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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阁料定也是田敏丽有这种本事,能捕捉如此众多的毒蜂,且千里迢迢运送到燕京,途中竟没有被人发现。
顾城风放下手中的轻纱帐帘,回身,桃花眸射出少见的狼性般血噬,“要确定不能有一只逃出网!”
“皇上请放心,微臣做了三道防患,绝不会有一只飞进燕京城内!”叶明飞抬首,顾城风伫立于窗边,俊朗的明黄身形融进晨曦微亮的柔光,更显得俊美不象真人。
顾城风极少穿白颜色以外的服饰,与以往清冷的气息不同,明黄的龙袍衬得他墨眉下的桃花眸更加柔亮,若非是周身弥漫的凛然冷漠气息,顾城风让人看上去真如温润如谦谦君子。
“跪安!”
叶明飞微一躬身后,步出了马车之外。
顾城风走到长案边,打开器皿的盖子,拿了一个精致的青花瓷小碗,装了半碗的燕窝粥,又从各个小叠里挑了几样卤肉另放在一个小叠里。最后,打开一个小瓷盅,这是他让云泪亲手熬制,可以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很适合贺锦年长期被慢性中毒侵害的身体。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宝莲丹,轻轻投入到药盅里,起了一波的微澜后,迅速化开。
这宝莲丹极难配置,因为里面所需的一株药材出自极地的雪莲,几十年方有可能采到一株。当年他的身体受到重创,桃园谷千辛万苦也才配了两瓶,一瓶被申钥儿巧言骗走,虽然明知她拿去最终也是落到秦邵臻的腹中,可他就是装着不知情,由着她装模作样地跟他套交情。
如今,他手上也仅有半瓶,也无法每天给她一粒配着云泪的药服下,只能隔三四天服上一次。
他将粥和小食放在端盘上,一手托着,一手揭了帘,走了进去。
贺锦年依然是双手交握于腹前,睡得纹丝不动,宛如伸展了枝叶的睡莲静静地舒殿在池面上,经过一夜的好眠,夜明珠光下,她的肌肤细润如凝脂。
他的心胸变得异常地开涤,眼角弯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两手悄悄地握了她的双手,将她交握的双手一点一点地分开,然后轻轻地下移,让她的手轻轻搁在床榻之上。可他的手刚松开,她的细细的手腕似乎有意思地动了动,便又收回到她的腹下,两手交握。
顾城风无声地笑开,在她身边轻轻坐下,俯下身,他悠淡如深潭的眸子漾开一丝艳丽的诡波,他凝视着她,颤抖的眸光颇有些心不在焉地落在了她的双唇之上,那里娇艳欲滴,他俯身,如痴如醉地闻着她的唇瓣,那里——全是他一夜留下的浅浅气息。
贺锦年仍是如静莲,直到感觉到脸上的肌肤传来热力的感觉。她的眼波轻忽,缓缓睁开后,眼睛并没有焦聚,象是透过顾城风不知看向何方——
她看见,她一直在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拼命地跑,途中到处是枯萎的蔓藤绊住她的脚,她摔倒后,便飞快地爬起来,好象在身后有什么极其令她恐惧的东西在追。
“哼,何用?”身后微乎其微的一声轻哼,声色虽浅,若女子轻喃低语,却是骄傲不羁的语气,“这世间,从未有人从我姚九落手中逃脱。”
余音未绝,也只是一瞬间,贺锦年一阵天旋地转,恍若被一股极大的气流吸住被随意上下左右地撕扯着,四周全是巨大的冲撞的力量,仿佛要将她的脊椎穿碎。
她知道自已被一股强劲的内力所控,若是在前世,她尚有反击的力量,但此时,仿若人手中被牵制的风筝一般,在空中被旋转数周。更不知道那是什么,象水又似象酒冲刷她的脸,她的身体。
仿佛是周身关节皮肉都被绞碎一般,疼到骨子里去。
浅浅的呻吟声溢出口,直到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触摸着她的脸时,她才头昏脑胀的睁开眼,眨眨眼之后,方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一张艳若桃花的脸盈盈地笑在自已的眼前,既使是在昏暗的月色下,也可看清那女子面目皎好不似真人,眉修长入鬓,那一双琥珀色似的瞳眸夜色下晃着粼粼之光,竟让贺锦年大吃一惊,这不是岩洞画像里的女子么?
