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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低着头,轻声问:“你要说什么?”
浩然好半天才吭哧道:“若是我……取消婚约,你可愿意……嫁我?”
愿吗?不愿吗?以前她是很想嫁他的,可是现在却不知该怎么回答。现在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对他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浩然轻声道:“你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勤劳的女孩。善良、对人义气。活儿也做的好。是很好的妻子人选,你可知……我是喜欢……你的?”
他表白了,他终于对她表白了。
以前两人只是模棱两可的,如蒙在纱中的那么一点淡淡的喜爱。淡淡的暧昧,可是今日听到他亲口说出自己的感情。她却忽然很想叹气……她以为他是最了解她的人,现在却觉得他根本就不了解她,他所说的优点她确实有,但她的性格绝不是他所说的这样。
她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墨守成规,规规矩矩,私底下却常常冒出些令人咂舌的念头,做出的事也时而让人出其不意,大吃一惊。而当别人被她的猥琐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她又迅速地回到了正派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所看到的是幻觉,她原本不该是这种人。
还是韩骄子说的对,她这人就是一个复杂体。一方面很守规矩,一转眼的某些行为也可以把人雷的外焦里嫩。而至于守不守规矩,全看她自己高兴。
没想到这样的她,在浩然眼里,竟然是个吃苦耐劳,温柔善良,和蔼可亲的贤良典型模范了。
她有些心虚地问:“若我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浩然吃惊的看她,“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她不禁又开始叹气,若她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样是个贤妻良母,她也不会把狐族折腾个底朝天,也不会开什么春心农场了。或者没跟着清心师父以前,她确实像他所说的那样单纯善良,但是现在的她却绝对不是这样。
若是被他知道,她和人合伙用“受不了”做成药丸子拿出去卖,不知表情会是什么样?若是被他知晓,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一场春事表演,就好像看一碗面一样,不知那张脸上的表情又会是什么样?若被他瞧见,她抓鬼捉妖时,那神神叼叼的好像疯子般的形象,他还会喜欢她吗?
她真的不是好女子,最起码不是他口中的好女子。
不想就此破坏了他心中的印象,硬着头皮道:“我是说如果呢?”
浩然摇摇头,笑道:“我还是觉得不可能,你会是变成什么样?不管变成什么样,你的心总是善的。”
春心觉得自己叹得肠子都要断了,最起码这句他说对了,太坏的事她真做不出来,但不好不坏的……就没准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浩然又道:“你到底如何想,若你肯应了,我明日就去退亲,然后再向春家提亲……。”他说着颊上飞起一丝红晕,映在他白净的脸上,好像傍晚的晚霞一样好看。
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若不是……咬着牙,也想不出若不是什么,只是似乎在狐族走了一遭之后,她的心境变得明显不一样了。
低着下头,心里暗想,不如先把他和红霓的婚事搅黄了再说。
她正要答应,忽然觉得头顶的树一阵簌簌作响。抬起头一看,正瞧见韩骄子从冒出新芽的树叶中伸出脸来,定定地眼神看着她。那眼里盈盈地饱含了水分,就好像一只弱小的动物被人欺负了。记得在柴房里捡到受伤的他时,那眼神就是这般。只不过区别是,那时欺负他的是明澜,而现在那个人却是她。
不知为何,看见他,到嘴的话忽然间就说不出来了,就好像有人用封条堵住了她的嘴。
浩然以为她害羞,低声道:“你若同意就点点头。”
春心点了点,顿时觉得一道寒光从背后射过来,让她如坐针毡。心里忍不住想,韩骄子怎么会在这儿的?她让他在家里等着,他又跑来做什么?
