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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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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赵秉安对他不在乎的人心肠向来硬的很,既已许了邵媛馨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他就绝不会再往外招惹一些不必要的孽缘。
  他人生死,与我何忧!
  孽是肖学理造的,路是她们自己选的,赵秉安才不会圣母心爆棚蹿出去当二傻子英雄。
  一路疲乏,好不容易休整过来,赵秉安难得再饮了一杯。
  “明诚酒力不济,恐怕要辜负肖大人美意了。”
  一语双关,其中意味席上人皆听的分明。
  “这,这……”肖学理瞪大了双眼,委实没有预料到此等情景。膝下两女的姿色莫说冠绝河北,也绝对当得上天姿国色,这些年要不是他藏的紧,不知多少人会上门提亲,这小子就一点不动心?
  抬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撞见赵秉安那戏谑的眼神,他哪还能不明白,自己那点小算盘都被人看透了,这位爷年龄虽小,但绝不是个美色当前的人。
  肖学理后悔了,早先他听赵十三念叨过几句,说这位小爷不喜虚务好实事,但就赵十三那几天的所作所为委实不能让人信其言行,肖学理只当他是在往自家人脸上贴金,胡扯些谬论,现下看来,是自己太想当然了,对方能年纪轻轻就在京都闯下偌大名头,岂是光有家世就能成事的。
  “是下官招待不周,公子见谅。”还能说什么呢,偷鸡不成蚀把米,肖学理算是把这第一印象给彻底搞砸了。


第121章 戳破
  这场晚宴称得上是不欢而散,肖学理种种期盼皆落了空; 且不提他如何挽回在赵秉安眼里的印象; 但就自家两个闺女的清誉; 已然是先搭进去了。
  肖许氏为了此事彻底与肖学理冷战; 要不是肖家老夫人下了死令拦着,她早就冲进客院与赵秉安讨个说法了,哪怕被世人嬉笑不要脸皮,也好过毁了女儿的终生。
  原就是为了此事才恶了永安侯府的贵人,肖学理岂能让她再这般胡闹,手脚利落的圈了自家夫人,转头便和赵十三商量起两家婚事; 他当时看的真真的; 那个王八犊子对自家两个闺女绝对是“心怀不轨”; 既然她俩没这个命攀上永安侯府的麒麟,那填在河北赵家身上也不错,好歹也是一方豪强。
  赵十三此人,平时为人处事还是可以的; 但就一个缺点; 纯纯色胚一个,看见美人就走不动道,前一夜连遇两个极品女色,他惦记的一晚上没睡好,所以肖学理刚提起结亲的话头,他便一口答应了; 区区两个妾,还能碍着什么大局不成。
  只不过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既得了别人的好处,那自然也得为人谋福利。
  所以,刚用过早膳不久,赵十三便到了侯府下榻的客院为肖学理说情。
  “虽说肖学理这事办的不咋地,但其初衷也是一片好意,要不贤侄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了。”
  赵秉安瞧着这自来熟的族叔,倒是难得觉得好笑,昨日还是相互提防算计的对头,今儿摇身一变就结成了亲家,还真是一件趣闻。
  “堂叔何来此说,明诚与肖大人往日无怨,来日无仇的,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这是一句话就把肖家的意思给驳死了,肖学理虽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也从来没在这位小爷面前露过爪,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可是……”
  “刚平大夫,刚字原就不错,平白缀个平,可就好笑了……”赵秉安无意触肖家这个雷,毕竟他们在士林里的名声实在是迎风臭三里。
  先谥刚平大夫肖明理简直是作死中的典范,名门望族出身,少年即得中成名,一路顺山顺水的过了金銮殿,拜在当朝阁老申士燮门下,进入御史台之后更是跟坐了火箭一样,三年升一品,尚不到而立之年便做上了四品的谏言大夫,按理说这种人应是前途明媚,国之储良啊。
  可惜,肖叙理才干有余品行不足。先帝驾崩,当今即位,风雨飘摇之际内阁亦是多事之秋,当时首辅还是健朗的孟老太爷,他老人家镇的住朝堂却不好插手后宫内苑,申阁老当时还不是内阁里的二把手,但因为其中立态度而被各方觊觎,有心人诸般手段用尽,无果之后便打起了祸起门墙的主意。
  以徒参师,简直是更古未有之事,况且其中还涉及申家祖辈,这简直是要往人家祖坟里刨事儿啊,且不说申家的丑闻是否属实,反正肖叙理当时是大大出了名,见过大义灭亲的,没见过大义灭师的,简直不当人子!
