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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脚程飞快,一下子冲出了慕家的领地。
街角处,一群人拥簇而来,为首的素衣,身形修长。
楼惜若勒了马,近前,利落地下马来到李煜的身前。
李煜拧眉看着她利落的行装,了然一切的眼没有波动。
两人相视无言,李煜步出数丈处,楼惜若牵马跟行一旁。
负手而立,看着某个院子高高透出的梅花,声音飘远而来:“她死的时候……”
“很安详。她对自己的死很满意,皇上,可满意了。”楼惜若言语一冷,看着他的背影。
李煜微微一笑,“惜若永远是惜若,果然没有半分变化。前两日他曾飞书回来提到了一件事,他对你,果然与众不同。我李煜永远也比之不上,而就这一点,让我彻底的输了。”
输了你楼惜若。
李煜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楼惜若也没有追问。
“你没有输,李煜,你才是真正的赢家!是我们输了。”跨上马背,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你是君,我们不过是你的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慕凌絮……不过是你想她死的臣罢了。”
看着消失在雪幕中的身影,李煜无声一笑。
是啊,他李煜赢得了天下,却输了她。
楼惜若到达东属国时,李逸已经将战场清理完毕,此刻正等着楼惜若的到来。
李逸出来迎接她的那一天,下着大雪,覆盖着整片天下。
“娘子!”
马刚勒下,李逸就已经将她的人从马背上抱下来,紧紧拥在怀中。
楼惜若就这么的任他拥在怀中,紧紧的,似要永远也不要再松开手。
雪花打在两人的身上,散着一朵朵美丽的小花。
下巴被抬起,雪下深深印下一吻,夹雪水的味道,缠绕,紧紧相贴一起。
没有谁再分得开这两人。
一吻结束,用袖子擦去她脸上雪水,李逸语声低而温软,柔声唤道:“娘子,唤声相公来听听!”
楼惜若抬脸笑语,“相公!”
李逸如吃了蜜一般甜!
她的下巴顶着李逸的胸口,故而李逸一低头,便对上她莹然欢悦的双眼。
这一声相公后,楼惜若更是深软地窝在他的怀里。
李逸单臂拢着她,一手拭去她脸上的雪辨,俯首凑近柔声道,“娘子可有想为夫?为夫可是日夜思念着娘子呢!”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眼底含着笑,声音温柔而低缓,既是情人间的私密调笑,又似带着某种温软浓宠的诱惑,瞬息间撩拨麻酥进人的骨髓间。
楼惜若笑语抬头,很自觉地送上自己的唇,算作是一种回答。雪花飘飘,第二个吻如此绵软悠长。
从那深吻纠缠中略作喘息,轻柔捋着她的发,贴着她的脸意犹未尽地叹,带着笑在她耳边小声约定,“晚上定不会放过你。”
楼惜若只笑不语,脸蛋微红,慵懒地躺在他的臂弯怀里。
东属国的天气并不如在大倾的冷,但是这雪却是越下越大。
“走吧。有人想要见娘子,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李逸轻点她的鼻尖,笑语道。
楼惜若收敛了笑,点点头。
纳兰谨依旧如愿的坐上皇位,毫无疑问的,李逸不做皇帝,这其中也算纳兰谨出了力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尚流与末央之间也停息了血战,天下,又回归平静。
仿若是在做着梦,这一切有着不真实。
再踏进这片土地,楼惜若的心越发的沉重。
曾经,以为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交易者,不想到最后,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让她怒,让她愤。
想杀就是想杀,没有任何的理由。
梅花伴着雪花飘零,墨发飞舞,暗暗的梅花香远远地飘了过来。楼惜若轻轻踩踏在雪地上,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又似回到了几年前相遇时。
只是,这一刻,少了一条眼带,多了一份刹气。
满天飞舞的雪花,如梦似幻。
俊挺的男子静立在梅花树下,今日的他,依旧是一身袍服纯白如雪,一尘不染,连纯白的雪也无法在染在他的身上。
似乎,记忆里,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穿过别的颜色料子。
眼神温淡,完全失了凌厉。
发肤白如衣,黑亮垂直的墨发被高高的束起,雪风大风而来,发丝凌乱,格外的吸引人目光。
朝着个男人缓步走过去,他手上没有萧,只有一节刚析下的梅花枝。
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纳兰萧,那个温郁,对任何事都看得透切的他。
“你来了……”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来了,便没了下文。
能说什么呢?
