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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蹩脚就蹩脚吧,刘青礼貌性的相信了,然后也没有再管跟上她们就不走的江景行了,自己玩自己的。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刘青和小伙伴钓鱼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天气冷倒是其次,她们面临最大的挑战是鱼饵太过原生态了——就地取材,木棉在地里挖了几条蚯蚓出来当鱼饵。
刘青:这鱼饵长得太黑暗了,宝宝Hold不住啊……
江曼桢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差点连鱼竿都不想拿了,最后还是克服了,捡起被穿好鱼饵的鱼竿扔进水里,然后和刘青一样蹲在河边。
两个小姑娘聚精会神的看着水面,看到谁的鱼竿先动了,就把手里的东西扔掉,冲上去帮忙,虽然往往拎起来的都是空荡荡的鱼钩,却充满了钓鱼的乐趣。
尤其在失败过很多次以后,当鱼钩被拉起来,看着上面挂着活蹦乱跳的鱼,那种巨大的成就感,连淑女派的江曼桢都放声笑了起来,本来就爱笑的刘青,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没断过了。
体会了钓鱼的成就感,刘青和江曼桢已经彻底沉迷了,鱼钓上来以后,烤鱼的工作就自动交到了江景行手上,毕竟她们今天玩得就是生**验。自己动手,不养闲人。
江景行于是从善如流,守着烧烤架了。
刘青又钓上一条鱼,和江曼桢炫耀她的鱼最大时,被鱼尾甩了一脸的水,惹得众人大笑不止。刘青也顾不上擦脸,把调皮的大鱼取了下来,亲自交到江景行手上,一脸正经:“江大哥,这条鱼要好好烤,不能辜负了它这身细皮嫩肉。”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江景行也一本正经的接过了鱼,道:“好,我保证把它烤得香喷喷的。”
刘青满意的点头,江景行眼神宠溺的看着她。
小姑娘璀璨的双眼,竟然觉得比照在身上的阳光还要温暖。
也像阳光一样让人向往,甚至沉迷。
他终于明白,自己那时想到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她时,为何会心慌意乱。因为她是他生命中的太阳。
☆、第145章
新年就这么过去了; 刘青是把这个寒假当作“最后一个寒假”来珍惜的; 因为这半年里她娘几乎数着日子过来的。
大概每翻过一页日历; 李氏心里就多一分雀跃; 距离孙三少出孝的日子又短了一天; 她如今念念不忘的便是这件大事。
李氏同刘青关系也一向亲密,母女俩虽然不能说无话不谈; 但李氏有什么心事也常会同闺女说,所以李氏心里装着这桩大事,就算没有日日在女儿耳边提醒,叫她也跟着重视起来; 但平日里也难免透露了几分心思。
至少在正月里头,刘青就不只一次被李氏摸着脑袋; 她娘用那种期待又夹杂着不舍的眼神; 复杂的看着她感慨,说日子过得真快,马上就要到六七月了。
他们家六七月能有什么大事?刘青不用动脑子都知道她娘指的是什么,这还有半年多呢; 她娘就已经有了即将嫁闺女的甜蜜和忧伤?
刘青有点囧; 但她同时也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这门亲是跑不掉了。
她现在还能厚着脸皮说自己没长大; 等以后订了亲,刘青知道日子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她亲眼见过这个儿定过亲以后的姑娘过着什么日子。就拿老家的大花姐和刘雅琴来说,定亲后; 嫁人前,她们基本上包揽一大家子的家务,洗衣做饭喂鸡喂鸭打扫院子,大花姐带孩子都有一手,她弟弟除了找娘吃奶,洗澡换尿布大花姐一个人就能搞定!
