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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强却松了口气,却依旧陪着笑脸。问道,“那苏大人这就同奴才进宫?”
苏丞相略略沉吟道,“还请公公稍坐片刻,我还有些急事。”
何强有些为难了起来,他是一丁点都不想在留在相府了。
“苏大人,您瞧,奴才还得尽快回宫复命…”他迟疑道。
苏丞相微微一愣就笑道。“那还请公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
何强心里顿时乐了起来,面上却摆出一副遗憾的样子。
“那奴才就先行了,对不住了苏大人。”他抱歉道。
苏丞相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
“公公请。”他做了个相送的手势。
他还真的是没在乎何强。他正惦记着尽快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杨凌天才会被打下天牢,弄清了缘由他才好继续下一步怎么做,还有之前偷偷跟着他的沈星,他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叫沈星这么跟着他的。
何强被苏管家送着出了门。正堂里就剩苏丞相和天一了。
苏丞相目送了何强出去之后,本想立刻就先去审问沈星一番,却意外的在天一面前停了下来。
“天一大人。”他和煦的笑着,眼底却带着鄙夷,“你这趟陪奈儿进宫。为了何事?”
天一有些羞恼的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回道,“苏大人抱歉了,恕我不能多言。”
苏丞相又笑了笑,只那鄙夷之情更甚。
“天一大人真是忠心。”他慢吞吞的说道,“只是这忠心的方法不对啊,挑唆着主子以下犯上触怒皇威,被打下天牢,这就是忠心?”
苏丞相每说一个字,天一的脸色就越红上几分,说到最后,天一已经紧咬着牙关咯吱作响,双拳也已紧紧握住。
“呵呵。”苏丞相低声笑了一声,尔后拂袖而去,转过身子的一瞬间,他的脸色骤然又阴沉了下来,紧紧拧着眉头。
天一什么都不说,是忠心?那是在害杨凌天!
苏奈儿实在太坏事!既杀不得,那便毁了她的心智,绑了她的手脚!叫她动弹不得,叫她再坏不了事!
他们…
不过只要保住奈儿的性命…
直到…
杨凌天登基那天!
心里思忖着,苏丞相的脸孔愈发深沉,阴戾之中带着丝丝虔诚。
“说吧,是谁叫你跟着我的。”苏丞相看着眼前的沈星,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星在原地顶着日头等了许久,原本心里直打鼓,慢慢的也就平静了下来。
“是小少爷叫小的跟着老爷的。”他垂着头答道。
苏丞相皱了皱眉头有些不信。
“一月叫你跟着我做什么?”他问道。
“二小姐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回来了一趟,可后来又急匆匆的出了门,小少爷担心二小姐,老爷出去了,说是有客人来,便叫小的跟上来,瞧瞧是否与二小姐有关。”沈星对答如流。
相府的人都知道小少爷同二小姐同根同脉,一母所出,自是亲近无比,沈星的话一点不叫人怀疑。
苏丞相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沈星说得毫无漏洞,可他就觉得哪里不对。
他盯着沈星一动不动,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哪里不对了。
“我不是解了禁,他可以随时进后院看奈儿?”他双眼一利,对着沈星喝问道。
奇怪的就在这了,一月若想知道奈儿的事随时可以进后院去问,哪里需要这般偷偷摸摸叫人跟着自己,转着弯去打探奈儿的消息?
沈星被喝得头皮一麻,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说出口。
“老爷问你话,你还不快答?”奉命看着沈星的小厮狐假虎威的冲着沈星呵斥道。
沈星一个哆嗦,想了想奈儿平日对他们兄妹二人的照顾,咬了咬牙摇了摇头。
“小的不知。”他的头愈发向下低着,却没有迟疑的回道。
苏丞相眉头一挑。
一个两个都是蠢货!自以为忠心耿耿做得对的,可殊不知却是在怂恿着主子往那悬崖下跳。
“二小姐后晌进了宫。”苏丞相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慢悠悠的说道。“触怒了皇上,被打下天牢了。”
沈星心头一震,惊慌失措的看着苏丞相。
又是皇上。又是天牢的,这是他身为相府奴才平日所接触不到的东西。
他心中慌乱了起来。二小姐怎么会和天牢扯到一块去了?
