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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希言道:“时间方面不必管啦!咱们尽力查访,也就是了。假如发现凌九重的踪迹,请严嘱贵介,万万不可惊动了他,以致发生不幸惨祸。”
他停歇一下,又道:“对了,与凌九重一道的姑娘,十分美貌,是彩霞府的门人,或者这也是一点线索。”
张立锦忙道:“当然,当然,美貌女子,最惹人瞩目,留下深刻印象。假如是两个美女同行,那就更使人难以忘记了。”
他拱拱手,又道:“杜先生稍待片刻,在下这就吩咐三个得力之人,出发访查。”
他只出去一阵,就回来了,足见此人的能于决断,实在过人。
他向杜希言道:“尚有五间庵庙,须由在下亲自去查,假如杜先生不累的话,同去走这一趟也好。”
杜希言喜道:“我正想有这等机会见识见识。”
于是一同出去,先到一家酒铺,张立锦叫了一个人出来。此人年约五旬左右,神情衣着,均表示出是地头蛇这一类的人物。
张立锦当着杜希言面前,向他问道:“孙老哥,这几天可有形迹可疑之人经过?”
姓张的人点点头,道:“有,多得很。”
他望了杜希言一眼,又道:“都是武林人物,身上悬刀挂划的。”
张立锦沉吟一下,道:“我要找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余岁的人,身上不带刀剑,可能带一个美貌女子或两个同行。自然他行踪相当秘密,不敢大摇大摆的走。”
姓孙的人想了一下,道:“没有,经过本城的话,兄弟未必知道,但如果曾经落脚歇宿在本村客栈中,绝对瞒不过兄弟耳目。”
张立锦拱手道:“谢谢,改天再请老哥喝几杯。”
姓张的还了一礼,道:“张大爷好说了。”
张立锦和杜希言走到另一条街上时,才说道:“这位孙老哥是本府车舟脚夫这一行的老大哥,问他一声,比亲自去查每一间客店还可靠得多。”
他微笑一下,又道:“每个府州都会有这等人物,但如果不是久居本地之八,都不易找到他们。不过,假如滚九重只是经过本府,老孙也不易得知。又或者凌九重是退自向庵庙或人家落宿的话,他也不易得知。”
杜希言颔首道:“访查一人的下落,真是不容易啊!”
张立锦道:“如果是官府公人,那又不同了,一来他们穿州过府之后,虽然是在陌生地方,但可以得到当地公人之助,随时找得到像老孙这一辈之人帮忙。”
杜希言听得十分入神,连连点头。
只听张立锦又道:“二来公人业有专长,他们是干这一行的,是以追查之时,用的手法比常人高明的多,也不怕被人认出身份。”
以目下的情况而言,杜希言果然有许多棘手之处,例如他不欲泄露消息,访查之际自然麻烦得多了。
他从张立锦的分析中,看出自己弱点之后,便仔细寻思,希望有补救之道,可以抵消这种弱点。
张立锦在一座庵前停步,道:“欺先生,此庵的住持慧根师太,江下识得,所以一问即知。”
他上前扣门,不久,庵门开了一条缝。
及至见到是他,这才打开来,出现一个五旬左右的老尼。
她合十问讯,对张立锦的态度颇为恭敬。
双方互说数语,张立锦便转身离开。
到第二间庵庙时,张立锦向他道:“这一间在下不相熟,所以费点工夫,还好的是我的口音,一听而知是本地人氏,查问之时比较方便。”
杜希言会意地道:“哪么我暂时避开的好。”
张立锦四望一眼,道:“这敢情好,社先生不妨站在那家宅院门口等候,在下记得此宅尚未有人租赁,是以在门口站站,没有人会注意。”
他说罢就迅快行去,一下子转过街角,身形隐没。
杜希言和书憧,如言踱上那座空宅的门阶上。
他左右闲着无事,便打量这家住宅的大门。
他可不是注意此宅建筑的美观与否的问题,虽然他本是这一行的巨匠高手。他心思仍然索绕在查访一事上,付道:“这一间住宅,空无人居。假如凌九重晓得,落宿此处,当真是安全不过,谁也休想查的出来。”
此念一生,另一念接续而至,想道:“假如他目下正是在此宅中,而我却在门口凯想,居然失之交臂,那才滑稽呢?”