他刚才的眼神,让她莫名觉得一阵心虚,抬头看了看树上,这会儿他的脸已经变形了,那早已不是一个人头,而是一只狐狸头顶在人身上,尖尖的嘴,圆圆的鼻头,还有一双火红的眼睛,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那模样在夜色中看来甚是可怖。
她心里颤了颤,再不敢待下去,匆匆对浩然道:“我,我先走了,咱们明天再谈吧。”说完也不待他同意,就慌忙跑走了。跑的那个一个快啊!她发誓,这辈子除了性命交关,她从不会浪费体力玩命狂奔。
浩然瞧着她的背影,不由轻笑一声,“这么害羞,这丫头真是可爱。”
他却不知春心根本不是害羞,而是惧怕了树上的韩骄子。变成狐狸的他,不会突然从树上蹿下来咬人吧?
看看天色已晚,浩然也站起来,他正要走,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不明物体落在他面前。
大晚上冷不丁冒出个东西,都挺吓人的。他吓得颤了一下,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人,一个很美很美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映着皎洁的月色显得俊秀非凡,他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上执着一把折扇。那是一把极其华美的扇子,象牙的扇骨,绢纱的扇面,造型优美,构造精致,扔着卖也得值个百八十两。
此刻,他的嘴角轻轻钩着,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那笑容若鸿羽飘落,甜蜜如糖,却又让人觉得寒气刺骨,冷峻如冰。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很是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那是一种超越众生的非凡贵气,高高在上的如同天上神明,可他站着的姿势,左脚微微点地,身子倾斜靠在一棵槐树上,那样子又让人感到一种风//流和轻佻。
他看他的同时,他也在看他,眼神闪着犀利的光芒,让人觉得危险和邪恶。只是他长得实在很是俊俏,俊俏中又带着一抹温柔,让你又忽然觉得把他想得太险恶,是你本身太龌龊了。
看到这样一个奇怪的人,浩然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到底是不是人?
不然,为何他走路没有半分声息,就那么轻飘飘地落在他身前,那么诡异的身形,那么奇特的眼神。
他盯着他,让他莫名觉得胆寒,莫名的头皮开始发麻,然后莫名想撒腿就跑……
但他没那么做,出于礼貌,还是客气地问道:“你……是谁?”
韩骄子轻轻一笑,“你不该问我是谁,你该问我是不是人?”
浩然倒吸了口气凉气,顺着他的话音问道:“你是不是人?”
“你觉得呢?”韩骄子摇了摇扇子,突然对着吐出舌头。
那舌头是红的,红的像火,就像在火中烧过一样,就在你奇怪他的颜色之时,它开始一点点伸长了,然后越伸越长,从嘴唇直长到肚脐眼,在下腹的位置晃悠来晃悠去。
浩然想尖叫,就算他是一个大男人,就算他自诩胆量惊人,他还是忍不住想尖叫。
ps:
第一百二十九章 抢了她的男人
“有妖怪啊——”他终于大叫出声,然后撒腿就跑。
他身形刚动,就见韩骄子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也不是迈的多大,却稳稳地把他拦在身前。
“你想怎样?”浩然冷声问。
真难得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没有昏倒,这已经比许多男人都强得多了。韩骄子暗自点头,果然不愧为春心一直念念不忘的心上人,还真有几分胆量呢。
他嘴角轻扬,让自己的笑容好像三月的春花,可说出的话却活活吓死人,“我想怎样?妖怪自然要吃肉的,你觉得我会怎样?”
他笑着欺进一步,扇尖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就好像一个浪荡公子在调戏一个良家美人,“不过你是男人,你的肉不好吃,你若告诉我刚才那个丫头去哪儿,让我把她吃了,我就放过你……”
“你休想。”浩然冷声说着,挺起了胸膛,“你要吃就吃我吧,不要伤害她。”
韩骄子心想,这小子也不是没有良心,对春心也算有心。虽然事实是如此,可他心里却忍不住微微泛酸,这个李浩然从各方面来说应该算是春心的良配了,她能嫁给这样一个人,以后也会过得幸福的。
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高兴,不乐意,甚至忍不住想,他除了不是人之外,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李浩然了?凭什么他能和她成亲,他就不能?
