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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江邢远“”
变成仓鼠后,阮迎银的大小还没有江邢远一只手大。
按理来说,家里少了这么一只小东西,也没什么。
可是江邢远却觉得,家里没了阮迎银,却空旷的要命。他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看着下边安静的夜色,心里弥漫开一阵又一阵的暴躁和沉闷。
憋得慌,似乎有一股情绪,如同这秋日的寒气,渗入骨髓之中,让人觉得生冷。
这才几天,他就已经不习惯了吗
江邢远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自己。
半晌,他慢悠悠的朝自己卧室走去。
他把阮迎银之前睡的仓鼠毛绒玩具抱在怀里,然后仰面摔在床上。
如今房间风格已经换了,纯黑色的墙纸被撕了下来,换上了带着点粉色的墙纸。
床上的床单被套,也换成了卡通鼠的套装。
这都是阮迎银自己选的,每一处都透着她的风格。
结果转头进了她自己的家门,她就不肯回来了。
江邢远将脸埋入毛绒玩具中,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没有生息的人。
凌晨,江邢远倏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将怀里抱着的毛绒玩具重重往墙面砸去
仓鼠毛绒玩具碰撞到墙面,然后掉在了地上,弹了几下,最终倒在了墙角,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江邢远幽暗暴虐的眼在房间一寸寸略过。
少女风格的卧室,让他喘不过气来。
再也忍不下去,他带着满声戾气,去了厨房,拿了把刀,割破了水管,看着水无声无息地漫过房间。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让阮迎银很快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她趴在枕头边上,小小的身子跟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梦境里,她坐在云团之上,怀里抱着一颗大大的瓜子。
那瓜子很香很甜,阮迎银下意识张开了嘴巴。
就在这时候,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握上了门把,往下一用力,推开了卧室门。
梦里的瓜子瞬间消失,几乎是同时,阮迎银睁开了眼睛
江邢远走了进来。
卧室里一片黑暗,江邢远一时之间没法看到床上的情形。
但阮迎银在黑夜中视线如常,她一眼就看到了江邢远。
她几乎是松了一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阮旭东卷土重来。
江邢远以为阮迎银还没有醒,拿出手机,借着手机幽暗的光往床上照去,就想上床,结果看到一只仓鼠站立在玻璃瓶上,正警惕的看着他。
“我吵醒你了”他声音轻柔,没有半点被发现的心虚。
他想了想,干脆打开了卧室的灯。
阮迎银被吵醒,本就心情不好。看到江邢远大晚上往她家跑,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她盯着江邢远,眼里有几分怒气。
这大半夜的,他怎么就来了
江邢远站在床边,低着头迎上她的视线。
一人一鼠在床前对视。
半晌,江邢远轻轻叹了口气,唇边浮现几丝示弱的笑意。上辈子叱咤风云,最终却冻死在街头的江邢远,此时外表上也只是个17的少年。他充分利用自己外貌的优势,软和神色,显得有几分人畜无害。
他语气有些低落,看着阮迎银的时候,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可怜“我家漏水了,睡不了。我能在你家借宿么”
第47章 (二合一)
漏水?
阮迎银微微一愣; 心里有几分不信,仰着头孤疑地打量着江邢远的神色。
江邢远里头穿着纯黑色的真丝睡衣; 在外头披了件黑色长款毛衣; 毛衣边缘垂至膝盖上方,衬得他身材颀长。
毛衣看起来有些毛绒绒的; 莫名柔化了他身上的气息。
这几天; 江邢远对阮迎银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和以前完全不同。
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邢远。
仿佛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他那双黑如深潭的眼里; 不见平日的暴虐; 带着几分可怜和困倦。像是春日刚长出的嫩芽,显得十分的柔软; 需要人保护似的。
阮迎银的心莫名的软了一下;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戒备。
江邢远的为人; 看过书的她很清楚。
江邢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阮迎银的一举一动。
他放低了声音; 有些挫败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轻轻道:“我去看了一下,水管好像破了。”
是么?阮迎银从玻璃瓶上跳到了床上,爬到了手机旁边。
江邢远见此; 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阮迎银立马转过头,眼睛盯着他,警告地叫了一声:“吱!”