  申阁老要真被这件事绊倒了那肖家还不至于后来这般凄惨,可能在内阁里独居一座的人岂是善与之辈,申家关键时刻与新晋承恩公楚家联姻,借着太后的权势把原本的家族丑闻洗的清清白白,甚至因为抢先倒向皇室,申家在接下来的年月里还更进了一步,乃至于孟家隐退后,申士燮成为当仁不让的首辅人选。
  直到这时,肖家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得罪一位首辅是什么概念,那相当于你在直面挑战整个文官体系的最权威。
  申家甚至不需要表露出什么态度,只要拒收肖家的一两份节礼,那整个京都的豪门便自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那段时间京中人都流传一个段子,“想讨申首辅欢心,往肖家大门前吐一口就成。”
  虽然这只是一个段子,但也从侧面反应出肖家当时的境遇,那真是人人逮着都想踩一脚。
  高门无私情,纵是嫡长子,在阖族荣辱面前那也是不够看的。不管肖叙理是受了什么人胁迫,反正他叛师逆道是事实,肖家保不住他也不能保他。
  肖叙理的死在众人意料之中,可令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临死前摆了所有人一道,当殿撞柱而亡,死前留下意味不明的八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说的不知是谁……
  这种死法在御史里头并不罕见,古往今来史书上记载的多了去了,原本肖叙理至少也应该像他的先辈那样得到几声赞誉,可惜当今极厌恶这种以臣迫君之事,特特在礼部呈上的谥号里改了个“平”字,打肿了一票御史的脸。而肖家,也被当今以御前大不敬的罪名贬官远谪。
  一代名门,就此在京中消迹。
  赵十三当然知道其中缘故,他刚才提那几句,也不过是为了对得起即将过门的两个美人,要是赵秉安真的和肖家人牵扯在一起,那等回府以后,老爷子非敲断他的腿不可。再说了,这位小爷也不是糊涂人不是。
  “呵,呵呵……”尴尬的笑笑,赵十三也没敢再往下接话,说完刚才那段,他和肖老头就算银货两讫了,现下他忧心的是该用什么理由将眼前之人拖住,府上关于祖宅的事可是到现在都还没确切回音。
  饮下一杯清茶醒神,赵秉安懒得去看所谓族叔纠结的脸色。关于祖宅的事,沈林出发前便将一切都调查清楚了,这件事在他看来,虽然守备府老八有错,但原罪还是北直隶的原姓宗族,无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蒋家那几个被他抽掉懒筋拔掉傲骨的奴才岂敢将事情闹到那般境地,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想起那些烦心事,赵秉安的脑门就是一紧,他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考个乡试而已,怎得就如此麻烦!前头站着一个苏家时不时的抽冷子放暗箭,后头还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宗族拖后腿,简直了!
  “奴才不安分就要敲打,实在不开窍的就不必多费力气,料理了干净!沈林,往祖宅处去信一封,我入城之后要先去拜会叔祖,待回府之时,若还是那等腌臜局面,他们有一个算一个,日后不必再回京都去了,本少用不起这样的奴才。”
  可一不可二,要不是那几户人家都是蒋氏的陪嫁,代表着她老人家的体面,赵秉安早在第一次大整顿时就都提腿卖了出去,一帮子庸碌硕鼠,贪了蒋氏多少嫁妆银子,也就是要顾忌蒋氏不能大喜大悲,要不然就冲这帮狗奴才敢在北直隶胳膊肘往外拐,赵秉安非再开一次杀戒不可。
  “是,主子。”
  这主仆俩云淡风轻的,可把愣在一旁的赵十三吓了个半死,听俩人这语气,祖宅之事早就败露了,人家只是不稀得计较而已。
  再说侯府派去祖宅的那些奴才,亏他当初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呢,原不过是人家几条不听话的狗啊,瞧这架势,恐怕真主到了先收拾的就是他们,到时可就有好戏看了。
  “堂叔在高邑还留有公干吗,要不明诚等个两三日再出发?”翻过一页《春秋》,赵秉安倒是比昨日随意了些,出口之语平白无奇,却一针戳破赵十三原先的小心思,不免让心虚之人脸上的神色更加尴尬三分。
  “哈哈哈……,堂叔切莫当真,明诚不过玩笑而已,咱们还是,速速回城吧。”
  “是极是极,早进城也好,府上父亲和诸位兄长都盼着您去呢。”几个回合下来,赵十三是彻底没了在这位小爷面前耍心眼的念头,无他,这小子太鬼精了,走一步算三步,什么事能瞒的住他。