他已比走尽头了。
楼惜若突然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突然微微一笑,让对方愣出神。
这样的楼惜若是吸人魂魄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便就是真正的楼惜若,她变了……
“眼睛,是什么时候能看见的……”久久,楼惜若才淡淡地问道。
纳兰萧将折下来的梅花递送到她的手心中,恍惚中温声说道:“在火海里,我的眼睛被刺激到了,重返了光明!”
楼惜若听了,不禁恍然一笑。难怪那个时候起,楼惜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自己忽视了这一点啊!
藏得可真深啊。
“你一直在骗我?”这个男人演戏的功力相当,竟又有一个将自己骗了过去。
“是,我一直在骗你。”他承认了。
接过他递上前来的梅花,细细地转在手腹间,漫不经心地道。
“是吗。原来一直在骗我啊。纳兰萧,我宁愿你是在骗我。”这样她的心底会好受一些,起码让她知道,人心不是铁做的。
可是,纳兰萧却承认了,承认他一直在骗她,骗取她的同情心,或者是故意接近她,利用她,甚至是想要杀死她。
这一些,让她如何去原谅?
纳兰萧淡淡一笑,言道:“惜若……”他一直是叫她楼姑娘的,此时此刻他却在唤她为惜若:“今年的梅花开得格外美,喜欢吗!”
两眼相视,似看穿了他们彼内心深处,很久后,纳兰萧才踏回步子,向她走近。
“喜欢。”
听得她的回应,纳兰萧笑了,很慑魂!
退后数步,纳兰萧脸上的笑更深,更吸人。
“雪下得真大啊,也很美,对不对。”
跟着纳兰萧仰头,看着漫天雪花飘落下来,楼惜若喃喃跟着应着:“是很美!”似想起了什么,楼惜若笑了笑,“纳兰萧,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觉得你在我心中是完美无遐的……可是没想到……”
血腥味淡淡散开,楼惜若缓缓低头。
“梅和雪都是纯白的,我喜欢一片净白,只有那样才能让我觉得舒服,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梅和雪染上艳红,原来也可以美得惊人,是不是……”黑瞳淡淡闪着微光,渴望得到她的回答。
唇角溢出的血迹,一点一滴地散落在脚底上的梅花瓣上,雪上,还有他白如雪的衣上,散开,像腊冬的红梅,很妖艳!
眼睫微敛,从他的身上移开目光,伸手触及那一片片雪花,握在手心中化为水积。
“纳兰萧,我一直活在黑暗里,白色不适合我……”张手,雪水又化为冰晶掉落。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不适合白色,而白色也不适合呆在黑暗里……所以,我们注定如此下场。”转侧身形,伸手触及着梅花瓣,拉到鼻息间,轻轻嗅着,很香,如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是啊。白和黑怎么可能适合。”转身,缓步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两人背对而行。
长廊中,立着一道黄色身影,侧目望过去,对上一双沉如水的眼。收回视线,直走向长廊尽头处等待自己的男人。
没有任何人比得上李逸来得重要,李逸便就是她的一辈子!
纳兰谨远远透过雪幕,看着那道纤影远去,这是他们最后一面了吧。
梅花林中。
感受到身后女子渐渐远去,那性感薄唇轻轻扯动了一下,仰着天笑了。
“砰!”
