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种种血腥的幻想中,他的脑子里甚至游戏浮出一种最残虐的报复方法:在傅王府的大门前,架起一口大锅,装满八分满的冷水,让人浮着,却不会溺死。而后,将她剥个精光,喂足了软骨散,放进大锅里。再用小火,慢慢煮着,因为不缺水,就算饿上七天,人也未必会死,但却会慢慢将人煮熟,那个过程极为缓慢!
真正让人恐惧的不是死,而是等待死亡的煎熬。
可当公子无血将凤繁星掷于他的足下时,看着原本珠圆玉润,肌肤欺霜赛雪的她仿如一株被烈日蒸干的昙花,原本娇艳的花瓣失去了所有的水份和润泽,枯萎得毫无生气。
他一时之间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若说他心里只有痛快……也未必!
他只知道,当他捏住她的下颌,迫她抬首,对上她空茫的一双眼睛时,他心里震颤着,酸酸疼疼,道不清、意不明,竟是呆怔地看着,许久,方怔怔地问出声,“你……出了什么事,怎么搞成这般……狼狈?”
“她是在柳州出了些事……”公子无血是江湖中人,有特有的敏锐的直觉,他感觉到秦河似乎对这个女子有着极为复杂的情绪,他自然不敢全部交代事实,只道自已在柳州胭脂巷找到凤繁星时,正准备带回,却被贺锦年的人围堵,公子无血自然夸大了他与贺锦年交手的情况,最后,他表明,他虽然重伤了贺锦年,可惜四爪墨龙钥被戴少铭所夺,他们一群人只能拼死带回凤繁星。
以傅王叔秦河的能力,自然无法追查到事实真相,但秦河看到瘦得脱形的凤繁星。也大抵猜到她所受的非人折磨。
秦河当时竟鬼使神差地蹲下了身,抚了一下她干涸的唇瓣后,突然就吻了下去,凤繁星的动作极快,一闪就避开,眼里全然是关不住的震惊。
同时,秦河被自已这种受虐后反而恋上施虐人的贱相所惊,只觉一股股空乏寒意窜上心头,他甚至勿略了方才凤繁星避开他那一吻时,没有用任何力道,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他的掌控。
而整个大殿的人,傅王府的管事、奴才,包括公子无血带来的一群江湖中人,个个目瞪口呆,也没留意到方才凤繁星的动作极为干脆利落,与她茫然、呆木的神情完全不同。
“把她关起来!”秦河缓缓直起腰,眸中冰雾散开,伸出手慢条厮理地接过侍婢地帕子,拭去方才接触到凤繁星肌肤的几个指头,接着,将帕子一扔,神色一派平静淡然,唯有唇线,紧紧抿住,转身,抚袖而去,刚出了大殿,胃腹突然一阵难受,来不及避开众人,就直接吐了出来。
回到书房,在侍婢的侍候下漱了口,喝退众人,独自在书房发呆,心里说不清楚地堵,好象积在腹中的那种恨找到了出口后,可任由他渲泄之时,却发现,吐尽后,心里空得难受!
他何曾如此过——
对自已如此犹豫不决,秦河给了自已一个答案,这决不是对凤繁星同情或是余情所致,倒象是一种盼了极久的东西,突然有一天真的放到他的面前时,他反而不知道应如何对待。
一时之间,或杀或剐决定不下,惟,命人将她关到地窖之中,待他想好了再处置!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理清自已乱成麻的心绪时,赴定州刺杀秦邵栋的死士拼死传回消息,赤水江九鲤弯一役几乎全军覆没,这倒让他一下子将自已的情绪从郁闷情怀中抽了出来。
他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密函,从零零碎碎的情报里分析着消息的可靠性,在确定消息无误后,冷静之下却是惊涛骇浪,他与秦邵栋相熟多年,他知道秦邵栋没有这个能耐。
他迅速招来了公子无血,问起了他在柳州与贺锦年交手时的情况,确定了那个突然出现在赤水江九鲤弯上的少年,很可能就是贺锦年。
且呈回来的密函上曾提及,贺锦年曾公然在河道上声称,她此行,乃是千里寻夫!
寻夫?在大魏,不少男妾自称为妾身,称对方为夫君,但贺锦年堂堂一个统领三军的摄政王,愿自降身份,称对方为夫君,让秦河感到有些可鄙可笑,但他已然断定,在鲤鱼弯上给他一个痛击的必定是顾城风。
他手下的一群谋士对此深有疑虑,认为,一个驾崩的苍月帝王是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大魏定州。何况,苍月正在攻打汴城,身为统帅的摄政王怎么可能抛下几十万的大军,孤军深入大魏,只为了儿女之情。
可秦河,比谁都相信,顾城风一定活着,在苍月大陆上,无奇不有!
