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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说话的口气,完全不像是跟他们宫主说话的语气。以前李逸的语气虽带着宠溺的温柔,但是这却是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一听便听得出来其中的区别,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投向了马车帘口。
“呼。”
冷风吹来,帘口也同时被一只玉手揪开。
所有人对上对上轻装打扮下,楼惜若清贵宁静的面容,众人刚刚揪紧的心突然松了一下,完全没有发现楼惜若那双对上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时,轻皱一下的眉头,似乎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场面,甚至是有一点点的心惊。
他们终于回过神来。回神后,张子然领首,率着众黑衣人齐齐向着伸出半头来的楼惜若大跪而落,口中洪亮声大起:“叩见宫主殿下!”
楼惜若显然是被这样的场面吓坏了,正要缩回去,那揪帘的手已经被人实实地扣住,容不得她半点动弹。
“别怕,他们都只是你的属下!”
楼惜若防若抓到一个自己算是熟悉可依靠的人,目光怔怔地定在李逸那张温笑的脸上。
在楼惜若静静的目光中,他喉结动了动,喃喃说道:“惜若,莫怕,为夫从未曾骗过你,真的,相信为夫……不要胡思乱想。”
楼惜若不信他,从她的眼中,他看得出来,虽然她失了忆,有些习惯还是无法改去,那种温顺并不是真正的她,现在的她只是觉得李逸是她唯一可以暂时依靠的人,只能顺着熟悉。
等熟悉后,这个女子便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这一点,他非常的清楚,这也是李逸为何会害怕失去她,更迫不及待地想要替她恢复记忆的原因。
虽然这样温柔的楼惜若十分的难得,可是,他不愿她对自己生存着怀疑,这令他很不舒服。
楼惜若目光微微一滞,他竟然知道自己不信他?
他抬头看着僵在马车内的楼惜若,在他凄迷的眼神中,楼惜若这才发现,他的眼神在面对自己时总是一脸温柔,而自己竟是一路来都不曾信他,还曾想过半路要逃离这个俊美无双的男子。
楼惜若看着他,有点惘然,唇蠕动着,这才涩道:“对不起,若,若你觉得这样的我令你心中不舒服,你可以松手,任我去……”
“我不许……”李逸捏着她的手更是用了几分力,暴走地大喝出声来。
吓得楼惜若一愣,更是吓得低着头颅的众黑衣人刷地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两人,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见着这样的李逸冲着他们的宫主这么凶戾。
看到楼惜若缩回去的身子,李逸蹙着眉,唇动了动,又安静下来。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李逸也不松手,就这么加紧了力道,生怕她一个转身就要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疼……”
楼惜若轻轻柔柔的声音中夹着一丝委屈,美丽之极的脸上因痛而红朴朴的,煞是动人。这般的模样,他们哪里见过,就连李逸也不曾见过,当下愣愣地张了张嘴,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狠抓着她的手。
李逸眼目刚刚一缓和下来,瞬间又想起楼惜若刚刚的话,不由得心生恼怒,一把将她生生从马车内扯了下来。
楼惜若惊呼一声,下一刻人已经被他一个巧力将她横抱而起,她的两手不由自主地勾上了他的脖子,呼吸一出,彼此喷在对方的脸上。
楼惜若仰头近距离看着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不论是五官上,还是气势都是人中龙凤,想到自己有这样的男子护在身前,滋味竟是甜的。
但回想起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就连自己那些能耐都没了,真的还配跟在他的身边?
她听闻他们还生了一双儿女,可是看看自己,根本就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当时她还起了疑心。
“留下些人,其余人,都各就其位。”
抱着楼惜若进入小楼前,李逸冷声道了一句,这话是说给身后的人听的。
众人犹豫了片刻,见楼惜若完全是默许了,应了声:“是。”
刚踏进一步,李逸低头看了怀中人睁着一双明亮大眼瞅着自己,无声叹息一下,转头对着刚起身的楚倰说道:“楚倰……”
听到恩王唤自己名,楚倰马上抬头看去,对上李逸犹豫的眼目,疑着心道:“是。恩王还有什么吩咐?”