雪花中沉闷声传来,白色影子带着血色倒在雪积下,对着苍白的天空。
“如果可以,我可以为了你染成黑色……这样,我是不是有了机会……”轻轻,淡淡,飘散出去。
这个完美无遐的男人缓缓闭上眼,倒在雪下的手,紧紧握着的是刚刚楼惜若握过的梅花,带着她的气息。
极浅的蓝出现在楼惜若的眼前,长袍拢着的身躯静静地立在长廊后边。
楼惜若突然向着他的怀里扑了过去,“相公,相公……”
李逸紧紧地回拥着她,“娘子……”
“我们回大倾吧。”
直到很久后,楼惜若才哑着声说道。
“嗯。但是在这之前,有个人托着为夫给娘子你带一件东西。”说着,扶起她,从怀中掏出用黄布包着的物件放在楼惜若的手中。
“这是?”
接过来,看着这个自己不认识的东西,生了疑。
“这是上官辰欢让为夫传交给你的东西。”李逸凝视着她。
楼惜若打开,通体透明的玉玺就这么出现在她的手中。
“末央国玺?”不用翻开来看,就知道这东西是真的。
李逸点点头。
楼惜若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回到他的手上,“叫个人送回去吧,他与我之间再无瓜葛。末央这地,我们要不起。”
面对上官辰欢,楼惜若还是有些顾忌的,因为身体的灵魂只要一见到那个男人,就会受到影响。
他的末央国也得到这样的催残,够了。
现在他将整个末央送到楼惜若的手上,又算什么意思?得到她的原谅吗?上官辰欢永远不会得到楼惜若的原谅,将痛苦一生,直到死也要死死地记住有那么一个人记恨着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嗯。”李逸收回,“走吧。”拥着她的人,扰着大衣,撑着伞往回去。
一切,已成定局。
而神医那边楼惜若的人已经前去截住,让他停在末央处,又折回了身。
神医与她终是没有见面。
末央宫,深夜,大雪。
小吢子拍打身上的雪花,踏入冷清的大殿。
“皇上,夜深了,您该就寝了!”小吢愣愣地看着独自批奏章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唤道。
冷冷清清的大殿映着男子高大的身影,孤单落寞。
男子似什么也没有听到,低头动作。
“皇上……”小吢子斗胆再唤了一句。
频频发出动作的男子,突然顿住,仰头看向殿门外的飞雪。
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无底。
“她没来吗?”搁下笔,声冷。
小吢子摇头,声音放轻,“皇上龙体要紧,还是别等了。大倾恩王妃从东属国方向回大倾了,想必不会再来末央了。”
这个小吢子从小就跟在上官辰欢的身边,当然知晓楼惜若的事情,停战后的这些日子,皇上一直都在等着大倾恩王妃到来的消息,直到现在,小吢子这才敢将实情告知。
上官辰欢愣了愣,望着外头的飞雪。
喃喃自语着:“她不来了吗?连我的命她也不要了吗?惜若,对你来说,难道来要我的命如此之困难吗?”
他一直在等着她来取他的性命,可如今,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失落与心痛交织在一起,不能是何味道。
“皇上?”小吢子偷偷看了眼上官辰欢一眼。
上官辰欢无力靠坐在龙椅上,两眼有些空洞。
站起身,立在殿门前,望着飞雪出了神。
“惜若……”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却是知道,他这一生,将无法再见到她了,他的命,她已经不屑拿去。
末央皇帝孤寂地站着,背影中透出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流露过的凄凉落寞。
犹记那个平凡女子冲着他挥手,对自己微笑道:“辰欢,若生命中少了你,楼惜若该多寂寞啊。”
迎着雪,末央帝的悲伤,让立在身则的人潸然泪下。
冰寒的风似乎变得更加的刺骨,流淌过风寒大雪,有种穿越时空的深情缱绻。
物是人非,风雪亦感伤,人也亦彷徨恍惚……
恍然间,在雪花飘落中还可以看得见那女子冲自己微笑。
上官辰欢猛然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身形微微一动,轻轻冲着身后摆手。小吢子行礼,低头退了出去。这一去,四下沉寂得无法令人透气。
小吢子没有看到,听到,那个坚毅华贵,杀伐予夺,说一不二,似乎永远都坚不可摧的男子,就在小吢子消失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