他目现大门微微而笑,吟烟感到奇怪,便死命的向那门户看来看去。
过了片刻,张立锦回来。
只看表情,已知没有结果。
当下又一道往第三间庵庙访查,已是将近午夜时分了。
张立锦第二天清早,就到客店来看杜希言,并且报告昨夜派人访查的结果,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因此他下结论道:“杜先生,在下深信那厮不曾落宿本府之内,多半是经过而已。”
自然他还不知道杜希言往这条路线查访之故,只不过是李天祥的判断而已,并非有任何确实根据。
杜希言并不失望,道:“是的,也许已经路过此地而没有停留。”
张立锦道:“杜先生如果尚有时间逗留,在下极望有机会作个小东,只不知社先生打算几时动身上路?”
杜希言笑道:“张兄虽然不是奔走江湖之人,但仍是武林有名的人物,咱们如是常在一起,必定会惹人家注意。”
他这话等如婉拒了他的邀宴,张产铝道:“杜先生这话甚是。”说时,态度声音皆甚真诚。
杜希言道:“我马上就走,打扰了张兄,须留待将来才答谢了。”
张立锦道:“杜先生说哪里话,在下毫无帮助,心中十分惭愧。”
杜希言忽然道:“对了,假如我要租房子长住,要找谁询问的好?”
张立锦道:“这等租赁房子之事,大都有人包揽的。本府东西两城,各有一家大杂货店,附带替人介绍房产。”
杜希言道:“那就行啦!烦你这就去问问他们,可有人租屋或是打听空房子?”
张立锦笑一笑,道:“这恐怕没有可能吧?”但说到最后一个字,已经显露出不大有信心的样子。
他匆匆出去了,不久就回来,面色十分兴奋。
杜希言一望而知,顿时大为高兴,张立锦报告道:“查出来啦!果然有一个年轻英俊的人,要租房子,且结果租成。在下已把那三间空屋地点记下来啦!”
杜希言道:“好极了,我们马上去查。”
他回到内问,收拾一下,用布包住月魄剑,吩咐吟烟道:“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吟烟道:“相公可是去查看那三间空室?”
杜希言脾气甚好,所以并不嫌烦,道:“是的。”
吟烟道:“只不知昨天咱们在门口站了好一阵的那一间,在不在内?”
杜希言道:“这倒不知道了,在内又怎样?”
吟烟道:“小的曾经细瞧过那道大门,发现有几个手印在门上,一望而知是新近印上去的,可能有人推动过……”
杜希言怔一下,道:“你倒是很细心,可不是么?”
吟烟道:“小的见相公猛看那道门户,所以也细细看了。”
杜希言转身出去,向张立锦询问。答案竟然是有这一间在内,当即与张立锦迅快出门,先奔这一间。
快要到达之时,张立锦忍不住说道:“在下今晨方始探悉凌九重的底细,竟是西京老邪凌长空的独生子,武功意是高妙。再加上一个更厉害的李玉尘,杜先生你……”
杜希言道:“我怎么样?”
张立锦道:“您单身匹马,难道不嫌势孤?”
杜希言道:“除非是李真人这等高手前来,否则便帮不上忙。我还是独自前往的好。”
张立锦一听这敢情好,人家开口就是李天祥之流的人物,才帮得上忙,自己可真是白担心了,当下更不多言。
转眼间已到了那一家宅院门外,杜希言道:“张兄,我从前面越墙而入,请你绕到后面,远远监视在侧的小巷。如果凌九重逃走,必从那边出去。”
张立锦一怔,道:“社先生曾经住过此宅么?”
杜希言摇摇头,道:“我昨天才到,焉能住过?”
张立锦道:“那么杜先生如何晓得左后侧有一条小巷?啊!莫非昨天踏勘过此宅之故?”
