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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芊芊就不用说了,楼惜若突然消失了,她比谁都慌,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慌,她也不能慌,压住。
冬灵虽受了伤,脸色也没有多难看,不解的是,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楼惜若失踪了,他却在用膳的时辰将他们唤来这遮去半天寒风的梨花亭中喝茶?谁还有心思喝。
李煜这么做,他们也只能陪着,谁也不吭声。
他们这么一座就是半个时辰,谁也没有说话,附近的守卫也挨着风雪吹打,动也不敢动地守着。
飞雪急急而落,李煜披着狐裘,扣着茶杯,静静地靠坐着。
心底里,还是有一种不确定的等待。他宁愿自己是猜对了,而不是那最坏的结局。
见李煜坐着不语,黎秋与冬灵,洛芊芊三人于飞雪中相顾望着,各自皱眉不解。
深夜幽僻,大雪纷飞,亭外的梨树上幽幽散来一股淡淡暗香。
乱雪迷人眼。
凋谢的梨花竟飘落得满人间都是,冷即香!
这样的雪夜,很容易令人怀想某些不该想的东西。
远远的,一道黑影孤身一人,于飞雪皑皑中仰天伫立。
楚倰等人被她隔到了外边,自己听闻皇帝在梨花亭中,便自己撑着伞前来,越近梨花亭,这梨花树就越多,处处满是暗香,今闻者心旷神怡。
近黄昏时分,晶莹白雪映照落日霞光,极是明艳。
看着那个方向,楼惜若不禁有些失神。
冬雪的日子对楼惜若来说,怀想甚多。站在这雪夜下,也不禁失了神,过了许久,才回神过来拉了拉身上的黑色大裘,踏着雪穿过一道拱门。
这梨花开得正盛,团团朵朵挤挤挨挨,加上厚重的落雪,压得梨树的枝桠低垂。恰逢有一枝梨花正横斜到眼前来,楼惜若不由凑近一步,轻轻一折下,放在鼻息间低嗅,清香沁人。
伞一歪开,雪和梨花一齐打落在她的大衣人,小狐狸似乎怕打到自己,连忙往她的怀中挤进去。
转着花树枝,缓缓抬目。
疏影横斜间,一弯淡月。
楼惜若弯唇一笑,拿着梨花枝向被梨花遮挡住的亭子行去。
轻轻踏着雪,便有数双眼直直扫视过来。
楼惜若嘴角微弯,脚步不变,但这一刻,这女子却令人无法移开眼,仿若带着梨花的暗香而来,沁人心肺。
直径踏入亭中,收了伞立在亭边,顺然地坐在空座上,拿起多余的茶具替自己倒了杯热茶,微抿。
抚着狐毛,抬首看向李煜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眼。
“我不管会长对你还有什么用,但是皇上应该非常清楚我的性子,我今夜能来知会你一声,已经是最大的宽宏了。”放下幽香热茶,楼惜若慢悠悠道出自己今夜前来的目的。
李煜眯了眯单凤眼,优雅伸手替她重新倒了杯茶水,两人像是早已知晓有这样的结果般,百般自然。
向后靠去,声线变得有些懒洋洋的,“哦?这么说来,朕还得多谢恩王妃的宽宏大量了!”