所以这儿要嫁人的姑娘,都是被家里当作全能主妇来培养的。
刘青想她嫁人可能不用做这些,孙家不可能没有丫鬟婆子,要她一个新媳妇去伺候一大家子。那么等待她的,只会比洗衣做饭更加艰巨的任务。
大家族里头规矩多啊,仆人一多起来,光人事管理就能叫她头疼了,江曼桢偶尔会跟刘青说起她在京城时的趣事,难免透露些信息,刘青就知道小伙伴在家里头,光是伺候她一个人的丫鬟嬷嬷就有一大群,奶娘啊,管事嬷嬷啊,丫鬟们更是分了三等,分工明确,有专门照顾她的,有管着私库的,也有陪玩的,他们府里的大丫鬟,屋子里还有小丫头伺候。
刘青当时就开了眼界,心想小伙伴她家简直是现实版大观园啊,不,可能还要比大观园更加奢华,至少《红楼梦》里,贾府好像没有像她师傅这样优秀的人物,唯一一个聪慧又肯上进的贾珠还英年早逝。
因为在这个社会,看一个家族有没有实力,就只能看这个家族的男人们能不能干了。
刘青觉得江曼桢家里都那么复杂,知府等于他们这个地方的“土皇帝”,后院里头的关系估计不比江家简单多少,最关键的是小伙伴是他们家正宗的大小姐,想做什么都有底气,可自己以后进了孙府,作为没关系没背景的空降兵,恐怕就寸步难行了。
而且,对内可能还是小事,外边她还要懂人情世故,负责礼尚往来,点亮社交技能,还要能打理名下产业。
刘青想想都感到头疼。社交这一项,等她一定亲,她娘应该就要手把手带她了。
就算她娘想不到这茬,可江州这个小地方,出了个知府老爷的孙媳妇,那些人听到风声,也该主动拜见了。
刘青现在已经有心理准备,过完最后一个无忧无虑的“寒假”,她就要被迫成长了,所以过年这段时间,刘青她是怎么高兴怎么玩,爬山野炊什么的都不是一两回了。
刘家孩子多,大的也不超过二十岁,小的八/九岁,把人都组织起来别提多热闹了,他们也都爱玩,刘延林都要当爹的人了,媳妇肚里的孩子都留不住他,过年期间也天天跟在刘青他们身后,大大小小十几个人,就算下雨天不能出去玩,在家扔骰子做游戏什么的,也能叫人乐不思蜀。
唯一苦逼的大概就是刘延宁了,大家玩得再开心,跟他也没多大关系,把师傅请进了门,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简直是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都在被师傅开小灶的节奏,过个年功课反而比平时还要更繁重。
平日里,江景行常要出门打理生意,但也没有放下学业,只要待在府里时,便会和刘延宁一同上课,刘延宁也不算孤单。然而现在唯一的同窗好友,都跟他妹妹跑了,刘延宁只能独自享受师傅的“厚爱”。
学霸心里苦不苦,没人知道,反正除他以外大家都挺开心的,江远辰也很善解人意,便在刘家待了一整个正月,二月初才动身回到江州。
刘延宁现在已经不大去书院了,他自己就是举人,去书院再学不到知识,反而是陈山长,偶尔会邀请他们师徒讲一讲课,或者传授些科举小技巧,但也没有很频繁,大概一两个月邀他们去一回。
所以,刘延宁如今完全是跟着师傅的,师傅要回去,他们当然也要收拾行李跟上了,顺便在带上刘延玉几个小家伙,他们还在私塾念书,私塾的先生早几日就开始授课了,这几个再不回去,要被先生抓着打手心了。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回到了江州。
也是离开了刘家,刘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过了一个年,她和江男神的关系好像不知不觉回到了从前?
不,或许她现在和江景行的关系,比起以前还要更加亲密。
说是亲密,其实是很微妙的一种状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刘青和江景行的行为举止,相处模式,完全没有改变,但她就是觉得他们好像不同了,如果非要用语言来描述,应该说他突然变得存在感十足了,甚至令人无法忽视。
就是不知道是她一个人觉得江男神的存在感变强了,还是大家都有同样的感觉。
这种改变也有一点让刘青感到高兴,至少她现在面对江景行,再也不觉得尴尬窘迫了,可见这段黑历史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
刘青也不想再去烦恼其他了。
不过也有人还在头疼着,江景行发现就快过了三叔给他的期限,这个新年他的收获是不小,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明确了目标,只是除了抓住机会在小丫头面前刷足存在感,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其他办法。
回京现在是肯定不回了,要说服三叔也不算困难,三叔当年和三婶琴瑟和鸣,尝过情滋味,想来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更何况三叔护短,他是亲侄子,那小丫头在三叔心里也如女儿一般,三叔是不会为难他们的。
可惜三叔开明,远在家中的爹娘和祖母却未必能如此,刘家……委实太低了一些。他也不是不能等,待延宁金榜题名,踏上仕途,再有他的坚持和三叔游说,爹娘那边倒也可以争取一二,只是这小丫头就快要订亲了,他有耐心也毫无用处啊。
江景行想到刘青同孙府的事,心头就更不好受了,自己尚在为他们的日后做打算,煞费苦心,愁眉不展,那丫头恐怕正满心雀跃,只等着嫁作孙家妇!