既然顾城风还在这个世上,且又是在大魏境内,这于他,几乎是天赐良机,让他报十年之辱。
卫语迟——这个名字现在已是在心尖上带毒的芒刺!
秦河自认与顾城风无仇无怨,甚至近十年来,他与苍月的商贸往来,可谓是双赢,顾城风竟在他的枕榻之边埋下一个女子,给他下了十年的魅毒!
再加上一个凤繁星,那一夜的折辱象一棵毒蔓生了根般在他的身体发芽,疯长,以至于,他现在连个女人都不敢碰,一到裸裎相对,脑子里便被灌满那夜被男子贯穿的肮脏和羞耻。
他原本想在扬州摆下一道请君入瓮之计,届时将顾城风和贺锦年一网打尽。
却发现扬州城里早已风云暗涌,以喻守坚为代表的扬州富户突然之间身边多出很多私募兵团,朝庭的一些官员,虽位阶并不明显,但显然早已被苍月所收买,探子得回的消息,竟让他起了一起的冷汗。
喻守坚是暗卫出身,蜇伏大魏扬州数年,如今得已转明,官至二品,苍月统一后,他将会接管大魏南方七郡,成为封疆大吏。
今日他竟准备在扬州直接策划给顾城风和贺锦年接驾,这岂不是当着世人的面给他狠狠摔上一巴掌?扬州可是他的地界。
他本想联络汴城的秦邵臻,将扬州的情况告之,两人再度联手先一举剿灭喻守坚之党,再联手对付顾城风和贺锦年,可没料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汴城,一夜之间死了几十个大魏重将。
四海影卫惊世骇俗的快速行动,也同时给了他一个警示,顾城风的四海影卫已然遍及大魏。
秦邵臻自顾不暇!
同时,顾城风在此风口浪尖上,用如此诟病于后世的手段用于战场之上,派人刺杀军中将领。让他感到周身散着入骨冷诡,直觉,在无全身而退、万全之策的情况下,千万别轻举妄动!
但秦河亦不是个轻易服输之人!
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他下令将凤繁星从地窖里提出,欲将她公然绑在了一根耻辱柱上。
耻辱柱,是相对扬州贞节牌坊对立而生,柱呈八尺高,一人环抱粗,柱身形状与男子身下之物一样。
在扬州,犯了淫戒的女子会被夫家的人抓到贞节牌坊前,将她绑在耻辱柱上公示七天七夜后,或以火刑,或浸猪笼。
秦河下令让心腹在扬州暗中放出风声,傅王府捉拿了一个名门贵妇,这妇人不安妇道,不但与人通奸,还沦入娼门,他为此特将她绑在耻辱柱上七天,并于最后一天,施以火刑。
依扬州处置通奸妇人的规距,妇人犯通奸罪,除了官府外,唯有男子的族人有权处理。这一流言传遍时,扬州上下都在猜测,这个妇人究竟是谁,竟能让堂堂的傅王叔亲自过问。
这一下,茶楼、戏院,马上把近半年来傅王府里的事扒了个干净,喻守坚的夫人很快就被列入了头号的嫌疑人。
首先,喻夫人是喻守坚送给傅王叔的,所以,身份上算得上是名门贵妇。
其次,喻夫人虽未正式过门,已然大肆张扬,先是定下一大批的春装,而后,又夺了王府管事的权,直接以王妃的身份掌管后院,连傅王爷的三十寿辰,也直接由她的接手承办。由此可见,她的身份是得到傅王叔的认同,那她就是傅王府的人,若犯了淫罪,傅王府自然有权处置!
