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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后手中转动的佛珠突然断了线,啪的一声洒了一地,她转过身看向陶嬷嬷,却被陶嬷嬷身后的漆黑的景象骇了一跳。
顺着老太后惊骇的目光,陶嬷嬷又扭头瞟了一眼,尔后她惨白着脸孔,道,“就刚刚,正院劈了一道雷,把院子里那棵杏树劈倒了。”她脸上还留着一丝后怕,“幸好丫鬟们瞧着天色不对,都躲到了廊下,没人受伤。”
老太后神情惊讶,她闭起眼了念了一声佛,这才稳住了心神,被陶嬷嬷搀扶着起了身,她道,“走,去瞧瞧苏二小姐。”
苏一月是苏丞相的命根子,出了什么好歹,就算她贵为太后,也是要好生一番交代的。
就这样,奈儿抱着苏一月刚出了屋门,就与老太后一行人撞了个正着。
老太后眼尖,一眼便瞧见苏一月嘴角还留着的血迹。
她忙不迭上前,关切的询问,“怎么回事?”
奈儿垂下了脸孔,她不想让人瞧见她脸上的泪痕,她答道,“雷声太大太突然,弟弟被吓着了,我正准备抱他去瞧大夫。”
老太后一脸不信,却忙吩咐道,“杏芳去叫太医过来。”又对着奈儿道,“你把一月抱回床上去,太医一会就到了。”
好一番忙碌,才算安定了下来。
奈儿坐在床沿上守着苏一月,神色晦暗。
静下心来,她脑子里全是出门前,苏一月最后翕动的嘴唇,那唇形所表达的意思她看懂了…
一三六章 困惑
乌云刚刚遍布皇宫上方的时候,杨凌天正罕见的躺在卧室的床上,一动不动。
睁大着眼睛盯着床顶,他满脑子都是清音师太死时的画面。
七分相似的面孔,一模一样的狭长的双眼,含着笑意的那份满足,这些统统在杨凌天的脑海里盘旋、冲撞,尔后碎开,支离破碎,最后破碎的画面又一次拼凑完整,再重复着盘旋、冲撞、碎开。
这样的冲击不停的动摇着他争夺江山的信念。
像个没有知觉的死人,杨凌天已经麻木的神经,对脑中混乱的思绪毫无反应,更无法制止。
“主子。”
天二的声音像是在极其遥远的地方响起,而杨凌天根本无力也无心去回应。
“主子!”天二焦急的喊了一声,随后冲了上去,一把提起杨凌天,让其坐了起来。
然而当天二自觉不妥,松开紧抓着杨凌天衣领的手时,对方又像一滩烂泥一样,咚的一声倒在了床上,恢复了原状,像死人一般没有知觉,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起来。
天二有些丧气,可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子颓废下去,他犹豫了一会,刚要暴起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时,却被天一拦住了。
“主子心里难受呢。”天一粗狂的脸上,难得挂着伤心,说着望向了床上的杨凌天。
天二一怔,随后懊恼的捶打了自己胸口一下,一向冷静的他快要冷静不了了。
皇帝下令软禁了主子。整座大皇子府给包围了起来,比起上次,还能检查一番进出,这次却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皇帝下令三日彻查。可主子明显着了道,刑部能查出真相的几率微乎甚微,三日之后,以皇帝此时的震怒来看,主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形式之紧迫,让天二快要失去理智。
而现在皇宫正空上方突然天生异象,他灵机一动想劝说主子进宫一趟,以其蒙冤遂天生异象的借口向皇帝抱屈。这法子不是最好的,但却是如今他唯一能想到的。
可谁知道,主子竟然这般模样!
天二沉默了下来。
天一生怕天二再暴走。拽了他一把。便劝其出去。
顿了顿。天一还是对着床上说了声,“主子,您得想想苏二小姐。”说着。他叹了口气,推了把天二,抬脚就要出门。
却是身后,突然响起了他们主子的声音,“皇宫里有什么动静?”
声音沙哑难听,可是天一天二却如听天籁之音。
天二眼睛一亮,惊喜的回头,却看见杨凌天依旧躺在床上,只目光望向了自己。天二皱了皱眉头,心中暗叹。难道苏二小姐的影响力也仅仅如此吗?