摊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江景行再是咬牙切齿,却也没想过丢开手随她去,一提起她又是恼怒又有些甜蜜,仿佛为她做任何事都甘之如饴。
都到了这份上,江景行也只能认命了,一门心思开始琢磨怎样能把那位孙三少打发走,还得要不着痕迹,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他同刘家接触下来,知道他们都是老实人,也就意味着胆子小,所以不能把人吓着。
更重要的是那小丫头机灵又记仇,不好糊弄,被她看出问题来,以后就不好讨好了。
想到这些,江景行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费尽心机。
三月里,江府的下人就发现二少频繁往三爷书房跑,常是在夜里,刘公子都回家了,二少和三爷也不知道在商议些什么,往往要谈到深夜。
与此同时,侯府那边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隔三差五便有信件送来,还是侍卫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这个发现让府中下人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京里出了什么事。
他们不知道,京城没出事,不过他们侯府的主子们就不一定了,二爷和二太太相敬如宾了半辈子,人到中年反而不知为何闹起来了,差点没动手,底下都说想是二爷在外边养了外室被二太太发现了,夫妻俩闹得厉害,将老夫人都惊动了。
最后还是老夫人出面调停的。
相比京城侯府中的流言,江州这边算是安静的,至少他们的议论都没传到主子耳里,连江曼桢都没有听见,刘青和刘延宁更加不知道。
不过就算不知道前因后果,刘延宁在收到孙知府的来信后,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江远辰叔侄。
自从孙知府写过第一封信给刘延宁之后,两边就有了来往,孙大人公务繁忙,后边的信件很少亲自写,于是把任务交给了孙三少。孙三少的信很是中规中矩,寥寥几句问候,每隔一两个月才来一封,半个字也没提到刘青。
刘延宁反而挺满意,还没正经定亲呢,孙三少这会儿就惦记上他妹妹,他才要不高兴,总之两边都粉饰太平,就当普通朋友来往了。刘延宁也想慢慢考察这孙三少的心性。
然而对方这次送来的信,是孙知府亲笔所写,刘延宁看完就懵逼了,这孙三少怎么突然要去君山书院了?
懵逼的人不仅刘延宁一个,当初收到信件时,孙知府同他一样惊呆,还找了老亲家张老爷子询问,亲家曾经信誓旦旦,说江三爷很是看重刘举人兄妹,可是如果三爷真的为刘姑娘好,岂会不知这封信可能会影响到刘姑娘的亲事?
张老爷子一介商人,君山书院的大名他仅有耳闻,知之甚少,反而对江远辰亲自写信给孙大人一事更为在意:“三爷亲自给你写信,你们如今来往如何?”
孙知府摇头:“自刘举人来往以后,本府顺道也派人给江府送过节礼,江府虽并未拒绝,回信却是头一回。”
张老爷子对孙知府送礼一事倒不意外,向刘举人的妹妹提亲,便是为了同侯府来往,亲事尚未确定,但也有了交往的由头,孙大人又怎会浪费这个机会?
“以往咱们备的礼从来没进过江府的大门,可见三爷也不介意为刘姑娘撑腰,这还不算看重吗?”张老爷子轻笑,并不能理解孙大人的左右为难,“不如就把这封信当作敲门砖,三爷如今亲自与你书信来往,何不拜托他指教韶渝?那君山书院去不去也无妨。”
“非也。”孙知府摇头,向张老爷子解释了君山书院的来头,例如科举史上曾有过状元、榜眼和探花同时出自君山书院的辉煌记录;当朝太傅等德高望重的大臣也曾前往君山书院,开坛授课;书院学子更是非富即贵,前程远大。
“……且不提三爷可会答应指点韶渝,便是他点头,也不会将韶渝收为入门弟子。反倒是那君山书院名师济济,韶渝若能拜得名师,岂不更好?”
张老爷子听着君山书院的辉煌历史,不由坐直了身子,脸色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