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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闻止也不再开他玩笑,点点头:“你这么想自然是好的,如果真能说服大爷爷,相信我,乡试你一定能过。”
正说话间,小径尽头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轮廓分明有些眼熟。
徐闻止嘿嘿一笑,朝方长庚小声道:“你想拜师,这里正好有个突破口”
方长庚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少出馊主意。”
徐闻止忙喊冤枉:“你可别多想,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与我表妹切磋一下,她要是觉得你好,我大爷爷还能说什么?她可是我大爷爷亲传的弟子!”
拜师()
方长庚一脸莫名:“你可别出歪主意;我还不如直接找徐老说明白了。要是我不能通过他的考验;我就认了;何必弯弯绕绕白费功夫。”他觉得徐闻止说的简直就是废话。
眼看他们口中谈论的对象已经看到他们;正目的明确地朝他们走来;徐闻止忙用折扇挡住脸;压低声音道:“你也不想想;我大爷爷是什么水平?你就是在府学再厉害也入不了他的眼。最要紧的是,他这么大年纪了,又从高位上退下来;有什么看不透的?没事给自己招个弟子添麻烦干什么?现在他唯一的弱点就是我表妹,最大的担忧就是有一天他不在了没人照顾,你要是能与我表妹处得好;那就成功了一大半了。再说了;也不是要你跟她比试的意思,表妹和寻常女子不同;反而和我们几个堂兄弟玩得好;你不用忌惮她的女子身份。只要你们多相处相处;向表妹多展示你的才华与人品;让她看得上你;等关系好了再透露一下你想拜师的意思,她能不帮你?”
方长庚苦笑:“我跟女孩子可处不来;你还是别为难我了。”再说他哪有这功夫讨好徐清猗啊?况且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徐闻止抓住最后一点时间快速道:“我表妹过段时间要下山去我家住一阵子,也是因我大爷爷担心自己身体不好;随时可能咳;希望她能熟悉外界的环境。真到那一天,表妹就应该长住在我家了,毕竟要解决终身大事,不可能总隐居在山庄里。”
话音刚落,徐清猗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方长庚这才发现徐清猗个子很高,居然跟他差不多,让他有些郁闷。
“方公子也来了。”徐清猗笑意盈盈,看起来心情很好,虽然容貌柔美,却没有一般女子的腼腆与羞涩,让方长庚在与她相处时也松了口气。
徐闻止有句话没说错,他完全可以把徐清猗当作男子相处啊!
“见过徐小姐,今日随闻止来拜访徐老,叨扰了。”方长庚客气道。
徐清猗大方一笑:“上回那偏方表哥与我说了,是方公子的功劳,我还要谢谢你呢。这山庄方公子想来便来,没有叨扰这回事。”
方长庚忍不住笑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闻止在一旁乐见其成,这时道:“走走,咱们去马场骑马吧,我可是念了很久了,正想放松放松。”
徐清猗笑看他一眼,与他们并肩而行:“你家马倌不会养马,一看就知道草喂得少,身上没有膘,平时又不让它跑动,自然比不上山庄里的了。”
徐闻止叹气道:“徐府可没你家这样大的马场,街上又不准无品级的平民纵马,自然只能在马厩里歇着了。”
三人一同走到马场,都换了窄袖短衣和长靿靴,结果徐清猗让人给方长庚牵了一匹矮马,还说是因为怕他第一次骑容易受伤,矮马更安全。
方长庚白了一眼在旁边窃笑的徐闻止,在马倌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爬上马背。
徐清猗告诉他骑马时要注意的事项,以及遇到突发状况该如何应对,然后一勒缰绳,马鞭轻扬,一道清丽而英气的身影如风般掠了出去,十分动人。
方长庚慢吞吞地催马前行,渐渐地也开始加速。
也许是这匹马性格温顺,再加上他因常年锻炼,身体重心很稳,也很善于把握平衡,没多久也骑得有模有样,并渐渐从中体会到了扬鞭纵马的快感,就像现代人享受开跑车的恣意,整个人身心眼界都开阔起来。
直到夕阳西沉,他们才带着汗意下马,在半山间徐徐微风中漫步。
方长庚注意到山庄木丛间开了一种不知名的小花,徐清猗也看到了,面上似乎有些感叹:“又是一年春来到。”
