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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春梅捏着手里的信封,觉得特别的烫手。她点了点头,浑浊的眼里有些水光。
当年叶勇撞死妲的时候,赵春梅也赶去了医院。她见过阮迎银这个小女孩,阮迎银哭着闹着,对叶勇又踢又骂,最后还给了赵春梅一个耳光。
但是叶勇和赵春梅都受着,也只能受着。
护士说了几岁,见赵春梅没有事情,又看了看孩子的情况,就回到了护士站。
赵春梅转过身,擦了擦眼泪,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是一沓钱,同时还有一张白纸,纸条上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是阮迎银的电话号码。
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赵春梅的手抖得更剧烈了。
其实在之前,阮旭东发短信问她有没有什么人来问的时候,她就害怕了。
不,应该是从两年前,车祸的那天起,赵春梅就一直处于害怕当中。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会说。赵春梅擦掉眼泪,看了眼睡着的孩子,拿着信封起身,就追了出去。
住院楼一楼大厅,阮迎银站在大门口。她仰着头,朝上看去。
住院楼很高,这么高的楼里,有多少病房,又有多少病床然而床位还是不够,阮迎银刚刚还看到有人在等床位。
她抓紧自己的书包,出了医院大门,上了回小区的公交车。
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刚好是红灯。
阮旭东看着阮迎银的身影,手捏紧了方向盘。
就在阮迎银上了公交车后不久,赵春梅拿着信封追了出来。
阮旭东把车开了过去,按响了喇叭。
赵春梅惊慌的看了一眼,半晌,上了阮旭东的车。
“阮迎银来找你了,是不是”阮旭东咬着牙,一双眼睛猩红。
赵春梅很害怕,她赶紧把信封递了过去,有些语无伦次:“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到我这里来。但我真的什么也没说,我追出来只是要把信封还给她”
因为害怕,阮旭东的喘气声很大很大。昨天晚上,听到杨清微提起阮迎银在查李妲的死因,他便一夜没睡。
今天公司开会的时候,他更是频繁走神。
之前阮旭东还敢去找阮迎银,但是现在,阮旭东却不敢了。他怕找阮迎银的话,会从对方嘴里听到什么。
所以他亲自来了趟医院,当面问问情况,看看阮迎银有没有查到赵春梅这里。
结果没想到,他居然亲眼看到了阮迎银
阮迎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上次请假那半个月,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吧
阮旭东越想越着急,他把车拐进一条巷道,停在一颗大树下,然后急切的把赵春梅手里的信封拿了过来。
因为紧张,他的手抖得甚至打不开已经开了口的信封,一时愤怒之下,直接把信封撕开。
里头的人民币瞬间散落,掉了车里一地。
阮旭东拿着那张白纸,揉成一团塞进自己的衣袋里,恶狠狠的看着赵春梅:“你有没有说什么”
赵春梅抓着自己粗糙的手,连忙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说她来的时候,护士站的护士也在场,你不信可以问护士”
“而且我不可能说的,兴兴还在医院接受治疗,我不可能说的啊”赵春梅将脸埋进了双手。
阮旭东看着赵春梅的样子,稍稍安心了一些。
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渐渐平缓自己的情绪。
阮迎银肯定是意识到什么了,但她手里肯定没有证据。也是,阮旭东有足够的信心,他把一切证据都销毁了。唯一知情的人,也就剩下旁边的赵春梅了。
阮旭东沉默了很久,然后道:“你和你儿子出国吧。”
赵春梅脸色一白,声音都变了调:“什么出国”
“嗯,出国。”阮旭东点点头,“立马就出国,我会安排下去。”
赵春梅摇头:“不行,出国,我”她只是一个农村妇女,连中文都不一定能认全,更何况是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她带着儿子,怎么生活