放下心头的怨念,天二斟酌着开了口,“主子,皇宫上空布满了乌云,据属下观察,最浓最密的地方就在西面。”
皇宫西面最大的宫殿便是慈宁宫。
可杨凌天闻言却又闭上了眼睛,半晌没有再开口,就连呼吸都变得极浅,显然他没有意识到这乌云的古怪。
正当天二想要劝说杨凌天亲自出门去看看,却听见外头一声震天惊雷。
大皇子府本就距离皇宫不远,当然听的真切,就连垂挂着的门帘都微微抖动了起来。
天一天二大感不妙,对视了一眼,之后不由得齐刷刷的望向杨凌天。
而杨凌天此时已经坐了起来,目光深邃的望向窗外。
……
坤宁宫内。
“娘娘,是慈宁宫里头遭了雷劈,那棵百年杏树倒了。”芝兰小心翼翼的低声禀着话。
昨晚老太后把苏二小姐接走之后,皇后的脾气就变得不好了,她可不敢在这当口再惹了娘娘不高兴。
却是魏皇后笑了笑,“好,知道了,做的不错,继续盯着,有消息立马告诉我。”
竟然夸赞了芝兰一声。
芝兰不明白,却立刻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是娘娘调教的好。”
魏皇后笑了笑,极浅的笑容里却散发着无尽的喜悦。
她太高兴了,她想不到只憋闷了一个晚上,她就得了个惊天喜讯,杨凌天竟然杀了清音!
并且不管真相到底是不是杨凌天杀的,可清音死了,杨凌天又是当场人赃俱获,那就值得她高兴了。
像是想到什么,魏皇后讥讽的看向慈宁宫的方向,苏奈儿是被老太后得了去,可那又如何?她要对付的只有杨凌天。若杨凌天直接就这么完了,她还要苏奈儿做什么?
魏皇后心中得意,却带着一丝疑惑,她不知道是谁陷害的杨凌天。
……
慈宁宫里,徐太医替苏一月查看了一番,先是神情惊讶,随后困惑了起来。
老太后瞧着不对,不动声色的问道,“徐太医,苏小少爷可有大碍?”
徐太医捋了捋胡须,拱手沉吟道,“娘娘,苏小少爷是否是被人捶打了胸口?”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情不自禁的望向奈儿。
当时屋里只有奈儿与苏一月两人,若说谁捶打了苏一月,那就只可能是奈儿。
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闺阁小姐,有这力气有这胆子去虐待自己的嫡亲弟弟吗?
老太后想不明白,紧皱着眉头看着低垂着脑袋,守着苏一月的奈儿。
奈儿抬起头,没多解释什么,反而对着徐太医问道,“弟弟可有大碍?”
徐太医愣了愣,心中虽疑惑,却也与众人一般无法相信是奈儿虐待了床上的稚童,他语气还算不错,答道。“苏小少爷一共被人捶打了两次。”他指了指苏一月衣裳敞开的胸口,那里有着触目惊心的一大块淤血,他语气愤慨道,“你瞧。第一次下手还轻些,第二次下手极重,恐怕是用了成年男子全部的力气了,对个四岁的孩子尚且如此,真是惨无人道。”
闻言,奈儿的瞳孔放大,又极力压住了怒气,咬紧了牙齿,紧紧抿了抿双唇。
第二次,那估计就是苏一月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唇形告诉她一些事情的时候。
她望了眼躺在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疼的昏迷了的苏一月。之后对着徐太医福了福。恳求道,“还请太医全力救治我弟弟,来日我必定相报。”
徐太医点点头。郑重道,“万幸的是苏小少爷没伤着五脏六腑,但他到底年幼,猛药不可用,我待会会开些滋补温和的药方,用了之后精心调养些日子,等胸口的淤血散了就好了。”
奈儿点头,真挚的又行了礼道,“多谢徐太医。”
徐太医没再多言,冲着奈儿拱了拱手。算是回礼,随后写下药方,便向着老太后告退了一番就出去了。
他是太医,这皇宫里头的腌臜事还见的少了吗?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死,如何自保,他还是懂的。
徐太医不会多问,可老太后必定是要询问一番的。
待苏一月衣裳穿好,被子盖好,老太后便招呼了奈儿到了外间。
“是谁打了你弟弟?”老太后神情严肃的问道。
敢在她这慈宁宫里撒野,由不得老太后不严肃了起来。况且苏一月身份不一般,若有个三长两短,苏丞相必定心生暗恼。
早知老太后一定会问,奈儿早已准备好了借口,她看向老太后说道,“臣女不知道,臣女当时昏迷了过去,后来是被雷声惊醒的,再后来便看见弟弟倒在榻上口中溢血,臣女吓的六神无主,立马抱起了弟弟向外跑,准备叫人求助。”
