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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眸如皓月,清澈见底!
那里,没有过份的虚假开心激动情绪,也没有那种深深压抑的愤怒!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再高深的人也很难隐藏得住自已的情绪!
但她知道眼前的女子不同,她是中国顶尖的中南海保镖,伪装的情绪甚至可以骗过测谎仪,当年,她毕业时,通过测谎仪的测试时,她就是监考师之一。
所以,她还是不敢轻下定义,她扶着贺锦年坐在了摇椅之上,不急不缓地走到窗边,揭开窗帘,又打开窗户,瞬时,阳光充满了整个寝房。
她转身,脸上带着温暖如朝阳的微笑,不着痕迹地瞥了贺锦年一眼,轻声问,“瞧你状态不错,醒来有一阵时间了吧,怎么不来找我?也不肯回大魏……哎,这些年,我倒是担心你,可世人皆知,你被景王……不对,应是苍月的皇帝护着,我不过就是一些普通医术,放在这个时空,缺乏太多的仪器,连手脚都施展不开,也帮不了什么忙。”
她用含蓄的言辞映射,提醒着申钥儿为什么不回大魏,在伴随着婉叹的尾音中,颜墨璃精准地捕捉到,一丝异样的神情从贺锦年的眼底浮起,虽仅一瞬,随着眼睫轻轻一眨便消逝无踪,可她还是能读出,那是一种陷入沉痛的回忆时心情!
她很快就将之解读为,申钥儿知道了申氏一族对她的残害。
贺锦年阖上眼,象往日一般,往那张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的摇椅深深一靠,因为重力的后移,摇椅便一上一下地轻轻摇晃起来,她舒服地喟叹一声,轻轻揉着太阳穴,声音呢喃中带了些许的冷漠,“醒来有一阵了,只是躺了四年,身体各个机能都在下降,尤其是肌肉感到无力,所以,在做复健。”
四年前贺锦年的五策揭开了申氏一族的真面目,原本,按着她的计划,在顾城风登上帝位后,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颜墨璃。
只是当年她答应了顾城风,不再踏入大魏一步,所以,她的复仇不得不暂且搁置!
而在她知道自已就是姚迭衣时,她回忆起两次死亡,她的生命中都曾出现过同一个女子,那就是现代的许莉,大魏的郭岚凤。
可她搜遍枯肠,也找不出自已和颜墨璃之间有任何的恩怨,甚至,她分析不出颜墨璃如此处心积虑置她于死地的动机!
颜墨璃是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她并不是一个噬杀的人,而且,她是个心理师,在心理方面应不会有严重的杀人暴力倾向,否则,她不会成为她们的心理疏导师,所以,她断定,她和颜墨璃之间肯定存在着致命的恩怨!
虽然她因为承诺不能亲赴大魏,但她找到了叶明飞,她思忖着,以叶明飞为首的影卫既然能在大魏挖出她就是申苏锦的真相,那他一定有办法替她查出有关郭岚凤的秘密。
这一问,竟意外地知道郭岚凤竟是桃园谷的弟子颜墨璃。
有关桃园谷的事情,贺锦年也仅仅是从燕京城门之变时,白里杀臣服在顾城风的足下,贺锦年方从顾城风那里得知,原来白里杀的新续娶的一个妻子为他诞下一个儿子,而这个女子正是桃园谷的弟子。
顾城风告诉他,在朝臣里,尤其是武将,身边的家眷有不少是来自桃园谷。
这也是他在短短几年时间,拿下苍月的重要手段。
既然颜墨璃是桃园谷的人,她却擅自对她下手,这显然更不合理。
她现在就是来找这个答案!
因此,她暂不会动手杀她,因为她认为,颜墨璃两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绝不是巧合。
她预感眼前的藏得最深的女子很可能与百年前的姚迭衣有着某种恩怨,她想破除血咒,就得从这个女子身上打开缺口,揭开百年前的真相。
因为颜墨璃曾给申钥儿的身体输过血,破了申钥儿第六感觉对她的窥探。
她现在易容成申钥儿,让颜墨璃对她产生松懈,这对她反侵入颜墨璃的思想,很有利。所以,现在,她能清楚地感应到颜墨璃此时的情绪,她在害怕、在挣扎、最后自已进入理论思维的误区!
颜墨璃走到书桌边,挑着桌前的几盒茶罐,随口问,“要喝点什么?这里只有茶,可没有咖啡和红酒!”