他们都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所发出的命令就是楼惜若的话,在楼惜若没有哼声反对之前,他们对这个恩王是该有着绝对的服从。
“你进来伺候你家宫主……”
楚倰等人一听这话,甚是有些纳闷地望向他怀中人,而那个昔日的宫主竟然用慌乱与茫然的眼神偷偷地看着他们。
当下,众人的心咯噔的一声响,脸色立马转青。
“宫主她,她……”
“她所有事和人都忘记了,包括她自己。”李逸的声音淡淡,也不再理他们惊愕的双目,转身便将人抱了进去。
楚倰浑浑噩噩地跟了进去,当下张子然马上令人前去布置回大倾的事,自己则是前去寻着青寒商量去了。
楚倰伺候了楼惜若洗了浴,换然一新后,这才传了膳食。身边并没有多少人跟着她,李逸也知道她疑心重,又不敢多派人手在她的身边。
而四大首卫中,除了伊阑还远在天边外,也只有这个楚倰武功等方面都不错,这才派了她前来。
准备好一切后,楼惜若刚刚小心翼翼地坐到桌前时,李逸已然领着一众人进来。
青寒与张子然在身后对视一眼,刚刚他们都听了李逸的话后,也默然地看着失了忆的楼惜若。
因为她使出了那等九宫阵后,这力量反噬回来,使得她脑部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一路来李逸也没少请大夫前来瞧过,就连识得一点医术的楚倰也偷偷把过脉,也不曾见过这种状况,一时之间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这种病症恐怕也只有神医能诊断得出来,可现在神医人又不在此处,距离甚是远。
见众人将目光都放在自己的身上,楼惜若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突然抬起头来,声音也是下意识地提高了上来:“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听得出来,楼惜若这是不高兴了,当下,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失了忆,有些东西还是无法改变,有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地做了出来。
这声一出,楼惜若自己也是愣住了,见他们瞪着眼看着自己,不由脸色微红,低垂下来。
“惜若,今夜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日,我们便回家了……”
李逸似不曾见到她的不高兴,淡淡一声笑,绕过一桌的饭菜,来到她的面前,执着她冰凉的手,放在他温暧的手心中。
楼惜若不习惯地抽了抽手,抬头,迷茫看着他,声音低低传来:“回家?”
李逸点点头,“嗯,我们真正的家,还有我们的墨儿和澜儿都还在等着我们呢……”
他语气温柔如水,令楼惜若心尖微微颤抖着,不知为什么,这个人总给她安逸的感觉,却又着一股陌生的感觉。
深处,有一个声音唤着,不要相信世界的任何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背叛自己,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值得自己信着的人了。
头部嗡的一声,楼惜若忽然愣愣地站起身来,蓦然转过头,双眼直直的空洞起来,慢慢的,恨意,怒意,还有杀意全涌上那双空洞无神的眼。
李逸完全没有准备好,楼惜若会露出这么复杂的眼神,甚至是那只冰冷的手突然狠狠地收起,利爪刺进了他的手心中,他似没有任何感觉地瞅着她。
“她背叛了我……”
李逸一喜,当下问道:“谁?”
楼惜若摇摇头,画面看不清,更记得不起,是谁背叛了自己。
“我,我亲手杀了她……我不知道是谁,我不知道我杀了谁。”
李逸皱了皱眉,压下她的动作,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抚着,“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你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不用害怕。”
楼惜若隐隐约约之间可以感受到自己以前曾是一个嗜杀如命的女子,身子竟由着自己倚向这个男人,深深地颤抖着。
那些未知的事,令她感到害怕,失了冷静。
看着这样的楼惜若,众人面面相觑,悄然退了出去,留下他们两人。
楼惜若失忆的消息他们都知道的,但这样的事,他们也不会乱传出去,就算是南宫邪那边也不曾传过去这样的消息,北冥那边更不用说了,一点消息也不会给放出去。
这可是关系到楼惜若,他们不敢轻易的惊动苏惊世那边。那男人虽然想通了,可是对楼惜若的情还在,若得知楼惜若把什么都忘记了,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踏入这片海陆。
第二日,楼惜若在惶惶不安之中,与李逸踏上了同一辆马车,向着皇城驶去。
越是接近那边,这天越发的准起来,吹过来的风也是刺骨的冰寒。
因为天气有些阴沉的原因,也使得这马车内有点昏暗。
楼惜若朝着塌处一瞄,边帘下,侧卧于塌的风华男子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那披散的,泄了一背的墨发,在帘子摇摇晃晃之下,晨光照耀下,闪着星光点点。
这个男人本就是堪比女子更胜美,这般动作,无一处不写着诱惑两字。
而楼惜若则不自然地跪坐于塌前,凭由他光明正大的打量着,然后,脸蛋慢慢地红了起来。
李逸似没有看着她的不自然,更没有看到那晕红的小脸,侧过茶几前,然后,懒洋洋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抿一口,低声道:“以前,娘子喝起酒来可是十分惹人怜爱,娘子趁着这个时候,何不尝尝?”