他脚步一停,眼珠微微转动,然后从毛衣口袋拿出手机; 将刚刚拍的照片和视频悉数发给了阮迎银。
刚打开微信的阮迎银手机瞬间就连续震动了好几下。
她点开看了一下。
图片里,浴室、客厅、卧室的地面上都弥漫着一层水,水高至江邢远的小腿处,他拿着手机在拍视频。
房间里很多放在低位的物品都悉数进了水,比如,那只她睡过的毛绒仓鼠。
仓鼠倒在墙角,已经被水漫过,湿哒哒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阮迎银的视线在这上头停留了好几秒,她有些犹疑的歪头看着江邢远。
为什么这个毛绒玩具,会掉在地上呢?明明应该在椅子上啊。
就这会功夫,江邢远已经在阮迎银的床上坐了下来。他拖掉脚上的鞋子,挽起了睡衣裤角,然后迎上阮迎银的视线,叹道:“都湿了。”
“……”阮迎银用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头,视线在他脚上的一滩水迹看过,相信了漏水的事情。
阮迎银想了想。
阮迎银:那怎么办呢?水会不会漏到楼下?
江邢远低头看了看手机,心里不由感叹,阮迎银果真是一只善良的小仓鼠。这种事情的第一反应,关心的居然是楼下的邻居。
善良就好,他眼中划过一道微暗的笑意,然后迅速消失,担忧道:“这样吧,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让人来修,趁早修好。”
阮迎银点了点头。
江邢远打了小区的24小时维修电话,工作人员说马上就会派人过来。
阮迎银:我看到仓鼠玩具掉在地上了
江邢远微微皱眉,语气飘忽:“哦,兴许是我不注意,用凳子的时候想把它放在一边,没放好,掉下来了吧。”
阮迎银没有过多的怀疑。
阮迎银:你带我一起去你家,把仓鼠宝宝捡起来吧
虽然是玩具,但她看到掉水里,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江邢远一愣,然后笑了笑,十分好说话地道:“好。”
他伸手过来,想要抓上阮迎银。
阮迎银远远避开他的手,警告地瞥他一眼。
江邢远收回手,没有勉强她,叹道:“你不让我碰你,那你要怎么和我过去?”
阮迎银仰着头,看了看江邢远垂落在床上的毛衣外套,朝他爬了过去。
他低着头,温柔的看着阮迎银向他接近。
阮迎银顺着毛衣衣摆往上爬,她动作不慢,小小的身子很灵活,一路爬上了毛衣口袋,然后窝了进去,仰着头对上江邢远打量的眼睛。仿佛在说:看,我自己也可以。
他的眼底微暗,指尖捻了捻,几乎是下意识地朝阮迎银伸出了手,想摸摸她毛绒绒的脑袋。
阮迎银第一时间亮出了爪子。
自从那天把她一顿揉后,她就十分戒备了。
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江邢远有些可惜的收回手,从床上起身,带着阮迎银回了房间。
水管里的水依旧汨汨流着,房间水位不降反升,甚至连走廊都有了细微的水迹。
江邢远割水管的时候,手上用了力气,而且要在短时间内达到效果,他可是往死里破坏的。
他没什么表情,就那样淌着水,无所谓的走向卧室。
阮迎银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身为仓鼠,她是十分害怕水的。看着下方一地的水,她下意识抓紧了江邢远的衣服。
卧室里的那只仓鼠玩具已经彻底被水弥漫了,甚至连床也不可幸免。刚贴上没多久的粉色墙纸也被水浸泡,渐渐有脱落的迹象,仿佛是灾难现场。
江邢远直接走到仓鼠玩具旁边,就要弯下腰去捡。
阮迎银生怕自己从口袋里滑落,下意识叫了一声。
他左手自然地护着口袋,右手把沾满了水的仓鼠玩具拿了起来,提在手上便要转身离开。
只是仿佛忘了似的,他左手依旧护着口袋,贴着阮迎银柔软的毛。
她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但也没有推开江邢远手的意思。
水,真的很可怕。阮迎银想。
两人走出门口的时候,赶来的水管工也到了,两拨人刚好碰到了一起。
“就在里面,你们抓紧修一修吧。”江邢远语气诚恳,表情真挚,“晚了怕水到处蔓延,影响楼下邻居可就不好了。”
水管工连忙点头,提着修理箱就走了进去。
江邢远回了阮迎银的房间,十分自然地锁上了门。
仓鼠玩具还在滴着水,他随意甩了甩,看向阮迎银。
阮迎银指了指桌子,示意江邢远把玩具先放在桌子上。
江邢远照做,然后带着她回了卧室,把她放在了床上。
阮迎银床上的被子收了起来,放在衣柜最上方。他走过去,把被子拿下来,然后铺在了床上。
江邢远将毛衣外套脱下,打开阮迎银的衣柜,很自然的把自己的衣服,挂在了她的衣服中间。
看着一衣柜女性服装里自己的毛衣,江邢远唇角扬起一个开心的笑意。
阮迎银目瞪口呆的看着江邢远仿佛主人的一系列动作,赶紧爬到手机前,就飞快打字。
阮迎银:你不能把你的衣服挂在我的衣柜里!