奈儿的一番话说的十分顺畅,却又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老太后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相信与否,她想着当时在场的只有奈儿与苏一月,而奈儿又不可能去伤害苏一月,她不信奈儿的说辞,可她又猜不到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这样吗?你当时怎么昏迷的?”老太后双眼如炬,又问道。
不是她非要纠缠不可,是苏一月的伤势不可能隐瞒下来,苏丞相知情之后必定是要追求的,而她不可能不给苏丞相一个交代。
“臣女不知。”奈儿早已做好打算,平静的回道。
“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有什么怪异的气味之类的?”老太后不信,继续追问。
“臣女是真的不记得了,姨娘去了,就剩了弟弟,弟弟受此劫难,臣女恨不得替他受了,若是知道点蜘丝马迹,必定是要说出来的,可臣女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奈儿面不改色,依旧一问三不知。
竟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这不由让一旁的陶嬷嬷冷哼一声嘀咕着“不知好歹”。
而奈儿实在无可奈何,她心中苦笑,让她如何解释?解释说上天发威,捶打了苏一月胸口两记?这样的话谁会信?
她当作没有听见陶嬷嬷的抱怨,低敛着脸孔,一句也不多言。
“既然如此,待你父亲询问起来,哀家便如实相告了。”老太后想了想,便淡然的说道,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威胁。
什么都不说是吗?那她干脆的一甩手,什么都不管了,之后有什么麻烦,就只能奈儿自己应付了。
似乎是听不懂老太后话里的威胁之意,奈儿当即应声,“臣女明白,必定将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父亲。”
老太后终是一无所获的忿忿离去。
奈儿送走了老太后,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便散了,一下跌坐在苏一月的床头。
她伸手轻轻摸着苏一月柔顺的头发,困惑的喃喃自语着,“为什么要让我杀了杨凌天?”
一三七章 谣言
奈儿靠在床边守着苏一月,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东厂的办事效率极高,不过一日,一份关于若兰的情报的便送到了老太后的眼前。
邹公公擦着汗,情报他是先看过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接连发生的事情竟如此脱离的常理。
老太后扫了一眼情报,便蹙起了眉头,她失声反问道,“这人难不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邹公公忙应道,“东厂的人应该不会隐瞒不报的,这事奴才照着娘娘的吩咐,是让皇上知道的,何忠平岂会敷衍了事。”
老太后未置可否,捏着手里薄薄的情报抖了抖,带着几分无奈,随手扔进了香炉里。
她的眉头快要拧到了一起。原本以为极简单的事,这下看来恐怕难办了。
她眼里闪过懊恼。怪不得那丫头非得弄清她生母怎么死的,感情这里面另有乾坤。那李氏说不得只是个替罪羔羊。
老太后半晌没再出过声,邹公公打量了两眼,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要不奴才去找找锦衣卫的人查查看?”
老太后想了想,沉吟道,“锦衣卫如今是在皇上的手中,不要本末倒置再寻下面人了,你直接去寻皇上好了。”
邹公公正要应声,却是老太后一摆手道,“算了,这事哀家亲自去同皇上说。”
邹公公点头,随即脸上闪过犹豫。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
老太后觉得奈儿的事已经够烦闷的了,还能有更烦闷的事吗?她不耐烦的说道,“还有什么事,一次性说了吧。”
邹公公又是一抹汗。支吾道,“娘娘,现在外头谣传,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大皇子,这才天降异象,劈了慈宁宫的杏树。”
老太后板着面孔,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