方长庚莫名觉得伤感,不知不觉道:“世事如云任卷舒,明日愁来明日愁。”
徐闻止莫名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伤春悲秋起来了。”
方长庚和徐清猗对视一眼,都不禁摇头低笑起来。
后来徐清猗邀请他们留在庄里用饭,被方长庚婉拒了,实在是觉得这样太不好意思,徐闻止也不打算留下,两人便告辞离开。
回到府学,方长庚立刻跑进澡房冲洗,把一身臭汗给冲干净了,才换上长衫回房学习。
刚才回来的路上,方长庚向徐闻止打听了徐修生平经历,性格喜好,得知徐修是一个天文地理、律历射算无所不窥的全才,曾一心想改变前朝宗室勋贵用度太奢以及官职冗滥,尾大不掉的旧象,被宗室一派视为眼中钉,最终遭人陷害削籍返乡。
对于方长庚而言,最清楚这种情况要对症下药,于是当即开始查找资料,决定写一篇策论请徐修指点,至于别的就不在他可控范围之内了。
第一次还是请徐清猗帮的忙,让她将策论拿给徐修看,当时得到的答复仅仅是还可以,就在没有其他多余的评价了,倒是徐清猗觉得他的字写得不错,两人切磋书法画艺,关系渐渐熟稔。
经过这一遭,方长庚不但不觉得泄气,反而被激发了一直以来从未有过的犟劲,常常花几天时间写一篇策论,每到府学放假时就起个大早去秋叶山庄让徐清猗代为转交,内容也从针砭时弊渐渐变成了描绘当今昭武帝治理之下的盛世与改革成就,或许再加上徐清猗在一旁说好话,在三个月之后,徐修终于让他亲自把策论交到奎文阁了!
只是没想到徐修见了他就是一通嘲讽,让方长庚终于意识到徐闻止所说的脾气差是什么意思了。
“你不要以为我指点你的文章是因你作得多好,当年的新科状元都拜在我门下称我一声老师,你这点文采还差得远了。”
他越是这样说,方长庚就越不惧怕他,低下头忍住笑,发自内心地诚恳道:“学生知道,每次得到老师一两句指点,学生都觉得大有启发,才发现老师这几个月教我的不过是大海里的一滴水,若是有幸能得到老师传授所学,学生毕生都将感激不尽,做什么都无以报答老师的恩情。”
这通话说完,方长庚觉得自己快虚脱了,看来自己当年跟在导师身边在必要场合拍马屁的功夫还没丢,就是不知道徐修吃不吃这套了。
徐修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低调安静的少年拍起马屁来脸不红心不跳,还擅自做主称自己为学生,不禁微微瞪眼:“你这拍马的功夫倒还算到家,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清猗在我这里百般夸你的好,我是绝不可能搭理你的。你要真想从我这里学到东西,那就慢慢熬吧!”
他大半辈子的心血都花在他唯一的女儿和外孙女身上,只不知他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天理不容的坏事,以至于老天惩罚他,老来落魄,孤寡一人,还要日日忧心将来孩子的归宿。
幸好命运还给他留了一丝情面,清猗这孩子聪慧懂事,气度胆识堪比男儿,才让他稍稍宽慰。
但有时想起她十几年来做什么都一个人,不像普通孩子那样可以纵情玩乐,心里终究觉得对她不起。眼前这个少年每六七日来山庄一次,倒让清猗多了个难得的玩伴,偶然见到两人相处也能发现这少年对清猗始终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亲近却不讨好,看来是真的把清猗当作知心好友。虽目的依旧不纯,但他早就让人查清楚少年的背景来历,同时也看得出这孩子品行端正,心性温良,只要有良师教导,未来必定一片光明。
既然如此,他就帮他一把,也算帮清猗找个解闷的伴儿。
方长庚隐约也知道徐修的想法,只是心中完全不在意这一点。徐修肯指点他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天上掉馅饼,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甚至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徐修教导之恩。
而且徐清猗性格极好,又与他兴趣相投,是个很好的朋友,他发自内心的喜欢与她相处聊天,甚至十分敬佩她。
如此看来,已经是他所能想象的最满意的现状了。
(修)家常()
这一年转眼就过去大半载。
这日周其琛找上门时;方长庚刚从徐修那里回来;满身尘土的样子让周其琛忍不住嘲笑了一番。
方长庚呵呵一笑;闲闲道:“虽说你买通了教谕;但也不至于一连大半个月不来上课吧?这是沉迷于温柔乡;无心学习了?”