“这还需要问我?”贺锦年睁开眼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睨了一眼颜墨璃,“老规距吧,就喝你调制的宁神茶吧,我赶了一夜的路,真有些倦了,我想先在你这歇息会,等天稍黑一些,我去找阿臻!”
颜墨璃瞬时整个心都安了下来,唇角的笑绽得更为轻松,喝了她特制的宁神茶,整人个的精神就会放松,那她就有机会对她做一次催眠。
如果贺锦年对她有防备之心,怎么可能轻易把自已交代给她?
宁神茶她这里一直有备,这些年,秦邵臻常常夜不安寝,她给他配了不少,但她不敢轻易对他进行催眠,因为这个时空的人,因为对催眠不了解,很可能会将这归类于邪术。
泡好热茶后,颜墨璃端到贺锦年跟前,递给她后,见她轻啜了几口,便拉了一把凳子在贺锦年的身边坐下,象往常一样,两指轻轻扣上她的太阳穴位,六轻一重地按压起来。
少顷,感觉到贺锦年的呼吸越来越缓慢后,她轻轻地在她的头顶问了一句,“要给你做催眠么?我给你释放一下压力!”
贺锦年嘴角轻轻抿开,声音显得懒洋洋,“稍等一会吧,你按得很舒服,等我自然睡着后,你再帮我催眠!”
这一刻,贺锦年通过颜墨璃指尖传过来的细微脉动,她的超强的第六感开始去解读大脑和心脏传来的一些信息。
随着颜墨璃指尖的摩擦她的太阳穴处,慢慢产生了一些热量,她收集到的信息便越来越多,最后,她看到了一组画面——
画面中先是出现许莉,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迷彩服,贺锦年分辩得出,那是军训时的服装,而许莉的模样显然比她记忆中的青涩很多。
接着出现一个女子,年纪也和许莉差不多,也穿着同款的迷彩服,贺锦年判断,她们应是某大学的同学。
视野突然跳出很远的距搞,她看到两部加长的车往校门驶来,尽管很远,她还是一眼就判断出那是一辆加长的宾利!
车子停在一群的女孩面前,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其中两个正是之前穿着迷彩服的许莉,她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但衣服款式虽不错,但显然面料和做工都显得极为普通。而另一个女生穿着chanel的金色短上衣,配着一条白色的灯笼裤,那时尚少女朝着宾利扬手,开心地叫,“哥!”
下来的是两个司机,打开两部车的车门,让八个女生上车。
许莉和那少女坐在了前面一辆,这时候,她注意到在司机后排的右侧,坐了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若非是贺锦年在窥探时,已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议,她的心跳肯定会骤然加速!
因为,车内的年轻男子的脸和秦邵臻一模一样!
他穿着一件月牙色的衬衫,扣子开到半胸,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精壮性感的蜜色胸膛,墨染的眼眸在微醺的夕阳里,如祸水!
他很随意地和那chanel少女在聊天,淡淡一笑时,那种自眉眼散发出的优雅,足以成为一副昂贵的油画。
贺锦年听到,chanel少女向许莉介绍她的堂哥,他叫路郁也,而许莉称呼那个少女为路雅。
贺锦年从她们的谈话中得知,路郁也刚好到他们军训的部队找人,遇到堂妹,就请他们一整帮人吃饭。
这时,颜墨璃突然抽开手,贺锦年听到她正在摩擦着掌心,她推断,颜墨璃会有掌心的热度给她按压整个前额,她倏地马上集中念力,准备整个人侵入颜墨璃的左半脑皮层,然后去感知到她大脑中的神经元,最后,用许莉的视野和情绪去感受看到的一切!