关于这个问题,他曾问过自己无数次,除了“人妖殊途”,再也想不出什么。可就是这四个字,或者就已经注定了他这一生都与她无缘了。
轻轻叹口气,心里有一种浓浓的失落,本来还想好好惩治浩然一番出口气的,可是现在却忽然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想做了。
神色有些颓然,冷冷道:“你走吧。”
浩然得了特赦。撒开腿就往家跑,他只是个普通人,心里害怕自是必然的。只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碰见这个妖怪,那么长的舌头,到底是吊死鬼还是什么?
回到家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饼,一夜都没合眼,一方面是因为被韩骄子给吓的,另一方面也是在想等明天怎么跟娘说退婚的事,又怎么跟春家说这事?
春心回到家里。也是一夜难眠。
她晚上和浩然出去。遇到韩骄子本来心里就很忐忑不安。韩骄子的性格虽然表面看起来温和,但这只狐狸其实是很没谱的。他什么好事、坏事、缺德事,都能干出来。
她有些后悔,实在不该扔下浩然就跑了的。留他一个在那儿,备不住韩骄子会做什么?
有心回去再看看,又想自己刚回家就晚归,实在不成样子,让红霓看见了,多半要起疑的。
她蹑手蹑脚回到房间,本以为红霓已经睡着了,可刚一进门,忽然眼前一亮。屋里的油灯已经被点着了。
红霓披着件衣服坐在屋里的床头上,手里拿着火石,对她冷冷笑着。她头发披散着,微微有些凌乱,看来是躺在床上一会儿。实在睡不着了才爬起来的。
春心知道她没睡,肯定是在等她。
红霓放下火石,拿起根针把油灯拨的更亮些,借着灯光一上一下地打量她,随后轻嗤一声,“就知道你出去不会做好事,你说,你干什么去了?”
春心装作毫不在意地去拿桌上的茶壶,想倒点水喝,可摇了几下,里面一滴水都没有。想必红霓也不会烧水给她喝的。
她放下茶壶,冷声道:“我做什么,应该没必要知会你吧?”
红霓定定望着她,许久许久之后突然道:“你肯定是和浩然私会去了。”
春心一惊,心想,她是如何知道的?
这一迟疑,红霓立刻知道自己猜准了。本来她也不知她出去做什么了,只是看她回来的这么晚,还面色潮红,便猜想是见浩然去了。试问,天下除了男人,哪还有能叫女人羞涩脸红的东西?
她大叫道:“你好不要脸,自己有了男人,还要抢别人的男人。”
“随你怎么说吧。”春心淡淡道。要不是知道她会害浩然性命,她也不是非得拆散他们不可。
红霓从床上跳下来,也不穿鞋,冲到春心面前,抬手就要打她。
春心闪身躲开,她又扑了上来,仿佛要玩命一样,嘴里大叫着:“让你抢我男人。”
春心也不可能任她随便打,两人就撕吧起来。她身手和力气都不知比红霓不知强了多少,可架不住红霓跟了疯了似地,抓头发,戳眼睛,掰手指,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用上了。
春心被她缠夹的有些心烦,一把抓住她的手,喝道:“你要再闹,我就不客气了。”
“你个小贱蹄子,抢别人男人的小*……”
她越骂越狠毒,到后来实在听不下去,春心干脆拿手帕堵住她的嘴。红霓“呜呜”地说不出话,但眼神却死死盯着她,里面全是怨毒愤恨。
到了现在,春心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用床单卷成一条绳子,把红霓绑在床头。
既然彼此都撕破了脸,等明天浩然上门退亲,肯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大不了再被人赶出家去,不管怎么着,今晚也先睡个安稳好觉再说。
这是她和红霓对立以来,第一次大占上风,看着她挣扎着想骂骂不出来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这么多年受她的窝囊气,也算一朝报了。
脱衣躺在床上,却也是辗转的不能安眠,脑中时不时闪现韩骄子变形的脸,又忍不住想起浩然,在他眼里她是那么的美好,这恐怕要叫他失望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她也不急着放开红霓,先在院子里洗漱完,又到鸡笼里掏了四个鸡蛋,在锅里煮了,她吃了两个,剩下两个打算留给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