周其琛丝毫不以此为耻;径直在桌边落座;从怀里取出一张庚帖,扬眉道:“我可是来给你送庚帖的,五天后我要和姝儿成婚;还邀请了沅君和闻止,你们可别缺席。”
两个月前周其琛就和那盐商之女订婚了,原来约定明年大婚;结果算命先生说今年有个日子是大吉;于是就提前了。
方长庚接过那张红纸,打开一看;只见右边绘了一对新人;左边一个描金竖条方框中写着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籍贯和祖上三代——原来他这位嫂子叫冯静姝。
“你大婚我怎么会不去?正好也见见沅君;咱们可是许久没聚了。”方沅君合上请柬;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家人来不来?这婚宴办在你独居的院儿里,女方家里就不奇怪?”
周其琛这两年早就看开了这件事;只轻笑道:“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这婚约也是家里那两位默认的。虽然我岳母之前反对了一阵,觉得我与家里不往来不像话。后来大概是她儿子考秀才屡次不中;看在我的秀才功名和前途上松了口。我岳父倒是想得很开;觉得这样不错,以后姝儿可以跟在我身边,不用留在永镇服侍公婆。”
方长庚开玩笑似的说:“那你还天天摸鱼,要是两年后你乡试不中,你岳母可就不待见你了。等等,别说乡试了,再过两个月学政大人就应当来永州主持岁考,你要是连岁考都没过,就再等上一个三年吧。”
谁知周其琛眼中还真露出一丝烦恼之色:“等完婚我就好好准备岁考了,那个绸庄暂时让掌柜的替我照管。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能再荒废时间了。”
看着周其琛又变成他熟悉的样子,方长庚也放下心来,还好心提醒道:“我怕是有嫂子在,难。要是你在家不能安心读书,干脆搬到府学来,至少学习的氛围浓些。”
周其琛沉吟了片刻,道:“再说吧,我有分寸的。”
方长庚点点头。
周其琛大婚那天方沅君和徐闻止都来了,三人还备了礼,其实男方家这边就这么些人。方长庚原来还以为周其琛至少会邀请府学里的教谕和训导,到了才发现就只有他们几个朋友,但深思一下,似乎这还真是周其琛的风格。
婚礼进行到一半,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周其琛他爹竟然现身了。
周其琛的脸明显僵了僵,但也不至于把他赶出去。女方家长也十分识趣地打了招呼,让周老爷上座。
方长庚还是第一次见到周其琛他爹,身材清翟,父子容貌有几分相像,并不是方长庚想象中那样肥头大耳,反而有几分愁苦之相。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不受周其琛欢迎,周老爷待婚礼结束,留下一份厚礼就佝着背走了。方长庚看看周其琛,觉得他似乎不像他说的那么无所谓嘛
闹洞房时他们见到了新娘,容貌娇美,见了他们当下有些羞涩,但很快就抬起头朝他们笑着打了招呼,一看就是那种性格比较开朗的,很适合周其琛这块钢板。
因周其琛喝得有些多,他们几个也没怎么捣乱,见新娘子动作轻柔地照顾周其琛,替他宽衣散发,他们几个童子鸡莫名不好意思再看,灰溜溜就滚出来了。
当晚方沅君跟着方长庚去府学挤一张床睡,方长庚才得知方沐君过了府试,是个童生了。
“这下二爷爷可算能放宽心了。”方长庚笑道。
方沅君长长叹了口气:“是啊,爷爷费了那么多心思,总算有个好结果了。”
方长庚觉得方沅君似乎有点沉郁,便问道:“你最近过得如何?沈教谕那边可有进展?”
方沅君半喜半忧道:“我也不明白教谕真实的想法,总之我每次去找他他都会耐心教导我,再多也没了。”
方长庚有些恨铁不成钢,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道:“你还没向沈教谕提过拜师的事吧,这都过去快一年了,你好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