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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兽、多种族,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里对“妖”的“歧视”会少很多、甚至没有,且比起现世的末法时代,更适合修炼。
凌骨想,大概是自己祖上积德了,才让他这么因祸得福。
“哥哥。”凌昭文见凌骨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迟疑着往前走了一步,停在离凌骨一步远的位置叫了他一声。
凌骨这才回过神,看向凌昭文:“怎么了?”
“我们回去吧。”凌昭文说。
“哦,好吧。”虽然凌骨还想再看看这个世界,获取点信息,但也不急于一时。
凌骨一路跟凌昭文走,这里竟然有路牌和路标——刚才他们在的那个街道叫双龙街,而凌昭文带他回的住处,是在福禄街。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处小院,院落有一幢两层小木楼,一楼铺陈挺宽,二楼却只占了一楼一半的面积,如塔楼般四四方方。
凌骨得承认,原主的家境似乎不错。
“哥哥,你先去洗个澡吧。”凌昭文说着,引着凌骨上了楼。
二楼有两个房间对门而设,凌昭文推开了左边那个,带凌骨走进去。房间里的家什很简单,一目了然。在靠窗的一边,有一排五扇的屏风排开,后边就是摆放浴桶的地方。
凌骨跟着凌昭文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墙上鳞次栉比的一排排铁管和水阀。凌昭文扭开了其中一个铁管的水阀,热腾腾的水就涌了出来。
凌骨忍不住错愕,现世的惯性思维让他立刻往热水器上想,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有很多法器也不比家用电器差,甚至更方便。
不过这个世界的法器已经用于日常生活的话,那是不是表示,这里的灵气充裕非常。说不定还是个灵气中界?灵气中界,那修炼起来可比现世的末法时代事半功倍的多!
“哥哥,你先洗澡,我把换洗衣裳给你放床上,待会你出来换。我下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凌昭文从柜子里翻出衣裳放在床上,对凌骨说道。
“好,谢谢。”心情很好的凌骨点点头,对凌昭文露出了一个笑容。
凌昭文一愣,然后也笑了笑,就出去了。
凌骨关上房间唯一的连排窗户,然后大喇喇脱了个精光,随手把竖起的长发挽起来就要跨进浴桶。不过当他挽头发的时候,却有些阻碍——他脑袋上有条绳子。
凌骨顺着绳子一扯,脸上立刻一阵连带酥…痒感觉。凌骨摸上左脸,顿时讶异,他脸上竟然有个眼罩!
有个眼罩并不值得惊奇,但是戴了眼罩他还看得见,就很惊奇了。
是的,凌骨没发觉这个眼罩的原因,就是从双龙街一路回来,他左眼跟右眼一样视物,丝毫没受到阻碍。
发现这一点后,凌骨立刻就在房间里找起了镜子。最后他在床边的矮柜上找到了一块铜镜,
铜镜表面十分光滑,除了有些色差,清晰度还是非常喜人的。
镜子里的是个年轻男人,二十来岁的样子,五官还不错,但大概是因为常在外干活的缘故,皮肤黝黑而且粗糙。在他黝黑粗糙的左脸,眼罩覆盖之下的部分,却是不同于普通外貌的妖异画面。
那只左眼的眼珠是金色的,瞳孔是暗金色的,深深浅浅的金仿佛宝石,十分漂亮。与其说是人眼,倒不如说是兽瞳。以左眼为中心,一道道蜿蜒的细细血痕发散开去,如同盛开的一簇火色珊瑚。凌骨伸手摸上去,没有凹凸的触感,这痕迹更像是纹身。
凌骨没觉得害怕——这个比起他原本妖化的模样,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凌骨的注意力在左眼上,他看着有些眼熟。颗眼珠有些像是凌家传家宝之一的凤凰石——就像是珠宝,它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更何况凤凰石这种传家宝。凌骨虽然不知道怎样使用凤凰石,但是对它的色彩分布、有什么纹路简直一清二楚,熟得闭上眼睛都能画出来。
如今这具身体的左眼,跟凤凰石唯一的不同,就是中间多出来的那个椭圆的暗金色瞳孔。当然,还有最大的区别是……凤凰石怎么会变成一个人的眼睛?