楼惜若抚狐毛的动作一顿,冷漠的眼神一抬。
亭中的三人愣愣地看着这两个人,这皇帝会不会太过于淡定了些?面前坐着的可是那个躺在药室里九死一生的楼惜若的啊。
黎秋皱眉,幽暗中似乎松一口气,执起茶水抿尽。
“听皇上如此说来,倒显得我多此一举了。”楼惜若声音一转冷,眼神也瞬间变化。
李煜看着眼前玫丽亮人的女子,心脏微微一缩起,最后终是闭上了眼,“这事,朕不能助你。”
楼惜若听到这话,轻轻一笑,“这才是我认识的李煜。”就远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不管对方是谁,他从来维护的只有自己的利益而已。
而这才是做皇帝的一大准则,他是合格的。
李煜无声苦笑,能与一国帝王如此说话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女子,只有她而已。
只来不到一刻钟,说不到几句话,楼惜若得到这样的答案便转身打伞出亭。
黎秋等三人腾地站起身,楼惜若的步伐一顿,背对着他们:“今夜,你就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而我,今夜在这之前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眼前。”
楼惜若的话一出,三人瞬间无话可说。
特别是黎秋与洛芊芊,完全插不了手。
皇帝选择袖手旁观,他们做臣子的,只能跟着一起,不能动,不能看,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吧。
楼惜若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她与会长之间的恩怨。
“惜……”黎秋握着双拳,一个字后再也叫唤不出她的名。
楼惜若毅然离去,头也不回,余下一缕暗香。
“皇上……”洛芊芊咬唇转头看向漫不经心摆弄茶具的李煜,“您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惜若她一个人……”
李煜蓦然抬头,对上洛芊芊那双哀求的眼,冷冷一笑,“她可不是一个人……”
抑头看着那淡淡弯月,映着越飘越急的雪,李煜一阵失神。
那个人总是会去,那个总是风轻云淡,永远不会有任何表情的眼……映在夜空中,李煜无声冷笑。
皇帝也有很多事不能去做啊。
楼惜若这一次没让多余的人参与其中,李颜更是不能拉下水,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不同了,不能随意而行。
当天雪夜染上一片血,女子会前后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让她们一时之间束手无策,被围得密不透风。
会长没有想到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没想到慕凌絮并没有按照着自己说的去做,反而往相反方向而行,竟然不顾一切的想要夺取她的性命。
慕凌絮背后势力撑控彼大,甚至是有些女子会暗部倒戈向着慕凌絮那一边。
楼惜若抱着小狐狸出现在女子会时,那里边早已经染了血,关紧门来拼杀,女子会对上女子会,师徒对峙。
这一种戏剧性的变化让楼惜若深深地蹙了眉,没有意料到慕凌絮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楼惜若真想砸开她的脑袋,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
慕凌絮是什么身份,与会长本就关系密切,然后这一切却让她介入,楼惜若并不赞成这样的做法,起初,她就是不想她以外的人介入她与会长之间。
现在到好了,慕凌絮又做了令她头疼的事。
皱眉看着现场,楼惜若的出现无疑就是一件最为惊世骇俗的事。
本该躺着的人就这么站在这里,然后就这么活生生的站着,能不骇人吗。
楼惜若站在台阶上,看着纳兰绫,林连双等人。
飞雪飘絮,狠狠地刮过她们的脸,衣角,全身,频频后退。
“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挡我者,杀!”声音斩钉截铁。
身后数名黑衣卫沉沉点头,“是。”
没有了黑火,黑衣卫,以及背后的黑衣人对付女子会足够了!
一声尖锐的呼啸,破弩而来。
楚倰猱身而飞动,瞬息百变,蜿蜒辗转,率先挡在了楼惜若的面前。
女子会蓦然回神过来,现在,她们没有退路了。
如雾霭,如穹庐里流转的飞烟窜飞出去,身后,是静静闭起的女子会大门,与外界隔绝。幽魅如灵,在很多方面,北冥国的黑衣人占居着上风,当时若不是女子会有黑火,那一场,根本就输不了。
北冥黑衣人的轻功,接近了登峰造极之处,每一个人武功非凡,应对自如。