“果然值得我在这等了一宿。”那女子柔情似水,眉眼之中尽是喜悦,“百年了,已经很久不曾有遇到象你如此出众的少年,瞧瞧,你把自已弄得多脏。”
从怀里掏出一个素白的锦帕,兰花的馨香盈鼻,轻柔地拭过贺锦年的眉眼之间,艳红的唇绽开一丝满意的笑,“肌肤吹弹易破,惹人舍得不一丝的重手,果然是极品中的极品。”拇指轻弹贺锦年的唇瓣,眸色中掠过一丝**,“唇色天然透明,象是水润一般腻滑,不知让人极性品偿后,是不是跟卖相一样香甜?”
她蹙眉,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轻薄,心里直骂,怎么梦里面也会遇到这样的变态。
她强忍着疼痛和眩晕带来的恶心感,暗暗地将五指曲成若弯钩,悄无声息地上游,在触到她的肩骨那一刹那,骂,“去死吧!”
贺锦年五指狠狠扣住她的肩头,欲图卸下她的肩骨时,却发现手掌软绵无力,恐怕连握个鸡蛋的力气都没有。
姚九落吃吃笑开,不慌不乱,纤手握住贺锦年的手,捉到自已的鼻息下,轻轻一嗅,笑,“小野猫,还有毒爪子。是这一只小小的手想分了我的骨,错了我的筋么?这是谁教的?是灵碎子那小丫头?”纤手一扣,红衣全身又是一阵疲软,这下连站都站不住,直直跌入姚九落的怀中。
灵碎子在她的嘴里是小丫头?靠,什么怪物?贺锦年心里暗骂,又被她摸得火起,骂道,“要杀就杀,把你的脏手拿开。”
那女子似乎置若罔闻,一双纤手移至她的腰,左右上下地轻揉按捏着,惹得贺锦年周身毛孔倒竖,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腰够细,肌肉弹性十足,腰力好,耐力自然不错,甚宜欢好。”
贺锦年全身被扣得动弹不得,见她如在验货一般地对自已上下其手,极致又羞又愤怒,近端详时,也看清这女子眼角处已生处几缕淡淡的尾纹,料着年纪并不轻,便骂道,“大婶,小爷我要上也是上年轻女子,你年纪大了,老皮老肉,请自重,小爷我口味并不重。”
“这脾气可要改改,我姚九落喜欢听话的,乖乖懂得侍候人的小绵羊。今天就让我先调教调教你。”倏地含住了贺锦年的唇瓣,但几乎是同时,她推开了贺锦年,粉脸刹时铁青,声音徒然变得混厚有力,完全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历声斥道,“你居然是女子!”
贺锦年被推出一丈开外,背后刚好被顶到一块凸出的石墙上,半跪着身,只觉得痛得根本站不直身体。
“死变……态!”贺锦年被折腾得全身骨架都要散开,“要杀就利落一些,一会装女人一会装男人,你他娘的有病呀。”
“老娘杀了你。”姚九落左右手上即时多了一连窜的银环,环环相扣,宁静的夜晚中,发出了极为悦耳的叮噹声响。
那时,脑里唯一的思想便是:这个环她见过,曾经在雨竹倌的面前,见过一个妇人的手上戴过,那个妇人和六月有着某种关联!
贺锦年知道这是一个梦,很诡异,这是她遇到的第三件诡异的事,第一次是穿越,第二次是死亡灵魂游荡,而方才在梦中,她明明知道是梦,却出不来——
“锦儿,锦儿?”顾城风轻轻拍着她的脸,只见她恍散的眸光下,黑色的羽睫隐隐轻轻扇了一下,他神色焦急,又连连唤了几声,“锦儿,怎么回事?”
贺锦年猛地激醒过来,看到眼前顾城风精致的容颜上泛着苍白旖旎之光,眨一眨,神似有些晃动,茫茫茫然然地问了一声,“什么时辰了?”记忆中,从穿越到这个时空开始,她就不曾睡得如此沉,睡得如此不醒人事。在以往,再累,再困,只要感觉到有人接近,她就会惊醒过来,难道是因为刚才这个梦?
他轻嘘一口气,眸内犹透着不解,“你方才就醒了,睁着眼,我唤了你半天没反应!你在想什么?”
“我方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贺锦年摇了摇首,想起那离奇的梦,或许是因办岩洞里见了那个画像,所以做起光怪陆离的梦,那样美的女子怎么会是男子?而且瞧上去还有些变态,她轻轻吐了一口气,一笑置之,“没事,醒了就好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辰时了!”顾城风捧了她的双颊,两指轻轻揉着她的眉心,细细瞧了一会,便欲落下吻,她本能地转开了首,尚未开口,他的手心掌在她的脸盘上,顾城风略带委屈的声音已要耳绊响起,“你说的,可以亲的!”他在这等了许久,才等到她睡够了醒来。
她这一句话,简直成了契约的背书了。她回过头,皓眸轻嗔,“别,大清早,都没来得及刷牙,很脏的!”