阮旭东有些不耐烦:“国外的医疗条件比国内要好的多,你儿子骨髓配型不是一直没找到吗说不定去国外就找到了呢当初就说好了,我会负责你儿子的医疗费用。到国外也是一样的。这两年,哪次我没有把钱给你”
赵春梅顿了一下。
“赵春梅,你要知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这件事情败露,我逃不了,你更逃不了。你知情不报,可算是同犯,一样要坐牢的。你我坐牢了,你儿子没钱治病,又没人照顾,只能等死。”阮旭东脸色阴沉。
赵春梅抓着自己的手:“我知道,可是在国内不行吗就算不是s市,也可以去别的城市。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不会说的。只要我不说,不就没关系吗”
“我说出国就出国”阮旭东怒吼道,看着赵春梅的眼睛里,仿佛怪物。
赵春梅被吓到了,紧紧贴着车门。
阮旭东深深吸了口气:“就这么说定了。国外医疗条件好。你先和你儿子出去一边避风头,一边治疗。几年后,等你儿子病治好了,你再带着儿子回国。”
赵春梅闭了闭眼睛,只能点头同意。
阮旭东开着车离开,然而车到医院前时,他并没有停下,也没有放下赵春梅。
赵春梅急了:“阮老板,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儿子还在医院呢”
阮旭东神色十分平静:“我知道。这些天你先去其他地方呆着,你儿子那里我会让人照顾的。三天后,你和你儿子会在码头汇合,然后出国。放心,一路上我会安排护士和医生随行。这三天,也会让你和你儿子保持联络。”
江邢远回来的时候,阮迎银正抱腿坐在沙发上。
电视屏幕上,依旧是男女主坐摩天轮的片段。
她眼睛虽然盯着电视屏幕,但心神明显不在上头。
江邢远走了过去,在阮迎银面前蹲下:“怎么了”
阮迎银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江邢远站了起来,坐在对面的茶几上,面对着阮迎银,盯着她的神色,脸上带着点淡笑:“门口保镖说你刚回来不久,你放学后去哪里了”
大多数时候,阮迎银基本上放学后就回家。门口的保镖每天都会和江邢远汇报阮迎银的情况,早上几点出门,心情如何。晚上几点回来,心情怎么样。
其实江邢远更想让人直接跟踪阮迎银,把阮迎银的全部行踪都握在手里。杀马特又又又考第一了作者:九紫
但到底,江邢远还是没这么做。虽然他很想。
阮迎银慢慢的看了他一眼,拿过身边的手机看了看。
没有人联系她。
她叹了口气,将手机捏在手心,半晌道:“我去了趟儿童医院。”
阮迎银觉得她要寻求帮助,因为她刚刚仔细想了一下,赵春梅不太可能会主动开口说出事情的真相。
因为她有个生病的儿子,那是她的软肋。
想来想去,江邢远是最合适的对象。
江邢远听到后挑了挑眉。
阮迎银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和江邢远说了。
江邢远嘴边带着点淡笑听着,表情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在阮迎银说完之后,挑眉问道:“那你觉得背后的人是谁”
阮迎银看着江邢远,抿了抿唇,声音很轻:“我觉得是阮旭东。”
江邢远笑了,他把玩着手上的钥匙,微微低头:“你想我帮你是吗”
阮迎银点了点头,微皱着眉头:“我想找出证据,起诉阮旭东。但是赵春梅的话,我觉得她不会轻易开口。那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江邢远点头表示同意:“从哪些方面”
“事发后,阮旭东肯定有给赵春梅转一笔钱,这些年也有不少转账记录。”阮迎银凭借自己看过的警匪片,这般推测。
江邢远将钥匙扔在茶几上,一阵轻响:“我让徐好查过了,没有。”
阮迎银蓦然抬起了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江邢远:“阮旭东名下的手机号码,没有联系过赵春梅。银行卡账户上,也没有转账记录。而赵春梅的手机,倒是有一个电话一直会联系。但是那个电话号码,名上不是阮旭东的,隶属于一位国外生活的华侨。这位华侨是个善心人士,一直关注叶兴兴的情况,定时给叶兴兴打医疗费。所以,这一切在表面上,都和阮旭东没有任何关系。”
阮迎银微微张开双唇:“你为什么会查这些”
江邢远耸了耸肩:“觉得有些奇怪就查查。”
阮迎银才不相信他这个说法。他应该是想报复杨清微,把阮氏打垮。阮氏垮了的话,杨清微也只会跟着垮台。
她抿唇:“那怎么办”
“只有一个突破口。”江邢远笑道,慢斯条理的吐出三个字,“赵春梅。”
