
一阵温暖划过心间,就好像春日的阳光照she了进来。
“你来了?”他冷峻的脸上挂着好看的微笑,像往常每一次奈儿进他那书房时,他所说的话一般,轻轻的带着无尽的柔情,对着奈儿唤道。
奈儿心中一酸。看着杨凌天一张失血过多而没有血色的脸,还有那染红了的半个身子,眼泪就扑哧扑哧的掉了下来。
“你怎么就那么傻?”她泪眼婆娑的低喃道。
杨凌天的脸上混着几分幸福几分哀伤。木木的摇了摇头。
“哼!”皇帝怒哼一声,仿佛见不得杨凌天同奈儿这般眉来眼去,“怎么?朕这御书房里请了戏班子?”
何忠平和何强师徒两脑袋往下沉了沉。
而天一再鲁莽再心疼自己的主子,却也知此时没他说话的份。恨得吭哧着脑袋,站在奈儿身后,一声不吭。
只有奈儿同杨凌天,四目碰触之间,仿佛没有丁点缝隙,无人再能插上一丝一毫。
“杨凌天!”皇帝哪里能叫人这般无视,冲着杨凌天就是爆喝一声。
杨凌天含着笑望着奈儿。目光在那清秀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转过脸看向皇帝。
“儿臣恳请父皇将林家灭门惨案的实情告知。”他一直就跪着,只是那腰板挺得直直的,不卑不亢,不含祈求的对着皇帝恳请道。
“孽畜!”皇帝怒道,因杨凌天的话再次气血上涌,“冥顽不灵,朕今日非得亲手掐死你这个孽畜!”
一声声孽畜,就仿佛一把把粗盐一粒一粒的洒在杨凌天早已烂疮流脓的心头伤口之上。
谁都可以骂我孽畜!只有你不能啊!
没有你,会有我?我娘她会死?林家满门会死?还有那个我不知该叫她姐姐还是叫姑母的清音,她会死?!还有那个林月茹,那么小的年纪,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她本该是皇亲国戚娇娇小姐!
到底是谁造得孽?
是你啊!
杨凌天心在滴血,脸色愈发冷峻,苍白的脸,透着狠厉,对皇帝,也对自己。
今日就算将命交代在这,我也不会退缩!
这就是命!我来此世间这一遭,怎么也要替我娘替林家满门讨个公道!
只是…
他的心头不经意间荡漾起点点涟漪,那波纹越扩越大,渐渐的那个一身紫衣,风一般柔弱的身子,却有着山一般坚定的性子的少女占满了整个内心。
情不自禁的,他又一次回首望向奈儿。
只是,自己原以为了无牵挂,哪怕舍了性命,怎么也要逼得皇帝说出真凶道出实情。
如今,却是舍不得了啊!
杨凌天望着奈儿那决绝的目光,好似下了某种决定,奈儿的心仿佛被钝刀子割一般,一抽一抽的疼。
他已经说出口了,自己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救他?
奈儿心急如焚,却心下一动,转而四顾起来。
那群黑袍人呢?他们不是要助杨凌天登上大位?他们人呢?怎么还不来救他?
原本极度憎恨,恨不得拉着对方一起下地狱的黑袍人,此时却成了奈儿心目中的救世主。
荒唐!荒唐!
奈儿心头一片凄苦,一片无力,狠狠的咬着舌尖,齿颊之间弥漫着浓浓的铁锈味却尤不自知。
皇帝声声的骂着,愈发怒发冲冠,竟不再执鞭,伸出大手就往杨凌天颈脖之上招呼。
“皇上使不得啊。”何忠平眼见着皇帝越来越生气,竟徒手要掐死杨凌天,忙上前劝阻了起来。
不是他帮着杨凌天,只是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样的事断不能任由皇帝所为。
何强见自己师傅这般,自然顾不得旁的,手忙脚乱的跟着上前拉起了皇帝来。
然而,两个身残之人,哪里拉得过生龙活虎的皇帝?
“孽畜,你知不知错?”皇帝用力的掐着,嘴里狠狠的问着,“不知悔改的话,朕今日非得亲手掐死你,谁也救不了你!”
杨凌天一言不发,被掐得跪不稳,脸色也憋得通红通红,可就是咬着牙关不愿服软。
奈儿双眼喷火目眦俱裂,一咬牙,原本还半蹲着行着礼,立刻站直了身子。
哪怕被诛杀九族,牵连了所有人,哪怕事后杨凌天仍逃不过一死,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凌天这般惨死!
天一望向奈儿,目光里再无任何退意,寒着一张脸,只冲着奈儿点点头。
“父皇…当年,我娘也是这般死的?”杨凌天憋红的脸满是讽刺的笑道。
闷闷的虚弱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响起,竟出奇的一下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何忠平师徒二人的劝阻声停了,奈儿和天一手中暗暗运起的气散了,皇帝眼中的血色一下褪去。
像是触电一般,皇帝一下松开了掐在杨凌天脖子上的手。
“咳咳…”杨凌天干呕了起来,要把肚肠子呕出来一般,直到一口鲜血喷出,他才停了下来,尔后又是带着讥讽的笑容看着皇帝。
而皇帝同样死死的盯着杨凌天,双眼一眨不眨。
当年,她也是这般,躺在血泊之中,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仇恨、讽刺…任凭自己如何苦苦哀求,如何舍弃天子威严,她依旧一言不发的这样看着自己。
直到…
直到太医说,她没气了。
直到她死了的时候,她仍旧这般看着自己。
“朕对你不好吗?你为何这般逼朕?”皇帝双眼通红,似闪着泪光,对着杨凌天咆哮了起来。
“呵呵。”杨凌天笑出了声,“儿臣只问当年林家何以满门被灭?父皇又何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