听着这暧昧不明的声音,楼惜若把脸一侧,似要错过他灼炽的目光。
见她似不好意思地低头,眯了眯眼,他又是一个赖赖地侧身而来正面对着楼惜若,继续曲着膝,以肘撑着下颌,似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瞅着她。
而就是他这一转身过来,那如泄的墨发,那松松垂下的前襟,那形状完美精致的胸锁,这样的天气,也愧得他身体好,只这般如同夏日那般穿衣。
车帘旁角被风吹起,随着流离的晨光,拂来的冷风吹进来,将那低垂下来的墨发拂开,那胸锁更是清清楚楚地呈现在楼惜若的面前。然,偏偏它的主人一无所觉,还用那双斜长的凤眼,竟是媚意流荡地睨着楼惜若。
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同时漏跳了几拍,楼惜若慌忙侧过头去。
看到她侧过头去,李逸抑头饮了一杯水洒,转而靡哑地笑道:“怎地,为夫的娘子害羞了?”
楼惜若自是红着脸不答。
见她如此,李逸忽然低低而笑,道:“娘子不敢看我?”这低哑的笑声中带着靡荡如丝,这般一笑,彼是令得人心尖不由酥痒着,他们之间又隔得如此之近,那笑声仿佛正混着心跳吹入了她的耳洞之中。
楼惜若虽然失了忆,但是这女子心性依是,更何况是什么也不懂得的少女心性,心中再如何坚硬如铁,遇上这等的尤物,圣人也是受不了。她白嫩的脸孔不由红了红,别着头,声音压得低低地说道:“你穿好衣服!”
“嗯?”
男子的低笑声中带着些许倜傥调戏之意。
见他如此,楼惜若的脸早已红到了脖子处,这般近距离地相处一处,实在是在考验她的定力,当下羞着脸,咬了咬唇,声音中已经加重了些:“这天冷,你,你赶快将衣物拢好……”
那春光是好看得令人两眼发直,可是,她实在是受不住这般诱惑。
李逸淡笑着,瞟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拿过一杯水酒一仰而尽,然后倒躺在塌上,眯着一双眼,灼灼地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
饶是兴味地欣赏着她的红脸好一阵后,这才懒洋洋地道:“你前来替我穿,往日都是你替为夫穿衣,你不替为夫穿,为夫手笨,便是这般模样,娘子若是看不过去,便亲手替为夫穿好它……”
这意思就是非要楼惜若亲自替他着衣,否则就这样穿着,摆在她的面前。
楼惜若的脸又腾地红得滴血,也不知怎么的,每一次见着他,脸便不由得容易红通起来。
偷偷侧回头来,看了一眼李逸笑意浅浅的脸,咬了咬牙,这个人在她的面前什么动作都做得出来,这几日与她挤在一个马车内,起初还是安安分分的,现在连衣服都大开,给她欣赏美色,这样下去,要是有哪一天里,这个男人脱光光了在自己面前,那,那如何是好?
这般想来,楼惜若的脸更是红里透着白,身子微微一颤,半响后,这才咬着唇,羞红着脸,伸手向他的衣裳敞开处来。
李逸眉头微微一挑,笑吟吟地看着楼惜若的的手,伸到自己襟口处,似乎正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