“可是要让赵春梅说出真相,很难。”阮迎银实事求是道。她刚刚站在赵春梅的角度想了一下问题,觉得如果自己在对方的立场,估计也是不会说的。
江邢远侧着头,嘴角笑容意味深长:“我能让她说出真相。”
阮迎银眼睛一亮,那双漂亮的眼就那样看着江邢远,眼里带着欣喜。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再次问道:“你要我帮你吗”
阮迎银点点头:“我总觉得,如果不能查出真相,我会一直做那个噩梦。”
江邢远笑了,微叹道:“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阮迎银一愣,眼里的星光渐渐暗淡,转为几分不可置信。
他倾身过来:“你都要赶我出去了,难道我还要帮你而且是你说的,我们之间就是普通同学关系,我并没有帮你的立场。”
江邢远低垂着眉眼,脸上的笑深不可测,他伸出手,抬起阮迎银的下巴,脸靠得很近,近得阮迎银呼吸都停住了。
“阮同学,我是商人。商人向来唯利是图,我如果帮你,你能用什么和我换”
第59章 (二合一)
江邢远刚从外面回来; 指尖很凉,然而下巴被他指尖碰触的地方,却奇异的烧了起来。
两人间呼吸相闻; 阮迎银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眨眼的时候,睫毛仿佛扫到了他的脸上; 带着微弱的触感。
他的眼极为幽深,声音很轻; 却带着几分不寒而栗。
但阮迎银心里却没有多少害怕,她只觉得有些窘迫; 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她伸手挥掉江邢远的手。
“银狐水的利润; 我可以让你一分,你六我四。”阮迎银想了想后,轻声道。
江邢远轻嗤一声,明显对此不感兴趣,他从茶几上拿起钥匙,放在手里把玩; 钥匙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要的不是这个。”
阮迎银抿了抿唇,抱着身子往沙发后挪了挪,庄重道:“可是我手里只有这个。”
她现在的经济来源,无非也就是身上的特异功能了。
“你可不止这个。”江邢远抬起头; 眼神顺着阮迎银的腿一寸寸而上; 声音飘忽不定; 齿间荡出点暧昧。
察觉到他的视线; 阮迎银愣了一下; 然后整张脸红了起来。
她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可能你想都别想,我会自己想办法”说完后,她捏着拳头就跑进了房间。
只是跑到一半,脚步顿了一下,绕到旁边的柜子里,摸出了几包零食,然后抱着零食回房间去了。
江邢远从茶几上站起来,坐到刚才阮迎银坐下的位置,打了个电话,让程阳带人到医院,把赵春梅和叶兴兴母子控制住。
两个小时后,在江邢远准备入睡时,程阳打了个电话过来,声音有几分急切:“远哥,不好了赵春梅人不见了,只留她儿子还在医院。身边还有个男的照顾,我探了一下护士的口风,说是什么国外有个一直捐助叶兴兴的好心人,要把他们母子带出国,到国外治疗估计明天,那男的给叶兴兴办完出院手续后,就会把叶兴兴也给带走了”
江邢远微微皱眉。
国外那好心人,就是阮旭东。阮旭东突然间来这一手,怕是发现阮迎银在查这些事情。
他站到窗边想了一会,眯着眼睛道:“先不要打草惊蛇,你在医院守着,跟着叶兴兴。他们会把叶兴兴带到赵春梅那里,到时候你带着人把母子俩都抢过来便是。”
程阳压低声说了声好。
江邢远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推开了卧室的门,到厨房拿了瓶红酒。
阮迎银家里是没有酒的,这红酒还是他从自己家带过来的。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浅酌一口,刚走出厨房来到客厅的时候,阮迎银走了出来。
江邢远抬眼看去。
阮迎银抱着那个干了的仓鼠毛绒玩具,脸上表情有些惊恐,看起来像是又做了噩梦。
看到江邢远的时候,她本能的松了口气。
刚刚睡前两人的谈话可以说是不欢而散,阮迎银从江邢远打量的视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帮她,而她要献身。
就和江邢远的上辈子一样,他给阮迎银钱,阮迎银要当他女人。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阮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