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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忽觉身前多了个毛茸茸的东西,顺手揽过来抱进怀里,等次日一睁眼,发现一人一狐睡得格外香甜。
看到身上沾了不少狐狸毛,春心恼怒异常。她瞪狐狸,狐狸也瞪她,还把自己的腿伸给她看,她这才发现它的伤口似乎被她压的又有血渗出了。
立刻恼怒转为了内疚,给它开了包重新上药。小狐狸顺势又窝进被子,伸着腿,一副舒服得到死的小样。
春心暗想,都聪明成这样了,不成精都难。这不会是个狐妖吧?
抓着小东西的爪子使劲瞅了瞅,也没瞧出它身上的妖相。她是修道之人,对这些有灵性的东西特别敏感,可这会儿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也不知是她道行不够,还是它隐藏的太深了?
拽着它的腿给它包扎伤口,正包着呢,门外传来春水的声音,“姐,你起了没?”
“起了。”她迅速把它包好,又塞回被卷里,对它一脸恳求的眼神视若无睹。
家里养着不少鸡,全靠这些鸡下了蛋给春藤交学费了,要是让爹娘知道她把狐狸养家里,恐怕要骂死她的。
趿拉着鞋跑出来,春水光着脚站在门口,一边说话,一边还揉着眼睛。
她问:“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爹娘呢?”
“他们下地了。春藤去温书了,他叫你赶紧做饭。”
春心暗想,以前就没见春藤这么用功过,这应该是那天她在学院背的那段道德经让他的自尊心受损了吧。他自己不想叫她,便把春水拎出来叫人,弄得春水连鞋都没来及穿。
对春水道:“我去做饭,你再回屋睡会儿吧。”
“哦。”春水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姐,我在你这儿睡会儿行不,春藤嫌我烦,不让我进屋。”
“不行。”春心板起脸来,若是往常叫他睡也就罢了,可现在那只狐狸占着她的床,真不能叫他看见。
“你先去爹娘屋里躺会儿,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好。”春水应着跑走了。
春心自去做饭,喂猪喂鸡,收拾屋子。吃完饭,把春藤送走,又叫春水自己出去玩,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算滋味儿。
看看猪圈里那头肥猪在埋头欢吃,忽然想,要是把它卖了,不知能不能换点钱给娘看病?
可这猪是家里的命根子,真要偷着卖了,爹能打死她。
但不卖又上哪儿弄钱呢?
忽然想起自己屋里天一老道留下的东西,尤其是那块沉香木,拿出去应该能换几钱银子吧。
她慌忙回到屋里翻出那个包袱,桃木剑在,沉香木也在,还有那只摄魂铃,也是铜制的。
把包袱重新系好,背在身上,打算到镇子上的当铺里碰碰运气。以前她师傅好赌,道观里的东西经常让她拿到当铺里去典当,还有一回观里东西卖干净了,把山门拆下来也拿去卖,不过人家当铺没敢收就是了。整个道观里,师傅唯一没卖的就是那些经书和三清祖师的神像。所以对于当铺她是最熟悉不过了。
收拾完了正要走,忽瞧见那只睡得香甜的狐狸,它也真是好睡,一动不动的,要不是鼻子上有点气,还以为它是死的。
想到自己这一走就是半天,有点犹豫。万一它饿了怎么办?
到了灶间,盛了点饭放在床头,它若醒了就吃两口,要不醒等她回来再弄吃的。
紧了紧包袱,出门时正好遇上成婶,让她代为照顾春水。
成婶道:“春芽,你一个丫头走那么远的路干什么,有什么事等你爹回来再说吧。”
春心笑道:“成婶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镇上到这里也有十几里路,来回少说也要大半天,不过以前她跟着师傅也是惯常出门的,走惯了路,也不觉什么。再加上她心里着急,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便想赶紧换点钱回来。
一口气走到镇上,找了家最大的当铺,把包袱递进去,“掌柜的,当当。”
那掌柜的,翻出来一看,嘴好险撇到后脑勺上,嗤道:“你这都什么破玩意,值不了几个钱,给你一钱银子吧。”
春心知道他这是欺她年纪小,不由板起脸,“掌柜的,你可别蒙我,这桃木剑与一般桃木不一样,它在制作时选的是树心的那点木头,一棵树最多出两把剑,而且这桃树乃是百年以上的老桃,降妖除魔法力极高。还有这沉香木,一钱沉香木值几两银子,您心里应该有数,我就不多说了。这铜铃也是宝贝,先不提他手工如何,单是这么大一块铜,也不是随便买来的吧。”
那掌柜见她说的在行,不由多瞧了她几眼,“你这丫头是道观里出来的吧?”