不必楼惜若动手,数人替她挡开一切障碍物,踏着雪与雪相融的道缓步向正殿行上,一步又一步。
女子会手中的弓弩虽然小巧而劲霸,咬住对方的缝隙,如影随形,处处致命。
但楼惜若训练出来的黑衣人个个身法变幻无穷,手中的剑招,辩声息而挥至,阻挡可能近身的箭弩。
刀光剑影,渐成一片,混淆视听。
箭声细密,骤然稀,而这黑衣人竟然挡在楼惜若一尺之处生生挡断对方的箭,染了毒性的箭只要不碰到身体,一切无事。
黑火稀有,当日女子会会长如此大量用出,想必是将女子会藏了百年的黑火用尽了,如今只能用毒性比较至命的来代替。
对方能用毒,他们自然也能用毒。
黑衣纤影,悠悠然走在血阶上,从一踏入这女子会,楼惜若一路踏来,未曾动手。
她的长发,飞散如青烟般,柔若游丝轻拂过飞雪,参杂缠绕,瞬间诡异的妖美。
感觉不到楼惜若的气息,一路踏入女子会正殿门。
师徒的对决是无人参与,楼惜若眉眼一挑,快步疾进。
白衣映着红艳滑过,格外刺目。
楼惜若有些不确定地叫唤一声:“慕凌絮。”
则背自己的背影却突然单膝跪下,血液缓缓从两则分渗出。跨着步子的楼惜若一愣,看着会长再一次被刺中的伤口。
旧伤不过是刚痊,没想到慕凌絮这一剑竟然又巧合地刺了同一个位置。
会长不可致信地看向慕凌絮,脸色全然苍白,“你暗算我?为什么。”
这个从小自己看着长大的徒弟利用了自己的一念之仁,竟然利用靠近的那一瞬间生生刺了她一剑。
慕凌絮面对着楼惜若,没有回答会长的话,抬目看向一身黑衣的她。
面纱被吹落在地上,染上红艳色。
这一幕就算是傻子也是看得出来了,慕凌絮这一招是玩阴的,而且还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阴招。
“这样,我就不会再两难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但楼惜若却听得清晰。
慕凌絮能阴了会长,出呼她的意外,没想到这个老女人这么在乎慕凌絮这个徒弟,早知如此,就该拿慕凌絮好好利用。
待慕凌絮的声音一落,会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首,对上一双幽深瞳孔。拔出身体的剑,血流不止,动作一闪,已经毫不犹豫地袭上了楼惜若。
楼惜若冷冷一翻嘴角,这老女人还真是难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快速如初。楼惜若无了内力,但敏锐度依在。
松开小狐狸,闪身偏过她的剑。
会长从后而回,心口处阵阵隐痛,却痛恨不能一剑杀了这个女子。
“砰。”
会长被一拳打中,身形一震大退而去。
会长捂住心口处,剑撑住在地,恨恨地看向楼惜若。怎么可能,明明已经快要死去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刚刚那一贴近,分明感觉不到楼惜若体内的内息,似寻常普通人。
“你……”
楼惜若单手负后,冷然微笑。
“如你所愿,那药虽然没有喝,这一次意外却使本宫武功尽失!”楼惜若说得轻松,完全没有任何的遗憾。
会长蓦然瞪大双目,怎么可能,一个武功尽失的人怎么可能还能保持原来的速度与攻击力?
似乎看出了会长心中想法,楼惜若索性给她一个明白。在她中剑的情况下,就算有千千万万的女子会护她,楼惜若也能有自信眨眼间取她的性命。
“实话说一句,这身体的内力,我楼惜若一向少用。”所以,在没有绝对实力对手之下,楼惜若都会用自身就有的武力。
“什么意思?”会长眯了眯眼,有些不可致信地看着她。
“没什么意思,只是现在你们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楼惜若。”音落,楼惜若伸手一扬,不知从哪个方向抛来一柄长剑,稳稳接住。
即使武功废了又如何,她楼惜若还是楼惜若,人若想欺她,便让她生不如死。
剑影如幻,招式看着简单易了,便与她相撞在一起的人,就万分的吃力。
受了重伤在身的会长,被逼得越退越后,女子会没有人脱得开身前来迎救她,这正殿内除了她们三人外再无其他人踏足。
冷脆的剑擦声发出,响彻着大殿。
亦退亦后,踢踏着大柱翻后,衣不飘风,步不扬尘,轻功确是已到第一流的火候。可是,在这样的大殿内,轻松也对楼惜若来说并无一点阻碍。
不管对方轻功如何,终是躲不开她的剑。
现代击剑拍打,越是简单的剑招让对方没了顾忌,才可以一决取首脑。
但楼惜若的目标不是她的脑袋,现在,楼惜若还不想让她死得这么痛快,死了就一了百了,还不如生不如死来得大快人心!
剑一挑向会长的手腕处,这一错身,会长一个心口聚痛,手腕一麻。
“叮!”
剑落声响脆。
楼惜若一招而成,反手又是一剑向下盘横划去。
“嘶!”
右脚上的青筋被挑中,会长蓦然大跪于地。
右手右脚的筋被挑断,这会长也算是个废人了。
全身冒冷汗,伸出左手去握剑,冰冷的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