凌骨撅着屁股在铜镜跟前研究得起劲,突然就听“哐”的一声,房门被人猛地推开。木制的房门在墙上“砰”地弹回,然后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呀”声。
门口,站着凌昭文和另一个陌生男人。那男人一身黑色武装打扮,看样式有点像是制式服装。他长发竖起,眉目算是俊朗,但没有丝毫的男人味。放现世,又是一只小鲜肉罢了。
凌骨虽然喜欢男人,但对小鲜肉是没有丝毫兴趣的。
“你们……”
“无耻!”
凌骨跟那个男人同时开口,然后凌骨被对方的两个字震到了。不过很快,他随着对方的视线明白了原因——他还光着身子呢。
也是,一进门看到一个男人光屁股在镜子跟前摆弄,怎么看怎么猥琐。
不过……
“你爹妈没教你,进别人门前要先敲门吗?”凌骨一点没觉得尴尬,他抖开床上的一件暗红长衫,边往身上裹,边冷冷斜了对方一眼。
“呀!”凌昭文突然惊呼一声,小脸惨白地盯着凌骨的左脸:“哥哥,你的脸……”
凌骨一愣——难道这脸原先不是这样的?
“狂兽!”倒是之前那男人突然冷笑了起来:“我说呢,你怎么突然要出城,玩离家出走让昭文担心得睡不好吃不好。原来你不仅被狂兽落种,而且自己也变成了狂兽。真让人恶心!”
狂兽是个什么东西,凌骨不知道,但大概就是妖兽差不多的吧。被狂兽落种,单听字面意思来说,有点寄生的意思,反正不是好事儿。
尽管凌骨听不明白,但不妨碍他怒火攀升。
“呵呵。”凌骨一笑,突然操起手边铜镜,毫无预兆朝着男人猛掷出去。
“哐!”铜镜在贴近男人面门的一瞬间,却见那男人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凭空出现在了旁边一步远的位置。铜镜砸在了对面房门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凌骨微微皱眉——刚才那不像是灵法御气,倒像是武修内功的感觉。这个混账玩意儿,功夫还不错?
“你找死!”男人像是被激怒的公牛,他身形一晃,闪过一道虚影,下一瞬他人便出现在了凌骨的眼前,手快速掐向凌骨喉咙。
“雷河,不要!”凌昭文在后边大喊,但雷河的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凌骨眼睛一眯,他在现世的灵力修为虽然不高,但是因为有半妖血统,武力却是比一般人要好得多,反应自然也快。
雷河的手在掐向他喉咙的时候,凌骨像是一把突然被拉开的弓,腰往后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形,接着他就着这弧形的张力,一腿突然弹射出去,猛踹向雷河。雷河也不是吃素的,他虽然反应不过来,但耐不住他速度够快。凌骨都感觉踢到雷河的袍角了,但雷河又“唰”一下没了影子。
“操!”这种打法,让凌骨有些暴躁了——现世论武也只有他耍别人的份,更何况他还有大把阵法符箓傍身,可现在他却是什么都没有,沦为被耍的那个。之前被人暗算不得不同归于尽的郁气还没散,现在又来这一出,凌骨完全淡定不了了。
雷河站在凌骨几步开外,却也是满脸怒容:“你敢还手?”
凌骨一听简直想掰开雷河脑袋,看看里边装了什么东西:“怎么,您的意思,我合该站在这里给你当靶子?”
雷河脸色阴晴不定,这时候凌昭文跨前一步,拉住了雷河的手臂,急切道:“雷河不要这样,哥哥他得了离魂症,什么都不记得了。”
“离魂症?”雷河听了一愣,怒色倒消失了不少。
4。【妖化】
片刻后,雷河的怒火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蔑的神色。
“我说呢,原来是都忘记了。”雷河嗤笑道:“不过你就没问你忘记了些什么?”
