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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不知道已经生长了多少年,虬根盘绕,翠叶舒展。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
秋秋一点头绪都没有。她有些后悔,下午应该在那堆旧画里多翻找一下,可能还会有更多线索。
这会儿天是黑了,可是并不妨碍她出去。
秋秋推门出去的时候,背后静菲正翻了个身,还吧叽了两下嘴,说不定在梦里又接着吃上了。
远远看去,镇子在黑暗中十分显眼。那些紧集的,从许多扇窗子里透出来灯光,让秋秋恍惚了一下。山上不是这样的,山上很少有灯火,照明也多用荧石。
这就是仙凡的差距。一边冷清疏离,一边热闹却又短暂。
许多店铺都已经关门了,只有一些酒楼、茶寮里头还有客人。秋秋顺着街道一直走,顺利的找到了下午那家旧货店。
这店居然还没关门,不过已经上了半边门板。
秋秋站在门口,没看到店里头的人,那掌柜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站在门口问了声:“有人吗?”
过了片刻没有人应声,秋秋走了进去。
38 午夜
“想买什么自己挑。”
秋秋回过头,那个掌柜拎着个酒壶歪歪斜斜的走了过来,舌头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怪不得刚才没见人,原来去喝酒去了。
下午就没能从这货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现在他又喝了酒,只怕更没指望。尽管如此秋秋还是朝他打听:“请问下午我买的那张画,掌柜你还有没有印象?那画是从哪儿来的?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那老头儿站在那儿想了好一会儿,有些迟钝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这个店我也是替别人看的。不过要说下午那张画,来的时候装在个破箱子里头,里面还有点别的零碎,都扔在那边了,你自己找吧。”
秋秋简直是喜出望外。
“多谢你了。”秋秋看看他拎的那个缠着藤套子的酒壶,沉甸甸的,估摸着能装个三四斤酒不成问题。好在这时候的酒都是米酒,度数不高。要是装的烧酒,这老头儿非把自己醉死不可。
店里光线昏暗,秋秋取出一颗明珠照亮,也懒得细细的翻看挑拣了,直接把掌柜说的那角落里的一堆东西全体扫荡个干净。除了架子和桌子,基本上这儿就没剩下什么东西了。
秋秋提着她的乾坤袋满载而归。她觉得自己下午就该这么干,也不至于晚上再多跑一趟。不过当时看到这画实在太震惊,别的事就都顾不上了。
已经快要二更,秋秋加快步子。到了院门前不免还得再叫一次门,那个小僮依旧过来给她开了门,并没有一点儿不耐烦,还笑着问她:“静秋师妹镇上玩儿了?”
秋秋也笑着说:“很少下山,忍不住想多看看。”
小僮问她:“肚子可饿不饿?灶上还煮了素面。”
秋秋有点好奇:“师兄和真人不服食辟谷丹的吗?还是平素都进食五谷?”
小僮说:“那东西不是出远门不方便,或者不闭关,还是不要多吃的好。凡人尚说是药三分毒呢,丹药大多都添了金石之物,又经鼎火淬炼,总吃也不好。”
这一点秋秋很是赞同。可是宗门里并不是人人都这样看。
秋秋谢过他的好意,这会儿她可没有心情吃面。
她推门的动作很轻,静菲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
但是静兰师姐还没回来。
他们今天的进展很顺利吧?谈恋爱谈恋爱,关键在一个谈字,谈的越久越有戏。要是两人在一起总找不着话说,或是三言两语就冷场了,那怎么能爱得起来呢?
秋秋打个呵欠,她今天也着实累得不轻。洗过脸,脱了外衣躺下来。
这里连气味都和山上不一样。
或者应该说,山上根本就没有气味,处处都很洁净,显得空寂而清冷。这儿却不一样,秋秋的鼻子灵敏,可以闻到许多也许别人不会注意的气味。床铺下面应该垫了草毡,这股气味久违而又清新。秋秋没有上山拜师之前,在家中睡的都是这样的床铺。干草编成草毡,既柔软又透气,还很有弹性,睡起来非常舒服。美中不足的是如果草毡编得松疏,间隙大的话,翻身的时候总有咯吱咯吱的声音。
还有外面的气味,烧的柴草的烟气,炼药的药香气味,青草的气味……
秋秋迷迷糊糊的,旁边静菲的睡姿实在够艰难的,没有片刻安静的时候。一会儿左翻,一会儿右翻,一会儿啪叽一声甩过来个胳膊,一会儿又哐当架过来条腿。
秋秋实在烦不胜烦,真想一巴掌把她给揍醒。
不但乱动,静菲还磨着牙吧叽着嘴,那动静听得人头皮都发麻。
秋秋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戳戳这丫头的脑门。
静菲哼叽两声,伸手胡乱搓了下脑门,翻个身又睡了。
秋秋既好气又好笑,她抬头往窗外看了眼——
奇怪,这会儿都有三更多了吧?静兰师姐怎么还没有回来?