怪不得…
怪不得小少爷吵着闹着要自己跟上老爷!小少爷同二小姐一脉相承,定是有心有感应!
“还不说实话?要害死二小姐不成?”苏丞相拔高了音量骂道,“当日奈儿要了你的卖身契,我就不该睁只眼闭只眼!”
沈星被骂得一惊,立刻跪了下来,他虽是骨头硬,对着李氏都敢硬起气来。可奈儿被打下天牢的消息,叫他一时慌了神。
说不说?说了好像也不碍事,不过是二小姐好像在准备着什么大事,叫小少爷别去看她。
“是二小姐不准小少爷去看她。小少爷今日一整日都心神不宁的,这才叫小的悄悄跟上老爷…”他一急将话说了出来,可说出了口,他就后悔了,就算不碍事。他也不该说啊。
然而沈星一脸懊恼,却看见苏丞相脸色霎那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从什么时候起,二小姐开始避着小少爷的?”苏丞相两眼锐利的看着沈星,一字一句的问道。
沈星浑身一抖,却再不肯多言。
“小的不知道。”他没什么底气。却又坚决的回道。
苏丞相盯着沈星一会,也不骂也不打,更没多说一句,就转身匆匆离去了。
先前的小厮同沈星互相看了看,小厮嘴里骂骂咧咧的就先走开了。
沈星在原地站了一会,额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他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大错了!
阴冷潮湿的大牢里,奈儿和杨凌天各自被关在相邻的满是脏污的牢房里。
大牢分外监、內监和女监,皇帝下令,将两人当成了重犯,关押在了內监。
正值夏季,满地干草里时不时会窜出老鼠和蟑螂,杨凌天半眯着双眼盯着这些活物。
“怕不怕?”他抬起脸,对着相邻牢房里的奈儿柔声问道。
声音低沉而冷冽,却又如春风一般划过奈儿的心间,扰的她心头痒痒的。
她吃吃的笑了起来。
“不怕。”黑亮的双眼亮闪闪的,她笑着回道,“我小时候在庄子里,老鼠啊蟑螂啊可比这的大上不晓得多少倍,我娘她吓得脸色都白了,那时我虽小,可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抄着鞋底就上去赶,虽是人小力气小,可也拍死过不知道多少呢。”
杨凌天脑袋里一下就浮现出奈儿抄着鞋底去赶老鼠的样子,一抿嘴也笑了起来。
奈儿看着杨凌天的笑容呆了呆。
“你笑得真好看。”她小声的说道,脸颊上漂着几缕红云。
杨凌天愣了愣,笑容愈发浓郁了,可眼底的神色却愈发悲哀。
奈儿从未同他说过这样直白的话,更是极少同他说那么多的话,如今说出口,不过是觉得…没多少时间了…
“奈儿…”他深深的望着奈儿,低低的唤着。
奈儿莞尔一笑,脸色愈发红了红。
“有时候快要失去了,我才知道自己浪费了时日,好在还有时间拟补。”她低喃道,“原本我是想,以后我们会有好多好多的日子可以在一起,如今看来,怕是不成了…”
所以我再不要怀疑你了,再不要让自己在徘徊犹豫中浪费可以在一起的时日了。
二零七章 仇恨
苏丞相不知去做了什么,耽搁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更衣进了宫。
想来是皇帝心情十分糟糕,并未召见苏丞相,只将其晾在殿外晾了一会,才叫何忠平传了几句话给对方。
“苏大人,皇上说了,您要是来替苏奈儿求情的,就赶紧的把话咽回去吧。”何忠平陪着笑脸说道。
苏丞相面色平静的听完何忠平说话,应了声,恭恭敬敬的在殿外磕了个头。
一派忠君爱国的模样。
何忠平心里暗暗点头,想了想,又凑了过去。
“苏大人,咱家就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您若是觉得不中听就权当是个pi给放了。”他细声细气的语重心长道,“如今贵府二小姐已经指给了大皇子,只等翻过了年就要定日子成婚了,皇上教训自家准儿媳妇两句,那是说到哪去都不会有人多舌的。皇上是天子,心里头清楚的很,顶多敲打一阵就算了,您就把心端端正正的放肚子里吧。”说到此,他顿了顿又打量了眼苏丞相的脸色,见其面上未露出不满或抱怨,才又继续道,“不是咱家混说的,实在是闹得太不像话了,当时咱家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大皇子顶撞皇上,他们可是父子,没隔夜仇,可皇上的心到底给伤着了,之后贵府二小姐竟然也跟在后头闹,皇上这下面子里子全都没了,一怒之下…哎,苏大人,回头您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女儿了。”
闻言,苏丞相的脸色这才微微羞赧了几分。
何忠平见话已达到目的,便收了口,只言,“不是说太后娘娘身边的陶嬷嬷去了贵府做教养嬷嬷了吗?待二小姐回府了,您就拘着些,叫陶嬷嬷教教规矩,总归是锦上添花不会差的。”
苏丞相连连点头称是。心里想起陶嬷嬷是怎么来相府的,又是一阵暗恼。
“多谢何公公指点了。”收起心思,他面上却只能露出感激万分的模样,对着何忠平连连道谢。
苏丞相出了宫,想了想还是止住了想去天牢探视的想法,径直回到了相府。
天色全黑了下来,呆在后院的李氏才得知杨凌天和奈儿被打下大牢的消息。
她脸上挂着古怪的神色。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去趟广慈庵竟然去到大牢里了?