很快,视野一换,她仿如坐在了车边的靠窗的位置。
两部宾利加长车子将她们八个人送到一个郊外的私人会所,许莉穿过半敞开的窗子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那时才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是这么大。
当车子穿过相对狭窄的通道后,驶下最后一个斜坡开始慢慢缓行,车子缓缓驶过一条长长古道,两侧满目葱茏,枝叶繁茂的矮树被修剪成完美的希腊神话中的雕塑,错落规则地散布四周,车子最后在高挑欧式拱门前停下。
两排身穿制服的仆从立在门口迎接,会所的总管是一个面目严肃的中年男人,立在最前的位置,看到他们下车,所有人恭敬地弯下腰来,向他们一众人等致敬。
那一日,她第一次品偿到世界顶级的产自beluga鱼子酱,用精致的水晶盘配以贝壳匙,身后是一排清一色服侍的男佣时不时地为她递热毛巾,添加红酒。
那一日,她一直低头静静地,小口小口地品偿,其实,她的眼睛从没离开过他。
从那一日起,路郁也这个男人就根植于她的内心,在不知不觉中枝叶茂盛占据了她整个躯体。
她开始接近路雅,大一的新生友谊建立得很快,不久,她就成为路雅形影不离的好友,并且断断续续从路雅口中得知路郁也的一切。
生日那天,她故意说很想去本埠最豪华的俱乐部开开眼界,可惜那个地方是会员制,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进不去。
路雅豪爽地告诉她,找她堂哥就行。路雅马上拨出电话给路郁也打电话,没过两分钟,路雅就颇为得意地告诉她,她的堂兄会安排好一切,让她们晚上七点在校门口等着就是。
那一天的生辰是她最高兴的一天,她用所有打工积累下来的钱买了一件中高档的时装,并让路雅给她化了裸妆。
路郁也虽然没有亲自来接她们,但司机已准时在校门口恭候,她在所有进出校门学生的羡慕的眼光下,坐进了那一辆豪华的宾利车。
到了俱乐部,已有门童候着,带她们进包厢,她惊异地发现,包厢里早已衣香鬓影!
她虽然穿着一身相对她们廉价很多的裙子,可路郁也报上她们的校名时,倒让一席的人对她们侧目而视。
那不是靠钱或是学分能进的学校,只有他们这些生活在顶端的人才知道,这一所学校看似普通大学,却并不参加招收全国统一的高考生,只招收一些特殊人才,毕业后,在国家特殊的机关服务,可享受团级以上的军籍。
她受到了众人的尊重。后来,她知道,那天居然也是路郁也的生辰。
那一天是她最幸福的一天,可也是她最切骨痛恨的一天,未散席时,路郁也突然离开,而后,在她等了三个多小时后,她在大堂的侧门处,看到路郁也扶着一个半昏睡的少女从电梯里出来。
那少女的头半埋在路郁也的脖子处,头发剪得有些短,可能大堂的灯光有些刺眼,她看到那少女突然侧开了脸,她清楚地瞧见,少女很年轻,她估算着很可能是未成年,不会超过十八岁,五官非常精美,脸颊上却有两抹不正常的红润,她从那少女飘移的眸光中判断出,那少女可能是服用了某些禁药。
“好了,享受够了吧,再按下去,我的手腕就要断了!”颜墨璃轻笑一声,站起来,瞬时切断了贺锦年脑中的画面。
她缓缓睁开双眼,嘴角淡淡地释放出一缕轻松的笑,呢喃道,“岚凤,你的手法越来越嫌熟了!”
方才,最后一个画面切在那个短发少女的脸上,那是她自已……十七岁时的自已!她当时军校尚未毕业,所以,头发不能留长。
可为什么,在她自已的记忆中,从不曾有这样的片段,她甚至不知道自已何时去过那种豪华的俱乐部。
“没办法,太后的身体不好,我每天忙来忙去的,其实就一个病人!”颜墨璃站起身,走到窗台边,从抽屉里取出一条炫丽的银链,贺锦年庸懒一笑,提醒道,“等我睡着了,说了些什么,别忘了给我做记录!”
“我说大小姐,别计究了好不好,这里没有录音设备,我也只能尽量了,不可能一字一句地全记录!”颜墨璃将凳子移到贺锦年的身边,对她轻松了眨了眨眼,低声道,“来,先看我的眼睛……”
贺锦年睨了她一眼后,打了个呵欠,闭了闭眼,“嗯,开始吧,许大医生!”
接下来的,轮到了颜墨璃的对她精神世界的窥探。
贺锦年其实一点睡意也没有,颜墨璃的安神茶对她没有一丝的用处,因为她服用了近四年的雪莲丹,她对很多毒药、迷惑人的神智方面的药都有奇强的解毒能力。
颜墨璃的问话一开始就绕着谁害了她、她毫不犹豫是说出了申皓儿和田敏丽两人。
当颜墨璃以诱导式的问她如何知道真相时,其实最简单的说法,说是回答一切真相是顾城风告诉她,
可回答她的那一瞬间,她竟心生顽意,低低碎碎地用一些恐怖的颤音回答,“我昏迷时,灵魂是飘在地窖中的,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