杜希言笑笑,道:“也不是昨天曾经踏勘过,而是我精通土木之学,因是之故,这等宅第,一望而知是什么型式的房子。”
张立锦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一门学问,心中将信将疑,但不便多问。当即放步奔去,绕过宅后。
杜希言已经有过搏斗的经验,是以不似从前那般紧张。他抬级而上,迫近大门,伸手轻轻推一下。
大门从里面闩住,显然有人在内。因为通常的空屋子,一定是在外面加锁,决没有在里面闩上之理。
他探手入怀,摸到一个体积不大的软囊。他的手指从囊口塞人,一下子就换到一块薄薄的钢片,拔了出来。
这块钢片只有两指宽,五寸长,身子启薄,屈曲两处,形成一种奇怪的角度,一头甚是锋利。
他把锋利的一头,从门缝插入去,利用钢片本身奇怪的角度,轻而易举的往一边慢慢撬动,眨眼间,门闩微响一声,开了。
原来这件物事,乃是他在天罡堡得到的‘盗窃”工具。而且他还读熟I有关“神愉”、“夜盗”等秘诀。
目下撬开大门门闩,乃是其中最容易的手法而已。
他轻轻推开大门,随手又掩上了,以免街上之人,或是左邻右舍,看见大门洞开,便进来查看。
宅内似乎太过寂静,赵希言连用神偷夜盗的诀窍,四下直看,并且掩蔽自己的身形,向宅内进入。
在宅后的张立锦,躲在墙后,暗暗监视那条小巷。
不一会工夫,一个人从墙头跃出,身法轻快无匹。
他吃一惊,定睛望时,原来是杜希言,当即奔过去。
杜希言失望地向他摇头,道:“他昨天离开啦!”
张立锦道:“杜先生,在下有个疑问,却不敢启齿。”
杜希言道:“张兄何须吞吞吐吐,假如我能回答的话,自要乐意奉覆。”’张立锦仍然迟疑一下,才道:“在下见杜先生才进去一会儿,难道已能查遍全宅了?”
杜希言道:“我没有查遍宅中每一个房间,只不过衡情度势。找出他可能会占住的房间,果然那个房间,遗留得有种种痕迹。此外,从灶下炉火余温,也查出了他们离去的时间,只是昨天而已。”
张立锦一听之下,哑口无言,要知他本县曾经走过江湖,经验颇丰,是以立即深信对方的判断不会有错。
杜希言道:“凌九重既是昨天走的,我马上追去,大概不难赶上……”
事关紧急,他是说走就走。当下立刻返回客店,带了书憧吟烟,一齐上马,向巢湖方向进发。
当他离开庐州时,万万想不到他要追赶之人,尚在庐州。
原来凌九重只不过换了一间空屋而已,因为原先的那一家,一来破旧,二来周围都有楼房,晚上点灯的话,极易被邻舍楼上之人看见。
他虽然一点都不怕,但目下等如与武林各家派为敌,便不得不小心隐藏,免生意外。
余小双和他在一起,正显露出女性的本事,细心地收拾打扫一间上房,忙得她微微见汗,双颊通红。
凌九重在一旁瞧着时,但觉她不但由面貌到身裁,没有一处不美,最动人的,还是她双颖的健康面色。
她的肌肤白嫩无比,这刻透出鲜明可爱的面色,益发显得青春焕发,光采照人。比之擦脂抹粉,大不相同。
凌九重等她伸手,才道:“徐小双,我们不会在此地耽到太久,你何必白费气力户余小双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不喜欢把各处收拾的干净一点么?”
凌九重耸耸肩,道:“说老实话,我喜欢。”
余小双道:“那就对啦!我也喜欢呀!”
凌九重道:“但你又要指派我去买这买那,我就不喜欢了。”
余小双嫣然一笑,道:“对了,你怕被人看见,对不对?”
凌九重没有回答,眼睛虽然看见的是她那纯洁美丽的面孔,但心中却暗暗忖道:“她会不会是在玩弄手段,故意借这个理由,使我上当,因而败露了行藏?唉!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是会使心计之人。”
余小双坦率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凌九重吃一惊,道:“你知我在想事情?”
余小双道:“我又不知道,我觉得你是在想而已。”
凌九重放心地吁一口气,道:“你是感觉到的?好吧!你和我在一起,可会觉得害怕?”
余小双笑道:“为什么要害怕?你不会杀死我或者什么吧,你会不会?”
凌九重摇摇头,她又道:“那么我怕什么?”
她反问得凌九重无话可说,因而连他也惊讶起来。
要知他本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