  不过,“明诚不搭理肖家乃是情理之中,只是我担心肖学理那老小子会搞出什么事来,本将倒是不怵他,但就怕到时候那老不死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阴招直奔着明诚你去,那可就不得不防了。”
  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但不是毫无道理,赵秉安之于肖学理就是掺着碎瓷茬的人参救命丸,不管咬下去的过程多么痛苦,但一旦成功,效益也是巨大的,至少肖家能提前两代东山再起。
  在这种巨大利益的诱惑下,让肖学理眼睁睁的看着赵秉安从眼皮子底下溜走,那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他敢不敢冒着得罪赵家的风险动手了。
  “无妨,整座县衙布满了我们的人,肖学理无半分武力优势,他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再说了,肖学理是聪明人,他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于两个弱女子身上,且等着吧,这位肖大人的故事还长着呢……”


第122章 借刀杀人
  就算赵十三早有预料,事到临头还是被肖学理吓得不轻。
  “沈林; 赵佑; 你们都退下吧。”赵秉安瞧着肖学理亲手端着的破旧檀木盒; 心弦猛地一跳; 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什么简单东西。
  “主子……”
  “少主,小心有诈!”
  赵佑倒不像沈林那般急躁,他年龄长了沈林一辈,经验自然更多,就算一开始没想到肖家死灰未尽,自己带的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真动起手来不说能把肖家怎么样; 至少也能保主子安全无恙; 只是听少主这口气; 是有意与肖学理密谈了,这可就不好办了。
  扬扬手,赵秉安既已定下了意愿,便不会轻易动摇; 再说; 肖学理想要什么他一清二楚,只要自己动动手脚,肖家彻底覆灭不过是朝夕之间。
  赵十三擦擦脑门上的汗,磨碎他的脑壳也想不出来,肖学理居然敢在堂堂知县衙门窝藏那么些亡命之徒,他想干什么?
  似是早就料到赵秉安会如此处理; 肖学理将带来闯门的人也都遣了出去,整个后衙到现在还是风平浪静,只有客院那霎时明亮很快又黯淡下去的灯火昭示着刚才发生过的事。
  “树欲静而风不止,肖大人在高邑的筹谋明诚无意打扰,您何苦咄咄逼人呢……”
  嘭,年逾不惑,肖学理这后半生跪过许多次,唯独这次最利落。
  “公子法眼,下官那点微末伎俩不值一提,高邑不过是河北弃地,下官给了百姓们一条活路,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好一个问心无愧!河北为东北大省,毗邻山西、河南,距离京城尚不过千里之地,就算民生贫寒,可怎么也轮不到高邑这个东南门户落魄吧,明诚进城之时曾着人留意打量,高邑县城平民不苦,可朱门石狮者居然还不足百户,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肖大人不妨给明诚解释解释为何?”
  “高邑倚重农事,百姓自给自足,商务流通不畅,自然豪富者稀。”
  “可本少怎么觉得是肖大人巧立名目,抬高了商税所致呢,高邑虽只是个小县,然其民风开放,一旦能发挥其地理优势,不消花费多少心思便能打造出一条日进斗金的商路来,肖大人极力打压高邑商事发展,固化民心,恐怕是怕有心人注意到高邑这块风水宝地,进而牵出肖家来吧,毕竟您当初从玉楼调任的手段可不怎么光彩。”
  这些年随着对侯府暗卫的接掌,赵秉安更加深刻的了解到权利、人心的多变,肖家之事记载在二十多年前的档案中,赵秉安当时翻阅之时只觉得一团迷雾一样,处处都是马脚。
  肖叙理为何会背叛对他恩重如山的老师,说是受人胁迫或是威逼利诱,可直至肖叙理身死,他都没吐露出背后主使只言片语,当时顶了锅随后成为申家出气筒也只是当今深厌的先皇宠妃一党,明眼人都知道那只是申家向陛下靠拢的投名状而已,案件真凶是谁,这些年一直未曾给过明确的说法。
  肖学理苦笑一声,没想到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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