江邢远拿着手机走到床边,看到她的消息,微微一笑,然后伸手飞快把湿了的鞋子一脱,就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阮迎银吓得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往旁边一退再退。
“新衣服,刚刚出门的时候才穿上的,不脏。”江邢远温声解释,笑容无害,“而且你衣柜也有位置,我不能挂吗?”
阮迎银:不能!
“你这样说就太让我伤心了。”江邢远神情有些委屈,叹了口气,“这几天你变回仓鼠,我可是竭尽全力照顾你的,甚至还给你清理——”
他顿了顿,怕阮迎银恼羞成怒,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排泄物。”
“!!!”阮迎银几乎都要疯了!
可是事实确实如此,之后半个月也还得麻烦他……
算了,挂件衣服就挂吧。她咬着牙,狠狠地用爪子敲着手机键盘。
阮迎银:但是你不能睡在我床上!
江邢远抖了抖被子,蜷缩在床边,躺在枕头上:“我房间浸水了。”
阮迎银:你不能睡沙发吗?
电视剧里,男生在女生家里借住都是睡沙发的啊,她刚刚就是这么想的。
江邢远摸了摸太阳穴,语气透着几分脆弱:“我不能,睡沙发我会彻夜失眠。”
“……”阮迎银无言的看了江邢远一眼。
江邢远脸色有些困倦,他慢斯条理地打了个哈欠,歪头看向里边的阮迎银:“你床这么大,我就睡在边上,并不会影响到你。”
阮迎银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
江邢远就当看不懂,他在旁边虚划了道线:“我不会超过这条线,你放心好了。而且你现在只是一直仓鼠,在我眼里,没什么特殊含义。难不成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眉眼微扬,似笑非笑的看着阮迎银。
他会的!那天他可是揉自己了!阮迎银记得一清二楚。
她低下头,就开始打字,严词拒绝江邢远睡他床上。
江邢远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关机键,然后当着阮迎银的面,把手机放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灯就在他旁边,江邢远长手一伸,直接关掉了灯,然后躺了下去。
卧室瞬间一片黑暗,他侧着身子,背朝着阮迎银,语气带着浓浓的困倦和低沉:“不早了,我要睡了,明天还要带你去学校上课呢。晚安,宝贝。”
阮迎银被他的称呼吓得身子抖了抖,感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看着躺下一动不动的江邢远,气的在原地跳脚!
他手机都扔到一边了,她发消息给他也没有用!她没法说话,也无法将他强行拉起!
阮迎银有生之年,第二次想要恶狠狠咬江邢远。
可她到底没敢去,反而远远避开江邢远,躺到床里头,盯着他的侧影,整只鼠处于警戒状态。
他一动不动,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好像确实已经睡着了。
阮迎银也撑不住了,小小的脑袋一掉一掉的。
她索性放弃,挪了挪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跟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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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江邢远带着阮迎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