春心哼一声,“这是老道托我卖的,给少了他可不干。”
“好,好,你这东西虽然不错,不过都是用旧了的,真要往外卖也值不了几两银子,这样吧,给你二两,算是最多了。”
“三两。”
“二两五钱。”
“三两。”
两个人还了半天价最终以三两成交。
那掌柜的对着她不停地竖大指,“你个小丫头以后要不做生意,那可亏了。”
第十三章 娘亲去世好悲伤
更新时间2014…1…10 20:32:56 字数:2015
春心笑了笑,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开一间农场,雇上许多工人干活,爹娘可以坐着喝着茶,吃着糕饼,等着收成。再也不需要风吹日晒的,银子自能从地里长出来。
虽然也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不过想想总没坏处吧。
揣着三两银子往回走,心里热乎乎的,想着用这银子给娘看病,等娘好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她回来时太阳已经偏西了,刚走到村口时忽然发现气氛不对,往常这时候家家户户都该做晚饭了,孩子们没事做,正是在外面风跑的时候,就等着饭熟了爹娘喊了回家吃饭,才会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回走。可今天,居然一个孩子也看不见。肯定有什么事把人都吸引过去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忽然有些心慌,忙往家里跑,刚走到村东的土地庙,就瞧见牛大叔远远过来。
牛大叔一见她,立刻叫道:“春芽,你怎么才回来,你家里出事了。”
春心一听,手脚都打颤了,她怕什么来什么,难道今天是娘走的日子?玩命的往家跑,走到家门口,果然里面哭声一片。
心里“咯噔”一下,忽然觉得天好像塌下来。她总是跟自己说,自己能逆转母亲的命运,能保住她的命,现在看来,先前的一切幻想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不知道是怎么迈进家门的,两条腿软的发虚,根本走不动路。屋里春藤和春水哭得嗓子都哑了,爹也是泪流满面,而娘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面色白的好像是纸。
根生一见她,立刻跳了起来,抬手就给了她个大嘴巴,“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你娘出事了,你不在家,还跑出去玩了。”
春心被打得一颤,他爹虽然从小对她不如对春藤春水亲,但还从来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不过,这一巴掌她该挨,她要在家,或者,或者……
其实心里也明白,即便她在家,娘也救不活,但她就是要责备自己,就是要埋怨自己,是她无能啊,不能逆转娘的命运,不能左右她的生死……
师傅说修道到一定程度,不是能令死人复生吗?她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道,为什么不好好学?
村里好多人都来了,春胜叔也在,他们是本家,还得叫她爹一声堂哥。
春胜叔叹了口气,“妞啊,别怪你爹打你,你娘咽气时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她想见你,可是你找不着你啊,她是怀着遗憾走的。她心愿未了啊。”
春心“哇”都一声哭出来了,她已经好些年没哭过了,自从跟了师傅,就不知道什么是掉眼泪,出家人要六根清净,戒情戒爱戒心伤。可现在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心伤,心痛,一旦开始,泪便不断流出,无论如何也忍不住。
成婶劝道:“行了大兄弟,人已经去了,再伤心也没用了,还是想想怎么发丧吧。”
春胜叔也劝:“是啊,老哥哥,咱们还得过日子呢,就算你不过,那不是还有三个孩子吗?”