“雷河,别。”凌昭文哀求般拽着雷河的手臂,但跟他语气相反的,他行动上的阻止只有晃了晃雷河的手臂作罢。
“怕什么,他敢做还不敢记起来?”雷河安抚地拍了拍凌昭文的手,态度十分亲昵。
凌骨看他们两人唱双簧,对于原主的事情,他也有点兴趣,所以并没阻止。
没过一会,凌昭文就被雷河“强硬”地拉到一边当看客,然后雷河大摇大摆在屋里的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开始了他的阐述。
“你叫凌骨,是昭文的哥哥,我是你曾经的男人。”
凌骨:“……”
“你曾经是个猎手,而昭文是太院的学生,从五岁开始便入太院,今年入冬就会毕业。到时候出来,昭文自然能谋上一官半职,甚至还能进入神殿。那可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呵,你的一切都是沾了昭文的光。”
“不过你倒好,三年前出任务,竟然被狂兽落了种。哦,你也忘了吧。”雷河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对凌骨说道:“狂兽就是一种畜生,被它们落种,就是怀上它们的兽崽。三年期满,兽种成熟,就会破体而出。你之前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百慕城,昭文急得从太院请假回来,找了你三天,吃不好也睡不好。”
“我还当你是自知活不了,出城去生兽崽,免得污了别人眼睛来着。却没想到,你竟然活着回来了。不过看你现在模样,你自己也变成了狂兽了吧,怪不得能活下来。”
雷河说完,自觉戳到了凌骨最痛的伤口里,然后总结般地撒了把盐:“你被狂兽落种的事情早就有人知道,如今你那只兽瞳更是瞒不了人。如今这小院房契是昭文的,他毕业后也是他接济家里的生活。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自己搬出去,免得坏了昭文的名声。”
凌骨表情淡然,人类可以自私到什么程度呢?以爱为名又能恶毒到什么程度呢?眼前这个东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样的人,凌骨见多了,知道前因后果之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凌骨把腰间衣带重新绑了一下,以避免走动间重点部位露出来。然后他操着手站在那里,看向凌昭文:“这是你的意思?”
凌昭文还没说话,雷河就先“砰”地拍了桌子:“你少欺负昭文!”
凌骨嗤笑:“好吧,那我问你,你这个‘我曾经的男人’,跟凌昭文是什么关系?”
闻言,饶是无耻的雷河也免不住脸色不自然了一瞬,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嫌恶道:“你跟狂兽搅合在一起,还有脸质问我?”
凌骨听懂了:“也就是说,你在咱俩没分手的时候,就勾搭上了凌昭文。那我就奇了怪了,你有什么脸来搀和我们的家事?”
“强词夺理!”雷河彻底怒了。当一个人不占理、也无法耍无赖的时候,人身…攻击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出路。
经过刚才的过招,雷河已经肯定凌骨如今的身手不如从前。从前的凌骨跟他打的时候,从来不会下死手,但雷河知道自己打不过凌骨。但刚才,凌骨明显是怒极出招,但依旧跟不上他的速度。
雷河对曾经的凌骨的怨气,他没有说给任何人听。而如今这样可以揍凌骨一通的机会,雷河怎么可能放过!
凌骨在雷河狂怒的时候就防备了起来,但他还是小瞧了雷河的速度。不过眨眼,高速冲击而来的人带起的力量,如同一个小型…炮…弹,“砰”地撞上凌骨,连人带窗一起撞落楼下。
“轰!”
一声闷响砸起灰土无数。雷河撞击的时候一直压在凌骨身上,如果这样落下,凌骨势必要被雷河压断几根肋骨。凌骨一急之下,杀意顿起,就这么一点杀意,惊得雷河自动放开了他。也因为这一瞬,凌骨落地时候做了补救,他团起身体在地上一滚,虽然肺腑震荡,但好在没伤筋动骨。
烟尘散去,雷河宛如胜利者一般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凌骨冷笑:“你以为变成了狂兽,就能实力倍增?”
“闭嘴。”半跪在地上的凌骨突然出声,他的声音很古怪,就像是有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两个声音的声线一高一低,一粗一细,听上去十分诡异。
雷河一听,也不由愣住,心里顿时一凉——虽然他藐视狂兽,但实际上,狂兽的战斗力并不容小觑。
凌骨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暗红的长袍滑落了一点,露出他轮廓分明的锁骨,以及劲瘦结实的胸膛,尽管生活把这具身体磨砺得粗糙,但它蕴含的力量依旧让人心猿意马。
雷河的视线在凌骨的胸膛停留,然后立刻忘记了刚才凌骨诡异的声音。他看到凌骨胸膛那被衣裳摩…擦…挺…立的红樱,雷河觉得下腹烧起了一把火——他跟凌骨在一起,纯粹是看中凌骨的战力能帮他夺军功;有凌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