最后,传闻她在傅王叔寿辰那日失踪,失踪第二日,傅王叔就带着几千人端了喻夫人母亲的伶人倌,负责捉人的王府侍卫,个个拿着一张伶人画像到处到盘问他的下落。
这一系列的巧合,让人难免会联想到,喻夫人的失踪,或许是与那伶人私奔了。
傅王府的佚事真真假假成了扬州人茶余饭后的甜点,自然,连日来,每日来贞节坊瞧热闹的百姓数以千计,但秦河为了造势,将重重的帷幕隔开,阻止百姓看到耻辱柱上究竟绑的是谁。
这一举,让看热闹的百姓愈发好奇。
到了第六日,差不多半城的扬州百姓都知道,明日,在扬州古城路的贞节牌坊上,将有一个不守妇德的名门贵妇将被处于火刑。
同时,秦河又派人放出话,火刑当日的辰时,正适建州清王秦邵栋和古侯古卫扬等南方的仕族将至扬州,朝庭为了迎接,在码头上设了歌舞和烟花表演。
这消息一传出,连那些不关心家宅内院风流韵事的人也起了好奇心,想亲自一睹这盛大场面。
于是,两件似乎毫无关联的事,正巧发生在同一天,同一地点,几乎让全城的百姓出动,未至卯时,扬州河道的两岸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卯时三刻,这里已是寸步难行。
秦河悠哉悠哉地坐着,他虽贵为皇族,但他自小勤于修习武功,内力不弱,自然感觉到里三层外三层的私募军团之外,护着整条扬州河道的还有第三股力量,便是苍月的四海影卫,他们全部隐于四周,既便是阳光普照,他们依然蜇伏于无形。
但是,今日一局,就是顾城风的影卫倾巢而出,也无法阻止他制造的一场混乱。
他耳听八方,在百姓议论此起彼伏,未曾争出个答案时,又听到有人喊,“船队到了,大家看,到了,到了!”
喻守监马上朝天做了个手式,下令燃放五彩焰火,瞬时,天空晶莹璀璨的光亮不息,既使在烈日下,依然光芒耀眼。
同时,一群乐师从开始奏乐,一大群国色天香的姑娘款款摆动长袖,如瑶池仙子下凡。
歌舞乐声中,众人激动地看到代表着船队核心的一艘画舫停靠在了中心码头之上,岸上的早已备好的红地毯马上铺开,直通画舫顶层。
在万众期待中,一个白衣男子从舱房里步出,饶是见惯各种美色的扬州朝臣个个目光也不受控制地停留在了顾城风身上。
顾城风一改往常或是明黄朝服,或是一身的简约,今日虽依然一席洁白,却是倾天的华丽,衣襟、袖口、袍底、精湛繁复龙身的刺绣上,嵌上了水纹玉扣,外罩一层天蚕丝,在阳光泛着粼粼水光,而衣袍的裁剪亦是一改素日的以宽袍为主的风格,那服贴的腰身更是衬得顾城风身姿修长,气质高雅华贵,白玉般的面容模糊在阳光里,但那一双天生脉脉含情的桃花眸,竟生生地把数于黑夜方有的魅惑气息透了出来。
只见,顾城风伸出手,牵出一个少女,一身与顾城风同款的白衣宫裙,让人群中发出惊叹之声的是,那女子衣裙的双袖竟绣上了两只明黄的怒龙,狰狞的五爪触目直抵双肩,莫是百姓,便是前来迎接地官员亦悄然议论而开,这少女的身份究竟是谁?
令人嘘叹的是,那白衣少女脸上戴了一面轻盈的纱巾,与身上的天蚕丝罩是同一款,虽薄如蝉翼,却会反光,倒是把一张脸给掩实了。
“田夫人,请随下官移步,接圣驾吧!”喻守坚喜开颜笑,伸出广袖,拭干额间的热汗,这天气,顶着一轮毒日,穿上三层的官袍,还真是不容易。
喻守坚身侧的少妇仰着头,金步摇下是一双热泪盈眶的双眼,泛着红,定定地落在顾城风身边的少女身上,尽管耘酿了一夜的情绪,可霎时亲见了,田敏丽突然感到胸口处如开了闸,血液近乎灭顶地从胸腔中倾泄而出——
那日,申氏灵脉里闯进一群黑衣人,为首见了她便开口,“田夫人,属下等奉我家少主子命令带你离开!”
她如今顶的是郭岚冰的身子,对方却一举道出她的真实身份,除了是秦邵臻的人外,就是贺锦年了,所以,她很配合他们的行动,可惜的是东阁突然出现,以术法相阻,仓促之间,不得已只能放弃申钥儿的肉身,带着她离开了灵脉。
原本,她以为这些黑衣人是苍月的四海影卫,是奉贺锦年的命令接她离开,但没料到,马车一路朝南,这便让她心生警惕,一时之间也猜不透对方的目的。
这些黑衣人行动配合极为默契,一路皆用手式联络,沉默惊人,若非是第一次在灵脉中,那人朝她开过口,指不定她会以为,这是一群哑巴。
但她隐隐感觉到对方似乎并无恶意,她向来随遇而安,路途中,该吃吃,该睡就睡,也不多发问,努力养精蓄锐,以不变应万变。
到了扬州后,让她没想到的是,接待她的竟然是扬州乃至大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