“不脏!”他含住了她的唇瓣,顺手掀开了她身上的薄衿,将她抱在怀中。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他的手轻轻托着她的后脑勺,以便让自已吻得更深入。
夜明珠的光线与透过轻纱白帐的晨光交织在两人身上,顾城风一层明黄的龙袍圈着怀内一身月白绡质宽袍的贺锦年,或许是这两天两人亲蜜多了,顾城风的吻也不象初时那般笨拙,牙齿也不会不慎磕到她的,虽那那带了**的灼烈力道把她的舌根吸得发疼,但他懂得适时放开,让她稍稍缓解。
顾城风亲吻极久,晶凉的唇捂得火热后,方移开唇,面色绯红,深喘了几口气,将脸埋在了她的肩头,少顷,抬了首,直视着她的双眸,“有件事得和你说!你听了后,不许胡思乱想!”
“是有关申剑国?”贺锦年巴掌大的小脸被他双掌固定着,便动了动眼珠子,见他那双桃花眸里有一波抑制不了的不安,心微微一恸,竟是福至心灵般地脱口而出,“是有关秦邵臻?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淡唇紧抿,苍白脸上呈现一抹凝重神色,“嗯!”不是否定,也不是承认,简单的一个字很平缓,语气里没有气息波澜,但她的手心处却倏地传来他肌肉的紧崩感,他羽睫低垂,并不看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车厢内的水晶石里的冰块散发出来的冷气太足,她觉得冰冷的气息萦绕周身。
“城风,你又糊思乱想了?”贺锦年先前不经思忖便开口,马上就感到后悔,心知自已对有关秦邵臻的事反应如此敏锐,肯定会刺激到顾城风,果然捕捉到他的脸色一白,她心底长叹一声,微微迎上唇瓣,也不待他反应,贴合了上他略带微紫的唇瓣,呢喃,“你昨夜是不是没睡,怎么唇色还是这般难看!”
这时,风透轻轻纱幔帘,吹动他如墨乌丝,更衬得他肤似寒冰,眸底的青痕更重。
“没有!”他羽睫轻颤地展开,眸光定在她的脸上,桃花眸内,那股沉笃的黑色一点一突地聚集,气息从她的唇齿之前缓缓渗入她的肺腑之中,“我放他回大魏!那天我们从岩洞里出来后,我便让影卫去传唤他,这事之前我想让你也一起商量,但你第二天很早就离开了挽月小筑。”
“这事和我商不商量都一样。”她移开唇瓣,故意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她神情极为悠闲,“那天我急着回,是因为我好几天没回贺府,我担心我爹会着急。而且,那天那般仓促扔了我的小丫环,你不知道,她都吓傻了,我和六月回府时,听府里的管事说,桂叶那丫头抱着鱼面坐在府里大门前等了好几天,哭得眼睛都肿了,面都馊得发气泡了,这傻丫头愣时抱着,说是我让她给买的!”她笑得欢灿,突然指指案边的小盘,“给我准备的?太好了,我饿极了!”
她飞快起身,顾城风还为她备了漱口的水,她稍稍清洁后,便坐在案前,她吃东西向来快,三下两除二便消灭了全部的食物,吃完后,抹了嘴,眸光里挥洒的全然是动人的喜悦,“全是我喜欢的,看来,以后跟着你准没错!”
她轻松以及不在意的情绪终于感染了他,顾城风将她抱在膝上,让她斜靠臂弯,一手环拥她腰身,掌心感受着那柔软纤细的腰身,他的眸色变深,气息逐渐紊乱,“他前夜从燕京出发,今晨四海影卫的飞鹰传来消息,他已经在临晨寅时至汴城。”
“你想借用秦邵臻之手对付申剑国?”贺锦年微微一笑,突然伸出双手,两边手指各捏住顾城风的脸颊,一拉一挤,笑嘻嘻故意用鄙夷的口吻笑,“你放他回大魏,肯定有条件!说,你捞到了什么好处!”
顾城风何曾给人这样逗弄过,瞬时满脸绯红,略为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我让他交出你给他的治炼配方!”
“那个配方……我没想过给任何人!”贺锦年闭了闭眼睛,脸上褪去方才故意装出来的玩笑逗弄之神情,眼神里恢复一派冷澈清澄,“他手上的配方并不完整,这个配方当初我为了谨慎,我分为了三部份!一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