还真是能折腾。
她弄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却也不像从前那般事事都要抓在手心。云珊的禀完了话,她也就不再追究多问了。
“叫院子里的人都机灵些,别往老爷跟前凑,被迁怒了,我可管不了。”李氏想了想对着云珊交代道。
云珊忙不迭连连应诺。
李氏交代完了,心里却不安定,转念一想,还是提脚去了苏婉儿那,想要告诫两句——
苏奈儿的事婉儿可再不能搀和进去了。
她是明白了,这宫里头的事。瞬息万变,今日谁得了上头青睐,明日说不得就要被打下大牢,搀和进去不说得替旁人做替罪羔羊,闹不好还要掉脑袋。
上回她就是犯了蠢。给魏皇后当了枪使,不仅陷害苏奈儿的目的没达到,反而差点害了婉儿,将相府都搭进去。
李氏边琢磨着边走着,只刚到苏婉儿的院门口,她却又收回了脚步。
婉儿说不得还不知道苏奈儿事,她这么一说,说不得婉儿更是使劲往上凑。
李氏正犹犹豫豫的,就见陶嬷嬷出来了。
“原是夫人来了,我先听见动静就出来瞧瞧了。”陶嬷嬷含笑着说道。
李氏看了眼陶嬷嬷,眼睛一亮,就干脆的将奈儿下狱的事说给了陶嬷嬷听。
陶嬷嬷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老太后身边见惯了大场面,一直面不改色含着笑听着李氏说话。李氏心里有事,也没注意到陶嬷嬷异样的反应。
“陶嬷嬷,您是宫里头的老人,您心里定是明白着。”李氏酝酿了一会才道,“我是怕婉儿那孩子…”说着说着,她脸上有些发涨,“您大概也知道婉儿性子强,总要压过奈儿一头,奈儿出了这档子事,婉儿说不准…”
李氏支支吾吾了半晌,却也没说到重点。在旁人面前说起自家女儿的缺点,她实在是觉得难堪。
“夫人。”陶嬷嬷笑眯眯的在李氏说不下去的时候接过了话,“恭谦友爱,我自当要教导大小姐的。况且主子的事,哪能让下人乱嚼舌根?”
李氏愣了愣,随即笑逐颜开,愈发的看陶嬷嬷顺眼了。
虽说皇帝下令,没他的口谕不得探视杨凌天和奈儿,可有些人必须做出一番姿态,就譬如魏皇后和太子。
魏皇后肚里的孩子是真的没了,满脸的蜡黄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几日,一得了消息,顿时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真是天助我也!”她笑道,一张端庄母仪天下的脸孔竟带着狠厉的笑容,“原还以为不成事了,害得我孩儿也没了,谁知道他竟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魏皇后喃喃自语着,甚至喜极而泣带着哽咽之音。
“娘娘,您说他怎么突然就提起陈年往事了?”芝兰见魏皇后高兴,小心翼翼提出了疑惑。倒不是她好奇,而是她觉得不过是件成年旧案,皇帝应不会因此而彻底恼了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