提起孩子,根生不由偏过头,“我没她这样的女儿。”
成婶看不过去了,捅了捅春芽,“你这孩子,跟你爹道个歉,说说你干什么去了,你从小就懂事,不会跑出去玩的。”
“我……”春心摸着怀里的三两银子,却说不出话来。
根生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蹲在地上一脸的愁苦样。
春胜叔问:“怎么了?哥哥。”
“兄弟你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为了供春藤上学,家里积蓄都花干净了,春天又刚买了种子,现在还没收成,春藤娘的丧事……”他说着长叹一声,“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春胜也很为难,前些日子他娘生病,家里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请医抓药,又请道士又做法事的,现在要办丧事,他也一时拿不出什么银子帮忙了?
他道:“哥哥,你亲兄弟不是在邻近的西山村吗?你去那里问问,没准能看在嫂子当年帮过他的份上,帮衬一把。”
根生一想也是,死人不能老在家里,当即起身去西山村了。
他嘱咐春芽好好的看着家,又嘱咐家里人谁也不许到处乱跑。
春芽应下了,她本来想把银子掏出来的,可看看这么多人,又不敢拿出来,这钱是不是好来的,要是别人问起来没法说啊。
她寻思着等爹回来,借不来钱就拿这个办丧事,要是借来了,这笔钱留着以后过日子,不管怎么说春藤的学还是得上的。
姐弟三人坐在屋里,守着娘的尸体,心里都不好受,一个哭完另一个哭,兄弟两个都哭累了,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春芽却一点也不敢睡,她知道娘的魂魄还没走,肯定还在屋里徘徊着,白天看不见,到了晚上说不定就会出来跟她说话的。
走了一天的路,她也累了,强撑着眼皮等到半夜,果然听到一阵风声刮动。
她轻叫一声,“娘,你来了。”
有人回话了,“我不是你娘。”
春芽回头,看见那个好色鬼西门,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时候他跑这儿来捣什么乱啊?
西门似混看不出自己不受欢迎,依旧嘻嘻笑着:“你娘的魂魄已经不在了。”
“她去哪儿了?”
“她是好死的,寿终正寝,自然被鬼差带走了。”
春芽听得一阵神伤,她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前世她浑浑噩噩的也就算了,可现在清醒的很,怎么也没这样的机会?
西门一屁股坐在椅背上,优哉游哉地晃着腿,好像荡秋千。
“不过她走的时候让我带句话给你。”
“她说什么?”
“她说让你好好过日子,别念着她,她去投胎了,下辈子生在个好人家,就不用干活受苦了。”
娘一生行善,本本分分的,她肯定能投个好胎,春芽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你回头跟她说我都记下了。”
西门咧嘴,“我再也见不着她啊。”
“不是还有头七嘛,等头七的时候你来跟我传几句话。”
第十四章 做鬼真省事
更新时间2014…1…12 15:06:58 字数:2067
民间都说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到了这一天家人会在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就回避起来,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不著也要躲入被窝;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她不想影响娘再投胎,头七这天便不能相见了。
西门慌忙摇头,“不行,她身边有鬼差,我近不了身。”他是横死的,横死的鬼过不了奈何桥的,就成了孤魂野鬼。
而他这个孤魂野鬼最怕的就是鬼差,若被抓回去打入地狱,还不如在人间逍遥自在呢。春心几次说要超度他,他都没同意,做人哪有做鬼好啊。走路不用坐车,也不费鞋,想去哪儿去哪儿,飞着就走了,不用吃饭,还省饭钱。
春心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也不好强求。心里有些遗憾,但又一想着她娘要是以后能生在好人家,不再过这种苦累生活,她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自古生离死别是最神伤的,毕竟再也不能相见。
因为时间仓促,家里还没设灵堂,她就坐在炕边把黄表纸裁了做成了纸钱,烧了许多,只希望娘在路上能有钱打点一下鬼差。
天亮的时候,根生回来,那张脸比去的时候还要愁苦,一看就知道借钱的事没成。
还没等她开问,根生已经骂道:“这个没良心的腌臜货,他娶媳妇时的聘礼都是我跟你娘置办的,他盖房子的时候也借给过他钱,现在你娘死了,一说到借钱,立马不认账了,开始跟我哭穷。”
他也是憋了一路了,心里那股火发不出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