秋秋趿拉着鞋走到窗子前,推开窗朝外看了一眼。
外头正好传来一声门响,静远走进了院子,一眼瞧见秋秋站在窗前头。
“你怎么这么晚还站这儿?”
秋秋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静兰难道没和他一起回来?
静远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了看,没有什么:“你怎么了?”
秋秋有点不大好意思,她这么关心师兄师姐的暧昧八卦,静远倒没什么,静兰可是非常爱面子,别回来恼了。
秋秋顺口问:“师兄没看到静兰师姐吗?”
静远摇头:“没有,我是到真人那儿去了——怎么静兰没在屋里?”
原来他们不是约会去了?
秋秋十分意外:“没。师姐吃过晚饭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儿,我还以为她和师兄你一起出去了呢。”
静远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找一找看她去哪儿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道传讯符来折了两折,那道白符象只鸟儿一样轻盈的浮在空中,静远伸指一弹,传讯符轻飘飘越过院墙,朝东北方向飞去。
秋秋虽然不是头一次看到,甚至她也会用传讯符这种比较基础的通讯设备,可她仍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神奇。
传讯符根据制作方法和材料不同,效果也是不一样的,秋秋见过那种可以传讯到千里之外的高档货,当然静远现在没必要用那么奢侈的东西,静兰也肯定没有走远,这种符在方圆几十里之内都是有效的。
静远目送那灵符飞远,转头对秋秋说:“你快去睡吧,天不早了。”
秋秋把身上的衣裳拢紧了一点儿:“没事儿,我也睡不着,陪师兄等一会儿吧。”
没过多会儿传讯符又飘飘悠悠的回来了,静远接了符,看了上头静兰留的讯息,微笑着说:“你师姐马上回来,不用担心。她说看见一株草药,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没出事就好。
不过秋秋也觉得挺遗憾的。
多好的机会啊,师姐居然没有把握住,要是今天晚上和师兄两个人单独相处,肯定能聊不少话题。可结果她居然去挖草药去了——这是何等浪费啊!
39 冬雨
静兰师姐回来时果然提着株草药,精神看起来很差的样子。秋秋趴在桌子边,听见动静抬起头来。
静兰有点意外:“你还没有睡?”
“师姐你才回来啊?”
“嗯,”静兰说:“别提了,我按师父说的方法去南边河谷寻草药,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么一株,还遇到一窝野山蜂,真是得不偿失。”
野山蜂可不太好惹,毒性又大,秋秋有点紧张:“师姐你被螯了?”
“没有,差一点儿。”静兰显然不想多说,秋秋出去替她打了水来,静兰道了谢,卷起袖子掬水洗脸。
秋秋不愿意再和静菲挤一块儿,屋里两张床,她去跟静兰挤。静兰看了那边一眼,了然一笑:“静菲那丫头睡觉太不老实对吧?你跟我一起睡吧。”
静兰身上有点淡淡的好闻香味,让秋秋恍惚了一下。
从拾儿走了,她就没再和别人挨得这么近过。
不知道拾儿怎么样了。
两个人一起修炼的那些时光,一点一滴从秋秋心头滑过。
拾儿虽然是个面瘫,话又少得惊人,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是格外踏实。
秋秋想起也有这么一天,她们在一起练完功,外头下起雨来,秋秋拉着拾儿,两个人裹着一张被子,互相那么依偎着,坐在窗前看雨。
滴答,滴答,雨落在屋瓦上,从檐角滴落,汇成一条线,变成一排雨珠的垂帘。
拾儿身上也有香气,药香。清心丹和万妙丹,她身上总是带着这种药。即使在炎夏闷热的天气里,拾儿身上也总是凉凉的,靠着她就象抱着一个水枕一样,很舒服。
她现在还好吗?
为什么一直没有给她讯息?
秋秋看着帐顶,她睡不着。
师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秋秋这些日子一直在努力修炼,没人能时时指点看顾她,她自己却比从前更加发奋。
从前有师父宠着,师姐护着,还有拾儿在身旁,秋秋的日子过得特别轻松逍遥,什么事也不用去多想,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儿的撑着。
那时候她忙着新奇,对一切都觉得新奇,什么都想打听一声,什么都想看一看。也忙着享受,修仙的有许多凡人享受不到的享受,比如骑老虎,挖灵石,在山涧间纵跃穿行……
可是当所有人都不在她身旁的时候,秋秋才发现,她是这么的无能为力。
第二天一起来天就阴了下来,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静菲推开窗子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低下头:“真讨厌,又到冬天了。”
秋秋有点儿奇怪:“冬天怎么惹你啦?”
静菲勉强打起精神:“你说得也是——可是你刚到修缘山还不知道,这里冬天会一直一直的起雾,雨雪不断,所以这儿还有个别名叫雾缘山呢。”
“一直下雨雪?下多久?”
静菲扳着指头算算:“每次都会下将近一百天,雪最大的时候都能把你埋了呢……”
一……百……天?
秋秋也傻了,那不是连下三个月的雪?
虽然对雪听风听起来挺诗意,可是那是指偶尔。要是一连下个一百天,那就不是诗意了。
“不信你就瞧着吧,从今天就开始了。”静菲叹口气:“本来今天还想去镇上逛逛呢……真是天不作美。”
静菲果然没有说错,冬天的雨不比夏天,这时候的雨格外的冷,让人觉得到处都是潮乎乎沉甸甸的。
静远和静兰被长阳真人抓了壮丁去配药,静菲起先躲懒不想去,秋秋可是要去的。艺多不压身。
长阳真人并没把这个小个儿的胖丫头当成真来干活儿的。照她看,这丫头顶多也就是刚入门,资质是不错,可肯定没学着什么本事,哪能指望她帮上忙。
可是没想到她干起活儿来有板有眼的还真不含糊。小僮金儿指点了她做法,秋秋就跟着他一起分拣药草。
象碾药这种需要体力的活儿当然是静远师兄来干。而称药分药这些是静兰师姐做,秋秋就坐在小石墩子上和金儿一起拣药。他们脸上都戴着个白布罩子,怕喷嚏飞沫溅在药上头。
这么半天功夫秋秋多认识了好几样药草,金儿难得有个伴儿,还是个可爱的小妹妹,比往常一个人做这么枯燥的功夫要有趣得多了。他热心的指点秋秋怎么看药草的成色,可以简单的判断药性。
这些以前秋秋也了解过一些,只是那会儿没这么上心。
中午是两菜一汤,长阳真人虽然不禁五谷,可是也不食荤腥。静菲这丫头一个人待在屋里头吃她的零嘴儿,静兰要把她拎来和秋秋作伴一起干活儿,她头摇得象波浪鼓,非说自己前一天累着了,今天头疼身上也没力气,要多歇着。
静兰要替她看看为什么头疼,她还非不让看。
“你啊。”静兰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就会躲懒。你看看秋秋,你跟人家比比,她比你还小,入门时日也短,可人家多用功啊,我可听师父说了,上次考校她可是十分出众的,既有天资,又那么愿意上进,你就等着被人家超过去吧。”
静菲懒在床上,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还扭了两扭:“她要是好,你去疼她去,不要理我好了。”
静兰气得隔着被子拍了她一下:“你可真没良心,你才是我嫡亲的师妹呢,她到底也是玉霞师叔的徒儿。我是为了你好才想督促你上进,要不然将来她成就远远超出你的时候,你这个当师姐的对着她不会脸红吗?”
静菲隔着被子闷闷的说了声:“我不脸红——哎哟师姐你就让我偷两天懒吧,在山上一年到头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身,那么多同门的眼睛看着,稍偷会儿懒都不行。这会儿下了山,你就让我歇一天吧。”
静兰拿她没法子。
不过她说得也是实话